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至安》迟榆雾

7、信息素紊乱综合征

　　月考成绩公布那天，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班主任拿着成绩单，目光在教室里扫视，最终落在靠窗的角落。
　　“这次月考，我们班有一位同学的成绩非常特殊。”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陆止同学，总分年级第——二百四十七名。”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这个排名实在太平庸了，与陆止平时表现出的那种游刃有余的学霸气场完全不符。
　　时安诧异地转头看向身旁。陆止正低头翻着一本英文原版小说，对这个结果似乎毫不意外。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平静，仿佛刚才被念到的只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名字。
　　“但是，”班主任话锋一转，“你的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用的是大学才会接触到的拉格朗日乘数法。能解释一下吗？”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陆止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语气平淡：“课外书上看到的。”
　　“哪本课外书？”
　　“不记得了。”
　　这番对话进行得波澜不惊，却让时安心里升起一丝异样。他想起考试时闻到的那缕冷香，想起陆止草稿纸上那些精妙的推演，想起那把被仔细叠好的雨伞。
　　这个人，像是在精心维持着某种平衡——既不过分突出，也不真正落后，就像一只悬停在半空中的蝴蝶，看似静止，实则每一寸肌肉都在微妙地调整。
　　下课铃响，班主任离开前又看了陆止一眼：“放学后到我办公室一趟。”
　　等老师走远，江淮立刻凑过来：“我去，陆止你深藏不露啊！那道题我们年级都没几个人做出来！”
　　陆止合上书，站起身：“运气好。”
　　他的语气依旧冷淡，但时安注意到他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快了几分。就在陆止转身离开时，一张折叠的纸片从他的书页间滑落，飘到时安脚边。
　　时安弯腰捡起，发现那是一张泛黄的钢琴琴谱，边角已经磨损，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一行小字：“送给小止，希望你永远快乐。”
　　字迹莫名眼熟。
　　“看什么？”陆止去而复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时安抬起头，将琴谱递还给他：“这个掉了。”
　　陆止接过琴谱，指尖在那些音符上轻轻抚过，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将琴谱仔细收好，转身离开。
　　这一次，时安清晰地看见了他耳后那道浅白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画面隐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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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细思极恐！陆止这次月考绝对在控分！
　　【楼主】：福尔摩斯附体
　　1L：我查了，他除了数学那道超纲题，其他科目全是擦着及格线！这也太精准了吧？
　　2L：而且你们不觉得班主任问话时他的反应太平静了吗？像是早就准备好说辞了。
　　3L：所以这位大佬到底想干什么？装学渣体验生活？
　　4L：只有我注意到他看时安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吗？刚才时安捡到他东西，他表情有一瞬间特别紧张。
　　5L：该不会是什么豪门恩怨吧？（脑洞大开）
　　6L：或者是在躲什么人？

　　……

　　放学后，时安鬼使神差地绕到教师办公室附近。透过虚掩的门缝，他看见陆止站在班主任面前，脊背挺直。
　　“你的档案有问题。”班主任的声音传来，“初中三年全是空白，像是被人为抹去了。”
　　陆止的声音平静无波：“在国外养病。”
　　“什么病？”
　　“信息素紊乱综合征。”
　　时安愣住了。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遗传病，患者往往无法正常控制信息素，严重时甚至会危及生命。如果陆止真的患有这种病，那他平时收敛信息素的行为就有了合理解释——不是为了伪装，而是不得不为。
　　但不知道为什么，时安总觉得这个解释太过完美，完美得像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
　　他悄悄退后，却在转身时撞上一个人。
　　“时安？”学生会会长扶住他，目光锐利，“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找数学老师问题。”时安慌忙找借口。
　　会长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最好离他远点。转学生的背景，比你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时安站在原地，看着会长离去的背影，又回头望向办公室那扇紧闭的门。
　　秋日的夕阳将走廊染成血色，他忽然觉得，陆止就像一潭深水，表面平静，底下却藏着无数暗流。而他自己，正不知不觉地被卷入其中。
　　那张琴谱上的字迹，那道疤痕，所谓的遗传病，还有会长意味深长的警告——无数线索在脑海中交织，却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