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头等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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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墨这个出乎意料的要求，让现场再次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
陈默眨了眨眼，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沈医生，这个我真不会！我最多自己拿剪刀啃啃刘海，你这头发……我不敢下手。”
他可是见识过沈疏墨那手术刀般精准的手法，万一剪坏了，他怕自己也享受一次“精准处理”。
石磊面无表情地摇头，言简意赅：“不会。”
阴影里的阿夜连头都没抬，仿佛这个问题与他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小队指挥官——楚风。
楚风被看得一愣，随即嗤笑一声，带着点“就知道你们靠不住”的得意，
他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这时候知道谁才是真靠谱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利落地从自己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战术背包侧袋里，掏出一个扁平的、军绿色的防水工具包。
“老大要露绝活了！”
陈默立刻捧场地小声欢呼，熟练地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货箱搬过来，用袖子擦了擦，“沈医生，坐这儿！”
楚风打开工具包，里面赫然是一套保养得极好的专业理发工具：
不同尺寸的剪刀、牙剪、梳子、发夹、围布，甚至还有几个不同尺寸的限位梳，摆放得井然有序，与他平时那副狂放不羁的作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风看着沈疏墨那头过长的头发，咧嘴一笑，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自信：“剪头发？这我拿手。咱们小队这几个的脑袋，可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在沈疏墨略带审视的目光中，楚风一边熟练地检查着剪刀，一边随口解释，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骄傲：
“别这么看着我。以前在特种部队，一出任务就是几个月，荒山野岭的，头发长了碍事又显眼。全队上下，哪个的头我没收拾过？”
他抖开那块虽然洗得发白但很干净的围布，“后来到了这鬼世道，这帮小子……”
他用下巴点了点陈默他们，“一个个邋里邋遢的，看不下去，这手艺就又捡起来了。现在咱们小队所有人的脑袋，都归我管。”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男妈妈”般的操心表情。
石磊和阿夜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也流露出默认。
显然，楚风这“队内首席托尼”的地位是经过实践检验的。
沈疏墨看了看楚风，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理所当然的陈默，终于接受了这个设定。他安静地走到货箱前坐下，背对着楚风。
“放心，保证给你整得利利索索的，比末世前那些托尼老师强多了。”楚风咧嘴一笑，动作麻利地将围布仔细地围在沈疏墨颈间，打了个结。
他的手指偶尔不经意地擦过沈疏墨后颈的皮肤，指尖带着未褪的温热和一丝粗糙的薄茧触感。
楚风站在沈疏墨身后，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
他先是伸手，用指腹和梳子轻轻梳理着沈疏墨半长的黑发，动作专业而轻柔，完全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随意。
他微微俯身，靠得有些近，沈疏墨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从他胸膛传来的稳定热度和规律的呼吸节奏。
“发质还不错，就是有点打结。”楚风低声评价着，温热的气息拂过沈疏墨的耳廓，“想剪多短？有什么具体要求？”
沈疏墨不自在地抖了一下身子。
“不影响日常生活就行。”
“明白，交给我。”
随即，剪刀清脆的“咔嚓”声在寂静的仓库中有节奏地响起。
银色的剪刀在他青筋微显的手操控下，精准地掠过黑色的发丝。他动作流畅，显然对此极为熟练。
楚风剪得很认真，时不时会用指尖轻轻托起沈疏墨的下巴，调整他头部的角度，或者低声说一句“别动”、“低头”。
他的触碰短暂而克制，带着一种纯粹的、服务于“工作”的专注。
“马上好。”楚风低声道，声音离得很近，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沈疏墨的耳廓。
他的手掌轻轻地按了一下沈疏墨的肩头，那力道沉稳，带着一种安抚意味。
随着碎发簌簌落下，沈疏墨他能感觉到剪刀冰冷的金属边缘偶尔擦过皮肤，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大约十几分钟后，楚风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拿起一把更细密的牙剪，开始进行最后的打薄和修饰。
“好了。”最终，楚风用一把小刷子仔细地扫掉沈疏墨颈后和脸上的碎发，解开了围布，语气带着完成一件满意作品后的轻松。
陈默立刻很有眼力见地递过来一面从货架上找到的小镜子。
沈疏墨接过镜子。镜中的自己，原本垂肩的长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蓬松的短发。
发型干净利落，头顶的头发则保留了适当的长度和蓬松度，既完全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又不会显得过于死板。
整个人的气质仿佛瞬间被锐化了一般，那股原本被长发柔化了的冷峻和疏离感，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像出鞘的刀，极具攻击性。
他微微转动头部，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清晰的视野，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满意。
“怎么样？还满意吗，沈医生？”楚风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笑着问道，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像是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尽管他刚刚展现的是如此硬核的“服务”。
沈疏墨仔细端详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满意神色。
他放下镜子，抬眼看向楚风，点了点头，诚实地给出了评价：“很好。谢谢。”
虽然简短，但知道沈疏墨性格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赞誉了。
楚风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带着痞气和满足的笑容，仿佛比打赢了一场胜仗还开心。
“客气啥，以后你这颗脑袋的保养，我楚风包了！”
陈默在一旁起哄：“老大，你也太偏心了！给我剪的时候可没这么细致！”
楚风笑骂着踹了他一脚：“滚蛋，你那狗啃似的发型要求，能跟沈医生比吗？”
沈疏墨没有理会陈默的插科打诨，他只是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感受着久违的轻松与利落。
解决了这个“心头大患”，他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沈疏墨看着正在互相打趣的楚风和陈默，又瞥了一眼默默整理装备的石磊和阿夜，感受着短发带来的自由，心中对这个临时团队的评估，悄然上调了一个等级。
至少，这个指挥官，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也……可靠得多。
楚风将工具包收好，拍了拍手，目光扫过小队成员，最后落在沈疏墨身上，笑容爽朗：
“行了，‘头等大事’解决了。咱们也该收拾收拾，打道回府了！
沈医生，欢迎正式加入我们小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头等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