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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中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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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包间之后,和在座的几个打了声招呼我就跟着大哥出了门。对于他说的那个人我是好奇的不得了,白敏是个什么人物就算不清楚心里起码也有点底了,他要带我见的人想必也有点来头。不过说来也奇怪,按道理说若是要介绍四公子就单单找我去作陪好像说不通,若是只介绍我那就更奇怪了。
心里揣测没多久,我就跟着大哥进了一间大包间。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大屏幕的那点光亮,隐约能看见有三个人做在沙发上,长的什么摸样看不太真切。
“若炎哥。”大哥对着坐在沙发左边的男人点了点头。
“来了?”男人原先半躺在沙发上,见人来了就挪了挪身子,示意我们坐过去。
我微微眯起眼睛跟着大哥,房间里面有些暗,我有些微的近视,刚吃火锅的时候眼镜扔到老四的包里了,这会儿看什么都模模糊糊。
房间虽大,走几步也就到了,这时房内的吊灯也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我看见那个叫若炎的男人的第一眼就冒出两个不太礼貌的字眼:妖孽。我就站在大哥的身边,离他不到两步的距离,他的样子我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一张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脸,有这着男人的刚毅和俊挺,也有少年的纤细和柔婉。眼睛是狭长的凤眼,在奶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对着我们微微笑着,有一种妖娆的错觉。只是那粉色的薄唇,看起来又犀利冷酷又充满色情。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从灯光下看去似有繁复的暗纹。
——这是一个长的像罂粟一般的男人。
我跟着大哥在他身边坐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忐忑不安。是忐忑么?还是兴奋呢?我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心脏微微的有些揪紧。
“你就是晏清?”
我们中间隔了大哥,但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能感觉到他玩味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听见他问话我讷讷的应了句恩。
男人不在开口,倒是大哥解释似的和我说到:“老三,这是若炎,沈若炎,凌域的学生会会长。这次记过的事情,我就是托他帮我们搞定的。”
我心里一阵恍然大悟,怪不得看学校领导的时候没发现有谁姓白,原来大哥身后有后盾呢。
“呃,麻烦会长了。”其实我不知道应该叫他什么,总觉着连说话的口气似乎都有些颤抖。
沈若炎没有在这事儿上在过问,到是换了个别的话题:“晏清,学生会秘书处部长大四准备离校了,这个职务最近空着。”
我一愣,呆呆的扭头看白敏。
大哥没事儿人似的翘起二郎腿,斜睨着我说:“老三,好差事呢。”
我不太弄的清他的想法,既然秘书处缺人为什么不直接找老大就好,反而把我推上去呢?
还没等我做什么决定,原先在房里的另外两个人就立刻坐到我身边来。
“哎哟,终于来新的了。那死女人早就可以走了,每次看见她那便秘的脸我就一阵反胃。你叫晏清?你好你好,我是学生会策划部部长柯闵。”穿着桃红色T恤的男生大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皱着眉头尴尬的笑笑,“啊,我是晏清。”
另外一个到是规规矩矩的打了声招呼,“我叫柳非,会计部的。”
我略略歪着脑袋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只是打招呼归打招呼,我没说我要去做那什么秘书处的啊。旁边的沙发一阵起伏,接着又凹陷下去,我被人大手一揽就靠到对方身上。
“明天放学前来学生会找我报到,不要忘了。”
右耳传来温热的湿气,刺激的我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是沈若炎。还没等我有所回应,他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大哥说道:“小敏,你先带晏清回去吧。你们今天是庆功宴,少了你们两个哪能行?其他的事情等有空了在说吧。”
大哥走到我面前,应了声后带着我离开了那间包房。跨出门之前,我忍不住扭头往沈若炎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脸一阵发热,咬咬唇就跟着大哥走了。
脖颈的肌肤似乎还停有湿热感,甚至还能隐约闻到属于沈若炎的香味,我觉得我一定中毒了,中了一种名叫沈若炎的毒。这种毒让我精神麻痹,思维混乱,脑袋一片空白,只记得这个人,这种香,这种触感,这种震颤!
跟着大哥到了我们包房,里面的人早就热情洋溢的开始飙起歌来了。我越过人群走到小角落,一屁股坐到老四旁边。
“我以为你在和老二发酒疯。”
“发酒疯?那点酒,哪能呢?”老四有些迷糊,半眯着眼睛扭头看了我一眼后又转回去看老二,“那白痴人来疯还没耍完啊?”
“大概吧。话说老四你的包呢?眼镜还在你那。”有男人的地方就有脏乱,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也就十来分钟时间而已,包间里面弄的一塌糊涂,到处都是散乱的爆米花和烟头。
“你那五十度也要带眼镜?”
“为什么不带?”五十度也是度数好不好?
“你难道要学大哥玩闷骚?平常也不见你多带,今天怎么的突然想起来了?”老四懒洋洋的靠在我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卷着他的刘海。
“闷骚?”我低低笑起来,大哥是没有度数的,带的是平光镜。与其说他是闷骚,倒还不如说他腹黑呢。
“晏清——”
妈的哪个混蛋对着麦狂吼了一句,整个小包间嗡的一下炸开了,那音响传出来阵阵回声,噪音大的我有反胃的错觉。眯着眼睛盯着宋允伦,我发誓要不是手里没有啤酒罐我一定使劲儿往他那脑门上砸去。
房间里面闹哄哄的,旁边有人瞎起哄的叫着我的名字。看着人头攒动我又觉得晕乎了,“妈的,宋允伦你活腻了是么?”
“哈,哈哈,不要介意嘛...”干干的笑了两声,那死疯子又嬉皮笑脸的对着麦说:“来来,小三儿你过来,给哥哥亲亲。”
宋允伦你醉了吧?醉了吧,恩?你可千万千万要想清楚了,不要给我任何借口明天打的你下不了床!
大概是被我恶狠狠的眼神吓到,宋允伦见我不回答,闷了两秒后又自顾自的哼起他的《遇见》。
我抚着额轻轻推了下老四,他自觉地撑起身体靠到沙发上,不明就里的朝我看了眼:“三哥,你上哪儿去?二哥他耍酒疯呢。”
“厕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出了门。
包间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觉得我又活过来了。慢吞吞的跟着顶上的“安全出口”指示牌,来到清扬大厅的小偏厅里。小偏厅面积不大,大约十来个平方,里面放置了沙发和桌椅,午夜场开场前这里通常都挤满了等候的夜猫们。这会儿午夜场开了都大半个小时了,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窝在这不知道干嘛。
我找了个比较偏的角落就随性走了过去。清扬位于八楼,从小偏厅的落地窗往外看过去灰蒙蒙的一片。随意瞟了两眼就坐到身后的沙发上。我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对于夜景,看星星赏月之类的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小偏厅挺安静,偶尔有窃窃私语和调笑的声音,从大厅里传来的檀香味让人昏昏欲睡,这里的确适合放纵不适合思考。
檀香味很浓郁,这让我想起了沈若炎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这股味道即使在包间里也没有被铺天盖地的烟味掩盖,反而有种像是梅花傲雪似的清冷和诱惑。沈若炎这个人隐隐有种禁欲的色情,安安静静坐在那也丝毫遮挡不了他半分的光华。
这个世界的确是不公平的,所以低等人群的带头人才会终其一生都只为了“平等”二字奋斗。只是千百年来,可曾有谁真正意义上的打胜了这场无意义的战斗?人没有平等,因为上帝没有公平。他生性偏爱完美,所以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创造着一个又一个接近完美的人。
你看,人生下来就因为上帝的偏心被贴上了“平庸”和“成功”的标签,这只是不公平的开始。虽然有人全凭一己之力白手起家,最终高高在上,但是这种人,纵然有能力高人一等,却不是天生显贵,生来便是风华绝代的人中人。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相比较对于功成名就的追求,他们更热衷于掩盖自身的不足和缺憾。因此,后天努力的人最终忘记了他们成功之前的境地。也因此,那些平庸之辈从此只能跟着强者的生存法则行事。
所谓强者,除了后天的还包括了上帝的宠儿。他们一出生就有高贵的血统,显赫的身家,优秀的头脑,无双的容貌...他们活着就是为了给这个世界创造更多的法则和教条,彰显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强势和绝对。
沈若炎应该属于后者。说应该,是因为我不确定。就算他的身份没有多么显赫,起码他的容貌也是上天精心呵护的倾城。
人,如果不相互比较,起码活的稍微的心安理得一些。我晏清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那里没有世界百强的富豪也没有出色容貌的妖孽,我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活了十八年。
——这样的安稳大概会在大学终结了,因为我遇到了沈若炎。
我半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脑袋里面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信息搅和的我头都涨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被吓了一跳,刚想撑起身体的时候被对方打断了,一件披风盖在我身上。我微微侧头看过去,是沈若炎。
他一手压下我的身体后,坐到了我的边上,接着微微抬起我好让我仰躺在他双腿上。
这个姿势太尴尬,“会长...”
“恩?”
他的右手环过我的上身,隐隐的压迫感让我不敢随意起身。
“你刚在想什么?”
他随意的靠着沙发,低头看着我,眼睛闪闪发亮,嘴角微扬似笑非笑。我发现,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一举一动都有些慵懒,连那句问话都让他影射出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没...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结巴,看到他兴味更浓的目光更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那个...秘书处...”
对,对,秘书处!刚刚在他那,貌似我没有答应说要接任部长一职吧?再说了,我只是刚进大学的菜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入了学生会,还是秘书处的部长?我这怎么服人啊?那个...秘书处是干嘛的?
“哦,小敏说你应该能胜任。你们四公子可威风啊,刚进学校就警告还记了大过?”
我微微垂下眼,“他们欺人太甚。”
沈若炎不置可否,左手把玩似的绕着我发顶的头发,这动作亲昵的让我心里发颤。
“小敏那性子我是知道的,你们四个人这样肆无忌惮还能心安理得?小清儿,大学不是这种玩法的,懂么?你有权势才能在这呼风唤雨,玩的如鱼得水。进入学生会才是最好的保障,我沈若炎才是你最坚强的依靠,而不是白敏。”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微微俯下身就靠着我的耳朵,有意无意的碰触到了肌肤,温热的气息引得我轻轻颤栗起来。
“白...白敏是...是我大哥...”我讷讷的轻声反驳。
“呵。”
他这一声像是嘲讽的轻笑我听不出情绪,只是让我浑身不舒服,微微一扭就轻易挣脱了他的怀抱,我诧异的看向他。
沈若炎此刻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了句:“明天放学之前来学生会办公室。”然后就不在看我一眼,施施然走了回去。
我手里揪着他盖在身上的披风,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上似乎还留有他的体温,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
我想,我是真的中毒了,他的体温像是碰触到了我冰冷的心,渐渐的温暖了它。
瞧,这就是命中注定。别人的一颦一笑我从未有感觉任何不妥,唯独单单是这个沈若炎,让我有心动的错觉。也难怪...难怪别人说恋爱就好比亚当在找寻他的那根肋骨,只有那根肋骨才能触动心里无尽的温柔和爱恋...
——只是,我和沈若炎,谁都不会是那根肋骨。因为,我们是两个彻彻底底的男人。
这个道理,在伤害无数个人的无数年后才慢慢被我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