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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被祖父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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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周身仍散发着水汽的女子半跪在木质厅堂前，面对着的是正声厉色的祖父和仪表堂堂的王爷。
这就是眼下的尴尬场景。
厅堂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等待着上座二人的发言。
死寂般的气氛反使得先前的一切嘈杂，此刻在耳边响彻的更加清晰。
在众人的呼救声中从水中被捞起来后，又一路大张旗鼓地送回厢房更衣，最后在宛儿的唠叨之下被送回正厅。
实在是...混乱。
甚至让郑苕芸怀疑自己方才的举动是否值得。
细密的哭声传入耳畔，将她的思绪拉回。
“呜呜...望王爷和大人恕罪，是我的过失，没能拉住薇儿还使得大家受惊。呜...都与薇儿无关，要罚就罚我吧呜呜...”
说罢，又牵起袖子掩面抽泣。
如怨如诉，不绝如缕。
啧，怎么当时看书的时候没觉得这女主有这么烦呢...
郑苕芸忍不住的皱眉。
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看这种降智雌竞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的??
祖父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边上的茶碗叮当作响。
郑苕芸这才缓过神来。
“好了！慕容小姐不必为她开脱！” 他面色铁青，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
这就帮她洗清嫌疑了?不是说这孙家祖父也不待见这慕容家吗?
郑苕芸一撇头，想看看这女主得逞的反应。
慕容芊雪还在那里抽抽搭搭，但她敏锐地捕捉到她低头时，嘴角飞快地撇了一下。
那不像委屈，更像是一种...完成任务后的松懈? 又或是...对眼前混乱场面的不耐烦?
奇了怪了。
还没来得及深思，郑苕芸又突然被一道怒声呵斥给惊醒。
“孙韵薇！你可知罪？！禁足之期未满，不思悔改，竟又惹出这等祸事！冲撞贵人，连累慕容小姐受此惊吓与风寒，我孙家的门风、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哇。
好大的一口锅。
座上之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平日里的“附庸风雅”是一点不见踪影。眼里满是对面前这位不知礼数的 “ 不肖子孙”的厌弃。
郑苕芸自然是不愿多辩驳。
知道这本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就算没有今日这事，这些话也早晚说出来 。
这局面，无论反驳什么，都会被用一个“顶嘴”给驳回来。
再说了。
本来就不是我干得啊。
郑苕芸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恰巧这时，慕容芊雪“合时宜”地哽咽哭道“ 孙大人！都是芊雪的过失，孙大人要罚就罚臣女吧，万万不要再责怪薇儿妹妹了...”
祖父忽地粗暴地打断她，声量比先前更重。
“ 好了！慕容小姐！此事乃我孙家家事，不劳慕容小姐费心！” 说罢，又怒气冲冲地看向郑苕芸。
“孽障！你屡教不改，多次闯祸，老夫今日若不严惩于你，何以正家风？！何以向王爷交代？！” 眼里是满满的失望。
这边哭，那边闹。
唱得好一出双簧 。
细密的哭声仍在耳边环绕，全屋的人静默着，等着这位“孽子”的答复。
“ 你还不知悔改吗?！” 祖父又是一道呵斥声。
郑苕芸缓缓地抬起头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探究和冷意，投向了上座那位一直沉默的王爷。
这些人的剧情太过老套了。
她唯一好奇的，是这位保持静默的 “男主”会如何处理这场明显是针对她的闹剧。
他会像小说里的那样，被慕容芊雪的“善良”打动吗？
王爷的目光原本落在慕容芊雪身上，似乎带着一点审视。
当郑苕芸看过来时，他的视线瞬间移到了她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
郑苕芸看到他深黑色的瞳孔似乎极细微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到 。
紧接着，她看到他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他极快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蹙了一下眉，眉心出现一道极浅的折痕。
这个表情转瞬即逝，快得让郑苕芸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但他的脸色好似比刚才更白了些 。
“ 够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瞬间压下了祖父的怒斥和慕容芊雪的啜泣。
整个厅堂落针可闻。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没有再看慕容芊雪，而是将目光落在郑苕芸身上，缓缓开口
“ 事出突然，本王恰在桥上。” 他顿了顿，好似在斟酌词句，但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慕容小姐欲施援手，情急可鉴。孙小姐落水受惊，亦是惩戒。秋风寒凉，两位小姐皆需回房静养，以免伤及玉体。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一直到被送回自己的厢房，郑苕芸都还未缓过神来。
男主说完那番话后，祖父不服却又不得不毕恭毕敬奉承两句，女主也是愣怔着谢完恩一切便到此结束。
就...结束了?
还以为照着霸总文的套路她会被罚个半死呢。
脑海中又闪回方才男主那隐忍般的眼神。
“...他那什么眼神...见鬼了?” 郑苕芸不解地喃喃道。
还未来得及深思，又被宛儿啼啼哭哭的声音给打断。
宛儿刚应付完外面府里大总管的吩咐，又一路小跑回房，刚看到郑苕芸就扑过来。
“小姐...呜呜...吓死奴婢了... 还以为小姐要被重罚了呜呜... ”
宛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抽泣着，郑苕芸悄悄与她拉开了点距离。
好了好了，小宛儿，别哭了，就当免费体验了一把古装剧拍摄现场，虽然剧本有点烂。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 还有王爷…王爷真是…真是明事理啊！不然老爷肯定… ” 宛儿搀扶着郑苕芸起身，吞下了后面的话语。
王爷...
她任由宛儿搀扶，脑子里像放电影般反复回放王爷那骤然收缩的瞳孔、紧握到发白颤抖的手指、以及那一闪而逝的
痛苦蹙眉。
那个反应...太奇怪了。
不像是因为我落水的狼狈，那眼神...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意外且痛苦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和我有关？
还是...
透过我看到了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