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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透明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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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陈迎,是位女生,爱写点东西。
上次和你们说了爸爸妈妈,这次来说说我和姐姐。
我有姐姐,是表姐,但是我不叫她表姐,也不叫姐,从来都叫姐姐。
我们是亲人,我们是表姐妹,不过四岁的年龄差,她二十三岁,我十九岁,同属于年轻人。
小时候我们是亲人中的挚友,现在是亲人中的陌生人。曾经真的相亲相爱,如今已然相对无言。
老实说,我们之所以越来越远,应试教育至少要担七成责。我们总是在住宿,在考试,在学校,我们在家的日子很少,相处的时间更少。我们放假的时间极少同步,就算同步她也基本不在家,她要去补习班,在补习班里睡觉,那里没有床,就躺在上课的桌子上睡,这极其辛苦,一年内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我们都放假时我拿起妈妈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她十次有九次都要挂掉,她忙,没时间和我说笑。她挂掉电话的第一次,我只是难过了十分钟,因为十分钟后的我去写作业了。不是我不努力,而是作业太多了。她也很努力,可是作业更多。
它将我幸福的亲情摧折,却要求我对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泪水都不能表现。
它让我被迫成为一个“等待”学生,等着和姐姐的假期重合;我的妹妹也是个“等待”学生,等着和姐姐的假期重合。
我小学时她成为了初中生,初中时她成为了大学生,高中时她毕了业。
我小学时妹妹出生,初中时她成为小学生,初中时她还是小学生,高中时她依旧是小学生。
错过的不只是假期,还有家庭。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一直都在认识她。
去姥姥家我有时会听到她的消息,一开始我非常激动兴奋,到后来我大都一听了之。直到姥姥说她考研失败的消息,不禁有些惊讶,首先想到的是怎么会,那么一个聪慧的人。虽然我们很少见面,在我心里她是传奇。
随着我的成长,我发现哪怕是五岁的年龄差,也不妨碍我们的焦虑逐渐同步。它是我们心里的淤青,连疼痛的程度都如出一辙。
直到高三时我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在家休养,我明白了。
那天我和她在同一张大桌子上学习,我备战高考,她备战考研,姥姥前天说她有些崩溃,一个人在阴暗的屋子里哭着说没有退路。当她拿着学习资料和用具在我身旁时,我异常忐忑。
我们都没说话,因为手里有笔,眼中是题,脑子里灌的,是不知数量多少的笔记。
我们就这样过了一天,没有对话,没有叙旧,没有关心。
我不知道我在难过什么,只是觉得胸口闷沉,我觉得我应该哭出来,可是没有,哭不出来。儿时我是很能哭的,惊觉童年的眼泪已经不见了。
上了大学后有次寒假回家,姥姥高兴地和我说姐姐考成了,我心里为她松了一口气。哪怕我们不再熟悉,我也依旧为她开心。
曾经去过一次寺庙,许多佛祖菩萨被供奉其中。里面虔诚人有许多,我也在其中。不知她前路到底如何,只好为她烧香拜佛。
想来以后姐姐再有什么成功事,应该有我的一份功劳,我帮到她了,不过我不会让她知道就是了。
姐姐以后或许还会焦虑,但是没关系,她是很厉害的人,是我心里的传奇。不是因为她耀眼的成绩,只是由于这着实奇怪的亲情。
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没关系,我可是陈迎,无论怎样,都要写写的陈迎。
另外,我姐姐的名字是许莺,很好听的名字吧,所以,请记住她。
只是会难过,不知道这种因赶路而透明的亲情到底有没有克复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