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冬天的故事》阿绍

162、第 162 章

　　与母亲林世玲参加完大象集团的公益活动及后续应酬，李智宇回到汉南洞HIGH-IVY公寓时，已近午夜。他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应酬场合特有的、混杂的香氛气息，眉宇间是卸下公众面具后真实的疲惫。

　　公寓里只留了玄关和走廊的感应灯，光线柔和。客厅里静悄悄的，那抹金旼炡带来的柑橘香薰气味淡淡萦绕，驱散了些许他从外面带回来的浊气。他脱下西装外套，动作比平日更显迟缓。

　　走进卧室，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能看到金旼炡已经睡着了。她侧躺着，呼吸均匀，怀里还抱着一个柔软的枕头，睡颜安宁。床边的小夜灯散发着暖黄的光晕，映照着她素净的脸，与几个小时前他周旋其中的那个名利场仿佛两个世界。

　　他没有开大灯，只是借着微光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回到床上时，他动作很轻，但金旼炡还是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
　　“回来了……”她声音含混，带着浓重的睡意，下意识地往他这边靠了靠。
　　“嗯，睡吧。”他低声应道，伸手将她连同她怀里的枕头一起揽近。她身上温暖的气息和熟悉的沐浴露香味让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没有多余的对话，两人很快在彼此的体温和呼吸声中沉沉睡去。对于他们而言，这种无需言语的陪伴和共享的宁静，是修复各自世界里消耗的最佳良药。

　　周日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金旼炡先醒了过来，她看着身边男人沉睡的侧脸，他眼底淡淡的青色显示着昨日的辛劳。她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厨房准备简单的早午餐。

　　李智宇是被空气中隐约的食物香气唤醒的。他睁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听到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起身，走到客厅，看到金旼炡正背对着他，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旁煎鸡蛋。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扎起，露出纤细的脖颈，阳光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这一幕平淡而温馨，让他怔忪了片刻。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上。
　　金旼炡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惊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侧头看他：“醒了？饿了吗？马上就好。”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没有松手，只是将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像个依赖的大型犬。这是他极少流露的、近乎撒娇的依赖姿态。

　　金旼炡心里软成一片，任由他抱着，手下动作不停。她知道，这是他表达需要和放松的方式。

　　而此时，汉南洞公寓的地下车库出口处，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李智皓今天约了朋友去郊外的赛车场。他的兰博基尼Urus送去保养了，杜卡迪还在维修厂，他想起兄长车库里那辆平时不怎么开的黑色奔驰AMG GT跑车，便软磨硬泡地拿到了钥匙，兴冲冲地开了出来。

　　他戴着墨镜，穿着潮牌，开着这辆线条流畅、性能强劲却相对兄长常坐的迈巴赫低调不少的跑车，心情颇好地驶出车库。他并没有注意到，在公寓对面街角，熟悉的位置，“WinterGarden”正架着长焦镜头，习惯性地记录着可能出现的、与金旼炡相关的动态。

　　当那辆黑色AMG GT驶出时，“WinterGarden”下意识地调整焦距，捕捉到了驾驶座上那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性侧影。车型，地点，以及那隐约熟悉的冷峻轮廓（尤其是在墨镜的遮挡下），让她瞬间心跳加速——是李智宇副会长？！

　　她连按快门，记录下这“意外收获”。看着绝尘而去的跑车，她激动地在与“Snowflake_My”的私密聊天窗里发送了照片。
　　「！！！！疑似大佬亲自出门！开的AMG GT！这个侧影绝了！」
　　「Snowflake_My」很快回复：「确定吗？车型好像不是他常坐的那辆诶。」
　　「WinterGarden」：「地点没错！而且那气质，那下颌线，八成是他！可能今天想自己开车放松一下？」

　　两位站姐对着这几张高糊但氛围感十足的照片激动地分析了一番，越发觉得就是李智宇本人。她们再次为自己的“火眼金睛”和“好运”感到兴奋，并决定将这个“发现”作为最高机密珍藏，绝不会外泄。这个美丽的误会，为她们的“守护”事业又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谈资。

　　而真正的李智宇，此刻正和金旼炡坐在公寓的餐桌旁，享用着简单的早午餐。他偶尔会看一下平板电脑上尹室长整理的昨日应酬的后续简报，但大部分时间，目光都落在对面小口喝着牛奶、腮帮子微微鼓起的金旼炡身上。

　　汉南洞公寓的宁静被内线电话打破。是李在镕秘书室打来的，通知李智宇，中午需回父亲位于城北洞的宅邸，陪同祖母洪罗喜和父亲李在镕共进午餐，李智皓也被要求出席。这是李氏家族内部不成文的规矩，定期维系着表面的和谐与沟通。

　　李智宇接到通知后，脸上并无意外。他放下平板，对正在收拾厨房的金旼炡说：“中午我回父亲那边吃饭。”
　　金旼炡擦手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点头：“好。” 她从不询问这类家族聚会的细节，那是她尚未，也可能永远无法真正踏足的领域。她只是走到玄关，帮他拿出搭配好的深色西装外套和皮鞋。
　　李智宇换好衣服，临出门前，目光掠过客厅茶几上那枚被她移动过位置的铂金雪花书签，眼神微动，但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几乎在他离开的同时，李智皓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急切：“旼炡姐！我哥是不是回老爷子那边了？他车钥匙我放哪儿了？我得赶过去，迟到就死定了！”
　　金旼炡被他逗笑，告诉他钥匙放在玄关柜的特定抽屉里。几分钟后，她就听到楼下传来那辆AMG GT引擎启动、迅速驶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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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洞的李宅，气氛庄重而略显沉闷。午餐设在传统的韩式餐厅，洪罗喜老夫人坐在主位，精神矍铄，眼神锐利依旧。李在镕坐在她右手边，李智宇和李智皓依次坐在左侧。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韩式料理，但话题却远非家常。

　　洪罗喜先是关心了一下李在镕的身体，随后便将目光投向李智宇：“显示技术战略的最终方案，准备得如何了？你父亲说，你最近推进得很不错。” 她的语气带着长辈的关切，更带着前代掌权者对继承人的审视。
　　“基本就绪，祖母。后续会提交战略会议审议。”李智宇回答得恭敬而简洁。
　　李在镕在一旁补充了一句：“智宇在处理平泽生产线的问题上，展现了他的决断力。” 这话看似平淡，实则是在母亲面前为儿子背书。

　　李智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埋头吃饭，偶尔被祖母问及近况，便含糊地用“在公司学习”、“跟兄长请教”等话搪塞过去。
　　话题不可避免地触及集团内部事务，李在镕语气平淡地提及李富真近期在济州岛项目上的进展，以及李叙显那边爱宝乐园的预算问题，言语间听不出褒贬，却将信息清晰地传递给了李智宇。
　　李智宇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是”或“我明白”，并不多言。他知道，父亲这是在借家庭午餐的场合，进行更隐晦的授意和压力传递。

　　这顿午餐，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家族□□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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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结束后，李智皓立刻找借口溜走，他得赶去和田柾国约好的地方。他开着那辆AMG GT，先回了趟汉南洞公寓换车。当他再次开着那辆扎眼的黄色兰博基尼Urus驶出车库时，恰好又被仍在附近徘徊、希望能拍到更多“素材”的“WinterGarden”捕捉到。

　　这次，她清晰地看到了驾驶座上李智皓那张带着墨镜也难掩张扬的笑脸。
　　“WinterGarden”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早上拍到的“大佬”根本就是李智皓！她哭笑不得地在聊天窗里更新：
　　「乌龙了乌龙了！早上那个是李智皓xi！开着他哥的车出去的！现在换回他自己的小黄了！」
　　「Snowflake_My」发来一串大笑的表情：「我就说车型不对嘛！不过能拍到小叔子也不错，还挺帅！」

　　更让她们意外的是，几分钟后，当李智皓的Urus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了田柾国带着棒球帽的侧脸，似乎正在和李智皓说笑。
　　“WinterGarden”眼疾手快地连按快门，记录下了这“意外之喜”。
　　「哇！附赠一个田柾国！今天这班没白蹲！」她兴奋地分享着新照片。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两位站姐在守护金旼炡和“姐夫”的宏大事业中，增添了几分轻松和乐趣。她们心满意足地收工，决定将早上李智皓被误认的趣事当作内部笑谈，而新拍到的李智皓与田柾国同框照，则可以作为无关紧要的边角料，适当的时候分享出去，也不会引起任何对核心秘密的猜测。

　　傍晚，李智宇率先回到汉南洞公寓。他脱下带着家族午餐沉闷气息的西装，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金旼炡还在公司进行新专辑的练习，尚未回来。

　　他走到书房，目光落在书桌上。那枚雪花书签被放回了原位，旁边多了一张新的便签纸，上面是金旼炡清秀的字迹，写着一小段旋律音节，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微笑着的雪人。
　　他的指尖拂过那便签纸，冰冷的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家族午餐带来的紧绷感，在这充满她气息的空间里，悄然消散。

　　他拿起派克钢笔，开始批阅尹室长下午送来的文件。其中一份，是关于大象集团环保项目启动仪式的最终流程确认，附带了aespa的参与环节安排。他快速浏览后，在确认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金旼炡带着一身练习后的疲惫与充实回到公寓时，看到的是他坐在书房灯下工作的沉静侧影，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令人安心的雪松香气。她没有打扰他，只是悄悄将路上买的热乎乎的鲫鱼饼放在书桌一角。

　　他抬起头，看到她被汗水濡湿的额发和亮晶晶的眼睛。
　　“练习结束了？”他问。
　　“嗯。”她点头，拿起一个鲫鱼饼递给他，“尝尝，还是热的。”
　　他接过，咬了一口，甜糯的红豆馅在口中化开。

　　周日的午后阳光透过汉南洞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智宇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坐在书房靠窗的阅读椅上，膝上放着打开的平板电脑和几份打印出来的文件，手边是那支沉甸甸的派克钢笔和一杯早已冷却的黑咖啡。他正在审阅下周慈善晚宴的最终流程、嘉宾名单以及几份需要他提前过目的合作备忘录。

　　金旼炡则有一些私人事务需要处理——她预约了去银行办理一项业务，并且需要回一趟SM公司，与造型师确认晚宴当天从公司出发的妆发细节。她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牛仔裤和白色衬衫，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正准备出门。

　　“我大概两小时后回来。”她走到书房门口，轻声对李智宇说。
　　李智宇从文件中抬起头，目光在她清爽的装扮上停留一瞬，点了点头：“让尹室长安排车送你。”
　　“不用麻烦，经纪人欧巴在楼下等我了。”金旼炡摇摇头。在这种日常事务上，她尽量保持独立，不占用他身边那些处理“大事”的资源。
　　李智宇没再坚持，只是淡淡提醒：“带上口罩。”
　　“知道啦。”金旼炡笑了笑，转身走向玄关。

　　就在她离开后不到二十分钟，公寓的门禁系统内线电话罕见地响了起来。通常，所有访客都会经由楼下大堂和尹室长过滤。李智宇微微蹙眉，拿起听筒。
　　门口显示屏上，出现了尹室长略显紧绷的脸，他身后，站着神色平静的李在镕。
　　“副会长，会长来访。”尹室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李智宇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请父亲上来。”他放下听筒，迅速起身。父亲极少主动来到他的私人住所，尤其是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他快速扫视了一眼客厅——金旼炡的浅灰色羊绒开衫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茶几上放着她喝了一半水的、画着雪花的手工陶土杯，空气里那抹柑橘香薰的气味也尚未散尽。这些痕迹无可避免地彰显着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不动声色地将沙发上的开衫拿起，挂进玄关的衣帽间，然后将那个陶土杯放进厨房水槽下的柜子里。动作迅捷而冷静，像是在处理一项突发危机。

　　电梯门打开，李在镕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垂手肃立的尹室长。李在镕同样穿着休闲装，不像平日那般正式，但久居上位的威严感依旧充斥了整个空间。
　　“父亲。”李智宇微微躬身。
　　李在镕“嗯”了一声，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掠过客厅。极简的装修风格，冷硬的线条，符合他儿子的审美。但他的视线在客厅地毯上一个不起眼的、长长的女性发丝上停留了半秒，又在空气中那丝与雪松冷香格格不入的、甜软的柑橘气息上掠过。

　　他没有询问，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仿佛只是随意来看看。“刚好在附近，顺路过来坐坐。”李在镕说着，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位置恰好是金旼炡平时常坐的地方。
　　尹室长无声地退到玄关处等候。

　　李智宇去厨房重新泡了一壶热茶，用的是他惯用的那套素白瓷具。他将茶杯放在父亲面前的茶几上。
　　“显示技术战略的最终方案，我看过了。”李在镕端起茶杯，没有喝，直接切入正题，“有几个细节，需要你再推敲一下。尤其是与日本那边潜在的合作方，接触的时候，尺度要把握好。”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是，我明白。”李智宇在他侧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姿态恭敬而沉稳，“已经让法务和战略团队在做最后的风险评估。”

　　父子二人的对话围绕着集团核心业务展开，李在镕看似随意地提点，实则每一句都在考验和确认儿子的判断与准备。期间，李在镕的目光偶尔会掠过书架上那本略显突兀的、雪花封面的乐谱本，以及书房角落那架黑胶唱机上放着的一张非古典乐唱片（是金旼炡偶尔会听的独立音乐），但他什么也没问。

　　大约二十分钟后，李在镕放下几乎没动过的茶杯，站起身。“下周三的股东会议，你主导。富真和叙显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李智宇也随之起身。
　　李在镕走到玄关，脚步顿了顿，似乎无意般说了一句：“你这里，倒是比想象中……有人气儿。” 这话说得极其模糊，听不出是褒是贬。
　　李智宇面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父亲慢走。”

　　送走父亲，李智宇关上房门，后背不易察觉地松弛下来。他走到客厅窗边，看着楼下父亲的车队驶离。这次突如其来的造访，是一次审视，也是一次无声的敲打。父亲看到了那些痕迹，但没有点破，这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更高层面的警告——他容许儿子有自己的空间和“变量”，但这个“变量”必须在可控范围内，绝不能影响大局。

　　他回到书房，目光落在那个被藏起来的陶土杯上，眼神复杂。他既厌恶这种私人领地被侵入的感觉，又清楚这是身为继承人必须承受的代价。

　　而此时，正在银行VIP室办理业务的金旼炡，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智宇发来的加密消息，只有一个符号：「旋风emoji」
　　这是他们之间表示“有突发情况，但已处理”的暗号。
　　金旼炡的心微微一紧，立刻回复：「？？」
　　那边很快已读，但没有再回复。

　　她握着手机，有些心神不宁。她知道这个符号通常代表与他家族或集团相关的、需要他紧急应对的事情。她加快了办理业务的速度，决定尽快回去。

　　当她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公寓时，李智宇已经重新坐在了书房里，神色如常地处理文件，仿佛下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空气中那抹柑橘香薰的气味似乎淡了一些，她习惯放东西的几个位置也有了细微的变动。

　　她走到他身边，没有多问，只是轻轻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李智宇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却抬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掌心温热。
　　“没事了。”他低声说。

　　金旼炡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这句话就足够了。她俯身，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将脸颊贴在他微凉的短发上。
　　这是一个无声的拥抱，代表着理解、支持和“我在这里”。

　　李智宇闭上眼，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暖和依赖。父亲带来的冰冷审视和无形压力，在这个拥抱中渐渐消融。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女孩，以及他们共同构筑的这个小小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堡垒，已经成了他抵御外部风浪时，不可或缺的支点。他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