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演员的诞生》贪狼星

90、第八十六集 后续效应

　　“哎呦，轻点儿……”刘铭徽呲牙咧嘴道。
　　“现在知道疼了？你这个小疯子，”敦珠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都快走火入魔了。”
　　“跟你就不用客气了，我又不是石女，没知觉，”敦珠给自己换药时又生气又怜惜的表情，太可爱了。
　　“小徽啊，来来来，排骨汤好了，”卓玛说，“马上给你端过来。”
　　刘铭徽黑线，亲爱滴卓玛奶奶呀，我又不是坐月子，各类补品给补得，“我要和大家一起吃。”
　　说罢便要起身，敦珠见状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抱起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别逞能了，下周不是要试镜？”
　　“……”他的怀抱总是令人上瘾啊。

　　坐在餐桌旁，一大桌子菜个个都让刘铭徽眼冒桃心，“奶奶，您这要把我补成小胖墩儿啦，那样我就没法拍戏了。”
　　“我不管，我只管你得养好。干脆就多胖点吧，谁能想到你这孩子这么轴。”卓玛也知道，这是她看到的，刘铭徽当初拍《百鬼夜行》的武戏也受了不少伤，可从未向人抱怨过。
　　小吐舌头，“我一表演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哈哈，天人合一了。”
　　“……”卓玛看着无奈笑着的陈薇，“咱家小徽哪儿都好，就是有两个缺点，一是演起来不管不顾，二是自己太有主意。”
　　“是啊，”陈薇给女儿递过盛好的汤，“这孩子让人没办法。”
　　一阵悦耳的音乐从陈薇的卧房传来，刘铭徽学广告道用河南话说，“妈~电话~”
　　陈薇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刘毅荣？！自从女儿初中时威胁他之后，多年来没和自己有什么联系过。后来给老爷子祝大寿也极力地避开了他，从小徽出得知是有老爷子和慈姐的保证他不会再骚扰自己。
　　接通，“喂？”
　　“……”
　　“有事儿？”
　　“小徽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还好，就是走路有点不方便。”尤其被翰哥踩得左脚，还没完全消肿。
　　“那就好……你最近有空吗？抽时间我们出来坐坐吧。”
　　“……”
　　“毕竟我是小徽的父亲。”
　　陈薇有些压抑，难得他没威胁。她想起了小徽告诉她，在他家和他的那番对话，叹口气，“好吧，我们在吃饭，你发短信给我就行了。”
　　听到对方挂断地电话，刘毅荣苦笑，“真是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妈，谁啊？”陈薇一回到餐桌刘铭徽便问。
　　“你爸。”
　　“什么事儿？干什么给你打电话？”刘铭徽有点奇怪，他来电话干什么？见母亲一脸从容倒是没什么事情的样子。
　　“没事儿，就是问问你怎么样了。”
　　“哦。”刘铭徽没再深究，继续喝汤。
　　那天晚上，她知道作为国内著名企业家的父亲也去了。在她下场的之前，她从台下好像接收到了一丝关慰的目光，是他吗？也许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吧。小P开车送她回家的路上收到了一个她早已存入电话簿、又从未主动播过号码发来的短信：“好样儿的。”
　　切，好像很懂我的时候，虽然在心中嘴硬，心底却有一股暖流减轻了一些疼痛。
　　饭后，坐在沙发翻杂志的时候，刘铭徽手机响了起来。
　　她笑了笑，这几天真是有意思，认识不认识的都来“慰问”，不过就是脚留了点血，也不至于这样吧。
　　拿起一看来电是王瑛，“喂，瑛姐。”
　　“好点没？”小P说话夸张的程度几乎说得刘铭徽血染舞台了，吓得王瑛差点直接给她送去积水潭医院。
　　“早没事儿啦，我恢复能力超级强悍的，哈哈。对了，那个章焱烁怎么样？”刘铭徽第一次看他名字就乐了，焱烁，四个火，他五行缺火太严重了吧。
　　“挺顺利的，就是脾气有时太怪，”王瑛笑道，经过反复做工作，他才同意出一张唱片。从业这些年，她也没见过要让公司求着做唱片的，“等哪天我吧DEMO（小样儿）传给你，很棒。”
　　“哈哈，太好了，”刘铭徽调整了一下坐姿，“造型给Mark做吧，他比较适合这个风格。”
　　“我们已经约好了，你今天没上网？”
　　“没啊。”
　　“没看电视？”
　　“没，怎么了？”奇怪，瑛姐问这干啥？刘铭徽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哈，你那段在W公司尾牙表演的视频被W公司的员工上传到著名的地瓜视频网，点击率超高的。”
　　“啊？”听到这个，刘铭徽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都过去了。”
　　“哪儿能啊，好多网友震惊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王瑛愉悦的声音很是动听，“这一次也真的触动了泰翰，他今天加入了中国控酒协会并成为形象大使，发布会上对你赞不绝口呢。”
　　想起来翰哥昨天给自己发的短信，“恩不言谢，如有所需，定效犬马”，刘铭徽就不禁有些失笑，谁说他是粗人？圈内有这么义气的人不算多了，就是总觉得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不想功夫巨星。
　　“然后捏？瑛姐，你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现在各类秀场派对的邀约挤疯了不说，片约今天开始也多了好多。小徽你也不用担心，公司不会拿这个事来炒作，貌似我们这么做反倒收到了更好的效果。”
　　“那视频……”
　　“你不用担心，”王瑛说，“你以为W公司没有授意，员工可以随便发东西过来？去的几家重量级媒体开始都没发，后来才绘声绘色地讲了那晚的表演。”
　　“……”
　　“说白了，王董对你特别欣赏，他的助理今天跟我们联系有意出资投补足我们《十二夜》资金差额。”
　　“那太好了！”刘铭徽根据项目进程，心中大概算了算，过没几个月就能正式开机了。
　　“先这样吧，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在下周那部戏的试镜前修养好。”
　　“嘿，没问题，我现在都没事儿啦，”刘铭徽嘿嘿笑道，“让我演变形金刚都没问题了。”
　　刚挂电话，刘铭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接通：“喂？”
　　“小鬼，不错嘛，”刘将军坐在红木沙发中看着国家电视台播出的网络爆红的视频。
　　“老鬼，有话就直说。”
　　“有这么跟自己爷爷说话的孙女儿么？”话说这么说，刘将军却笑得眼睛都成月牙了，“脚丫子好点没。”
　　“……”刘铭徽晕倒，“全国人民都很关心，您就不用操心了。”
　　“我不操心谁操心，《凤舞九天》那幅画你还没有挂？”
　　“我哪敢挂。”
　　“也好……该挂了，时机到了就该振翅飞了，”刘将军说，“小鸟高飞的时候，别忘了回来看看老鸟。”
　　“哦。”听到他底气十足的声音中透出的莫名的什么，令她本能地应了下来。
　　“带上你的小情人儿吧。”
　　“……我问问他。”
　　“架子还挺大。”
　　“那是，也不看谁选的。”
　　“好，挂了吧。”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起来，刘铭徽汗倒，这都谁啊，一个个地上劲。
　　敦珠迎进来，是张国梁和西瓜。一进来张国梁和卓玛、陈薇打了招呼就做到刘铭徽旁边，“你啊，要不是我昨天从香港回来Mark跟我说，我还不知道。”
　　“大哥，您来凑什么热闹啊，还来念我。”
　　“敦珠哥说的真没错，小疯子，”张国梁看她面色红润，整个人的气息也极好，“放点血好想对你真有好处。”
　　“是西瓜跟你说的吧，”敢叫老子小疯子，刘铭徽心想，有本事你放血去，“你们两口子真是一个鼻孔出气。”
　　张国梁青筋暴起，“你丫别岔开话题。哦对了，”他想起什么又要拍刘铭徽脑门，被她灵活地躲过，“你坐着都这么不安分？”
　　“……”刘铭徽真的要翻白眼吐血而亡了，“我要安分，等着大哥你拍我啊。”
　　“我在铜锣湾扫货时看到几件衣服不错，给你到过两天公司拍宣传照时用。”（这种公司拍摄的照片一般是一年拍一到两次，分发给媒体发艺人的相关稿子时用）
　　“好啊，”刘铭徽打开袋子，“不错，不错，很好……”拿一件说一句，等看到最后一件是偏日系的小西服晕倒，“我不敢再穿西服了。”她说的的确是肺腑之言，这几天公司和家人拦住的大部分电话，依然会有些让她接到，其中最囧的是不少名媛，发来的短信也都热情洋溢地可怕。女人的劲头上来了，比男人生猛地多。
　　“下半身是短裙啦，没想到你也有怕的，哈哈哈哈”张国梁笑得趴在沙发上毫无形象，“我今天上午上网时看到，你是被男女同志同时票选为第一女星。”
　　“……哈……哈哈……”刘铭徽嘴角抽动，“这几天我已经很有感受了。”
　　敦珠托盘里放了几杯果汁，递给了他们几个，感慨，“如今守住媳妇真不容易，男的一个个还没完呢，女的又来前赴后继了。”
　　西瓜笑着拍怕兄弟的肩膀，“前门有虎后门有狼。”

　　陈薇略提早了一些到了茶馆，却发现刘毅荣早已到了，品着一杯茶在出神。他一向是最准时到，几乎从不提早或延迟。
　　走到他面前，“刘总。”
　　“……”刘毅荣放下茶杯，“坐。”
　　他给陈薇到好一杯，递到她面前，“谢谢”结果后二人各自品着茶一时无言。
　　过了一会儿，刘毅荣心中像是长叹一声般，说道，“小薇，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望着对面的她，容光焕发，即便是脸上有些微岁月的痕迹也没有使她的美打着，反而多了一份韵味。
　　“不知道。”
　　“我想说两件事，第一，我想在遗嘱中分割一半财产给小徽。”
　　“……刘总，你真糊涂，”陈薇摇摇头。
　　“怎么？我赚的钱也不是什么没心钱，给自己的孩子又怎么样？”
　　“你还是这样，自我为中心，认为这个方式对她好就一定是好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这么做会给她增加多少麻烦？你又有没有想过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陈薇看着眼前这个在商界叱咤的男人，在家庭上依然是个不懂事的幼稚的小孩，“如果你想弥补，就真心地对她好一点，呵护她、体会她的感受吧。你觉得她如今缺钱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毅荣有些挫败的说道，“好吧，这个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第二件事，关于她结婚。我看她结婚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我是想在她结婚时……”讲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多么可笑，父亲想要出席女儿的婚礼都要请求。
　　“我这边没问题，卓玛阿姨那边也没有，敦珠也没有，小徽……我会问问她。”
　　“好，第三，就是你。”
　　“我？”陈薇有些警惕，他又想搞什么？
　　“你不用这么敏感，小徽，约你来这里，我是想向你表示道歉，对不起我以往对你们母女所作的一切。”
　　“……”对方不再像商业帝国的巨子，诚恳的表情和语气令陈薇想起过往逝去的岁月和年华，眼中有些模糊了。
　　“另外，我的确不甘心，但是……祝福你。我知道你又和你的那个青梅竹马遇见了，唉……”刘毅荣长叹一声，“命，都是命。老了老了却发现，该赶走的没赶走，该留下的却没留下。”
　　对面的男人仿佛沧桑憔悴了几分，陈薇暖声道，“你现在还不明白？真正爱你守着你的是慈姐啊……说道这里我想也够了。”一个女人忍受丈夫不停地收房以及外界沾花惹草，忍住独生女离世的悲痛为自己的爱的男人创业守业，陈薇自认自己无法做到这个地步，前阵子和方慈喝过茶，如果刘毅荣再不挽回，她真的是要彻底心冷了。
　　“……”陈薇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拉开了他回忆的闸门，过往的种种冲击着心头。
　　“我，错的很深啊。”
　　“对，不过…只要意识到，一切都还来得及。”
　　刘毅荣现在觉得，眼前的陈薇真的不同了，不是眼睛亮了，气色好了，而是整个人透出的通达是他多么向往拥有的。打拼这些年，钱有了，地位名声有了，老婆孩子一大堆……可却越来越不快乐，无论如何奢侈都买不到这一份海阔天空。年轻时一冲刺事业就再也没停车养护过，唔，好像自己也应该停下里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