10、深渊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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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般，添油加醋道：“你应该问，你到底爱没爱过我。喜欢这个词范围太大了，友情，爱情，甚至是亲情都可以用。”
主要是她真的很想知道，温泽梦到底是不是gay？
思哲额头上仿佛冒出了“?”，他感觉青筋一抽一抽的。
他是不知道吗？他明显是在放水啊！
思哲心中无语片刻后又自我宽慰：这恰恰说明我们演得太像了，是对我和温泽梦实力的肯定。
他迫于人设真挚地感谢了朝熙一番后，又再次问出口，这次是经修改后的无漏洞版本，“你到底爱没爱过我？”
这怎么办？这没有漏洞啊？他心中惴惴。
温泽梦在思哲用“喜欢”这个词时，再次感谢了思哲悄悄送来的漏洞。
喜欢这个词可太好操作了。
他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了来自朝熙的补充，心中仿佛被捅了一刀。
不是，兄弟？你到底是哪边的啊？你不是我的帮手吗？
温泽梦震惊地看向朝熙，好似在问“你怎么坑我”。
朝熙心虚地撇头避开他质问的目光，她就是好奇嘛，问他他又死活不说，那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她又不傻。
想到这，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对哦，要不是他老是转移话题，她怎么会这么好奇，怎么会这么提议！
她撇回头与温泽梦对上视线，眼中不再有心虚，有的只是满到快溢出的好奇。
温泽梦注意到了她眼中几乎要实质化的好奇，他绝望地发现，一旁的思哲和镇长显然也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温泽梦：……
就连正扮演苦主的思哲，都被这股强大的吃瓜意念带偏了一瞬，不合时宜地想：她到底在好奇什么？
镇长仍然处于状况之外，看到那好奇心，也只以为她是在好奇那两个大男人间的爱恨情仇。
而真正读懂朝熙眼神的温泽梦除了无语，就只想对朝熙说一句
——对别人隐私的好奇心不要太重啊喂！
思哲假装才注意到温泽梦的目光动向，沿着这视线望过去，直直对上了朝熙的视线，他瞪了她一眼后皱着眉头，表现出一副被无视的模样，“看什么呢？回神了！”
温泽梦忙撤回目光，大脑运转了半晌。
如果没记错，我爱你，是可以对父母或自己的孩子说的吧？
大脑中自动跳出一段尘封已久的“老古董”。
那是一段在旭日初升，光照大地时的记忆。
母亲一半隐在暗处，一半被光所覆盖，她的手紧紧牵着小温泽梦，似乎要牵到天涯海角，一辈子也不分开。
突然，母亲停下脚步，她蹲了下来，手掌托着小温泽梦的脸颊，认真地仿佛在交待遗言，“宝宝，你爱妈妈吗？”
小温泽梦也学着她的样子，用肉乎乎的，还未完全张开的小手托住她的脸颊，“妈妈，什么是爱呀？”
母亲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含着笑，温柔而又坚定地说：“爱是信任，是付出，是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会发自内心的欢愉；是想永远与他在一起的决心；是见不到他时，偶尔的失落与想念。”
“那，”小温泽梦睁着大大的桃花眸，笑得灿烂热烈，“妈妈，我爱你呀！”
回忆结束。
不知为何，他的耳边莫名有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传来，令他心悸一瞬。
“小言，我爱你……但希望从此再也不见。”
……等一下，我刚刚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后，他对上思哲的目光深邃了许多，一句话在心底响起“妈妈，我爱你。”
“思哲，我爱过。”
[嘀！言论成立！]
思哲眼中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色彩，紧接着无缝衔接上一副双眸含泪的感动表情
“原来，你竟然真的爱过我！”
与此同时，温泽梦心底传来了一道掺杂着好奇与疑惑的声音：
〈你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个完全没有漏洞的问题中撒谎。〉
温泽梦没有刻意去看思哲，而是盯着之前塌陷的梅花土壤发呆。
〈骗过他人的前提，是完美的面具；而骗过仪器的度量，则是骗过自我。〉
他看着土壤，发现了上面分布着极其细小的白色残渣。
一瞬间，他立马忆起了之前发现的“割裂”与直觉的排斥警告。
〈土壤上没有任何味道，颜色异常且会塌陷，并且藏有白色残渣，一般底下隐藏着什么？〉
他抬头，与思哲对上视线，“但我现在不爱你了。你让我知道了，为什么有些人只可远观？为什么有些事物不被大众接受。”
朝熙在一旁刚想嘲笑温泽梦，就骤然间听到了这句，有些愣怔。
她呆在原地，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双手紧攥着，很是挣扎。
这时，镇长悄无声息地走近朝熙，他拍了下她的肩膀，仿佛在传递什么无形的力量。
朝熙的挣扎消失了，她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复杂地看了眼身后立着不动的镇长。
她“哈哈”大笑的入场，声音欢快，又好似潜藏着某种悟不透的悲伤。
直觉告诉温泽梦，越是沉重的情绪越需要夸张式的欢快来覆盖遮掩。
〈多注意一下朝熙。〉
“温泽梦，原来你真的是gay啊？那你之前说的什么女神？不会是假的吧？”朝熙笑完后，蹦蹦跳跳地过来想拍他肩膀。
他下意识侧身躲了下。
〈原因！！〉
温泽梦立马开口，“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他歉意的站直后看了眼朝熙，朝熙扯了下嘴角，声音欢快，“没事，我不在意这些小细节。”
她又跑向思哲，伸出手想拉住他的手。
思哲连忙用测谎仪抵住她的动作，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灵魂污浊的人碰到我。这会让我过敏。”
朝熙脸上表情一变，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疯了？主动招惹小boss求死吗？！〉
温泽梦着急望去，才发现思哲不知何时转换的瞳色。
翠绿生机，万物起源，法则交织着真理建立秩序。
他又连忙看向镇长，发现镇长目光呆滞，明显被控制了自我意识。
而朝熙在说完那句话后，目光也变为呆愣。
思哲这时开口了，他的声音理性冰冷，仿佛在对死物对话，可内容又明显充满温度。
“我刚才发现我身体中莫名多了一股力量，厉不厉害？智慧之神赠予我的！”
温泽梦发现这句话中存在着明显的漏洞，而思哲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
他又想到思哲之前语言表达的古怪。
难道……思哲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智慧之神的神使？
思绪轮转间，也不忘询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智慧之神？你这个能力持续多久？”
温泽梦与思哲冰冷的目光相对，他心中一颤，飞快压住了多余的问题，表情变得尊敬，仿佛受到了某种灵魂本质上的绝对压制，心中杂乱的思绪瞬间像被人按下删除键般无影无痕。
思哲敛下不自觉外放的灵魂力，不知为何，这股灵魂力总是不自觉地向温泽梦的位置靠。
思哲边控制灵魂力边用冰冷无波的嗓音解释道：“每个神明都有其独特的标志。持续3分钟。”
温泽梦的思绪被坠入深海。
在深海中无限下沉，思绪却从一开始的混沌变成清明，他睁开眼，恍惚中从鱼的眼睛中窥得了真相
——他竟成了一头巨大的鲸鱼。
隐约的声响从远方传来回荡在它耳边。
“……持续了3分钟。”
它努力地向上扑腾，心中莫名有个声音在叫嚣，回去！回去！！
周身萦绕着一股梦幻的飘带，与身体交叉，渐渐成型。
它没有注意到这奇幻的一幕，只是觉得全身淌着暖流，冲去了心中的尘埃与一身的伤痛。
它冲破了水面，向陆地飞跃。
搁浅的鱼儿还躺在水边，它无视了这死亡的警告，直觉告诉它，你是不一样的。
我是不一样的！
温泽梦从思绪的灵魂乱流中清醒了过来。
胸腔内的心脏止不住的跳动，仿佛还未从那紧急的情况中回过神来。
脖颈上的怀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仿佛在指引着什么，令人温暖。
刚刚……我经历了什么？
一缕风伴随着一声叹息拂过他的脸颊，他神色微动，只觉得耳熟，正在记忆中探寻时，却忽然惊觉风里似乎藏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焦腥味，他瞬间被这异味吸引，放弃了对记忆的探查。
莫名地，他打心底觉得探查记忆也找不到答案。
怀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散热，怀表的蓝光悄悄逸散在空中几缕，暗淡了一瞬又恢复原样。
他循着焦腥味的风看去，看见了梅花土壤。
不是那块塌陷的土，而是另一侧栽有梅树的土。
这时，他才惊觉一个隐藏在其中的细节：
这一片梅树土不只是光秃秃的，它周围蚁虫攒动，多是往返搬运的蚁群。
蚂蚁一排排地沿着松散的土壤下钻，又一排排地抱着一团不明物体回巢。
几条蚯蚓从土壤中缓慢钻出，体表黏附着零星泥粒，仿佛行将就木般蠕动着避开蚁群路线，向着梅树土外的青石板方向前行。
温泽梦察觉到不对，但哪里不对呢？
他也说不上来，昆虫方面正好是他的知识盲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深渊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