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把P90》坏结局

3、第三章

　　他坐到电脑前，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绝地求生》。不是训练，也不是排位，他只是想在自己最熟悉的环境里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游戏载入，熟悉的界面让他稍微安心。他随手点开好友列表，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个已经灰下去的“Y”的ID，心头又是一阵烦闷。他甩甩头，正准备开始单排，视线却猛地顿住——

　　好友列表里，一个熟悉的ID正显示在线：【S不撩】。

　　徐木撩？

　　顾燃愣了一下，这小子，训练刚结束，回去又自己加练？也太拼了。

　　他正想着，一条组队邀请弹了出来，正是来自【S不撩】。

　　顾燃挑了挑眉，接受了邀请。队伍语音里立刻传来徐木撩清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的声音：

　　“队长？”

　　“嗯。”顾燃应了一声，带上耳机，“怎么没休息？”

　　“……睡不着。”徐木撩的声音低了下去，顿了顿，又补充道，“想再练练。”

　　顾燃听出了他语气里压抑的情绪。是因为Y吗？那个被指名道姓的“战利品”，此刻心里恐怕远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行，那我陪你练几把。”顾燃没有点破，创建了房间，“就打打野区遭遇战，练练反应和近身。”

　　“好。”

　　游戏开始，两人跳在了偏僻的野区。没有激烈的刚枪，只有搜索物资时细微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针对突然刷新的AI敌人的枪声。气氛比刚才那顿晚饭轻松多了，至少，在这里他们有着共同的语言和目标。

　　“队长，”沉默地搜索了一会儿后，徐木撩突然开口，“Y……真的很强吗？”

　　顾燃操作角色的手一顿。果然，这小子一直在想这个。

　　“强。”顾燃没有回避，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而且很怪。他的操作……不像同一个人。”

　　“不像同一个人？”徐木撩疑惑。

　　“嗯。有时候精准得像机器，有时候又……很笨拙。反差太大了。”顾燃一边说着，一边标记了远处的车辆，“上车，换个点。”

　　两人上了吉普车，引擎声中，顾燃继续道：“不用想太多。不管他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我们的应对方式都一样——变得比他们更强。”

　　徐木撩在副驾驶位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轻轻“嗯”了一声。

　　“木撩，”顾燃看着前方，语气变得严肃，“记住，你不是任何人的‘战利品’。你是Vstar的利刃，是我……我们队的王牌。拿出你白天那股狠劲来，谁想动你，就得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耳机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徐木撩更加坚定、仿佛带着破釜沉舟般决心的声音：

　　“是，队长！”

　　听到这个回答，顾燃嘴角微微上扬。很好，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他暂时将那个谜一样的室友林曜抛在了脑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眼前的游戏和身边这个需要他引导、也需要他保护的队友身上。
　　车在平原上飞驰，顾燃和徐木撩的配合越发默契。几次遭遇小型队伍，都被他们以高效的集火和交叉走位轻松解决。徐木撩的Vector在近战中的统治力展现得淋漓尽致，而顾燃的指挥和远点支援也总能恰到好处。

　　“漂亮！”顾燃看着徐木撩一波灵性绕后一穿二，忍不住赞道，“就这么打！保持侵略性！”

　　“嗯。”徐木撩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在游戏中，他能找到绝对的自信和控制感。

　　然而，就在他们专注于搜索下一个房区时，顾燃隐约听到隔壁次卧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不是整理行李的声音，更像是……键盘敲击声？还有极轻微的、类似游戏内枪声和脚步声的音效。

　　顾燃下意识地将耳机往耳朵上又按了按，试图分辨。但那声音太微弱了，隔着墙和房门，几乎被自己游戏里的声音完全掩盖。

　　是错觉吗？还是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室友林曜，也在打游戏？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眼前的战局不容他分心。他们发现了另一队满编队的踪迹，正在不远处交火。

　　“有机会，摸过去劝架。”顾燃立刻做出决策。

　　“好。”

　　两人如同阴影中的猎手，悄无声息地靠近。最终圈刷新在即，这场战斗将决定胜负。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次卧内。

　　林曜确实坐在电脑前。他的房间布置极其简洁，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就是一套看起来相当专业的电竞外设。屏幕上运行着的，正是《绝地求生》。

　　但他并没有在打排位或者匹配。他身处一个自定义房间，地图是训练场。他操控的角色正以一种非人的精度和速度，练习着各种武器的压枪、瞬镜、移动靶射击。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专注得像一台高速运行的扫描仪，记录和分析着每一组数据。

　　他的操作，精准、高效，没有任何多余动作，透着一股冰冷的机械感。

　　偶尔，他会停下来，调出之前保存的某些对战录像——如果顾燃能看到，一定会震惊地发现，那正是他与“Y”交手的录像。林曜反复观看着其中的某些片段，尤其是顾燃那些出乎意料的操作。
　　第二天清晨，顾燃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走出房间，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试图驱散睡意。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烤面包的香气，林曜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前，背对着他，身姿挺拔，动作利落地准备着早餐。

　　顾燃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开口，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惯有的戏谑：“哟，田螺姑娘？这么贤惠，我这房租交得可太值了。”

　　林曜动作未停，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做了两份。”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

　　顾燃挑眉，走到餐桌前，看着那份摆盘简单却异常规整的三明治，旁边还放着一盒牛奶，连吸管都摆好了方向。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味道清淡健康。“嗯，味道不错，就是淡了点，下次给我那份多挤点番茄酱呗，宝贝儿？”

　　他故意用了亲昵的称呼，想看看这块冰山的反应。

　　林曜端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在顾燃对面坐下，闻言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清凌凌的，像结了冰的湖面。“吃太咸对身体不好。”他平静地陈述，然后低下头，安静地开始进食，耳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悄漫上了一层薄红。

　　顾燃捕捉到了那抹转瞬即逝的红色，心里顿时乐了。嚯，原来不是完全没反应，是害羞了？外表冷得像块石头，内里居然这么不经逗？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兴致更高了，一边吃一边继续他的“骚扰”：“昨晚睡得怎么样？我这人睡觉不太老实，没吵着你吧？”他眨眨眼，“要是吵着了，你可以来叫我，我保证随叫随醒。”

　　林曜拿着牛奶盒的手紧了紧，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避开顾燃带着笑意的目光，声音闷闷的：“……很好。没听到。”

　　“是吗？”顾燃身体前倾，胳膊肘撑在桌上，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低声音，带着点暧昧的气音，“可我好像听到你那边有动静？键盘声？难道……室友你也深夜寂寞，打游戏排解？”

　　他紧紧盯着林曜，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林曜的睫毛快速颤动了几下，握着牛奶盒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努力维持镇定，然后才抬起眼，迎上顾燃的目光，语气努力保持平稳：“偶尔玩。水平一般，自己随便玩玩。”

　　虽然依旧是否认和淡化，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顾燃心里笑得打跌，面上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随便玩玩啊。”他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牛奶，“那正好，我水平也‘一般’，晚上一起‘随便’玩两把？哥哥带你体验一下游戏的‘乐趣’？”

　　他把“一般”和“乐趣”咬得格外重，暗示意味十足。

　　林曜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轻微刺耳的声音。“我吃完了。”他端起自己空空如也的盘子，转身快步走向厨房水池，背影都透着一股仓促和僵硬，“碗我来洗。”

　　顾燃看着他几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心情大好。这家伙，也太好玩了。外表冷硬，内里却纯情得像张白纸，随便划拉两下就红了。

　　他三两口解决掉早餐，站起身，拎起外套：“行，那辛苦田螺姑娘了。我先去基地，晚上……”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林曜洗盘子的动作明显一滞，才笑着继续说，“……看情况吧，队里可能有事，要是回来吃饭提前给你发消息。”

　　“嗯。”林曜背对着他，低低应了一声。

　　顾燃吹着口哨心情愉悦地出了门。这个新室友，比他想象中有趣多了。虽然谜团依旧，但至少，逗弄起来很有成就感。

　　而公寓里，直到听见关门声，林曜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下来。他关掉水龙头，看着窗外，轻轻吁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耳垂，眉头微蹙，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无措。

　　面对枪林弹雨他都能冷静分析，可面对顾燃这种直白又滚烫的“骚话”，他却有些不知该如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