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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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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软绵绵趴在胸膛拼命掉眼泪,一句话不说,倒是乖的很。
陈冶舟俯身把泪痕亲干净,带人收拾一番。浴室升腾起雾气,涓细的流水蹚过,滴滴答答流入下水道。
刚才发生的太突然,肯定把人吓傻了,他侧头安抚两句。
也正好一并把真相告诉他,不然这个笨脑袋不知道要把他认错多久。
不仅乱喊人。
还会把陌生人带回家。
不过没关系。
他会好好教育一番,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回过头,少年竟已经搁在肩头睡着了,时不时在梦中发出一声呜咽。
拨开鬓角的湿发,安睡的面容和白天讨喜多变的神色不同,有几分清冷和肃静,与人隔阂着距离。
他忍不住打破这份陌生,往上咬了一口。
梦中人蹙眉,感觉疼了,迷茫睁开眼。
嘴里嗫嚅着要说话,没发出声音只是很安静地看着他,半睁着眼缓缓打量周围一圈,似乎不太明白。
“没事,睡吧。”
陈冶舟哄了哄。
少年这才又闭眼昏睡。
他深深地看着,眼里慢慢浮现笑意。
第二天,李真从床上醒来,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美好的一天开启,少年美滋滋掀开被子,昨日的记忆忽的弹出来,使他心头一震。
昨天发生了什么?
又亲又鲁。
“.…..”
他飞快往往旁边扫一眼,发现没人,立刻松了一口气。
来不及思考,快马加鞭回宿舍。
回到自己的床上后,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默默掉眼泪。
混蛋!
搞咩啊!
他看看神经科去吧!
干嘛这样搞!
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现在冷静下来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慢慢播放,清晰无比。
被亲昵的抱着,周身包裹着安全感,一种无以言喻的依恋深深扎入骨髓,无比畅快。
……说不喜欢是假的。
这个念头冒出,李真倏地冒出一身冷汗,反应过来后扇了一嘴巴子让自己清醒清醒。
两个男的能这样吗?
而且他们……
靠。
李真抓狂得忘我,王一成叫了他好几次都没听到。
说是上课要迟到了他才回过神,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脸蛋闷的发红,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
“身体不舒服吗?你发烧了?!”
王一成吓了一跳,伸手探他的额头。他知道现在自己看起来脸色并不好,躲开探过来的手,往被子里缩。
他自己摸摸额头,摸不出来,而且现在没心情上课,故作难受:
“我是发烧了,班长你帮我跟老师说一下吧 ,假条明天我再补……”
王一成答应,让他好好休息,老师那边他能应付。接着扒拉开抽屉,给拿出温度计和药。
“那我走了,今天宿舍都没人,你难受就自己吃药吧。有事打电话。”
李真恹恹的应声。
一整天的课是课外实践,并不是很正式的课程。那边有一个养老院,除了外出采风外,顺带和老人们谈谈心,做些公益活动。
教授所说的,人是一切创作的源泉。
优秀的作品需要学会观察,感知。
学会对世界的感知,就要多出去走走,和人聊天,体验不一样的生活,刺刺那些榆木神经才能创作出伟大的作品。
游玩的性质更多,李真不去也不会耽误什么,至于感知……
去他爹的感知。
昏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肚子饿得发疯,爬下床翻出柜子里的零食,一边点开手机一边往嘴里倒干脆面。
没人会给他发消息,但此时界面冒出了几个小红点。
为了落实创作与生活融为一体的艺术宗旨,教授向系里提出了外出写生生活的申请。
选址为上川岛,是一座民风淳朴的海岛。课程表示严格按照岛上的生活方式,课程期间,除了突发事件外,明令禁止私自出岛。
为期半个月。
王一成在群上发的外出海岛写生的报名表,艾特了全班人。怕他忙着打工看不见,特地私信给他,提醒他填资料和交保险费用。
这个项目卡了大半个世纪,大家都忘了,还以为这事会打水漂。
看到这则消息,李真眼睛亮了。
仿佛见到救命稻草。
出发时间是:明天
!
他打了一串字发过去:【好突然啊!海岛上的生活是封闭式的吗?那,我们这么多人去会不会打扰到村民的生活啊。】
一会儿,班长回了消息:【这个不用担心,学校都安排好了。赶紧收拾吧,时间紧任务重,要买的画纸画笔要买够,岛上没有这种东西。我现在买画纸,你有没有要带的?】
李真想了想,没有要买的。
既然私聊了,班长也把注意事项一并单独给李真提醒一次:【对了,岛上信号一般,而且这次学校组织的活动是正经的课程,不是纯玩的。家属之类的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切记跟家长交代好就行。】
正合他意。
宿舍楼外的传来学生们打篮球的起哄声,篮球落地掷地有声,一次一次击打他的心。
还是无法平静,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开始麻溜收拾东西。
努力把乱七八糟地事情抛之脑后。
其实脑子一团乱,不知道陈冶舟怎么想的,不可能联系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家里人确实不认他,消失得干干净净。再次有联系竟然是通过吴风让他做偷鸡摸狗的事,心里积怨已久,但不至于因为这个搞男同,还是搞他姐的人。
嘴唇有点发干,他开了旁边的饮水机,里面一滴水也没有。无奈地舔舔嘴唇,舌头碰到那一刻,某种记忆窜上来,昨夜泥泞的温度仿佛就喷洒眼前,真实可触。
他怔了怔,抬手狠狠拍了自己的脸。
干嘛要答应偷东西!
就算演也不要,就不会心虚的内疚的看到陈冶舟受伤就去关心!
至于陈冶舟昨天可能受伤伤到脑子了,被仇家追杀内心郁闷想要找人纾解。
这会或许懊悔中,或许可能他喝醉了自己察觉不到,无论如何,两人短时间内再见势必尴尬的脚趾扣地。
刚好,收拾收拾麻溜滚吧!
他的要带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好了。下去食堂吃了一顿饭,回宿舍的路上想起给王一成转保险费,转完后,紧接着付南给他弹了条消息说有重要的事找他,需要当面说。
已经嗝屁的人怎么死灰复燃了啊!
呵。
李真不回,但是消息提示音叮叮当当,让人烦躁。
接着手机忽而震动。他烦的要死,脑子冲动接起电话就是破口大骂:“有完没完,你闲得没事干就去精神病看看脑子!老子不伺候你赶紧滚,要说就微信说,不说就滚,休想约我出来,我知道你想上我!”
电话了静默了很久,传出低沉的声音,李真心头一震,把手机拿下来,是陈冶舟打来的电话。
“不在宿舍么,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已经接通了电话,直接挂断不太好,只能硬着头皮回复电话里的人。做事不喜欢没头没尾,更不会做无缘无故消失的事情,对于接下来的行踪,他还是简单说明了一下。
“我现在没空约了朋友有事要谈,不用麻烦。还有,我明天要去参加课外活动,半个月都不在学校了,信号也不好,不用找我,就这样,再见。”
李真觉得自己是个机器人,结结巴巴毫无感情地在通知。
“谈什么?”
在挂电话之际,陈冶舟声音传来,他没狠心挂断,乖乖回答。
“就是谈事情,为什么要跟你说……总之,我很忙!”
“你在躲我。”陈冶舟言简意赅。
不躲你躲谁啊!
李真挂了电话,没想起来要问找他什么事,一想到陈冶舟可能现在就在宿舍楼下等着,他心里就发虚。
无处可去,犹豫了一会儿,点开付南的消息栏。
付南:【关于你姐夫的事。】
李真心里一咯噔。
昨晚的事他心灵感应也知道了?
付南给他发的消息遮遮掩掩,似乎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他回消息过去把人约到学校食堂。
等了一会儿,一瓶水递在眼前,少年没接,礼貌打了个招呼。
饭点未过,食堂内熙熙攘攘,很多同学都在用餐,位置被占满了。
这人过于墨迹李真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一旁的洗手台一边,扯了扯嘴。
“就这说吧。”
把人叫来食堂不是要吃饭,是因为人多安全,付南要脸面的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对他做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
莫名其妙紧张。
“小真,你被骗了。那人根本不是你姐夫。”
付南说的郑重其事,神色没有任何惊讶与紧张,特别的平静,似乎已经知道很久了,静静等待对面人的反应。
“什么啊……”李真有点懵逼,简直是骇人听闻:“胡说八道。”
李真真的不信,甚至觉得荒谬。付南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回应,慢慢解释,想看他在自己面前逐渐惊慌的模样。
“上次参加酒会我遇见过他,打听后才知道他是陈氏集团的大少爷,他的集团掌握着整个海市商业命脉。懂我什么意思吗?他那种人,心狠手辣,这种地位的人跟本不会和你家联姻。你家里破产了,你爸妈直接人间蒸发都能把你抛弃,一个姐夫轮得到来管你?小真,你心思单纯,他处心积虑骗你,这些日子相处你有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你就挺不对劲的。”李真说。
“相信我,又不会害你。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一直洗耳恭听的李真立马翻了一个白眼,他不想继续聊下去,有事轮不到付南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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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路灯照在马路上,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
皮肤白净的少年步伐轻快,挑着菱格地砖踩。
他轻轻抬头,不知道和旁边的人说什么,眼睛弯弯的。旁边的人接过手里的奶茶,很熟练的模样。
这一幕,映照在黑色的车窗内。
“好了!我到了!你别在跟着我了!”
李真快走几步,意图很明显,他到了,要回去了。
无语,毕竟付南算个前辈,不对他动手动脚,没必要把关系搞僵。有人一直跟在后面,这总情况,报警也没用。
宿舍楼近在咫尺,被人看见付南送他回去,心里就十分抗拒,不清不楚的关系令他觉得恶心,他就差把厌恶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只想赶快远离。
付南拉了他一下不让走,正要说什么。
一阵瞬间浓厚的低气压碾压过来,带着骇人的侵占将他们两个分开。付南被巨大的冲击往后踉跄两步,差点摔在地。
紧接着,宽大的深沉的身躯出现在眼前,一把将李真揽在怀里,勒得他喘不过气。
不顾叫喊,把旁人视若无睹,冷漠地抱着他离开。
校道散步的学生们听见动静转头看,浑身寒意的男人紧紧搂着,脚步稳当,任由怀中的人敲打也不生气,只是沉默地看着,把少年的环在自己的脖颈,像是小情侣吵架。
他们只敢偷瞄一眼,立刻低头走开。
“放开……放开!”李真不敌压制性力量,靠在男人的胸膛,双腿时不时蹬他。
陈冶舟置若罔闻,看不出有情绪,带着雄性的呼吸咬他耳垂。
“再不乖就当众亲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