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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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狐族，野俞的身法比钰绝更轻盈，她在下落过程中指尖轻弹，几颗几乎不可见的细碎珠子悄然落下，一股令人昏昏欲睡的异香弥漫开来。
底下路过的妖魔身形一晃，眼神迷茫起来，动作也变得迟滞。
钰绝轻巧落地，手起刀落，精准的划破了他们的喉咙。随后，又滴下几滴化骨散，瞬间在天地间消失。
化骨散，可真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
凭借这般配合，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清理了好几拨妖魔。主要是人数不多，实力又一般。
然而，越靠近裂缝，留守的妖魔实力就越强。这次的队伍有只熊妖。在闻到异香的瞬间，他猛然抽起鼻子，大喊“快憋气！”
可惜，钰绝的剑锋已掠过他同伴的咽喉。
熊妖眼睁睁看着同伴倒下，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身形膨胀，厚实的皮毛下肌肉虬结，化作五米高的棕熊。
“我当是谁，原来是月狐的小崽子，怎么，终于舍得从龟壳里出来了？还跟人族修士厮混在一起，你们月狐一族的脸面，真是被你这小崽子丢尽了！”
野俞浑身白毛根根倒竖，露出雪白的牙齿，喉间发出威慑性的呜咽。
钰绝拍了拍她的背脊以示安抚，踏步上前，挽了个剑花，“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大放厥词？好好的妖不当，非要当魔族走狗。还熊呢，我家看门的大黄都比你有骨气。”
熊妖被她激怒，巨大的熊掌带着呼啸的风声，猛然朝钰绝拍来。
“就这点本事？难怪只能配给魔族当狗。给我当，我都不会收的。”钰绝灵巧的往旁闪躲，几个来回间，嘴里还不断。
熊妖双掌齐出，攻势愈发狂暴，却始终碰不到钰绝的衣角。
钰绝：“哎呀呀，不行呀。”
而野俞则在外围双眸发着幽光，试图迷惑住对方。
然而熊妖只是晃了晃硕大的脑袋，竟然硬生生抗住了幻术的干扰。它收拾不了人族修士，还对你个小狐狸没办法吗。另一只熊掌朝野俞拍来。
野俞身形一缩，化作只有小狗大小的狐狸，从掌风边缘掠过，蹿到一边。熊掌拍到地面上，震得碎石飞溅。
眼见熊妖还要对野俞出手，钰绝剑势一转，专挑它的眼睛，鼻子等脆弱处招呼。熊妖被这刁钻的攻势激怒，放弃野俞，转身全力扑向钰绝。
“速战速决！”钰绝轻呵一声。这么大的动静，绝对会把周围的妖魔恶鬼吸引过来。
剑势不着力，与熊妖一触便即滑开，旋即借着碰撞的微小力量，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变向，划向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
而野俞就顶着小狐狸模样，在外围游走，继续用幻术干扰，虽然没办法完全控住，但足以让熊妖的动作是不是出现片刻的停滞。
这就是钰绝要抓住的机会，钰绝的剑突然分成三道虚影，熊妖做出了错误的格挡。
而钰绝剑光如电，直戳心窝。
“噗嗤。”长剑入体。
熊妖还想挣扎，剑带着光芒往里一推，将他贯穿。
巨熊的咆哮戛然而止，巨大的身躯摇晃一下，最终轰然倒地，将身后的树都压倒。
“走！”钰绝挑出妖丹，向野俞招手。
野俞会意，纵身跳进她怀里，她顺手一捞，将小狐狸稳稳抱住，脚下发力，在林间急行。
然而，眼见禁地石碑就在眼前，破空声骤然响起，数条藤曼阻挡在前方。她猛拧腰身，贴着藤蔓边缘显现避开，小狐狸顺势跳了出去。
半截衣袖已被藤曼隔断，飘散在地。
钰绝摸着少了一半的袖子，但凡她刚刚反应慢了一瞬，如今怕是一分两半了。
头顶忽然阴影笼罩，一个魔族从天而降，手中挥舞着大刀。
钰绝长剑瞬间化形，向上一架。“铛——”火星四溅。
野俞后足发力，只扑了上去，撕咬对方的脖子，前爪更是在其肩颈疯狂抓挠。
魔族吃痛，伸手想要揪住这只狐狸。狐狸却比她动作快一步，轻盈跳回钰绝旁边。
钰绝正要趁势追击，侧方却又袭来一条藤蔓。她旋身避过，又一道藤曼朝她手中剑而来，与钰绝抢剑。
“真火符，燃！”钰绝指尖符箓燃起，火焰顺着藤曼向上攀沿，
“啊啊啊啊！”就近的树干发出凄厉的叫声，开始扭动，露出张痛苦扭曲的脸，那居然是一只成了精的树妖。
魔族强忍肩颈疼痛，周身魔气翻腾，巨刀再此扬起。而野俞发出“嗷呜呜”一声，娇小的身躯急剧膨胀，威风凛凛的巨狐赫然现身。
她前爪悍然拍出，一把把魔族的巨刀拍开。弓身，前扑，撕咬，翻滚。
一时间魔血飞溅，魔族试图反抗，但是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确定他不动了，野俞才起身，舔了舔毛。
“呸！”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这魔的血可真难喝。不发火，你真以为我是小猫咪，喵喵喵呀。
这边钰绝和树妖的战斗也已经结束。
“被你害惨了！”野俞嘴上抱怨，拿着帕子擦嘴。她身上白毛都沾了魔族的血。
“行，我的错。”钰绝道歉，为她施展一个清洁术。
“快走！”钰绝拉着野俞走进禁地。
眼前一片狼藉，梵雀住的小屋子已然倾颓，而屋后的菜圃更是被踩踏的不成样子。
“梵雀就住这种地方？”野俞困惑的动了动耳朵，语气难以置信。
钰绝：“对啊，而且住了几千年。”
野俞发出‘斯——’的凉气，钰绝自动将那默认为敬佩。
野俞：实则不然。
两人走到裂缝旁，这裂缝足有十几米长，正不停向外散发着幽光。
又长又宽一条，狰狞无比，像是强行撕扯大地，留下了一道千年难以聚拢的伤疤。
钰绝：“时间紧迫，我马上下去，你也赶紧走。”
“你当真非去不可？”野俞问。
虽然她陪着钰绝一路而来，但是她还是想再劝劝。虽然出发前，老祖曾经和她说，“钰绝那丫头，有她自己要走的路，你拦不住的。”
但她就是想再劝劝。
月狐一族绵延万年的生存智慧，核心便是“避”字。昔日的神魔大战，多少妖族战队神魔，最终落得族灭身死的下场。而她们月狐因为生存智慧，全族得以延续。
她想在劝劝钰绝，和她回去，不要再管外面的事。罪名追杀什么的都不要紧。
“我是一定要走的。”钰绝语气坚决。
她们对视，野俞率先移开目光。
“真拿你没办法。”她郁闷地挠了挠一头白发，伸出手，掌心躺着一个流光溢彩的珠子，“喏，给你。”
钰绝眼一亮，接过珠子把玩，触手温润，通体圆润，“这个你养了多少年？”
月狐一族素来吸收月光精华修行。每个狐修都会在漫长的岁月凝结出月珠，这里面聚集了部分灵力。之前给她那个是她随手给她玩的，没什么实际作用。
但钰绝感受到眼前这个不一样。
“五十年地修为呢！”野俞扭头不看她，语气还故作凶狠，“现在变成你欠我的了，所以你要活着回来！连本带利还我！”
她还是只百岁的小狐狸，这是她能拿出最好的东西了。
钰绝把珠子收进储物袋，“行，等我回来给你带下之界特产。”
“切，谁稀罕一样。”野俞转回头瞪着她。
又拿出一个流光溢彩的储物袋，“老祖让我带给你的。”
钰绝接过，神识微探：里面只几根狐毛，还有一把青铜色的钥匙。
“老祖说，她和万年蛇妖有些旧交，你要是得罪她了，有这钥匙，她或许会放你一命。”野俞解释道。
“这些是族中长辈们给的，每根狐毛都封着一道本命神通，危急时能化出分身助你。”
钰绝心下感动。
她和月狐族结缘，起因是野俞好奇人间，化形术又不好，被人族修士抓了去。待价而沽。
那几个修士刚好和钰绝结了仇，钰绝筹划已久，尾随而至。那些人为了抓捕月狐，受伤不轻。见同伴被杀，一修士惊恐万分，企图用这条狐狸，买自己的命。
“这可是月狐幼崽，无论是取妖丹炼药，还是和她签订契约，奴役。都好。”
钰绝拿着储物袋，心里感动。她和她和月狐族结缘，起因是野俞好奇人间，化形术又不好，被人族修士抓了去。待价而沽。
那几个修士刚好和钰绝结了仇，钰绝筹划已久，尾随而至。趁他们为抓捕月狐个个身上带伤，她果断出手。
眼见同伴顷刻殒命，最后一名修士惊恐万状，猛地提起关着小狐狸的笼子，企图换自己一条生路。
“这可是月狐幼崽，无论是取妖丹炼药，还是和她签订契约，都好。”
钰绝的目光落向笼中。
脏兮兮的一只狐狸，哪怕血肉翻飞，她仍然呲着牙，喉咙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双眼在昏暗的房间灼灼发光。
钰绝接了笼子，在对方松口气的刹那，剑光一闪而过。
可笑，得罪我还想活？狐狸，她笑纳了。命，她也收下了。她取下几人首级，去领了赏钱。
处理好一切后，钰绝随手找了座山，打开笼门，打算放生这小家伙。
谁知这小家伙居然恩将仇报，反而在她手腕上留下两排牙印。
钰绝还没来得及反应 ，那小东西竟先力竭晕倒。她看着手上渗血的牙印，一时哭笑不得，不知是否该庆幸那几个修士把她精力耗光，不然她这手臂可就毁了。
她本来都走了，留那不知好心人的狐狸在那自生自灭。但突然老太婆曾经念叨的话在她耳边环绕，要她对这世间存几分善意。
“钰丫头，那狐狸并不是故意的。你不管它，它就要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钰绝都疑心那人死后成了鬼，每当她起了歹念，便在她耳边念叨。可是，她走的时候分明没有一丝怨气，也不能化鬼。
终究还是折返回去。恰见一头狼对着昏迷的狐狸虎视眈眈，她挥袖驱赶，又把狐狸装回笼子带回小院。
小狐狸浑身是伤，妖力散尽，但很警惕。
为她治疗，被咬。喂她吃的，被咬。逗她玩，被咬。
“坏狐狸！坏！”她忍不住点着它的鼻尖斥责。
对方耷拉着耳朵，鼻子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下巴搭在前爪上，尾巴却不轻不重的扫过她的手腕。
然后钰绝就原谅了她。
后来月狐族寻来，不由分说就对她出手。那时她只随老头学过些符箓之术，还未真正踏上修仙之路，毫无疑问的被碾压在地。
就在危急关头，小狐狸发出一声呜咽。围着她的月狐们顿时退开。小狐狸化成巨狐，朝她走来。
钰绝指间已捏紧了符箓，以为这番善心终究错付。在心里暗骂老太婆：你以为人人都和我一样知恩图报嘛。
不料，巨狐并未攻击，而是俯下身轻叼住她的后颈，踏云乘风，将她带回了青琼野。
后来月狐族也接纳了她。她才知晓这只小狐狸居然是月狐少主。
“你都是少主，还被人抓了去。”钰绝和她相熟后，钰绝忍不住打趣道。
野俞气的又咬她。后来知道人妖大防，才有所收敛。如今若是气急了，便背过身去不理人。
时间回到现在，野俞又不放心道，“不要不舍得用。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你先别走，我再去问她们要点宝贝防身？她们肯定有更好的。”
“这就够了，”钰绝朝她挥挥手，“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她们该担心了。”
野俞：“你走了我再走。”
“再见再见。”钰绝最后看了她一眼，就跳进裂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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