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望江海》逆风覆雨

2、别的选择

　　季言点了点头，意思已然明了。
　　组织不会放他们离开的，他自己也清楚。自从14岁被拐卖到这个地下杀手组织之后，青春，自由，生命都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词汇。
　　组织里的人是什么样的呢？在他看来，麻木，冷酷，无情，对旁人很，对自己更狠。江望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他与他不一样。江望从小被组织养大，没有亲人。在他童年的记忆中没有鲜花，糖果和礼物，有的只是黑暗、辱骂、鲜血和闪着寒光的铁器。
　　江望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着热爱生活。
　　活下来，是他小时候唯一愿望。那然后呢？然后去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
　　思绪回笼，训练室已经打扫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混合着常年密闭空间中才有的腐朽沉郁气息，闻起来实在不太好。
　　江望把门打开，随后掏出几张纸递给他。说是门，其实连个门把手都没有，只有一把锁，依靠钥匙开关，而钥匙通常不在他们手里。
　　季言接过资料，扫了两眼又翻到了下一页。
　　半晌，他冷笑一声：“还真是有意思，他们这算盘打的也太响了点，当谁都是傻子？”江望耸了耸肩，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没有一丝情绪。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季言关上厚重的铁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他转身走过长长的、向上的楼梯，江望跟着他。
　　他们来到了地面上，如血的残阳隐匿在茫茫山林里，远山与天边的云霞交映，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或许，我们还能有别的选择吗？”江望听见了这话，却一时想不出很好的回答，他转头望着身边的人，对方锋利的下颌线被黄昏的太阳镀上金边，素来凌厉的面庞显得很平静。
　　终于，江望开口回答了：“也许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
　　……
　　一声清脆的鸟鸣打碎了沉默，仿佛石子落入泉水，激起层层涟漪，周身的风仿佛忽然刮了起来，不知是谁带头往地下训练场走去，很快，地面上再无人影。
　　他们打扫干净训练室，像从前那样靠着墙坐下，角落里摆着各种武器的架子静静地立在一边，锋利的刀刃泛着寒光。
　　灯光实在过于昏暗，但地下训练室一直是这样的。没有风，没有窗子，没有任何可以看到外面世界的地方，这更像是个笼子。
　　用了几十年的灯泡不堪重负的闪了几下，但好歹没彻底熄灭。这里的环境更接近于自然，或许是上个世纪，江望这么想。
　　寂静的夜中钥匙的转动声似乎格外明显，门忽然被暴力推开，激起一片尘土，两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女孩在一个黑衣人的监视下走了进来。
　　她们冲黑衣人点头示意，黑衣人锁上训练室的门，转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