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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年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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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林亿深和宋砚明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他们高中时的母校。看见几名学生在一块打闹,商量着待会买东西谁请客,林亿深用手肘撞了撞宋砚明的肩,笑道:“哎日月明,这几个娃子像不像从前的我们?”
“这不就是嘛?”
“哪里哪里,你长的没他们好看!”
“我打不死你!”
“来呀来呀!”
“……”
也对,当年十几岁的他们正值年少,仿佛风里扬起的白衬衫角,是篮球砸向篮板时震落的阳光,是草稿纸上写了又划的名字,混着未说出口的心事,在蝉鸣里发酵成夏天的味道。
他们会在暴雨里踩着积水奔跑,任球鞋灌满泥浆也笑得开怀;会为了几元钱吵的不可开交;会在深夜的台灯下对着难题皱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是与世界较劲的倔强。眼里盛着银河,脚下踩着莽撞,连烦恼都带着明亮的底色,仿佛下一秒就能长出翅膀,飞向任何想去的地方。
风遇见他,都要慢下来绕个弯,怕吹散了他发间的朝气;云撞见他,也会停下来多看两眼,想记住他转身时,衣角带起的那片未被驯服的风……
(时间来到十年前,郑州外国语高中…)
“天啊!是你?!”林亿深指着刚踏入教室的宋砚明叫道。
“哎妈呀,我还以为就你的实力中考也就考个家里蹲呢。”宋砚明的话语中夹着丝东北的口音,眉毛都要扬到天上了。
林亿深一个健步冲到宋砚明面前,手在他的脸上一顿乱捏。宋砚明一脚把他踹开道:“神经病啊!”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指腹下一片滚烫。被捏过的地方浮着层透亮的红,从颧骨一直晕到下颌线。
“让你爹碰碰咋啦”林亿深是真没想到,居然能和自己好兄弟考上一个高中,还能分到一个班!但他很不明白,初中时还比他矮十厘米的人一个暑假不见就比自己高半个头了。“不是,你咋跟个窜天猴儿似的,一下子这么高了?”
“这叫东北的基因,东北人没有不高的,嫉妒了吧?”
“嫉个毛。”
“你个二臂。”
“你老师没教你不能说脏话吗?”
“那就是而比!”
“我真服了你个日月明!”
这时走廊里传来高跟鞋踩过水洼的啪嗒声时,教室还闹哄哄的,老师掀开门帘的瞬间,挂在门楣上的风铃叮铃晃了两下,满室的喧闹像被掐断的磁带,戛然而止。
她抱着一摞作业本倚在门框上,碎花衬衫的袖口沾着粉笔灰,怀里的本子露出半截卷边的数学试卷。“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是你们的班主任。”她的声音带着晨露的湿意,目光扫过在座的同学,林亿深和宋砚明立马彪回座位。
李老师走上讲台,作业本“咚”地摞在讲台上,最上面那本的红钢笔字洇了点水——大概是刚才过水坑时溅到的。仔细一看,李老师顶着一个圆圆的脸,眼睛里满是杀气。身材不高,但十分苗条,林亿深明白——这老师不好惹。
“在怎么不好惹,我也要创作。”林亿深自言自语道。
“先画一个球,再画一个眼睛,接着这样,然后……噗!”
宋砚明就坐在林亿深的斜后方,见他盯着一个不知道啥玩意儿的东西笑个不停,顿时好奇起来,拿起草稿本,随便抓起一角撕了下来,用狂草般的字体写下“看啥呢,我也要看!”接着揉成球瞄准林亿深投了过去。林亿深用一只手接过纸球,读完后将自己的画纸微微斜了斜,让宋砚明能看到,原来上画纸上画了个又大又小又胖又瘦又高又矮又长又短七上八下横七竖八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不猪不狗不人不鬼的…的…的不知名物种。(嗯,对,大概就是作者在凑字数)
宋砚明笑点本来就低,看到这幅画差点笑断魂,这时,一道白影闪光过,直冲他脑门,宋砚明把头一歪,这道白光掉到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三瓣。
“宋砚明,林亿深!你俩给我站起来!真当我看不见,掩耳盗铃!笑什么呢,给我看看!”
林亿深努力压住嘴角,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低着头,默默从抽屉里拿出这幅十不像,李老师一把夺过画纸,轻笑一声,将画纸高高举起道:“来,大家都来看看,咱我们班的毕加索画的。”宋砚明看了看林亿深,又看了看李老师,林忆深见了点了点头,“学习上还没见你们这么用功夫,画画这方面,你要是有实力,能靠它出人头地,干出一番大事业,我也就不管了,瞧瞧你!这画的什么?不三不四!”
宋砚明和林亿深当了这么久的兄弟,默契也是相当的高。宋砚明靠林亿深的眼神,明白了他画的就是李老师,又听李老师这么形容自己,立马绷不住了,嘴角比ak还难压。李老师瞪了一眼宋砚明和林亿杰深,气得脸都绿了,一声怒吼,让他俩出去站着,宋砚明和林亿深灰溜溜地走到走廊,并肩靠着墙站定。宋砚明戳戳林亿深肩膀,挤眉弄眼:“你胆儿真肥,画李老师还画成那样,也不怕她记仇!” 林亿深撇撇嘴,压低声音:“那咋了,我这是‘艺术反击’ 。”
没一会儿,教室里传来李老师讲课声,可走廊里的两人,心思早飘到别处。林亿深盯着墙上斑驳的墙皮,突然笑着撞撞宋砚明,用口型说:“你看,像不像我画里那怪物的鳞片。” 宋砚明刚要笑出声,就见李老师抱着教案,气呼呼从教室出来,经过他俩时,狠狠剜了一眼,吓得两人瞬间绷直身体,大气都不敢出。
等李老师走远,宋砚明憋红的脸瞬间松弛,拍着胸口嘟囔:“这老太太,气势堪比校长。”
“可不是嘛,突然有点想念油头一哥了。”林亿深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嘟囔道。
不知过了多少,随着清脆的下课铃响起走廊里凝滞的空气倏地活泛开来。宋砚明跟林亿深像两棵被松了土的小树苗,肩膀一耸一耸往教室挪,脚底板擦着地砖,把影子拖得老长。
刚迈进教室门,喧闹声劈头盖脸砸过来——前排男生挤在讲台,指着黑板报上的粉笔画吵吵,说画里的荷花像隔壁班小花的裙摆;后排女生团在窗边,指尖戳着对方胳膊,眼睛亮晶晶追着篮球场蹦跳的身影,笑声漫出来,把阳光都染甜了。
林亿深被一位长相秀气,个子不高的同学半拖半拽搡到黑板报前,宋砚明却盯上他课桌上摊开的画本,边角那幅“李老师速写”还翘着页角,墨线里藏着早上的 rebellious(叛逆劲儿)。
宋砚明转过头看向站在讲台上踮着脚看黑板的林亿深,他皮肤雪白,头发,是那种无需染烫的天生浅黄,像春日新抽的柳丝浸过月光,又掺了点晒暖的金箔碎,在人群里总显得格外清透。(他的爸爸是中英混血所以头发是黄色的,不是染的!家庭遗传!)
阳光从走廊斜切进来,恰好落在发顶。那些柔软的发丝便泛起茸茸的光,像被风拂动的蒲公英冠,根根分明又带着点蓬松的暖意。额前碎发垂下来,堪堪扫过眉骨——他的眉峰生得清浅,不像寻常少年那样带着锋锐,倒像水墨画里用淡墨勾出的线条,顺着眼窝轻轻往下淌。
眼睛是偏浅的琥珀色,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像春夜落在窗台上的星子。鼻梁高挺,显得十分秀气,鼻尖微微翘着,带着点未脱的稚气,宋砚明眯起眼睛,眼前这个人烫得他睫毛直颤。
宋砚明跑过去,把他拽到了教室门外的一个拐角,林亿深踢着墙根卷边的落叶,鞋尖把光影碾成碎银,问道:“哎,今天一天都没见到教导主任,开学第一天他跑哪去了?”
宋砚明偷感贼重地看了看四周,确保一切安全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晃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屏幕蓝光漫在脸上,笑得狡黠:“他朋友圈晒备课笔记,好像是过几天有领导要来检查。”
话没落地,楼梯口传来皮鞋叩地声,两人猛地回头,就见记忆里总梳油亮背头、教案敲人能响三声的教导主任正靠栏杆冲他们笑。夕阳把他影子抻得跟老墙一样长,恍惚间,走廊里游移的尘埃都成了发光的星子,那些藏在罚站、调侃里的年少莽撞,突然在这束光里开成了花,风轻轻挠一挠,就把整个发烫的青春,都晃成了摇晃的橘子汽水。
宋砚明赶紧把手机塞回裤兜,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向教导主任问了好,接着又拽着林亿深,慌慌张张往楼梯下方跑。教导主任望着两个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皮鞋叩地声不紧不慢,跟着他们往下走。
转过楼梯拐角,宋砚明贴墙喘气,手还死死攥着林亿深胳膊,眼睛瞪得溜圆:“完了完了,他不会记仇,明天就给咱穿小鞋吧?”
林亿深拍开他的手,指尖戳了戳他发烫的脸,望着走廊尽头透进来的夕阳,突然笑:“不用怕的,他难不成还能吃了我们?”
这时,教导主任已经走到跟前,手里教案轻轻敲了敲林亿深肩膀:“跑什么?我长得这么恐怖?”
林亿深缩缩脖子,却听教导主任又说:“不过你们俩,开学第一天就议论老师,胆子倒挺大。” 说罢,抬脚往楼上走,皮鞋声渐远,余音里藏着老一辈对少年人的温柔纵容。
宋砚明和林亿深对望一眼,突然笑出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在楼梯间搅成一幅流动的画。宋砚明掏出手机,给林亿深看刚偷拍的画面:教导主任站在逆光里,油亮的背头泛着暖光,影子漫在旧墙上,像把青春的莽撞与长者的包容,都封印在了这一方光影里。
“得存着,到时候发我,不发我你死定了。”林亿深笑着撞撞他肩膀,“等老了看,这就是咱高中最牛的‘证据’——连教导主任都陪咱演了回青春电影。”
两人慢悠悠往教室走,走廊里的夕阳愈发柔和,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那些关于罚站的糗事、课堂上的嬉闹,还有教导主任看似严肃实则宽厚的目光,都随着这抹夕阳,沉进少年们滚烫的岁月里,成了往后想起,就会嘴角上扬的、关于成长与包容的珍贵注脚。
教室的玻璃窗映着晚霞,他们推开门,喧闹声裹挟着青春的热气涌来,而走廊尽头,教导主任站在光里的影子,早已和暮色融在一起,悄悄守护着这满溢的年少热忱,让每一份莽撞与不安,都能在温柔回望里,酿成照亮一生的星光。
“你说,十年后咱们再回这儿,还能想起今天的夕阳吗?”林亿深声音很轻,像怕惊落了暮色里的尘埃。
宋砚明没立刻回答,他看见林亿深浅黄的发丝被晚风吹得飘起,发梢沾着夕阳的碎金,连睫毛上都像落了星子。
“包的。”宋砚明伸手拍了拍林亿深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和走廊里的夕阳一样暖,“就像现在,我能想起初中时咱们翘掉课间操,躲在器材室吃冰棒。”
林亿深笑起来,眼角弯出好看的弧度:“还有你考试作弊被抓,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结果是老师看错了行……”
“不是,你可真坏,啥都往外说,给你一肘击!”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撞在教室的墙壁上,又轻轻弹开,和着晚风,飘向校园深处。
教导主任不知何时又站在了楼梯口,远远望着这一幕,没再出声。他想起自己的少年时光,也是这样的夕阳,这样的笑声,在岁月里酿成了陈酿。而此刻,他甘愿做这青春长卷里沉默的背景,看少年们把莽撞与纯真,都写成最动人的诗行。
暮色渐浓,教室里的灯次第亮起,宋砚明和林亿深并肩走进温暖的光里。他们不知道,许多年后,当他们在生活的风雨里回望,这平凡的一天,会像一颗被精心保存的琥珀,将青春的夕阳、教导主任的包容、彼此的笑声,都封存在最柔软的心底,每当想起,就能触摸到时光的温度,让心灵在喧嚣中寻得一方宁静的归处,静静品味少年时那纯粹的美好 。
放学后,林亿深回到家,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刚用温水泼过脸,额角的碎发被浸得半湿,发梢坠着透亮的小水珠,像春枝上未滚落的晨露,随着他抬头的动作轻轻晃悠。
脸颊上还凝着几粒水珠,顺着下颌线慢慢往下滑,有的刚溜到颧骨,就被他没擦干的睫毛扫了一下,颤巍巍悬在皮肤表面,映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像嵌在脸颊上的碎钻。鼻梁高挺的弧度上,一颗水珠格外执拗,迟迟不肯落下,倒让那片皮肤显得愈发清透,连带着眉骨处的阴影都柔和了几分。最后那颗挂在下巴尖的水珠终于坠下,砸在洗手池的瓷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而他脸上残留的水汽还在慢慢蒸腾,混着皮肤透出的淡淡红晕,倒像是把一捧清晨的雾,都揉进了眉眼间。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感叹道:“艾玛,不愧是我,洗个脸都这么帅,这不得是月明的一辈子。”
林亿深抓起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就拿起书包回房间了。他拿起手机一下栽到了床上,点进微信,欣赏着宋砚明给他发的照片,两只手飞快的打着字:孩子,你啥时候拍的?
宋砚明:你不懂!
林亿深:滚吧你,还我不懂?
宋砚明:你骂我是吧,我要变异!
林亿深:咋?还要我飞你家打你一顿?
宋砚明:滚滚滚,你是不是暗恋我?都说打是亲骂是爱。
林亿深:?你未免也太自恋了吧,就你这样,谁看的上?这辈子也找不到老婆。
宋砚明:去去,一边呆着去!?
林亿深:不和你聊了,神经。
宋砚明:谁理你?
林亿深一下把手机摔再床上,暗暗嘀咕道:“他这情商怎么能低成这样?!”
他气呼呼地瞪着屏幕上宋砚明的最后一条消息,胸腔里那股子憋屈劲儿还没下去,手机却“嗡嗡”震了两下。他瞥了眼,居然是宋砚明补发的消息:“逗你玩呢,刚在画室拍的日落,正好看见教导主任在。”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几秒,林亿深轻哼一声,到底还是点进聊天框,鬼使神差地保存图片,打字时还嘴硬:“切切切。”
发完消息,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抓过扔在墙角的篮球,“咚咚咚”跑下楼。小区球场上,他把篮球拍得震天响,每一下都带着没处撒的烦躁——明明心里觉得宋砚明发的照片好得要命,嘴上却非要拧巴着。
正较劲时,手机又震。林亿深掏出一看,宋砚明发了条语音,他点开,熟悉的调笑声炸开来:“林亿深,你该不会真被我气到去打球泄愤吧?别虐篮球了,它没惹你。”
林亿深脸发烫,对着手机喊:“谁虐球了!我乐意!”
喊完才发现自己站在球场中央,邻居大爷正推着遛弯的小车看傻子似的瞅他,他臊得差点把篮球往灌木丛里扔。
(篮球表示:“喂我花生”)
回到家,林亿深趴在书桌上,一分钟一个字地写着数学作业,什么等式,数集,函数整得他脑袋都要炸了,“服了,九门中就数学作业最多。”
这时,他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原来宋砚明给他发了个消息:
“求助!这咋写啊!”
虽然初中时宋砚明成绩和一坨似的,但后面赶上来了,而且在年级里数一数二,居然会有他不会的?宋砚明给他发了一个图片,图中一道题映入眼帘:
已知函数 f(x) = x -1/2x+1( x ≠1)。
1. 求 f(3) 和 f(a + 1) ( a ≠0 )的值;
2. 证明:函数 f(x) 在区间 (1+∞) 上是减函数。(/是分数线)
林亿深:(○·○)?
“不是,这啥啊?”他在心中嘀咕道。
不能直接拒绝,显得自己很傻,所以林亿深只好硬着头皮干!与宋砚明语音视频。(林亿深带大家解题啦)
先求 f(3) 和 f(a + 1) ( a ≠ 0 )的值:
“函数求值就是将给定的自变量值代入函数表达式中进行计算。在函数f(x)=X-2/1 x+1里,把x = 3代入,此时分子变为2×3 + 1,先计算乘法2×3 = 6 ,再加上1得到6 + 1 = 7;分母变为3 - 1 = 2。所以f(3)=7/2 。”
“额,开啥国际玩笑?这题也太猎奇了! 然后是要,嗯,对,求f(a + 1)的值”
“因为a≠0,所以a + 1≠1,满足函数的定义域要求。将x = a + 1代入函f(x)=a-1/2x+1,分子就变成2(a + 1)+1,根据乘法分配律展开2(a + 1)=2a + 2 ,再加上1得到2a + 2 + 1 = 2a + 3;分母变为(a + 1)-1,去括号后a + 1 - 1 = a 。解得f(a + 1)=a/2a+3(a≠0)。”
“我去,还有第二小题,我服了,证明函数,要洗啊?!”(谐音,“洗”是“死”的意思)
证明函数 f(x) 在区间 啊吧啊吧上是减函数:
“步骤一:对函数进行变形化简为了方便后续证明单调性,来!我们先对函数f(x)=x-1/3 x+1进行变形。利用分子常数化的方法,将分子2x + 1凑出含有x - 1的形式,即2x + 1 = 2(x - 1)+2 + 1 = 2(x - 1)+3 ,所以f(x)=x-1/2(x-1)+3,进一步拆分得到f(x)=2+ x-1/3。”
“哈哈,我可太聪明了!”
“步骤二:利用函数单调性的定义进行证明。函数单调性定义为:对于给定区间上的任意两个自变量的值x1、x2 ,当x1<x2时,如果总有f(x1)> f(x2),那么函数在这个区间上是减函数;如果总有f(x1)< f(x2),那么函数在这个区间上是增函数 。”
取值:
“任取x1,x2∈(1,+∞) ,且x1< x2。这里强调“任取”,是因为要证明在整个区间(1,+∞)上函数都具有单调性,就不能取特殊值,必须具有任意性,懂了没?”
作差:
“计算f(x1)-f(x2)的值 ,将f(x)=2+ x-1/3代入可得:
f(x1)-f(x2)=x1-1/3-x2-1/3”
变形:
“对上式进行通分,通分后的分母为(x1 - 1)(x2 - 1) ,分子为3(x2 - 1)-3(x1 - 1) ,进一步展开分子得阿巴阿巴,所以f(x1)-f(x2)=(x1-1)(x2-1)。这一步变形的目的是将式子转化为更容易判断正负的形式。”
定号:
“因为x1,x2∈(1,+∞)且x1<x2,所以x2 -x1>0 (x2比x1大,它们的差是正数);同时x1 - 1>0 (x1大于1,那么x1 - 1是正数),x2 - 1>0 (同理x2 - 1也是正数),所以(x1 - 1)(x2 - 1)>0 。两个正数相乘还是正数。这样整个分式也就是f(x2)> f(x2) 。”
“根据函数单调性的定义,对于区间(1,+∞)上任意取的x1< x2,都有f(x1)>f(x2),所以函数f(x)在区间(1,+∞)上是减函数,什么实力不用多说!”林亿深吧啦吧啦一下讲了这么多。
宋砚明一知半解的点点头,道:“可以啊,你小子还是这么强哈,写完我睡了。”
屏幕里,宋砚明龙飞凤舞的在作业上刷刷写了几笔,然后一头栽到了床上。林亿深吓了一跳,忙问:“喂!宋砚明,你没事吧?”
宋砚明抬起头,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半睁半闭,带着浓重的困意:“没事……就是脑袋有点沉。”他打了个哈欠,“不行了,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真睡了啊。”
“行吧行吧,”林亿深无奈,“那你赶紧睡,明天还得上课呢。”
“嗯……”宋砚明应了一声,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迷迷糊糊地说,“对了林亿深,谢了啊……下次给你带奶茶。”
没等林亿深回应,宋砚明那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睡着了。林亿深看着屏幕里宋砚明毫无防备的睡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轻声说:“傻样。”然后他也关了灯,刚躺到床上,林亿深突然想到了什么,像装了弹簧似的弹了起来,道:“天呐,明天老师好像要排座位,要是排到宋砚明当同桌不就炸了?我操,完了!”
他一边小声念叨;一边双手合十,祈祷不要跟宋砚明做同桌,要是再和他做同桌,他好不容易存的零食就没了。林亿深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林亿深卡着点冲进教室,一眼就瞥见宋砚明吊儿郎当倚在门框上,校服领口歪到一边,正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敲着走廊栏杆。
“啧,迟到还这么嚣张。”林亿深心里嘀咕,斜着眼睛瞅了眼宋砚明,又假装若无其事往队伍前头挤。
宋砚明抬眼扫过来,瞅见林亿深那副“我超守时”的拽样,故意扯着嗓子喊:“哟,林大公子今儿没睡过头啊,太阳打西边出来咯?”
林亿深瞬间炸毛,转身瞪他:“宋砚明你嘴欠是不是!我什么时候迟到过!” 宋砚明笑得更欢,刚要顶嘴,老师拿着身高尺敲了敲讲台:“都别闹!开始排队!”
量身高时,林亿深盯着宋砚明后背,心想:这人一暑假不见长高这么多,老师应该不会把我们俩分一块吧?结果命运专挑热闹凑——老师指着他俩,说“你俩,第三组第二排,收拾收拾坐下。”
林亿深僵在原地,宋砚明已经大摇大摆坐下,把书包往桌肚一塞,胳膊搭在椅背上撞撞他:“风水轮流转,林学霸,以后请多指教呀~” 尾音拖得老长。
林亿深狠狠剜他一眼,把书包“啪”地甩在桌上,故意把桌子往宋砚明那边挤:“滚!谁要和你指教,别影响我学习!” 宋砚明也不示弱,把椅子往后挪,用肩膀撞回去:“哟,可以啊。”
上课铃响,数学老师讲函数,宋砚明听得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像啄米。林亿深拿笔戳他手背,凶巴巴说“别睡!老师要提问”,宋砚明迷瞪睁眼,反手把林亿深的笔袋扒拉到地上,小声嘟囔“多管闲事” 。
林亿深弯腰捡笔袋,刚直起身,宋砚明又把自己的练习册推过来,潦草字迹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函数曲线,写着“这题是人做的?林学霸救救命。”
林亿深气笑了,狠狠拍他脑袋:“自己上课不听!现在求我?” 嘴上凶,笔却飞速在练习册上写解题步骤,连老师走到身边都没察觉。
课间休息,宋砚明晃悠着出去买奶茶,回来“啪”地把两杯放在桌上,吸管戳得震天响:“喏,还你上次的债。”
“不是,你真送?” 林亿深惊呼道。
宋砚明见他不动,将奶茶递到他嘴边,像命令似的,说:“张嘴!”
林亿深瞪了他一眼,一手夺过奶茶,放进嘴里转过身去,耳尖却悄悄红了,宋砚明偷瞄到,憋笑憋到肩膀发抖。
“滚滚滚!不要跟条狗一样行不?”林亿深见他笑,呵斥道。
“你说滚,我就要滚?我又不是傻逼。”宋砚明嘻嘻哈哈的说。
一旁的女生奇怪的笑着,甚至小声尖叫,这让林亿深很不解,他并没多想,扭头去操场了。
这时,那几名女生快步走向宋砚明问:“宋同学,你和…和林同学是啥关系呀?”
宋砚明听完以后很惊讶:“这难道不明显吗?兄弟情,啊,不对,他不配,父子,恩对。””
那些女生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名长相清秀的女生走到宋砚明面前,扯着他的手将他拉到拐角,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确认安全后,垫着脚在他耳边说道:“我看你和林亿深关系不错,对他肯定很了解,帮我追他呗。”
宋砚明轻笑一声,道:“可以,你叫啥名?”
“姜念晚。”
“哦~”
姜念晚见宋砚明答应了,像兔子一样一溜烟跑了。
宋砚明望着姜念晚跑远的背影,嘴角的笑慢慢收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下摆。
第二天早读,宋砚明把林亿深堵在走廊,晃了晃手里的早餐:“林大公子,赏脸吃个包子?”
林亿深白他一眼,刚要绕开,宋砚明凑到他耳边:“姜念晚托我帮她追人,你说我咋帮?”
林亿深脚步猛地顿住,耳尖瞬间发烫,凶巴巴道:“关我屁事,你爱帮不帮!”
可整节课,林亿深都盯着课本发呆,连老师点他回答问题都没听见,宋砚明在旁边笑得肩膀直抖,心里却像塞了团乱麻,说不出的滋味。
课间姜念晚来找宋砚明,红着脸问进展。宋砚明挠挠头:“他这人嘴硬得很,得慢慢来……哎,你喜欢他啥啊?”
姜念晚眼睛亮亮的:“他解题的时候超帅,又傲娇又可爱,我就喜欢看他凶巴巴又心软的样子!”
这话钻进宋砚明耳朵里,像小针轻轻扎了下,他别过脸:“行吧,我继续帮你试探。”
转身时,撞见林亿深站在楼梯口,眼神直直地看着他们,见宋砚明望过来,又慌慌张张跑开,衣角带起的风里,藏着谁也没说破的心事 。
后来宋砚明总借着“帮姜念晚”的由头,和林亿深凑在一起。林亿深嘴上骂他“重色轻友”,却会默默帮宋砚明整理被风吹乱的作业本。直到某天体育课,宋砚明被篮球砸了腰,林亿深瞬间冲过去,比谁都着急地喊“你没事吧?”
姜念晚在一旁看得明白,悄悄拉住宋砚明:“我看出来啦,你根本不想帮我追他,你自己才……”
“瞎说啥?他又不是女的?”宋砚明道。
“你咋不说你是女的?”
“?…”
林亿深见宋砚明和姜念晚有说有笑,迎上前道:“兄弟,哎呀,哎~”然后把头发往上一撩,像懂了什么似的,大摇大摆的回教室了。
姜念晚:?
宋砚明:…?
姜念晚懵了,呆呆的问道:“他一直都这样吗?”
宋砚明点了点头“一直都这样。”
姜念晚突然蹦了起来,激动的叫道:“你看到了吗?”
“啥?”
“他刚刚撩头发的那一下简直帅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对作者又在凑字数)
“停停停妹子,你没发烧啊,就他?”
“对!就是他!!!”
“油腻。。。”宋砚明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说到“这妹子妥妥的爱脑一个,没救了,他也能看上?!”
宋砚明回到教室,想了半天突然发现林亿深可能理解错了。
本来是:姜念晚喜欢林亿深宋砚明是女方军师。
林亿深理解的:女方和军师是一对。
“这不对吧?”宋砚明道。
宋砚明突然觉得脑袋一沉,林亿深在打的时候拍了他一下,道:“咋啦,被人家迷糊了?”
宋砚明:“?”
林亿深:“都方学了还不走,我不等你了,拜~”
宋砚明看着林亿深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教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满心纠结要不要追出去跟林亿深把事儿掰扯清楚。可刚起身,又猛地坐下,嘴一撇嘟囔:“凭啥我追啊,他理解错的,要解释也该他来问。”
宋砚明把书本随意往书包里一塞,拉链都没拉严实,就大步流星往教室外走。路过走廊时,被夕阳镀了层金,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晃了晃书包,带起的风把窗边绿植都吹得轻颤。到了楼梯口,几步并作一步往下迈,裤脚带起利落的弧度,像是把一整天的沉闷都甩在了身后,校门外的风一吹,他随性地抖抖肩膀,身影就这么潇潇洒洒融进暮色里,他调头往学校学校对面的图书馆走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林亿深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拉到了小巷的拐角,等他站稳了身子,定睛一看,眼前这个人身材高大,浓眉像是被人用重墨狠狠扫过,生得又粗又密,眉峰凌厉地向上挑,好似藏着股子随时要寻衅滋事的劲儿。眼窝不算深,但一双眼瞪起来时,瞳仁里像裹了淬了冰的刀,眼白部分因为长期的戾气外露,总泛着青白。鼻梁不算特别高挺,可鼻头生得粗粝,鼻翼微微张开,仿佛随时在积蓄威慑力。嘴唇偏厚,唇色深褐,嘴角天生往下撇,不说话时也像在无声地表达不爽,身后还跟着六位小弟,看着就不好惹;林亿深皱了皱眉道:“大哥你谁?”
那六个小弟其中一人站出来说:“他可是隔壁中的校霸,你就是那姓林的吧?听说你和姜姑娘搞一块了,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什么实力,刘哥的女人的人也敢抢?”
林亿深一脸不解,他啥时候跟姜念晚搞一块了?“不是,有病吧?我认识你吗?张口就骂,和摸了开塞露一样甜,我和姜念晚只是普通同学,朋友都不是啊!”
那位刘哥向身后摆了摆手,道:“你小子年纪轻轻胆到不小?”
林亿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除了宋砚明),骂道:“你拽你妈呢?我才高一,谈啥恋爱?上来就一顿骂,要点脸吧,长的跟个傻子似的,驴一天啥事不干,净踢你脑袋了,癞蛤蟆沾点水,真以为是海王了?你是不是风油精喝多了,净说风凉话?
村头老婶子剁的饺子馅,都没你嘴碎,我看你是武大郎喝药要续杯,不知死活,你是池塘里的癞蛤蟆吗,叫起来没完没了?屎壳郎喷香水,不值一闻,脑仁还没瓜子大,你也配和我说话?就你这嘴,腌了几年了吧,这么入味?天冷了,多盖点土,别着凉了,看你说话这逻辑,直肠通大脑吧?
你奶奶的香蕉,你爷爷的苹果,你外公的草莓,你外婆的荔枝,你爸爸的西红柿,你妈妈的番茄,你哥哥的马铃薯,你姐姐的土豆,你弟弟的猕猴桃,你妹妹的倭瓜,你舅舅的黄瓜,你舅妈的西瓜,你叔叔的冬瓜,你阿姨的南瓜,你祖宗十八代的北瓜……”(有点脏触雷别看简单来说我还是在凑字数)”
刘哥:“?去你的,细胳膊细腿的小鲜肉怎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小的们上!”
宋砚明听到动静从书店里赶来,看到巷口里的这一幕,眼见情况不对,刚要上去帮忙,却对上了林亿深的眼神,林亿深从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过来,宋砚明马上停住了,心里想着:“就林亿深这战斗力,来20个大都能打过。”接着靠在一边的墙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场“表演”。
巷口的光线被六个壮汉的身影挡得半暗,他们肩宽背厚,胳膊上的肌肉把短袖绷得发紧,步伐沉得像踩碎了地上的石子。走在最前的那个斜扯着嘴角,露出半截黄牙,攥着的拳头指节泛白;旁边几个要么歪着头晃着脖子,发出“咔吧”的轻响,要么抬手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几道浅疤。
他们没吼没叫,却带着股压人的狠劲——脚步踏得一致,影子在地上挤成一团,离得还有几步远,那股汗味混着烟味的气势就先撞过来,连旁边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像弱了几分。被盯着的人往后缩了半步,他们立刻跟着往前逼了逼,最左边那个突然嗤笑一声,抬手往那人方向点了点,剩下几个也跟着沉下脸,那架势,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人掀翻在地上。
巷子里的风都带着股狠劲。那六个人没再废话,最前头的壮汉闷哼一声先扑上来,趁着林亿深不注意拿起棍子给他当头一棒,“我去,偷袭?有点意思。”林亿深道。
那人胳膊抡得像铁夯要砸肩。林亿深没硬接,腰一拧往后滑半步,刚好躲开这一下,同时攥紧的拳头照着壮汉肋下就顶过去——“咚”的一声闷响,壮汉疼得弓了腰,后面的人已经涌上来,左右两个伸胳膊要锁他胳膊,脚也往他脚踝勾。
林亿深反应快得像猫,往下一矮身躲开锁胳膊的手,膝盖屈着往上一顶,正撞在左边人下巴上。那人“嗷”一声仰头倒,他借着这股劲拧身,胳膊肘往后撞,结结实实磕在右边人胸口,那人踉跄着退了两步,还没站稳,林亿深已经转身扑过去,攥着对方手腕反拧,顺势把人往旁边一甩——“砰”地撞在墙上,疼得没了声。
剩下三个见状红了眼,抄起墙角的碎砖头就砸。林亿深往旁边一滚躲开砖头,碎块砸在地上迸出火星。没等起身,一个壮汉已经抬脚踹过来,他手撑着地猛地一翻,躲开鞋尖的同时,脚照着对方膝盖就蹬——“咔嚓”一声轻响,那人惨叫着跪了。最后两个扑上来时,林亿深已经站定,侧身让过一个人的拳头,抓着对方胳膊往自己这边一带,顺势把人当盾牌挡在身前,后面砸来的拳头全落在“盾牌”背上。趁着那两人愣神的瞬间,他拽着手里的人往旁边甩,同时冲上去攥住最后一人的后衣领,往下一按再往上提,膝盖顶着他后背一发力——那人像折了似的软下去。
最后剩下那个拿砖头的还想砸,林亿深弯腰捡起地上一根断木棍,照着对方手腕就抽。木棍断成两截,砖头“哐当”掉在地上,他跟着上前一步,手肘压着对方脖子按在墙上。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巷子里已经躺了七个,被按在墙上的那个喘着粗气,胳膊抖得抬不起来。林亿深松了手,往后退了两步,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沾在衣领上,却直挺挺站着,眼神还带着刚打完架的狠劲,没半分颓色。
“小样,想和我斗?再等800年吧你!”林亿深道,头也不回的走向宋砚明“日月明,快快给我张纸。”
宋砚明马上从包里那出一打纸巾,递给他,林亿深接过纸巾,简单包扎好伤口后对宋砚明道:“他们好不讲理,我啥时候和姜念晚在一起了?无语。”
“就是,天不早了,快回去吧!”
林亿深点点头,往家走去。
许清如见林亿深会来,不紧不慢给绿植盆了点水,道:“今咋回来这么晚啊?”
“额…”
“你头咋回事?”
“呃…”
“打架了?”
“嗯…”
“打赢没?”
“?赢了。”
“赢了就行,去让你爸给你擦擦药,然后休息吧。”
林亿深觉得这点伤没必要,变直接回到房间,囫囵吞枣般写完作业,他望着夜空,星子像被打翻的墨汁里溅出的白粒,明明灭灭。他不懂,那些人为什么仅凭几句捕风捉影的闲话,就红了眼要把拳头砸向他。
他摸了摸额角结痂的伤口,痛感是真实的,可那些人叫嚣的“背叛”“暧昧”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得让他烦躁。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