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红豆》伊藤冰可

9、第 9 章

　　第九章
　　回到学校的第一个晚上，大家便道饮屋去聚会了。我本不想去，可是因着林豪宇的一再邀请，盛情难却。见到林豪宇，我虽强颜欢笑，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他说他不明白为什么我回了趟家，变得消瘦了，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我无法告诉他关于陈阳的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笑着应付几句，他也没再追问下去。
　　席间还缺了一个人，就是项尚楠，不知他去哪里了。一路乘车回来，他惊破天荒地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到了学校后，连行李都不帮我拿便迅速的消失了，在没出现过。这不像他，是不是这次我有伤到他？林豪宇让我打电话给他，把他叫来，可是我打过去，传来的是关机的声音。他现在在哪，为什么手机都关机呢？
　　那也得聚会在不算很快乐的快乐气氛中散了。因为依依和冯羽超还要多待一会，我便一个人回寝室了。一个人对着窗外的月光发呆，眼泪又不听使唤的下来了。俗话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本该看淡的，为什么到我这就这么痛，这么难呢？
　　随着时间的点滴流逝，陈阳的死在我的心中冻结了，我不再一想起他就掉眼泪。生活似乎恢复了原样，只是每当想起来，心中的痛还是没办法缓解。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剂，看来真不假。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项尚楠了，自从回学校以后，他便像人间蒸发一样。他到底在哪，在干什么？难道发生什么事了？最近的自己变得很脆弱、很敏感。我怕刘梦晓会去找他麻烦。项尚楠他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我忐忑不定一个月之后的一天傍晚，项尚楠来电话了，他换了手机号码，他约我一起到饮屋见面。我来不及细想，便跑到了饮屋。到饮屋时，他正坐在那里，看上去瘦了一些，头发也比以前长了许多，没有打啫喱水，一身休闲的穿着，捧着一杯啤酒对着桌面发呆，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他身边的我。不知怎么的，一看到他就突然生了一股气，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对他吼道：“项尚楠，最近你去哪了，怎么都不来找我了？”
　　“干嘛这么大声？吓我一跳！你先坐下好不好？”
　　“好！什么话你说吧？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你生气了？”
　　“能不气吗？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对不起，小怡，今天约你出来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啊？”
　　“哦，没事！你先听我说，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对不起，尚楠，我……”
　　“别对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你知道吗？那天在医院，我真的好嫉妒陈阳，我好希望那天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是我，那么你苏怡是不是也会为我流一滴眼泪，说你在乎我？陈阳好幸福，他拥有你的爱，可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给我？小怡，说真的，如果陈阳换成我，你会怎么样，你会那样在乎我吗？”
　　“你在说什么啊？疯了吧你？”
　　“我没有！你告诉我你会吗？”
　　“好，我告诉你，项尚楠，我不会！”
　　“真的？”
　　“是！”
　　“我应该想到的！我不过是自取灭亡而已！”
　　“对，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尚楠，以你这么好的条件何必为区区一个我而失去本该属于你的幸福呢？放弃我，好不好？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付出！你知道我心里装的是别人，为什么那么傻？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了，我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你的，我连我自己爱的人都留不住，我真的不值得你在为我付出什么的。尚楠，忘了我吧，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忘？……你以为忘记一个人是那么容易的吗？你以为我不想忘吗？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在你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落！我曾经很怕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你了，所以我来到了这里，但是终归是再见了。刚见你时，面对你失忆般的表情，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可我一再告诉自己别去在意，老天都让我们相遇了，我一定可以再次拥有你！我一再为自己加油，但是当我看到你守在陈阳身边，完全遗忘了门外苦苦徘徊的我时；当我听到你对陈阳所说的话时；当我看到你吻他时；当我你为他伤心到晕过去时，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和一个快走了的人计较，但是我怎么也骗不了自己心里那种失望的痛。我知道可能我再也无法走进你的心了，于是我试着遗忘！我给自己一个月时间来遗忘，在这一个月里，我余额比自己不去想你却越是发了疯般地想你。我告诉你，我忘不掉！七年多了，要忘我早就忘了！哪怕换做你，小怡你也忘不了，不是吗？爱你可能会很痛，但忘掉你更痛，我宁愿为爱你而痛，你明白吗？”
　　“够了，项尚楠！我不知道这七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七年真的很漫长，它可以彻底地改变一个人，可以发生成千上万件事情！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都回不去了，你懂吗？时间可以让你忘掉一切，相信我！”
　　“如果可以改变，我早就不再是今天的我了！你让晨阳给你一次机会，可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呢？我已经失去你七年了，能不能别再让我失去了！”
　　“好了，尚楠，到此为止吧！我不值得……”
　　“我很傻是吗？但我心甘情愿！我已经傻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再傻下去，就怕你连让我傻下去的机会都不给我。”
　　“……”
　　“小怡，不要那么快拒绝我，至少我们可以先试试。”
　　“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好，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们还在这儿见！”
　　“等一下！我……”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走了，记住哦，明天见！”
　　“可是……喂，你先别走啊……”
　　望着项尚楠离去的背影，我的心空空的，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勉强可以的来幸福吗？邵燊走了，陈阳离开了，我是不是还要项尚楠也离开我？我是不是还要去伤害他？可是如果我答应了他，把他留在身边，那岂不是在欺骗他的感情吗，那样是不是更容易伤害到他？我该怎么办？
　　烦恼了一天，也没想出个什么来。可是不能不来，我和依依，还有冯羽超一起到了饮屋。项尚楠还没来，我便和依依商量了起来。直到他来为止，我们终于想到办法。他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剪了头发，还把自己打理得很帅。只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瘦了些，说实话，心里很内疚。他径自坐下，开口询问：“想好了吗？”
　　“恩……尚楠，我们分来也有七年了，这七年里面我们都变了很多，所以我们还需要时间来了解对方，你说是吗？”
　　“恩，所以呢？”
　　“而且，你也知道陈阳刚刚走，这个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另外的感情，即使接受了，也是自欺欺人，我也根本无法好好去经营。我需要一段过渡期，过渡时间，你明白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小怡？”
　　“你先别急啊，请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整理这段感情，好好整理一下我的情绪，好吗？”
　　“一段时间？多久？一个月？半年？一年还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好好了解一下对方啊，缘到的时候再谈，也还来得及啊！”
　　“什么？你……”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你也可以有享受别的感情，或许你会遇到比我更让你动心的女生呢，他一定更需要你去照顾，更需要你去爱！那么我们谁都不用遗憾了，不是吗？”
　　“你……你的这番话分明是不相信我会对你永不变心嘛！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没什么话说。不过，小怡，等这段过渡期已过，到时我没有爱上别人，你就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而且，我会努力的，你爱上我是早晚的事！”
　　“恩恩恩！到时候一定答应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啪”的一声，我们俩击掌为盟。这一次好像在和时间赌，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尚楠可以遇到真正属于他的幸福，到时，我一定为他祝福！这样，我也不会再失去一个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