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神之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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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药剂泼溅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迅速腐蚀出一片焦黑的痕迹，但此刻无人顾及这些。
墨心拿着那个小一号的密码筒，轻轻晃了晃。里面再次传来熟悉的汩汩水声。
“看来还是个嵌套密码筒。”墨心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设计者真是费尽心机。”
“这次是五个字符，我认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索拉瑞斯目光盯着密码筒顶端那五圈细小的轮盘和指针。
墨心屏息凝神，手指轻轻拨动着细小的指针。昏黄的烛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专注。很快，五枚指针精准地停在了对应“Ashwa”偏移值的D、V、K、Z、D五个字符上。
她看一眼索拉瑞斯，对方冲她点点头。
得到肯定后，墨心努力压住过快的心跳，再次拉住密码筒两段，用力一拉
“咔哒”一声脆响，内胆应声弹出。索拉瑞斯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巧一勾，那内胆便顺从地飞入他掌心。
他利落地打开盖子，取出里面一叠泛黄的羊皮纸，快步走向桌案，示意墨心一同查看。
墨心从桌上抽出一张羊皮纸，无痕之杖轻点烛台，烛火“噗”地窜高，将室内照得更加明亮。
在跳动的火光下，她拿起纸张。
羊皮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沃姆留下的信息：
“第36次实验，神之泪不够稳定，急需解决方案。”
“第47次实验，结构框架再次失败，稳定性仍是核心难题。”
“第69次实验，经过漫长的探索，稳定器有了眉目。”
……
她快速浏览完这张，又拿起下一张。沃姆的字迹开始变得潦草，墨心不得不眯起眼睛，努力辨认：
“第107次实验，稳定器制作完毕，神之泪可以投入实际使用。”
“第129次实验，建造一座城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幸好霍姆伍德慷慨解围。我们共同商讨了它的名字——泪水之城，它将载入埃萨赫的史册！”
“第131次实验，泪水之城即将竣工，我们正在创造人类的奇迹！”
可惜你的奇迹已经成为压在下城区人民的一座大山。墨心在心底叹息，将手中的文稿放在原位，抽出下一张继续阅读。
“第139次实验，泪水之城建成了！我们计划将上下城居民分批次遣往泪水之城居住，以和神之泪同源的无痕之杖为匙，交由阿什瓦保管。”
“第161次实验，霍姆伍德背叛了我们，他要兜售前往泪水之城的名额！”
“第181次实验，一切都毁了，泪水之城是个失败品，神之泪的特性会让长期居住者陷入持续的低落情绪，严重者甚至会精神癫狂。”
“第193次实验，越来越多的人自杀，霍姆伍德这是在送他们去死，泪水之称必须毁灭！”
记录到此戛然而止。墨心缓缓放下羊皮纸，沃姆最后那句决绝的宣言仍在脑海中回荡。
她抬起头，迎上索拉瑞斯的目光，斩钉截铁地说出沃姆的遗言：“泪水之城必须毁灭。”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们必须找到泪水之城的管理人。”
“走吧，去白宫。”索拉瑞斯推开门，两人向着白宫的方向而去。
到达大门口，还是那个守门人站在白宫的门侧，这次，他微微弯腰，行了个礼：“尊贵的客人，泪水之城的管理者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怎么，他知道我们要来？”墨心双臂抱胸，警惕地看向守门人。
对方不发一言，只是一味的保持着标准的行礼姿势。
“见到对方就知道了。”索拉瑞斯拍拍墨心的肩膀。
走进白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类似电梯的升降平台。精密的机械锁链和齿轮结构让人惊叹。
“这里的科技水平真是出人意料。”墨心打量着这个充满工程师智慧的设计。
“嗯，毕竟是工程师沃姆亲手创建的城市。”索拉瑞斯长腿一迈，先踏上平台，墨心紧跟其后。
被施加了魔法的平台感应到上方的重量，开始平稳的上升。
“见到了管理者，你打算做什么？”索拉瑞斯低头看着墨心的发顶，轻声问道。
墨心沉默了几许，抬头注视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首先要疏散泪水之城的居民，然后问出神之泪的具体位置。只要摧毁这个核心神器，泪水之城自然会崩塌。”
交谈间，平台已抵达目的地。
入目的是一片纯白，没有一丝别的颜色和瑕疵，四周皆是透明的玻璃幕墙，外表装饰着和泪水之城如出一辙的钩花铁丝网。
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圆柱体，里面似乎安装着圆形的平台。
“你们好，维塔瑞丝小姐，奥瑞克先生。欢迎来到白色宫殿。”
纯白的书桌后，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着注视他们。
“旅店老板？”墨心挑高一侧眉毛看着他，语气中难掩惊讶，“看不出来您还有身兼多职的爱好。”
旅店老板也不恼，他轻轻笑了几声：“维塔瑞丝小姐，请允许我自我介绍，第七任‘沃姆’，泪水之城的现任管理者。”
索拉瑞斯重复着这个称谓：“第七任‘沃姆’？”
“沃姆”将双臂搁在桌面上，十指优雅地交叠：“遵照工程师沃姆先生的遗训，每一任管理者都必须继承'沃姆'之名，恪守他的遗志。”
说罢，他又继续补充：“我和阿什瓦有交易，泪水之城为她提供水源，她打开大门让霍姆伍德的人进来。”
“那你知道泪水之城在杀人吗？！”墨心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声音骤然拔高。
回应她的只有“沃姆”的沉默。
“真看不出来，第七任的‘沃姆’还是个缩头乌龟。”索拉瑞斯尖锐嘲讽道。
墨心不想和他掰扯，直接从背包中抽出沃姆生前的最后一次记录，拍在“沃姆”眼前。
“好好看看，工程师沃姆先生的最后遗言！”
“沃姆”拿起纸张，看到最后一句话后，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霍姆伍德从未告诉我沃姆先生的遗志是摧毁泪水之城。”他喃喃自语，随即又想到什么，“但是神之泪是无法被摧毁的，它是神器！”
墨心把羊皮纸从他手中抽回：“这个不用你管，我会想办法，你只需要做两件事：一、告诉我神之泪的位置；二、疏散泪水之城的全部居民。”
“请让我再考虑……”“沃姆”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忍不住反问墨心，“真的要让工程师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吗，倘若有更多的人不愿意离开怎么办？”
“维持现状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墨心猛的一拍桌子，巨大的魔力威压让桌面硬生断成两截，随即断裂处开始冒出新的嫩芽，在以极缓慢的速度生长着。
她无暇顾及这正在发芽的桌子，一把揪住“沃姆”的衣领：“回答我！不愿疏散的居民，在城池崩塌后会怎样？”
“沃姆”的眼镜在拉扯中滑落，他视线模糊，断断续续地回答：“会、会漂浮在水面上...”
“这就足够了，告诉我们神之泪的位置。”索拉瑞斯的瞳孔慢慢拉长，那冰冷的竖瞳锁定沃姆。
“在……在广场的雕像内部……”
墨心慢慢松开他的领子，“沃姆”立刻扶起他的眼镜：“维塔瑞丝小姐，”他指了指被一掌拍裂的办公桌，“我相信您的能力，不过请记住，泪水之城没有秘密。”
正前往平台的墨心扭头看他一眼：“我会的。”随即和索拉瑞斯回到地面上。
回到旅馆，前台果然空无一人。
不一会儿，从白宫的方向传来“沃姆”的声音，他应当是用了什么科技手段或者魔法，让自己的音量扩大数十倍，正清晰地传遍城池的每个角落：
“各位泪水之城的居民们，有个很遗憾的消息告知大家，泪水之城因神之泪的魔力衰竭，最多坚持三日就会坍塌，请大家有序前往白色宫殿，管理者沃姆将安排大家有序撤离前往上下城区。”
安静听完“沃姆”的通报，墨心看着索拉瑞斯：“但愿他们都会听从警告。”
“或许还需要一些...更具说服力的演示。”他慵懒地倚在门框上，与墨心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深夜，整装完毕的二人推开旅馆大门，开始了他们的“说服”计划。
墨心先是来到城市广场上，掏出无痕，轻轻地在霍姆伍德地雕像上敲了敲，石像应声而断，上半截轰然坠落，头颅与躯体分离，在寂静的夜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接着，她走上空旷的街道，法杖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随后重重顿地。以她为中心，周围的路灯如同被无形巨手扭成麻花，昏黄的光晕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另一边索拉瑞斯再度化为黑色的巨龙，展开双翅，利爪掠过屋顶，瓦砾碎石如雨点般坠落。
这一夜，他们在城中制造着恰到好处的“灾难”，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墨心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旅馆。
当她睁开眼睛，已经是午后三刻了，墨心马上起身，匆匆下楼。
到达楼下，她看见“沃姆”又站在了柜台后方。而索拉瑞斯坐在里侧的扶手椅里，用他惯常的姿势看着手中的《王城纪闻》。
“维塔瑞丝小姐，你醒了，奥瑞克先生的计划奏效了，现在离开泪水之城的居民已达到50%以上。”“沃姆”冲墨心点点头，语气里全是赞赏。
“搞破坏，我们可是专业的。”墨心俏皮地竖起拇指指向自己。
“沃姆”脸上浮现淡淡地笑意，他双手放在柜台上：“我估计最迟明天下午，你们就可以开启泪水之城的毁灭计划了。”
时间转瞬即逝，天黑了又亮，推着他们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墨心领着雷内，走到“沃姆面前：“把这孩子送上去。”
接着她又转向雷内：“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雷内用力点点头：“上去之后，立刻大声呼叫，这样就会引来卫兵的探查，然后大叫我要见格雷戈里，见到他后告诉对方：维塔瑞丝小姐让他留意蓝湖水面的动向。”
“很好。”墨心拍拍他的头，“去吧。”
接着她又走到索拉瑞斯身旁，轻声说：“但愿格雷戈里能听的进去……”
索拉瑞斯不置一词，推开门，走出门外。
石板铺就的道路上已然空无一人，只有雨滴落在石板路上的“啪嗒”声。
两人走到雕像面前，墨心用法杖在阿什瓦和沃姆的石像上轻轻各敲击三下。心中默念：“得罪了。”
在土魔法的作用下，两座雕像化为齑粉，露出其中那颗水滴状的那颗神之泪。
它卡在一只有着三根手指的机械爪之间。
那个充满沃姆风格的机械造物，两根机械手指在上，一根在下，将那枚神明的造物捏在其中，散发出冰蓝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神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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