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孤岛病人》滚河放舟

79、羞辱

　　“吃掉诚通集团？哈，靳老板的野心越来越大了，嘿别说，有点儿你老母亲的风范，稳准狠！”
　　茶桌上，几个老板都对靳凌的计划很感兴趣，谁不想借机吃肉，顺便扩大自己的事业呢。
　　“主要是他抢了我的新项目，这个仇我不得不报。”靳凌说道，事业和钱财都不在是她所追求的了，这一回，她只想看赵宏磊吃瘪。
　　新项目也不是完全废了，负责人和研发技术骨干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钻研，发现了技术优化的空间，也就是说，之后出来的技术成果能远超被窃取的那个版本。
　　一切都只是时间和保密问题。
　　晚上，在食堂吃晚饭时，靳凌从电视新闻上看到靳海玉被调查小组带走了，附近员工们看到这个新闻，小心地观察老板的反应，但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情绪。
　　靳凌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贾潇潇死亡案一并交给调查组调查，这样以来，就能为许墨讨回公道了。
　　回到办公室，查找到调查小组电话的时候，她拿着手机的手却在微微颤抖，一边是深爱了半辈子的母亲，一边是自己危在旦夕的爱人，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命运同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感到无比沉重。
　　“喂，你好，请问是调查组吗，我有相关案情想要举报……”每一个字从嘴里出来，都像在扯出曾经的血肉来，那样的痛苦。
　　接听电话的人耐心地听靳凌说完了举报，简单的登记了一下，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的那刻，靳凌如释重负。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惊得她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三姨……”
　　“你妈被抓走了你看到了没有，哎呀怎么办啊这，你赶紧想想办法啊，你们中间，就你认识的人还多一点儿，看看能不能把人给捞出来。”胡云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虽然靳海玉料到了这一劫，早就提醒过她，也做了相应的安排，可她还是承受不住，慌得跟什么似的。
　　“三姨，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到底有没有这回事？”靳凌不抱任何希望地问道。
　　“怎么可能嘛？你妈人那么心善，咋可能作出那伤天害理的事，你这孩子，咋会这么想你妈，这么多天了，你也不说往家里打个电话关心关心你妈，你知道她这段时间有多难受。”
　　“哦，我太忙了，都没注意，嗨妈那么厉害的女强人，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这点儿波折不会有什么的。”靳凌故作愧疚，她不想让胡云巧发现，自己早就对母亲没有了信任和关心。
　　“好吧，我不该打扰你工作，其实我也知道你帮不了你妈什么，我就是心里害怕，想跟你说说话。”
　　“你害怕失去我妈。”
　　“嗯……呃不是，我是不想看见你妈出事，她要出事了，那么大的公司咋办，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她研发药，救命呢。”胡云巧差点儿暴露了自己跟靳海玉之间的关系，吓的心里直哆嗦。
　　靳凌看穿了胡云巧拙劣的演技，连带着对她也有了几分厌恶。
　　“还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从靳海玉被抓走的这一天开始，网络上的舆论忽然间开始反转，大批人开始怀念靳海玉，歌颂她做过的好人好事，不停地吹捧她，几乎要把她放在救世主的位置上。
　　人人都说她是冤枉的，是被造谣的，调查组迟早会还她一个清白。
　　章瑶所有家人开启的直播间，从前几日暴涨粉丝的网红，一下变成了众矢之的，一旦开播就会被围攻。
　　在线下，成千上万的癌症病人聚集到海华集团，为她声援，调查组所在的度假村，门口来了一大片静坐抗议的人，警察不得不派人来驱赶。
　　几天过去，舆论压力并没有给调查组带来什么影响，他们依旧关押着靳海玉。
　　靳海玉端坐在软包包间里，一言不发，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上厕所的时候上厕所，该睡觉的时候睡觉，就是不交代自己的情况。
　　房间是封闭的，看不到外界，灯24小时都亮着，让人很难分辨白天黑夜。
　　靳海玉躺在很窄的床上，背对着两个看守她的女人，睡得很香。
　　“快点儿结束吧。”她想。
　　这么多年负罪的生活，她没有一天是心安理得的，诚惶诚恐地过了一年又一年，可何时才是尽头呢，她希望调查组能像福尔摩斯一样查出她所有的罪，最好马上判处她死刑，一个枪子崩了她才好，活着，可太累了，还没有一天是快乐和值得期待的。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双方仍旧僵持不下。
　　她蜡黄的脸竟变得红润起来。
　　她要打坐。
　　“这里不许打坐，不许做我们不允许的事，把腿放下来！”看守喝道。
　　靳海玉寒光毕现的眼睛扫向看守，看守心里一抖，却仍旧坚持自己的原则，大步上前，把她的腿从盘着的状态拉扯了下来。
　　“靳海玉，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想高高在上？你TM装什么装，你那点儿破事，也就老百姓不知道，上面的人谁不知道？你就是TM一条狗你知不知道，用你是你有用，不用你，你就是破烂，狗屎！”
　　“呸！”
　　两个看守居高临下地按着靳海玉，并朝她脸上吐了口水。
　　靳海玉抹了抹脸，笑了。
　　“说的你们好像多高贵，多纯洁似的……”
　　这时候，外面送来了三份盒饭，一个看守拿过一份打开，当着靳海玉的面往里面吐了一大口口水，然后把饭递给她，“吃吧！”
　　她们两个笑着看着她，期待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靳海玉很平静地端坐在桌前，双手拿起小勺，很优雅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像是没有看见之前吐得口水似的，又或者是完全不在意，那态度像是在说，你哪怕端来屎尿，我一样能咽下去，用这个羞辱我，太小儿科，我什么都能承受的起来。
　　两人果然大失所望，骂骂咧咧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十几分钟后，靳海玉吃光了盒饭里的每一粒米。
　　“今天的饭菜烧的不错。”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