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弦备忘录》土豆信徒

21、第 21 章

　　深秋的风裹着凉意掠过老城区的巷口，老槐树的叶子染上深浅不一的金黄，风一吹便簌簌落下，铺成一条柔软的金毯，踩上去沙沙作响。季过云几人的乐队演出渐入佳境，除了固定的酒吧驻唱，偶尔也会接下校园公益演出的邀约，没有商业演出的功利感，只纯粹为了把热爱唱给更多人听，季雨行依旧是每场演出最忠实的听众，手里总揣着温热的水和小点心，等演出结束，第一时间递到三人手里，眼底的温柔与骄傲，从不曾藏过半分。

　　这天午后，阳光格外温和，透过排练室的窗户洒在地毯上，映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墙角堆叠的乐谱上，泛着淡淡的暖意。季过云正抱着吉他调试琴弦，指尖划过琴身旧有的划痕，那是当年乐队刚组建时，他为了赶排练进度，不小心撞到琴架留下的印记，如今反倒成了时光最鲜活的注脚，眼底满是缱绻温柔。沈钰坐在架子鼓前，鼓槌在指尖灵活转了个圈，清脆的敲击声打破室内静谧，忽然开口：“再过半个月就是校庆了，咱们母校邀请咱们回去演出，你们要不要去？”

　　韩知时刚整理完一摞乐谱，闻言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里瞬间泛起光亮，语气难掩激动：“当然要去啊，那是咱们梦想开始的地方，当年第一次公开演出就在校庆舞台，紧张到忘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回去，也算圆了当年的小遗憾。”季过云停下拨弦的动作，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翻书的季雨行，语气带着几分征询：“哥，你觉得呢？校庆那天你没课吧？”季雨行合上书页，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嘴角漾开浅浅笑意，眉眼间满是柔和：“没课，当然要去，我还想再看看母校的香樟树，再走一走当年的林荫道，也想再看你们在校园舞台上唱歌，跟当年一样，眼里全是光。”

　　四人一拍即合，当即围坐在桌前挑选演出曲目，除了《Jane Eyre》这首承载着青春回忆的老歌，还一致决定新写一首曲子，既献给见证他们成长的母校，也献给彼此多年相伴的岁月。接下来的日子里，排练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暖黄的光线裹着悠扬的旋律，漫出窗户，融进静谧的夜色里。沈钰反复打磨鼓点节奏，鼓槌敲得手心发红，也非要做到每一下都精准有力，贴合旋律的情绪起伏；韩知时抱着贝斯一遍遍调试音准，指尖磨出薄茧，熬红了眼睛也不肯停歇，只想着把旋律打磨到极致；季过云负责词曲创作，偶尔卡壳时，就靠在窗边发呆，望着远处的灯火出神，季雨行总会默默泡一杯温茶递过去，坐在他身边轻声陪他聊天，不刻意打扰，偶尔随口说的几句关于校园的细碎回忆，反倒能给季过云带来意外的灵感。

　　有天夜里，窗外飘起了细碎的秋雨，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泛起朦胧的水雾，排练室只剩季过云和季雨行两人，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格外清亮，落在吉他弦上泛着淡淡的冷光。季过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草稿纸上零散的音符和断句，难免有些烦躁，抬手抓了抓头发：“总觉得副歌少点感觉，不够贴合校庆的温暖氛围，也不够戳人心里最软的地方。”季雨行坐在他身边，轻轻拿起草稿纸，指尖缓缓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音符，声音温柔得像窗外的雨丝：“不如加点校园里的专属元素？比如老操场傍晚的晚风、教学楼清晨的铃声，还有咱们当年一起在香樟树下练歌、分享耳机的场景，这些藏在时光里的小事，才是最珍贵的回忆，写进去应该会很打动人。”

　　季过云眼底忽然亮了，像是拨开了迷雾，伸手轻轻握住季雨行的手，掌心带着薄茧的触感格外清晰，也格外安心：“哥，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那些细碎又平凡的瞬间，才是青春里最治愈的部分。”他重新拿起笔，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墨色的字迹顺着灵感流淌，月光下，两人并肩坐在桌前，一人专注落笔创作，一人静静陪伴在侧，偶尔低声交流几句想法，温柔的气息漫满整个排练室，连窗外的秋雨都变得格外轻柔，不再显得清冷。

　　新曲定稿那天，四人特意提前收工，多买了些点心、水果和冰镇汽水，在排练室里简单小聚了一场。季过云抱着吉他坐在中间，轻轻弹起新写的《此间岁月》，温柔舒缓的旋律缓缓流淌，穿过潮湿的空气，钻进每个人心里，歌词里藏着校园的烟火气，藏着四人青涩的青春过往，也藏着往后岁岁相伴的期许。沈钰的鼓声轻轻附和，节奏温柔又有力量；韩知时的贝斯旋律绵长，恰到好处地铺垫着情绪；季雨行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静静听着，眼里闪着细碎的光，那些熟悉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温暖又治愈。一曲唱完，室内安静了几秒，沈钰率先红了眼眶，抬手抹了抹眼角：“太好哭了，这首歌写得真好，不管过多少年，想起这些一起奋斗、一起陪伴的日子，肯定都会觉得特别温暖。”韩知时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这不仅是唱给母校的歌，更是唱给我们四个的歌，是我们一起走过的青春岁月，也是往后要一起坚守的时光。”季过云看着身边的三人，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眼里满是动容，多年来的相伴，早已让他们成了彼此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校庆当天，阳光明媚，驱散了连日的阴雨，校园里挤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和特意返校的校友，热闹非凡，熟悉的广播声、笑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满是青春的气息。季过云三人提前两个小时来到后台准备，季雨行跟在身边，帮他们整理乐器、检查设备，细心地给吉他弦擦上护弦油，偶尔帮季过云理理衣领，动作温柔又熟练，像是做过无数次。后台的镜子里映出三人的身影，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懵懂，多了几分沉稳从容，却依旧眼里有光，对音乐的热爱丝毫未减。临近演出，季过云忽然有些紧张，指尖微微发颤，连调弦都慢了半拍，季雨行察觉到他的不安，悄悄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轻声安抚：“别紧张，跟以前在香樟树下练歌一样就好，你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很棒，我就在台下第一排看着你，一直都在。”季过云抬头看向他温柔的眼眸，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像是有了坚实的依靠，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笃定：“嗯，有你在，我就不怕。”

　　聚光灯骤然亮起，刺眼又温暖，三人提着乐器缓缓走上舞台，台下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不少当年认识他们的校友，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喊着他们的名字。季过云抬头看向台下，目光穿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季雨行，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捧着一束鲜黄的向日葵，格外显眼，眼里满是温柔与期待，直直地望着舞台上的自己，像是把全世界的目光都给了他。季过云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按在吉他弦上，熟悉的旋律缓缓响起，先是《Jane Eyre》，低沉温柔的歌声漫满整个礼堂，瞬间抚平了台下的喧嚣，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不少人跟着轻轻哼唱，眼里满是怀念，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的青春时光。

　　唱到副歌部分时，季过云的目光始终落在季雨行身上，歌声里满是真挚的情感，那些曾经缺席的时光，那些藏在心底的牵挂，那些默默陪伴的温柔，都藏在每一个音符里，透过麦克风，传递给台下的每一个人。季雨行看着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他，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眼里满是骄傲与爱意，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周围的喧嚣都成了背景。沈钰的鼓声节奏明快又治愈，韩知时的贝斯旋律温柔绵长，三人配合得默契十足，把青春里的热血、温柔与遗憾，都诠释得淋漓尽致，礼堂里的掌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不少人的眼眶都泛起了红晕。

　　《Jane Eyre》唱完，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再次爆发，大家纷纷喊着“再来一首”，气氛格外热烈。季过云抬手轻轻示意，礼堂里渐渐安静下来，他看着台下的人群，眼里满是动容，轻声开口：“接下来这首歌，是我们专门为这次校庆写的新歌，叫《此间岁月》，献给母校，也献给每一段温暖的相伴时光。”话音落下，温柔的旋律再次响起，比《Jane Eyre》多了几分细腻与治愈，歌词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诉说着青春的故事，台下的校友们听得格外认真，偶尔有人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满是动容。季过云唱到动情处，声音微微发颤，却依旧坚定，他知道，这首歌不仅是献给母校，更是献给身边的伙伴，献给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季雨行，是他们，让这段岁月变得格外珍贵。

　　演出结束后，三人鞠躬致谢，台下的掌声持续了很久，季过云抬头看向季雨行，两人目光交汇，眼里都满是温柔，无需多言，便懂彼此的心意。走下舞台时，季雨行快步迎了上来，把手里的向日葵递给季过云，轻声说：“唱得特别好，特别棒，我为你骄傲。”季过云接过向日葵，花香萦绕鼻尖，心里暖暖的，抬手轻轻揉了揉季雨行的头发，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谢谢你，哥，有你在，我才敢站上这个舞台。”沈钰和韩知时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欣慰，多年的相伴，他们早已像家人一样，彼此扶持，彼此温暖。

　　校庆活动结束后，四人沿着校园的林荫道慢慢走着，阳光透过香樟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身上暖暖的。路边的长椅上，几个学生正戴着耳机分享音乐，像极了当年的他们；不远处的操场上，有人在跑步，有人在打球，满是青春的活力；教学楼的铃声偶尔响起，清脆又熟悉，勾起了无数回忆。季过云手里捧着向日葵，走在季雨行身边，偶尔轻声聊着当年的小事，沈钰和韩知时跟在后面，打闹着回忆过去的糗事，笑声漫过林荫道，格外治愈。

　　走到当年练歌的那棵香樟树下，四人停下脚步，树干比当年粗了不少，枝叶也更加繁茂，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格外温柔。季过云靠在树干上，轻轻拨了拨吉他弦，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还是《Jane Eyre》的调子，却比当年多了几分沉稳与温柔。沈钰和韩知时也跟着附和，季雨行坐在一旁的草地上，静静听着，眼里满是温柔，偶尔跟着轻轻哼唱，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他们也是这样，在香樟树下练歌，分享青春的喜怒哀乐。

　　夕阳渐渐西下，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草地上，紧紧依偎在一起。季过云停下拨弦的动作，看着身边的三人，眼里满是动容：“不管过多少年，不管我们身在何处，这段岁月，这些陪伴，永远都是最珍贵的宝藏。”季雨行点点头，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嗯，往后岁岁，我们都一起走，一起把热爱坚持下去，一起守护这段温暖的时光。”沈钰和韩知时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坚定，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无论未来遇到什么，都有勇气继续前行。

　　晚风轻轻吹过，香樟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附和着温柔的旋律，夕阳的余晖洒在四人身上，满是温暖与治愈。那些青春岁月里的热爱与坚守，那些岁岁相伴的温柔与感动，都藏在这风里，藏在这歌声里，藏在彼此的心里，成为往后岁月里，最温暖的慰藉。往后余生，岁月漫长，他们依旧会并肩同行，带着热爱与温柔，奔赴每一段时光，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