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冬天的故事》阿绍

103、第 103 章

　　纽约的拍摄进入第三天，aespa的官方SNS账号释出了一段幕后花絮视频。镜头里，成员们在绿幕前认真走位，对着镜头做出各种符合概念的、或酷飒或可爱的表情。冬天穿着打歌服，在一个休息的间隙，靠在道具箱上，手里拿着那本雪花封面的乐谱本和铂金自动铅笔，低头专注地修改着什么。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她柔软的发顶勾勒出一圈浅金色的光晕。镜头推近，能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时而抿起、时而放松的嘴唇，完全沉浸在创作的世界里。

　　花絮的结尾，是她偶然抬头，发现镜头在拍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弯起眼睛笑了笑，迅速将乐谱本合上抱在怀里，对着镜头比了个小小的爱心。这个瞬间被粉丝迅速截屏传播，「Winter作曲中」、「Winter反差萌」等话题很快上了趋势。无人知晓，那本乐谱和那支笔，是她与另一个世界连接的隐秘信物，那个笑容里，藏着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解读的、被窥见小心事的羞涩与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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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尔，午间。位于清潭洞的一家由韩屋改造的现代韩餐餐厅「罗宴」，隐秘而雅致。林世玲选择了这里与儿子共进午餐，李政宰也在场。三人的关系经过时间的沉淀，已形成一种微妙的、外人难以理解的平衡与默契。

　　李智宇到的时候，林世玲和李政宰已经在了。包厢是传统的韩式格局，但做了现代化改良，光线柔和，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枯山水庭院。

　　“母亲，政宰叔。”李智宇微微颔首打招呼，在林世玲对面坐下。他今日穿着深蓝色西装，搭配着冬天送的那条星空暗纹领带，沉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会议结束了？”林世玲将菜单推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她今天穿了一件香云纱材质的改良韩服，气质温婉，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敏锐。

　　“嗯，刚和电子部门的几位本部长过完下一季度的预算。”李智宇简单回答，目光扫过菜单，点了招牌的炖牛肋骨和松茸饭。他点餐的速度和精准，带着他处理公务时的效率感。

　　李政宰笑着接口，自然地调节着气氛：“智宇现在担子越来越重了。我们刚才还在说，元珠那丫头，在芝加哥打电话回来，抱怨天气变冷，又想家了。”他说话时，姿态放松，带着圈内长辈的从容，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疏离。

　　提到小女儿，林世玲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但随即又染上一丝无奈：“元珠好歹只是想想。智皓那孩子才让人操心，昨天又听说他投资了什么……虚拟货币艺术？一天到晚折腾这些摸不着边的东西。”她语气里带着母亲式的抱怨，但并无真正苛责之意，更像是一种对幼子不走寻常路的无可奈何。她很清楚，只要智皓不惹出大麻烦，不触碰家族核心利益的底线，他的随性反而是一种安全的存在。

　　李智宇安静地听着，替母亲和李政宰斟上大麦茶。“他有分寸。”他言简意赅地评价了一句，算是为弟弟定了性。他知道母亲并非真的需要他解决智皓的问题，这只是家人间拉近距离的闲聊。

　　菜品陆续上桌。吃饭间隙，林世玲状似无意地提起：“前几天遇见叙显，她倒是关心你，问起你最近是不是太忙，脸色看着有些疲惫。” 李叙显，掌管服装和广告业务的姑姑，向来在家族内部持观望态度，这种关心背后，未必没有打探风向的意味。

　　李智宇夹起一块炖得酥烂的牛肋骨，动作优雅，语气平淡：“劳二姑费心。只是最近睡眠少了些。”他并不接招，将话题轻描淡写地带过。李叙显一家的示好，他心知肚明，但在权力格局未完全尘埃落定前，过多的互动并无必要。他知道李叙显的丈夫金载烈最近在爱宝乐园的一些人事安排上有些小动作，他暂时按兵不动，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李政宰适时地插话，聊起了最近一部电影节的筹备情况，将话题引向了更轻松的方向。他说话风趣，见识广博，很好地活跃了气氛。席间，他的目光偶尔与李智宇有短暂交汇，彼此心照不宣。关于李智宇那段隐秘的恋情，他通过自己的渠道知晓，也从林世玲那里感知到她的默许，他选择保持体贴的沉默，这是一种圈内人的智慧和修养。

　　午餐在一种看似家常、实则暗流微涌的氛围中结束。林世玲没有再追问李智宇的“疲惫”，也没有再深入家族话题。她只是在他起身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母亲。”李智宇应道。

　　离开餐厅，坐进车里，李智宇看了眼时间，距离下午与电池材料供应商的会议还有一小时。他拿出手机，点开aespa官方发布的那段花絮视频，直接拖到冬天低头修改乐谱和最后那个不好意思微笑的片段，反复看了两遍。

　　他注意到她修改乐谱时咬了下笔头的小动作，以及那个笑容里一闪而过的、独属于金旼炡的腼腆。这种在聚光灯下依然能保有并沉浸于自身小世界的专注，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退出视频，点开加密频道，没有打字，只是将花絮视频里冬天抱着乐谱本微笑的那个截图发了过去。他知道纽约现在是深夜，她可能已经休息。

　　做完这一切，他靠向椅背，闭目养神。母亲看似随意的闲聊，李政宰恰到好处的圆场，姑姑们若有似无的试探……这些构成他日常的蛛网。而远在纽约的那个女孩，在聚光灯下的一个自然流露的表情，却成了穿透这蛛网，直接落在他心上的、一缕真实而温暖的光。

　　下午的会议，他将要面对的是关于锂电池隔膜技术路线的激烈争论和利益博弈。他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与冷酷。但在那之前，他允许自己，在这短暂的车程里，珍藏那抹来自纽约的微笑

　　十月的尾声，仁川机场国际到达大厅依旧人流如织。aespa结束了纽约的拍摄行程，历经长途飞行，终于返回首尔。成员们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倦色，在经纪人和安保人员的围护下，快速通过通道。

　　冬天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套装，戴着帽子和口罩，几乎将整张脸都藏了起来，只露出一双因为疲惫而显得更加清冷的眼睛。但若细看，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归家的急切。她脖颈上，那枚刻着“J.Y.L”的铂金戒指，重新贴回了皮肤，冰凉的触感此刻却让人觉得无比安心。

　　行李交由工作人员处理，她们直接乘坐等候在外的保姆车离开。车子驶上高速公路，首尔的夜景在窗外铺陈开来。冬天靠在窗边，看着熟悉的灯火，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一点点松弛下来。她拿出手机，在加密频道里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落地了。回首尔了。」

　　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最简单的报备。她知道他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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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南洞HIGH-IVY顶层公寓。

　　李智宇刚结束一个与三星生命公益财团理事们的视频会议。议题关乎一笔巨额慈善基金的运作方向，牵扯到税务、舆论以及家族形象，讨论持续了近三个小时。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走到客厅。

　　公寓里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整洁模样，张秀雅秘书显然在他回来前已经细致地打理过一切。然而，空气中似乎又有什么不同。他敏锐地注意到，玄关处多了一双她常穿的、毛茸茸的白色拖鞋，沙发上那条她惯用的浅灰色羊绒毯被叠放得没有以往那么规整，带着一丝被人使用过的随意。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书房那面拍立得照片墙上。原本排列有序的照片中，悄然多了一张新的——是她在纽约时代广场附近那家甜品店，穿着他那件白色Loro Piana毛衣，低头搅拌咖啡的侧影。照片像是随手抓拍，光线柔和，捕捉到了她片刻的宁静。她甚至细心地在一旁用那支铂金自动铅笔在照片边缘写下了小小的日期和地点缩写 「NY. 10.22」。

　　这种无声的、将他纳入她旅途记忆的方式，让李智宇冷硬的心房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站在原地，看了那张新照片许久，然后转身，走向厨房的冰箱。

　　冰箱里，除了他习惯的矿泉水和一些简单食材，依旧整齐摆放着她喜欢的草莓牛奶，以及几盒她之前放进去的、需要冷藏的面膜。他打开冷藏室的门，从里面取出一个造型简洁的白色纸盒。纸盒上印着一家首尔顶级酒店法式甜品店的logo，那是他下午会议中途，吩咐尹室长去买的——一款季节限定的栗子蒙布朗蛋糕。他记得她以前偶然提过喜欢那家店的栗子口味。

　　他将蛋糕盒放在中岛台上，然后又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用深蓝色丝绒布包裹的小物件，轻轻放在蛋糕盒旁边。丝绒布未打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做完这些，他并没有留在客厅等待，而是转身走进了书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顺手而为。他坐在书桌前，重新拿起那份关于三星电子明年研发预算的初步报告，专注地看了起来，似乎完全沉浸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极其轻微的密码锁开启提示音。几乎是同时，李智宇翻阅文件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但他没有抬头。

　　冬天输入密码，推开沉重的入户门。公寓里温暖而安静，只有书房方向透出些许灯光。她脱下外套和鞋子，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动作放得很轻，以为他可能还在工作或者已经休息。

　　她先走向厨房，想给自己倒杯水。然而，中岛台上那个醒目的白色蛋糕盒，以及旁边那块深蓝色的丝绒布，瞬间抓住了她的目光。她愣了一下，脚步顿住。

　　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她走过去，手指先触碰了一下那个蛋糕盒，冰凉的触感确认了它的真实。然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个深蓝色丝绒布包上。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本巴掌大小、封面是天然木材纹理的空白笔记本。木纹自然形成的脉络，像是一幅抽象的地图。笔记本的右下角，用极细的激光雕刻着一枚几乎与木质纹理融为一体的、微小的雪花图案。没有品牌标识，没有多余装饰，低调、精致，且独一无二，完全符合他的审美，也契合她记录灵感的习惯。

　　冬天拿着这本小小的笔记本，指尖抚过那枚雪花雕刻，又看了看旁边的栗子蛋糕，一股酸涩而温暖的暖流猛地涌上鼻腔。他从不说什么“辛苦了”或者“欢迎回来”之类的话，但他的行动，永远精准地落在她最需要、也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她将笔记本紧紧攥在掌心，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流淌出来。她知道他在里面。

　　她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先走到那面照片墙前，将自己刚刚在机场路上用手机打印出来的、另一张在纽约中央公园拍的秋叶照片，仔细地贴在了她新增的那张甜品店照片旁边。完成这个动作，她才深吸一口气，端着那块他切好的、放在精致骨瓷碟里的栗子蛋糕，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李智宇依旧坐在书桌后，似乎完全沉浸在文件中。听到开门声，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她，仿佛她只是短暂外出归来，而桌上的蛋糕和笔记本都与他无关。

　　冬天走到书桌前，将蛋糕碟子推到他手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一起吃？”

　　李智宇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看到她眼底未散的疲惫，以及那抹因为感动而格外柔软的光亮。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旁边的银质小勺，没有说什么，只是舀了一勺蛋糕，递到她嘴边。

　　冬天微微一怔，随即耳根泛起淡淡的红晕。她顺从地低头，吃下了那勺香甜绵密的栗子蛋糕。甜味在舌尖化开，一路暖到心底。

　　他没有问她的行程，她也没有打扰他的工作。只是在这寂静的深夜，在堆满文件的書桌前，一个喂，一个吃，分享着一块小小的蛋糕。窗外是首尔永不熄灭的灯火，窗内，是只属于他们的、无需言说的归途与守候。

　　清晨六点半，汉南洞公寓的主卧室内，光线被厚重的遮光窗帘严密地隔绝在外，只有门缝底下透进一线微弱的廊灯光芒。冬天深陷在柔软的被褥中，侧身蜷缩着，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沉。长途飞行的疲惫和回到绝对安全环境后的松弛，让她几乎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声响。

　　客厅里，李智宇已经穿戴整齐。深灰色的定制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那对铂金雪花袖扣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他站在玄关的穿衣镜前，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带——今天系的，依旧是那条她送的深蓝色星空暗纹领带。

　　他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拿起放在中岛台上的那支深空灰派克世纪雪花钢笔和加密手机，他走向门口。在握住门把手的瞬间，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主卧室那扇紧闭的门。

　　他折返回来，走到书房，从笔筒里取出那支铂金自动铅笔，又拿起那本她刚刚得到的木质纹理雪花笔记本，一起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她那个画着雪花的陶土杯。

　　做完这一切，他才再次走向玄关。经过厨房时，他看了一眼冰箱，想到里面她喜欢的草莓牛奶和昨晚剩下的半块栗子蛋糕，几不可见地抿了下唇。

　　打开入户门，尹室长已经如同沉默的影子般等候在门外。

　　“副会长，早。”尹室长低声问候，递上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今日的行程概要。

　　李智宇接过，一边快速浏览，一边走向专用电梯。在电梯门即将合拢的瞬间，他对着门外的尹室长，用极低的声音，清晰地下达了今日关于这间公寓的唯一指令：

　　“让她睡到自然醒。任何事，不准打扰。”

　　“明白。”尹室长微微躬身，眼神了然。

　　电梯无声下行。李智宇坐在疾驰的车后座，目光落在平板上，上面第一条就是上午九点，与李在镕会长及其他几位核心高管关于“集团中长期技术投资战略”的闭门会议简报。他的大脑已经开始高速运转，过滤信息，预判讨论焦点，准备应对策略。汉南洞公寓里那片宁静的沉睡，被暂时封存在意识深处，成为冰冷数据洪流中，一个温暖而遥远的坐标。

　　上午十点多，冬天才在一场深沉无梦的睡眠中自然醒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恍惚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亮屏幕，刺眼的光线让她眯了眯眼。时间显示，她已经睡了超过十个小时。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连日积累的疲惫似乎消散了大半。卧室里还残留着极淡的、属于他的冷冽雪松香气，让她感到安心。

　　她赤脚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角，首尔秋日明亮的阳光瞬间涌入，刺得她微微侧头。适应了光线后，她看着楼下如同模型般的车流和远处清晰的汉江，一种不真切的幸福感包裹着她。

　　推开卧室门，公寓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首先看到的，就是客厅茶几上，那本簇新的木质笔记本和旁边的铂金自动铅笔，以及她的陶土杯。杯子里似乎被人清洗过，干净地倒扣在杯垫上。

　　她走过去，拿起那本笔记本，指腹摩挲着封面上那枚微小的雪花雕刻，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他总是这样，用最精准无声的方式，回应甚至预判她的需求。

　　她走进厨房，想找点水喝。打开冰箱，映入眼帘的除了她熟悉的草莓牛奶，还有几盒新鲜洗净的草莓，以及一份看起来是酒店厨房出品的、用透明保鲜盒装好的三明治和沙拉，旁边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张秀雅秘书工整的字迹：「Winter小姐，如有需要请用。副会长吩咐。」

　　冬天的动作顿住了。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心间。他不仅让她安稳沉睡，连她醒来后可能有的需求都提前安排妥当。这种细致入微的、掌控式的呵护，让她感觉自己像被他小心珍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玻璃罩里，外界的风雨与纷扰都被隔绝。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拿着那盒草莓和三明治走到餐厅区，慢吞吞地吃着。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她环顾着这间宽敞、奢华却因为散落着两人物品而充满生活气息的公寓——沙发上她随意丢着的羊绒毯，书房里新增的拍立得，冰箱里她喜欢的食物……

　　她知道，几个小时前，他就从这里离开，走向那个她只能从新闻里窥见一角的、充满权谋与博弈的世界。那里有与父亲的角力，与姑姑的暗斗，有关乎数千亿投资的决策。而她，此刻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享受着他为她营造的这片宁静绿洲。

　　这种认知并没有让她感到自卑或不安，反而生出一种更坚定的力量。她也要在自己的领域里，更加努力地发光。她拿起那本木质笔记本和铂金铅笔，走到书房，在洒满阳光的书桌前坐下，翻开了空白的第一页。

　　笔尖落下，她开始记录纽约之行捕捉到的一些零碎旋律和灵感。阳光，静谧，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内心被妥善安放、稳稳守护的充实感，构成了这个上午的全部。

　　汉南洞的公寓，如同一座在繁华都市中漂浮的、沉睡的岛屿，而她，是这座岛屿上，被他允许并保护着，肆意休憩与生长的唯一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