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例外》流光飞舞731

5、赤 裸 的秘密

　　职场新人真不是好当的，宋芯蓉还是感到第一个月上班非常辛苦。

　　从每早要决定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到在公司里要记住的人名与人际关系从上面的公司合伙人到楼下印刷人员，再有新晋律师们之间微妙的竞争和友情。就算在A & O实习过，还是让她有小小的不习惯。毕竟，是实习生时，大家都是友好的待你，目的是让你喜欢这份工作然后毕业后来卖命。可现在，真的上班了，一大堆工作压下来，其他律师们对你就没有太多关心，毕竟时间有限，他们只想快点结束好下班，哪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聊天。

　　还好芯蓉的直属上司和同事们对她很照顾。A & O的建设专业里有六个组，分别是：房屋与其它建设物，运输和交通建设，资源，电力，电信与远程通讯，和社会性建设，总数约100多个人。话说，一个月前程宗浩带来的合同被她看过后，陈墨拟定的合约滴水不漏面面俱到，让她对陈墨的专业知识更是崇拜，也让她对程氏的这个项目心动不已。没想到，周一上班时，陈墨就把她放在这个项目的小组上，作为新人，任何送文件，大小会议做聆听笔记，法学研究和调查，与程氏的律师联络都成了她的工作，就这样，她跑程氏快比自己的公司都勤快了。没想到，当初自己并不想入程氏，可兜了一圈，她还是成了半个程氏的员工。

　　“宋小姐好，程总外出还没有回来，你可以先去会客厅等一下。”

　　程宗浩的秘书秦铃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子，30出头，永远一副专业的表情，标准的笑容与礼仪，让任何上司都挑不出错。过不了一会儿，秦秘书笑吟吟的走来，递上一杯水，芯蓉伸手接过，两人并没有再多的言语，秦秘书便回到座位上继续办公。

　　宋芯蓉之前和陈墨一起来过程宗浩的办公室，没想到秦秘书才匆匆见过她一次便记住她的名字，真是专业的秘书。其实，秦秘书知道宋芯蓉是老板的私人朋友，平时程宗浩开会时，会把公事和手机都交给秦秘书，她曾见过宋芯蓉发过短信给老板，女子用私人电话找老板几乎从没有过，所以一次两次她就记住了宋芯蓉这个名字。

　　之前的一个星期，芯蓉常常跟着陈墨和两个师兄一起去施工地，和建筑工人商谈工程的具体情况，所以多半时间不在市区。程宗浩知道今天她会回到办公室便约了她吃午饭，两人约在12点半，芯蓉刚坐下便接到程宗浩的电话说因为堵车，所以迟了点。

　　挂了电话，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商业杂志随便翻翻，随手拿起一本是近期的商业周刊，周刊的主打是一篇“30 under 30”的文章，内容是30位年纪低于30岁的在不同领域的商业精英，多数为男子，程宗浩在里面排名第二。周刊访问了30位商业精英，问了他们一堆商业理论，人生领悟，对未来一年的目标，和私人喜好或感情问题，在每篇报道旁都有一张照片。

　　芯蓉好笑的想到这篇文章好像选美海报，也是一张佳丽的照片加上佳丽的个人资料，这期的商业周刊估计都是女性在买。她当然不能免俗，草草的看了每位精英的照片，有些照片下面标明照片是资料照片，因为该精英因为工作繁忙或其他原因只接受了电话访问，譬如程宗浩。

　　宋芯蓉仔细的读了关于程宗浩的访问，他的回答简洁，语气严肃，就和他的人一样，让她仿佛能想象他回答这些问题的表情。访问的最后两题是关于他的感情归属，他没有回答。

　　记者问 “程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书籍或读刊是自己喜欢的，或者，可介绍给年轻人？”

　　“小飞侠彼得潘。”

　　“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他并没有回答。

　　芯蓉觉得有些遗憾，她想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小飞侠，难道他想让年轻人都抱有颗年轻的心？

　　她暗自提醒自己记住这个问题，等一会儿吃饭时好问他。

　　程宗浩的照片是在前年年初时在伦敦的一个画展上拍的。说起来，芯蓉记得这个画展。那时她和程学谦还在一起，学谦向她提起过程宗浩千里迢迢跑到伦敦就为了在画展后买这两副油画。那两副画均以芙蓉为主题，出自一个华人画家的手，据说一副是清水芙蓉而另一副是醉芙蓉。她记得那时她还说笑，没想到程宗浩竟然喜欢艺术，是个惜花之人。这两副画的魅力在于，芙蓉是原产于中国的花而油画却是西洋画的主要画种之一，两极的溶质，用油画来体现芙蓉的色彩，明暗，线条。

　　相中的程宗浩还没有受伤，他身穿一套银灰色的西装与黑色的细窄领带，外面套了件驼色长风衣，那日的伦敦下着雨，而他撑着一把普通的黑色雨伞，一手叉口袋，从画厅走出来。

　　芯蓉随意放在杂志上的右手轻轻抚上程宗浩的照片，记忆里他是那年在伦敦受的伤，那因该是在张相片照好后不久，也是那年，程学谦遇上了Daisy，与她分了手。

　　原来短短几个月，出了那么多事情，那年，他们两人都不顺利。

　　不想沉浸在伤感的心情中，芯蓉翻到前一页，看了排名第一名的莫奇。因为他排名第一，所以周刊的封面也是他。这个莫奇是莫氏集团的最新接班人，五年前从父亲莫鸿远手里接过一部分的莫氏经营，以他新颖的想法和圆滑的手段，经营的有声有色，大有乃父之风。芯蓉觉得莫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是看了眼他的照片，不觉得眼熟。

　　照片标题说明照片拍摄于几个月前的赛马会上，他身穿一件淡紫蓝加浅银白条的西装，一件淡蓝色细条纹的立领衬衫和一条深紫色的领带，西装左侧的外胸袋还插着一块紫粉色的方巾。他侧身坐在白色的花园椅上，一手休闲的伸着搭在旁边空着的椅背上，一手拿着手机在说话。

　　照片上的莫奇一副天生优雅尊贵的富家子样子，一张带着坏笑得俊脸，长得有些娃娃脸却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说话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宠爱，让人直觉想到他是和心爱之人在斗嘴。

　　“芯蓉，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一抬头，就看见程宗浩飞快地推着轮椅，一脸焦急的向她驶来。

　　“不急，反正就是吃顿午饭，早晚都无所谓。”宋芯蓉不急着站起来，看了眼手表，才十二点五十五分，她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杂志，见程宗浩平复了呼吸才站起来和他一起走向电梯往办公楼对面的餐厅走去。

　　两人各自点了餐，芯蓉突然想到方才那篇报道，便开口问道“程宗浩，刚才我看了那篇“30 under 30”的访问，原来你还是为年轻精英啊。”说完，对他眨了眨眼。

　　程宗浩见她眼里闪着点点好奇，知道她肯定有话想说，示意她继续。

　　“请问程总，你先前说喜欢的故事，会介绍给想成功的年轻人的书是小飞侠彼得潘，请问是什么理由？”芯蓉继续着记者没有问成功的问题，兴匆匆的等着他的答案。

　　程宗浩在听了她的问题后，心里一颤，看着她久久不能回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难道她...

　　芯蓉低头举杯喝了口chai latte，抬起头见程宗浩一脸的复杂，眼里有着期盼也有着无措，过了一会儿，眼里的神采暗了，眼神也显得有些落寞，难道小飞侠彼得潘背后还有个故事？

　　程宗浩心里叹了口气，她一定没有想起，她的眼神有着好奇，并没有其他的情愫。

　　“自己喜欢，没有说介绍给别人看。” 程宗浩口气淡淡的，视线看向窗外，不再看芯蓉。

　　“为什么？”芯蓉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个问题如此执著，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

　　为什么？他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在那个记忆里最幸福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