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期而遇意气相投1 ...
-
徐初晴在岁阳高中的第二个开学表彰会，虽说是表彰会，不过也就是开学典礼多项仪式。
太阳从身后晒得头顶发烫，她干巴巴站着抠手。
表彰向来和她无关，三好学生也好，单科状元也罢，她更祈愿新学期数学周考可以多及格几次。
徐初晴默默叹气：
原先想冲一把政治单科状元，还是以2分只差失之交臂。
她感到小腿站麻了，弯起来活动，顺带去听主席台上校长的演讲。
恰巧校长讲给自己听的演讲结束，轮到新高三的学生代表发言。
“下面请高三2班的林霜旦上台发言。”
徐初晴好奇抬眼，刚才表彰报出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在高一搬到楼下高二时，刚好期中联考的榜单还没撤，出于好奇她驻足观看，总分榜单第一就是他，年级第一，还是政治的单科状元，赋完分98。
名字旁的照片是一张同上个世纪拍下的半身像，糊得只能看出少年在白衣校服下较瘦的轮廓。
徐初晴好奇这位学霸少年，于是伸起脖子努力找角度。
走上来的少年短发利落，远远只能瞧见和照片一样的白校服配黑框眼镜，步伐稳重。站定之后，开口自我介绍的声音温和有力，字正腔圆。
身后有人私语：“林霜旦是播音社的那个社长吗？”
“是的，好像每周四就是轮到他放歌。”
“……”
徐初晴左耳听主席台右耳听后面，不禁感慨原来真的有人什么东西都兼顾到。
希望数学也可以一直及格就好了。
她又开始自顾自想，突然听到集会结束的消息。
回到教学楼，班主任党国找到她：“徐初晴，政治老师要留在新高一，新的政治老师叫戴凌骁，你去和他认识一下，一楼办公室，还有9分钟上课。去吧。”
徐初晴错愕点头，来不及问哪个办公位就被推出了教室后门。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二楼。
办公室是半环型，两个门，徐初晴按惯例从左门进去，在寻找戴凌骁前，一众黑灰沉色中一道跃动的白晃进她的视野。
集会结束没有什么学生会选择去办公室，这一位似乎是个意外。
林霜旦站在一个令徐初晴面生的教师办公桌边，双臂叠起轻压在他办公椅背上，道：“老师你怎么不教我们了，你不要走啊。”
“学校安排。”半躺在椅子上的男老师面上很年轻，林霜旦估计是他的第一届。
徐初晴紧张得心脏乱跳，手指不自觉攥紧裤缝，不禁后退一小步。
似乎干站着更为尴尬，甚至已经有老师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呐道：“老师好，我是2班的课代表，党老师让我来的。”
两人停下来对话，戴凌骁抬头端详了一会儿徐初晴，拍腿道：“对对对，同学，纸上写下你的名字，我认识一下。”
徐初晴点头，伏在被腾出来的空位上一笔一画着。
“你字好好看，好正啊！”头顶传来林霜旦突然凑近的声音。
感受到左臂校服短袖被另一件相同却陌生的面料贴到，徐初晴吓了一跳，瞪眼偏过头，却刚好和俯身的林霜旦对视。立刻又匆匆别过脸去继续写。
远山眉淡淡压在含情目上，带有英气又透出俊美。林霜旦皮肤比她想象的更白净，似晨初的霜华，当真与他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徐初晴暗暗想着，起身将纸挪过去。
“徐初晴……行！辛苦你跑上来了。”戴凌骁把纸叠好放进抽屉里，对徐初晴微笑，语罢又催促林霜旦，“还有1分钟，你跑回高三楼都不够，走吧走吧！又不是见不到了！”
林霜旦比了个“OK”的手势，往门口跑，徐初晴半退步半鞠躬小声道了句“老师再见”也小跑出去。
跑到楼梯口就看见林霜旦已经大跨步在教学楼门口继续往高三楼方向跑了。
看着人很瘦弱，跑得却挺快。
徐初晴笑了。
她只当是个幸运的插曲，又继续接受了一天无趣的数学和物理课，唯二可以感到快乐一些的是学政治和历史的时候。
6:00。
徐初晴在三楼食堂排队买粥。
刚盛出来的皮蛋瘦肉粥用纸碗盛得满当，她只好捏着碗口边往刷卡机边向一旁退去。
却恰撞到排在她身后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顾不得粥，徐初晴提着碗满含歉意往后转身道歉，看到人时成了惊异，道，“林霜旦？”
“高三不应该开始早读了吗？”
林霜旦刷了卡，把粥盖上盖子，用黑色的校服外套裹住，冲徐初晴笑道：“还有5分钟呢。”
两人走到食堂门口，正要下台阶，便看到值周领导在查衣服和雨伞，抓到了几个要带早饭回教学楼的学生，将人拍了照并把人赶回食堂。
“……”
徐初晴感觉到林霜旦瞬间黑了脸，大抵是想破口大骂又碍于有生人在不能丢了面子，只是紧咬牙齿道：“什么时候查不好，我来不及吃早饭的时候知道查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徐初晴觉得好笑，侧首看向林霜旦。
半晌，她鼓起勇气，道，“需要我帮忙吗？”
林霜旦有点无奈：“还有3分钟，来不及绕路了，不然送你了。”
徐初晴先一步捧过他怀里的衣服团，胜券在握道：“7:25我给你送到班里。”
林霜旦显然不信，低头瞧了眼时间，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没事，真不行就倒了吧……别被他们抓到通报。”
徐初晴却不理他的话，道：“你信我吧，我也要带我自己的，顺手的事。”
“可……”
林霜旦拗不过她，说了句“谢谢”转头往前走，突然又回头道：“那个，徐，初，晴？被抓了就说是我逼你的，让他们来罚我！……我先去早读了，保重啊兄弟！”
“？”
兄弟？
Are you joking？
徐初晴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领导，似乎已经到了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地步，思量高中部的正常路已经成了黄泉路。
于是她转身穿过一楼男生食堂从侧门出去往初中部跑，又从初中部操场绕到高中部操场，再从操场侧围栏出去贴着侧道跑进教学楼，侧道一进教学楼就是一班二班，前后不过5分钟。
徐初晴跑回班坐下来。距离早读还有7分钟。
前桌王琼觉得新奇，侧身靠在徐初晴桌前，好奇问：“徐初晴，你没被抓吗？”
徐初晴挠头撒谎：“偶尔也想神庙逃亡一下。”
……
早读结束时，大家累得想睡觉，听见操场上刺耳的哨声，显然又要跑操。
众人在教室里硬磨蹭了两分钟，骂骂咧咧往操场挪。
徐初晴戴上学生会袖章。这周轮到她查，不用去跑操了，于是悠然在教学楼边检查边闲逛。
她把头从教室门前缩回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学生会大人，我的粥还健在吗？”
徐初晴转头，林霜旦靠在围栏边冲自己笑。曦光普照，金光镶嵌在他身上。
他的右臂也挂了学生会的袖章。
“查这么慢呢，高三楼我3分钟就查完了。”
这人怎么什么东西都要凑热闹啊……
徐初晴觉得有些好笑，捧在怀里的表又紧了几分：“不是说我给你送来吗？”
林霜旦歪头，无辜道：“可是我好饿了诶，等学生会大人忙完，我就要躺地上了。”
徐初晴查完最后一个班，挥挥手中的垫板，道：“走吧。”
林霜旦跟在徐初晴后面哼歌。听不出曲目，声音若隐若现，淡淡的，像秋季的金桂。
从后门进去，林霜旦借坐在最后一排同学座位上喝粥。
宛如回了老家，感慨道：“我们班的优胜班级奖状你们都没撕呢！”
徐初晴同样借了一张桌子整理表格，百忙中抽空道：“太高了，老师嫌麻烦就一直说下次大扫除搞。”
林霜旦又道：“我们班这书法你们也不撕啊！”
徐初晴道：“留胶了，又给粘回去了……”
林霜旦喋喋不休：“我们班黑板报也不擦啊！”
“你们这颜料根本擦不掉啊喂！”徐初晴扑通一声坐下，“喝你粥！”
林霜旦应下，却还是滔滔不绝：“你觉得戴老师讲课怎么样……OKOK我先喝我先喝。”
他喝得很快，扔完垃圾拍手问衣服呢。
徐初晴指了指远处桌上两件衣服的桌子，瘫在椅子上不想动：“我记得右边那件是你的。”
林霜旦跨进她座位里，嘴里抱怨：“你们为什么是三个人同桌啊，你还坐中间，这么挤……”
“年级主任的恶趣味吧。”
林霜旦道：“我们班班主任也是年级主任，好巧。”
他接着道：“党国是不是很凶？”
徐初晴手支着脸道：“有点，能接受。”
他还想说点，只见一个男生在他停顿的片刻冲进教室开风扇，才意识到跑操结束了！于是急忙拿上衣服往外跑，经过徐初晴时，还是停下来，双手合十诚恳道：“谢了兄弟，有空请你吃饭。”
那不就是没空么？
他话落就跑了，徐初晴起身追出去，林霜旦融进人群中，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真是的，什么人啊。”徐初晴浅浅无奈笑道。
上完早晨的第一节数学课已经头昏脑胀，见两个同桌都趴下，徐初晴也点点头决定抱起外套奖励自己小憩。
就当她心满意足终于找到绝世好姿势将头埋进臂弯的衣服中，迎面而来的不是家里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反之，一股淡淡的木调香水味。
徐初晴猛地坐起来，心同夜半钟声震得发痒。
她心惊胆战翻开衣服内的标签，姓名一栏是几个飞舞狂野的字迹：
林霜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不期而遇意气相投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