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友情在仙门苟活》暗销魂

4、北境风雪

　　第四章北境风雪
　　传功堂执事殿内，景鸿指尖划过悬浮的玉简，无数任务信息如流水般掠过。这是亲传弟子和执事才有的权限——通过"灵犀玉简"直接接取任务。
　　玉简微震，一条新发布的甲级任务引起了他的注意："北境冰原发现上古秘境，需各堂精锐联合探查..."
　　就在他凝神阅读时，腰间的另一枚传讯玉简亮起，凌昊爽朗的声音传出："景鸿，看到那个北境任务了吗？我已经联系了玉儿师妹和苏师妹，就差你了！"
　　景鸿的目光在"需四人以上结队"的字样上停留。昨夜剑室中，那柄蒙尘古剑的异动犹在眼前，本命剑无故自鸣的警示尚在心头。此刻他最该做的，是远离一切可能扰乱心神的机会。
　　他正要婉拒，传讯玉简又亮了起来。这次是寒玉儿清越的声音："景师兄，任务说明中提到秘境中有稀有灵植'雪魄莲'，若能采到，对宗门丹道大有裨益。不知师兄可愿同行？"
　　就在这一瞬，一段记忆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那是一年前的百花灯会，临仙城内灯火如昼。四人同行赏灯，行至一家名为"灵石绘"的精致铺子前，寒玉儿被掌柜演示的"灵绘"之术吸引。只见画师手持特制的灵笔，在月白色的灵石上细细勾勒，不多时便绘出一株栩栩如生的玉兰花。
　　"倒是别致。"寒玉儿轻声赞叹。
　　苏婉晴会意一笑："玉儿是想试试？"
　　景鸿记得自己当时心念纯粹，想着凌昊既对寒玉儿有意，便该成全。于是他主动提议："凌师弟，你陪寒师妹去选吧。我与苏师妹去前面看看灯谜。"
　　谁知凌昊正盯着不远处卖灵酒的小摊，闻言不以为意地摆手："选个石头有什么好陪的？玉儿师妹自己决定便是。"说着竟真的朝酒摊走去，"我去打壶酒，你们先逛着。"
　　景鸿当时便怔住了。他难以理解——凌昊不是对寒玉儿有意吗？为何连这样简单的独处机会都要推开？
　　最后还是寒玉儿转身看向他，眼中带着浅浅的期待："景师兄若是不急，可否陪我挑一挑？我对这些纹样不太在行。"
　　那时的他觉得这是同门之间应有的礼节，便点头应下："好。"
　　这一陪，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寒玉儿仔细挑选着灵石，在月白色和浅青色之间犹豫不决。景鸿安静地站在她身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这个如何？"她拿起一块月白色的灵石，在灯下细细端详。
　　"颜色很衬你。"他客观地评价。
　　寒玉儿浅浅一笑："我也觉得。"
　　选定灵石后，她与画师认真讨论纹样。景鸿本以为很快就会结束，却不料绘制过程极其繁琐。画师要先以灵笔勾勒轮廓，再以特制的灵彩细细填充，最后还要施以固色之术。每一个步骤都需要耐心等待。
　　景鸿本可寻个借口离开，但见寒玉儿专注的模样，终究还是在铺子外的长椅上坐下。夜色渐深，长街上游人渐稀，唯有这家铺子还亮着温暖的灯火。
　　"景师兄若是累了，不必一直陪着。"寒玉儿有些过意不去。
　　"无妨。"他淡淡道，"既答应了，自然要等完。"
　　等待期间，他们偶尔交谈。寒玉儿说起灵植园的趣事，说起培育新品种灵植的艰辛。景鸿大多安静听着，只在必要时简短应和。
　　直到月上中天，那枚灵石终于绘制完成。月白的灵石上，一株玉兰静静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
　　"真美。"寒玉儿将手串戴在腕上，月白的灵石衬得她手腕愈发纤细。她抬眼看他，眸光比满街灯火更明亮，"多谢景师兄陪我这么久。"
　　景鸿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淡淡颔首："举手之劳。"
　　直到凌昊和苏婉晴寻来，凌昊手中提着两壶酒，笑着抱怨："你们可算好了！我都快把这条街逛遍了。"
　　回宗的路上，寒玉儿偶尔会轻轻转动腕上的灵石。那抹月白的光晕一次次掠过他的眼角，而彼时的他，静静的欣赏着，无一丝杂色。

　　传讯玉简再次震动，将景鸿从回忆中惊醒。他看着玉简上寒玉儿的传讯，指尖在"拒绝"的符文上停留片刻，最终还是点向了旁边的确认。
　　"明日辰时，山门集合。"
　　第二日傍晚，四人站在北境冰原的入口处。刺骨的寒风卷着冰碴扑面而来，饶是修士之躯也感到阵阵寒意。放眼望去，只见白茫茫一片，连绵的冰川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景鸿取出一件玄色大氅递给寒玉儿："北境极寒，灵力消耗会更快。"
　　那是件上品法器，领口绣着传功堂特有的云纹，内里织入了暖玉丝，能自行调节温度。寒玉儿微微一怔，接过时指尖无意间擦过他的手掌。
　　"多谢师兄。"
　　凌昊在一旁笑道："还是景鸿想得周到。"说着也取出件火狐大氅递给苏婉晴，"苏师妹，这个给你。"
　　秘境入口隐藏在冰川深处。越是往里走，寒气越是刺骨。景鸿走在最前，玄色身影在茫茫雪原上格外醒目。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特意在冰面上留下清晰的脚印，方便后面的人跟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凌昊呵出一口白气，眉梢都结了一层薄霜，"灵力消耗太快了。"
　　景鸿停下脚步，神识在左侧一处冰壁后探查到一处空洞："前方有个冰洞，稍作休整。"
　　冰洞内稍避风雪，四人围坐调息。景鸿取出早就备好的暖玉分给众人，在递给寒玉儿时，他指尖微顿，选了其中灵气最充沛的那块。
　　"我来守夜。"他在洞口坐下，背对着众人。这个位置正好能挡住从洞口缝隙钻进来的寒风。
　　洞外风雪呼啸，洞内却因暖玉的存在而温暖如春。寒玉儿拢了拢大氅，忽然轻声道："这大氅很暖和。"
　　景鸿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他想起灯会那日，寒玉儿戴上灵石手串时曾说："有人陪着说说话，也不错。"
　　那时的他心静如水，如今却......
　　洞外的风雪声更急了。景鸿闭上眼，感受着丹田内本命剑的轻颤。那声因她而起的剑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提醒着他某些已经改变的东西。
　　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