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百合刑侦）》睡醒就退休

22、夜不归宿

　　被撕碎的本子，不是拼凑到一起就会恢复……上面的疤痕永远不会消失。

　　案件过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楚潇潇无数次嘟嚷着无聊，便请假，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旅游。

　　白冉有些好奇，“为什么她那么自由？为什么你们没活干，我看对面那间办公室好像很忙。”

　　白冉虽然不领工资，可对外，他们都说白冉是一队请回来的顾问，因此她少了开始的拘谨。

　　有时候小甜品做多了，还会分给其他办公室的人。

　　大家都很忙，也并没有多少人理她，可对面那间最大的办公室中，最为冷漠。

　　久而久之，白冉经过他们门口，都刻意绕道而行。

　　叶胜平吃着她做的小饼干，依依不舍的视线从面前的屏幕依开，他抬头快速的看向那间安静独立的办公室，压低声音给他解释。

　　“对面那是2队办公室，之前是1队来着，不过人家是队长，我们是副队啦。当初前队没退之前，本来说将1队的头衔还给他们。说白了就为了那1的头衔。”

　　但是钱队退了，安乐突然空降，顶上了这个位置。他们还是没能得到一队的头衔，可除了这个，什么都给了2队。

　　从副支队晋升成支队，最大的办公室给了他们，就连所有案件，都是他们的，也不知道他们在不满什么。

　　白冉听着云里雾里，什么东西？什么前队？什么副队？

　　一个人从对面走出来，可能是冲得太快，停不下来，径直跑进了他们办公室。

　　正靠在一起的脑袋被这道声音吓到，纷纷抬头看去。

　　“你们可真闲。”说罢，还伸手从他们面前的袋子里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他笑着和白冉打招呼，又给了叶胜平一个白眼。

　　叶胜平腾得一下站起来，显然因为他句话有些恼火，“那你们给我们两个案子呀。”

　　……那人沉默的掉头离开。

　　白冉崇拜的抬头看向他，“胜平同志，你太牛了，伸手就要呀！”

　　办公室的人听到声音走出来，沉默的看完了这一幕，有些苦恼的敲了敲门，“下班了，走吧。”

　　赵成王早就下班去接孩子了，办公室里就剩他们三人。

　　白冉转头冲叶胜平摆手，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要不要出去吃饭？”两人略过一排小车，径直走到了角落里的电动车。

　　安乐熟练的戴头盔，仰头示意她上车。

　　“家里买了牛排，回去吃吧，今晚做番茄意面。”

　　“行。”

　　远处的晚霞拉拽出大片的粉色，小孩在声声驱赶中，被喊回了家中。

　　还剩下几个没被喊走到，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继续玩着面前的泥巴。

　　很快天又黑了大半，原地只剩下一个小孩，一辆车面包车停到了小孩身旁。

　　一个女人走下来，笑着朝那小孩伸手。

　　一无所知的小孩抬头看着那双手，也没问什么，抬手握住了她。

　　女人有些惊讶，开心的抱着小孩上车了。

　　车子扬长而去，吐出黑色的尾气染黑了大半片天空。

　　夜空归于平静，丝毫没人察觉到不对劲。

　　身上的汗水将衣服打湿，安乐看着从房间中出来的人，察觉到了她脸色的苍白。

　　“怎么了？”

　　“来月经了，疼。”

　　安乐本要进房间，听到她的话，掉转脚步，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肉汤被放到了桌子上。

　　白冉疼得没力气笑了，颤抖的手指着碗里面的肉，“为什么？”

　　“红糖水没用，你缺的是蛋白质，是营养。”

　　安乐家里没有什么暖宝宝，只能烧开热水灌到水杯里，压到白冉肚子上，以此缓减她的疼痛。

　　放到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了起来，其中传来叶胜平慌慌张张的声音，“老大，有案子，你怎么还没来！”

　　“地点发给我，我现在赶过来。”

　　她拿了一个保温壶将桌子上的肉汤灌进去，又拿出一个布袋将那些白冉瓶子罐子放进去。

　　白冉坐在后座无力的趴到她的后背，脸色白的毫无血色。

　　电动车在经过坑洞时，整个身体腾空飞起，白冉气得发抖，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不是还有其他车吗！为什么不开！

　　那是一个有些偏的村子，偏偏在南街管辖区内。

　　这种孩子走丢的案件本轮不到他们刑侦部门立案，偏偏他们一队特别。

　　特别不能办难案，特别不能办凶案，特别不能为难他们。

　　你看这种小孩的案子就很好办了，小孩拐卖是最难找的，相对的也是最容易结案。

　　入了大山，孩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人间蒸发，没人会大费周章去找没有结果的事情。

　　白冉到达现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打开的蓝色铁门，再就是蹲在墙角处拼命吸烟的大哥。

　　他皮肤黝黑，手指肿胀粗糙，大片大片的烟雾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叶胜平到的比他们早，此时看到他们犹如看到了救星，连忙跑上前来。

　　安乐盯着门口的男人，“那是孩子爸爸？”

　　“嗯那是孙正纲，走丢的是他的孩子，孙海江，6月1号学校放假，他和附近的小孩在马路边上玩，一直到五点半左右他们都被叫回去吃饭。孙海江是最后一个还。”

　　一直等到7点，孙海江他妈王东晴发现孩子还没回来，就跑出去找他。

　　可跑了很多地方都没发现他的身影。甚至挨家挨户去问，也还是没找到孙海江。

　　直到早上六点孙正纲起来干活，他发现孙海江没有在房间，才慌忙报警。

　　“小孩已经失踪超过12小时了。”安乐打量着面前的房子，收回视线后，抬脚走向孙正纲。

　　“你好，我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询问，小孩孙海江一晚上没回来？为什么当时没报警？”

　　大片大片的烟雾在面前形成一团烟雾，安乐忍着想要咳嗽的冲动，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家出走，他以前为了不学习为了不吃饭，就会偷偷跑去山里躲起来，但是每次到了半夜就会自己偷偷跑回来。”

　　“不是第一次？有几次？一般都跑去那里？”

　　男人眯着眼，看向了面前的山，“三四次吧，就从这条路一直往上，走到山顶，有一颗歪脖子树，他一般会在那里。”

　　“她还会去其他地方吗？”

　　孙正纲摇摇头。

　　她拿着本子往前走去，叶胜平已经开始对王东晴就行审问。

　　他低头涂涂画画着什么，安乐探头看了一眼，和本子上的小猫对视。

　　沉默的拿出自己的笔本加入这场询问。

　　她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妇女，她的脸上被生活留下的痕迹并没有很深，面部还是有几分光泽。

　　只是那个常年皱起的眉眼，烙印在王东晴的额头上。

　　“孩子一般会因为什么夜不归宿？”

　　“不想吃饭，考差了，都有可能，不过这一次，可能是因为我和他爸吵架的原因。”

　　“什么时候吵架？因为什么？”

　　“就前天晚上，因为他期末成绩出来了，全部加起来才107分，我和他没忍住吵了起来。”王东晴陷入回忆，脸上露出自责。

　　“小孩当时是什么反应？”“那他平时有什么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吗？”

　　“他跑回房间睡觉了。孙二那小儿子，孙康年。”

　　安乐将那个名字写下来，不断打量着后方的房子，她将纸笔收好，“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需要到家中做个搜查，还请家属配合一下。”

　　她没有任何反应，低垂着眼睛，仍由他们从身旁走过。

　　其实他们比警察更加清楚，偏远的村落，没有监控的地方，孩子丢了，便是石沉大海，什么都找不到的。

　　安乐走回到车子旁，从口袋里拿出被吃了一半的止痛药。

　　白冉就着安乐煮的红糖水，将药咽了下去。

　　“那里来的？”

　　“我找王东晴要的，叶胜平肯定是没有这种东西。”

　　白冉抬手扯住安乐的衣袖，被烫得皱起了脸，“不是说好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群众？你不也是群众？你也需要保护。”

　　安乐把东西给她准备好，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罩到她头顶，又在车窗上留了条缝，才放心地抬手关上了警车门。

　　已经在房中看了一圈的叶胜平跑出来，准备好东西和安乐往山顶走去。

　　陡峭的的山坡并没有很危险，但是超过四十五度的坡很快就让人感到了疲惫。

　　越往上，坡越陡峭，安乐停下时都得找根树靠着，才能不让自己摔下去。

　　前方的叶胜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比她还快一步登顶。

　　安乐缓了口气，快步往上走去。

　　“可以呀，那么快。”

　　叶胜平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习惯了，采菌人的常规操作。”

　　安乐拿起手机，回头拍了一张照片。

　　视线往下看去，满地枯黄的树叶就好像一张天然的被子，可要是天黑加上不小心踩空，让人随时都会摔下去。

　　她侧头看向身旁的人，“你说一个七岁的小孩，真的能一个人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吗？”

　　“能。”

　　“那如果是天黑呢？”

　　“难，但是也有可能。”

　　好吧，安乐忘了一个前提，基因决定了他们有的是力气。

　　走到山顶，他们果然看到了那颗歪脖子树。倾斜的树枝上，居然真的看到什么东西，只是被树枝挡着，让人看不清楚。

　　安乐拽着树干，往上爬。

　　那树干还挺高，足足有一米多高。她爬上去，踩着那最矮得那根树枝，抬头就能将那根高的树干看清楚。

　　上面有一件衣服，安乐戴上手套，将那片衣服扯下来，装进袋子里。

　　她打量着这个树干，思考着自己能爬上去睡觉吗？

　　想着想着，安乐抬脚踩了上去，蜷缩的人还没来得及坐稳，就扑通一声掉进了地面厚重的黄色树叶堆中。

　　被折断的树干无力的垂下来，叶胜平沉默的将手机放下，安乐沉默的从树叶堆里趴起来。

　　一个死命将脑袋垂下，一个沉默的抬头看着那根树的残骸。

　　“这好像没什么能看得。”

　　叶胜平捂住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确实。你说那么脆的树枝，他到底怎么睡？孙海江应该不会在这里过夜，他应该有其他地方，我们重新问问。”

　　围着树拍了照片，两人往山坡下冲去，毫无减速的冲刺，就连安乐都要借助山坡上生长起来的树来缓冲。

　　而叶胜平已经毫无减速的迹象，冲到了山脚。

　　不知为何，安乐举起了手机，对准不远处的身影。

　　下一秒，他飞了出去，在树叶堆中打了一个转，然后稳稳躺在地上。

　　……确实挺好笑的。

　　不紧不慢的走到叶胜平身边，安乐朝他伸出双手，“起来吧，这里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

　　两人走回孙海江家，送完小孩匆匆忙忙赶来的赵成王看着两人，“抱歉来晚了，小孩有点发烧。”

　　安乐扭头看向车里，才发现，白冉坐到了后座，身旁还坐着一个豆丁大点到孩子。

　　应该4岁了吧？

　　赵成王是单亲爸爸，前几年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没人带。他差点辞掉工作，要回去全职带娃，还是上面松口，允许他每天按时上下班。

　　只是后面，2队慢慢接手所有案件，他们1队反而更像2线，干一些无关紧要的活，赵成王才在这呆到了现在。

　　“成哥怎么对这个小孩有什么看法？爸妈报案说他是离家出走，但是现在证据还不足。”

　　“小孩真的会藏起来不说话，他有什么喜欢躲着吗？”

　　安乐拿出手机，准备给赵成王看照片，一条信息弹出来，她手误点开了那条信息。

　　发现是自己摔倒的视频。

　　……“叶胜平。”

　　赵成王拿着手机看了起来，绷紧的脸也因为视频缓和了下来，下一秒又一个视频弹出来。

　　是叶胜平弹射的视频。

　　赵成王隔着屏幕感受到了他们的活力，喃喃自语道：“有趣，年轻人就是有趣。”

　　“我想到，或许还有一个可能，拐卖孩子。”

　　安乐收好手机，“赵哥我们继续去问，叶胜平你看看怎么调取一下附近的监控，看看他有没有拐卖或者离开的可能。”

　　“行，尽快吧，我喂了药，要是一个小时没退下来，我可能要带孩子去打针。”

　　“好。”

　　两人再次打开记录仪，去往孙康年的家中。

　　村里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又不想沾染上麻烦，在看到警察的到来脸色并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