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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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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主持长老抬手欲言之际，天际骤然乌云压境，黑雾如潮翻涌，遮天蔽日。
一声狞笑自九霄裂空而下，响彻山门——
“玄诚——！”
那声音如万鬼齐哭，裹挟着金石崩裂般的戾气，震得护山大阵嗡嗡作响，几欲溃散。
黑煞大长老立于乌云之巅，黑袍鼓动如翼，双目泛着幽绿鬼火，面容枯槁却气势滔天。他手中拄着一柄骷髅权杖，杖首镶嵌着一颗不断跳动的元婴心脏——正是他那亲传弟子被夺之魂核！
“三月前，清河村蚀灵瘴起，溪田村生魂尽失——我黑煞门十七弟子，惨死于断魂谷！”
“此乃我门秘传《蚀魂大法》残页，唯有亲传可持！而它，竟出现在尸身旁！”
“云芷，青岚宗新晋金丹弟子，身怀清心净化之力，能破我门邪术——她若非主谋，为何屡次坏我大事？！”
“我徒死状诡异，元婴碎灭，魂魄俱焚，非寻常手段可为！唯有她那等克制阴邪的本源之力，方能做到！”
“交出云芷，废其修为，任我处置——此事便罢。”
“否则……血洗青岚！”
话音未落，他手中权杖猛然插入云层，黑云翻涌，浮现出千具黑袍傀儡，手持骨刃，杀气冲霄，化作巨大骷髅虚影，俯瞰山门，鬼哭之声不绝于耳。
乌云退去，只余那半片残页悬于空中，如血诏宣告。
青岚宗上下震动！
弟子哗然，长老齐聚，气氛凝重如铁。
主殿之上，掌门玄诚负手而立，目光沉静，却难掩眉间怒意。
“荒谬！云芷乃我宗清修弟子，岂会残杀无辜？那黑袍修士分明是邪修作乱，反诬我门！”
身旁长老怒道：
“他欲借题发挥，实为打压我青岚势力！云芷姑娘净化村民魂魄，乃救世之功，岂能交出？！”
另一长老忧心忡忡：
“可若不交……黑煞门势大，大长老已入元婴后期，若真血洗山门，恐生大劫。”
殿中争论不休。
此时，云芷立于殿外，听闻一切，指尖微颤。
她望向怀中那枚墨莲佩——
那夜祭坛上的墨香，那神秘白光，那无声守护……
她忽然明白：杀那黑袍的，并非她。
而是有人，替她承担了杀戮。
可那人是谁？为何要救她？
她不能言，不敢言。
只知——
她若被交出，不仅性命难保，更会连累那人。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朗声道：
“掌门，弟子愿往。”
就在此时，一道清音划破死寂——
“荒谬！”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素白身影踏光而来，衣袂翻飞，宛如仙鹤临尘。
静瑜真人一步踏出，已立于云芷身前，目光如电，直刺苍穹。
她袖中飞出一卷竹简，灵光流转，映出数百手印与村正画押：
“清河、溪田二村，百余百姓联名作证——是我徒云芷三日前破你血祭大阵，救出六十二名被囚村民！她非但未行杀戮，反而以身挡煞，险些道基崩毁！”
她声如惊雷，震彻山门：
“你门下弟子持邪器、布阴阵，欲以活人炼魂，反遭阵法反噬而亡。如今倒打一耙，栽赃嫁祸——黑煞老魔，你还有脸谈‘血案’？！”
她周身灵光暴涨，一掌推出，浩然正气如潮，竟将黑煞威压短暂逼退！
“要战，青岚接了！但要我交出无辜弟子？——除非山河倒流，日月逆行！”
黑煞大长老眼中戾气暴涨，阴笑更盛：
“静瑜，你还是这般护短。”
他缓缓抬起枯手，黑气凝成一柄邪刃，遥指云芷：
“今日，我要你亲眼看着爱徒魂飞魄散——一寸一寸，形神俱灭！”
话音未落，九条狰狞魔蟒自黑云中破空而出，獠牙森然，直扑演武场中央！
黑煞大长老狂笑：“蝼蚁撼树！”
双手结印，黑气翻涌，化作九条狰狞黑蟒，咆哮扑向天罡北斗大阵。
大战，爆发！
黑煞门弟子与青岚宗弟子战作一团。对方有备而来，手段狠辣，青岚宗很快陷入被动。
云芷剑走轻灵，莲影步轻踏，身形如月下浮光，残影层层叠叠，飘忽不定。
她并指为剑，低喝一声：
“镜花水月！”
刹那间，月华初升，天地骤然扭曲。
演武场上空，浮现出九轮虚幻明月，清辉洒落，映照出无数个“云芷”的倒影——或立、或坐、或舞剑、或凝眸，真假难辨。
三名金丹修士陷入幻境，眼神迷离，剑招错乱，竟彼此攻伐！
“小心！是幻术！”一人惊醒，怒吼欲破。
云芷眸光冷冽，指尖轻弹——
“寒月丝！”
数十道银蓝丝线破空而出，细若发丝却坚韧如刃，在空中交织成网，无声缠上三人手腕、脚踝、灵脉节点。
丝线一经缠绕，便如跗骨之蛆，寒气顺脉而入，冻结灵力运转！
“啊！”一人手腕被割裂，鲜血飞溅。
另一人欲挣脱，却被丝线牵引，撞向同伴，阵型大乱。
云芷莲影再动，身形如蝶穿花，掠至三人中央，双指并剑，剑气凝而不发。
她闭目，神识沉入丹田，引动太阴本源——
“太阴斩魄剑，出！”
无声无息，三道无形剑气自她指尖射出，如月光穿云，直刺三人识海！
剑气无光无影，专伤神魂！
“啊——！”三人齐声惨叫，七窍流血，元神受创，跪地抽搐，再难动弹。
众人震惊：此女竟能以剑气伤魂！
然而，她刚欲喘息，周身灵压忽地一滞——
一股阴寒杀意自背后袭来！
风止，叶凝。黑煞门五长老如鬼魅现身，短匕直刺后心——“幽冥刺”快如闪电！
“云师姐！”晚晚失声尖叫。
千钧一发，林云与赵磊悍然出手！
二人皆为金丹后期，修为接近元婴，此刻不顾自身安危，齐喝一声：
“护住云师妹！”
林云手中长剑燃起赤焰，一招“赤阳贯日”，剑气如虹，直斩五长老右臂！
赵磊双掌齐推，地脉之力涌动，一记“震岳掌”轰出，地面裂开，碎石如炮弹般轰向五长老下盘！
五长老冷哼一声，袖袍一挥，黑气如刀，将两人剑气与掌力尽数震散，反手一掌拍出！
“找死！”
“轰——！”
林云与赵磊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口吐鲜血，重重砸入山壁，骨骼断裂，气息萎靡，却仍挣扎着要站起。
“云师妹……快走……”
就在这生死一瞬——
“芷儿！”
一道素白身影如电掠至！
静瑜真人拼死相护，手中拂尘一扬，浩然正气凝成屏障，挡在云芷身后！
“噗——！”
五长老短匕刺穿屏障，余力直透静瑜肩胛，鲜血狂喷！
她闷哼一声，硬生生承受一击，将云芷狠狠推开！
“走！别回头！”
静瑜身形踉跄，却依旧挺立如松，以残躯为盾，护住爱徒。
“谁敢伤我徒，先踏过我的尸身！”
全场动容。
青岚宗弟子怒吼：“护住静瑜真人！”
数名长老欲驰援，却被黑煞大长老隔空一掌逼退。
云芷眼睁睁看着师尊为她挡下致命一击，同门惨状，悲愤如潮，冲破心防。
“啊——！！”
她双目赤红，不顾经脉寸断之痛，燃烧本源精血，引动《太阴真一诀》终极奥义——
九幽归元！
寒气骤凝，眉梢凝霜，脚下冰莲绽放。
她身形一闪，莲影步疾出，足尖轻点虚空，直冲九霄！
在众人惊骇目光中，她凌空而立，素白法袍在夜风中猎猎翻飞，如月下仙子，又似赴死之蝶。
“镜花水月，千重梦！”
她立于高空，双臂展开，九轮虚月自她身后升腾而起，层层嵌套，幻境如渊！
五长老抬头仰望，眼神一滞，竟见自己已斩下云芷头颅，鲜血喷涌——
可下一瞬，脖颈一凉！
“寒月丝，缚魂！”
银蓝丝线自她指尖破空而出，如毒蛇缠上五长老四肢，寒气冻结经脉，魂幡剧烈震颤！
他怒吼欲挣，却见云芷立于九天之上，双指并剑，剑气凝聚至极——
“太阴斩魄剑，归墟！”
一道无形剑气，自她指尖轰然射出，穿透幻境，直刺五长老识海深处！
剑气入体，无声无息，却在元神中炸开！
“不——！”
五长老发出凄厉惨嚎，双目翻白，七窍溢血，元婴在神魂重创下寸寸崩裂！
他僵立原地，黑气溃散，魂幡碎裂，身躯如枯木般轰然倒地，生机断绝。
全场死寂。
所有目光聚焦于那道凌空而立的身影。
她站在夜风中，发丝凌乱，法袍破碎，洁白的衣角染上鲜红的血，如雪地红梅，凄美绝伦。
呼吸急促，指尖滴血，几乎站立不稳。
但她——赢了。
一位金丹修士，正面斩杀元婴初期长老！
这不是侥幸，不是偷袭，而是以智破幻、以技制敌、以魂伤魂的完胜！
青岚宗弟子眼中燃起希望，黑煞门众人面露惧色。
就连高空中那不可一世的黑煞大长老，也终于收起轻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有点意思。”
他低头俯视，声音低沉：“静瑜的徒弟，果然不凡。”
可下一瞬，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
“可惜——你今日，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他枯手猛然一抬，黑气翻涌，直指九天之上的云芷！
“魂噬天渊，形神俱灭！”
一道漆黑如墨的巨掌自乌云中探出，遮天蔽日，掌心镶嵌着那颗跳动的元婴心脏，疯狂抽取云芷魂魄！
云芷瞳孔骤缩，想退，却已来不及！
“不——！”林云嘶吼，欲冲上前。
“云师姐！”晚晚瘫坐于地，泪流满面。
静瑜重伤倒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徒被吞噬。
就在那黑掌即将捏碎云芷头颅的刹那——
她眼中最后一幕，是漫天血雾中，一道青影自九天之外，踏空而来。
无声无息。
不带风，不惊尘，不扰月光。
他仿佛自亘古走来，足尖轻点虚空，一步千里，衣袂翻飞如青云出岫。
玄曜。
他来得恰到好处，不多一瞬，不少一息。
在云芷意识即将湮灭的瞬间，他已立于她身前，背对苍穹，面朝黑煞。
他抬眼，目光如刀，直刺那遮天巨掌。
“伤她者——”
一字落下，天地骤寂。
“——死。”
轰——！
一道青芒自他拳心迸发，如星陨劈空，快得超越灵识捕捉！
那遮天黑掌连同元婴心脏，瞬间湮灭！
黑煞大长老头颅悄然滑落，滚入云层。
无头尸身僵立片刻，轰然炸开，化作漫天黑雾，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尽数封禁，寸缕未逸。
那柄骷髅权杖坠落半空，被玄曜指尖一点，化为飞灰。
全场——死寂。
鸦雀无声。
玄曜这才缓缓转身，看向怀中女子。
她已从九天之上直坠而下，双目紧闭，唇角溢血，洁白的法袍染满鲜血，如雪地凋零的花。
他足尖轻点，瞬移而至，右手轻揽其腰，左手托住她后颈，将她整个人轻柔地拥入怀中。
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一片落雪，又像接住了一生唯一的珍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