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弑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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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气归志气，决心归决心，它们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即时性的作用，更无法像枪一样当保命符用。
比如说，当他们终于到达了美国，进入威尔帝曾用过的地洞时，实验室的警报只响了三声，她和威尔帝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实验室就被轰成了一堆碎片。她只能任自己和威尔帝被隔开，倒在了瓦砾金属之间。
一片废墟里，赤川的右臂强撑起伤痕累累的身体，被风吹起的尘埃呛得直咳嗽：“咳、威……威尔帝！威尔帝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
“威尔帝！威尔帝，你好歹吱一声给我听啊！”
“你不是那什么彩虹之子吗……不带这么容易死的吧？！”
“威尔帝！”
她喊得喉咙直发疼，甚至嘴里一阵腥甜，拖着受伤的手臂和腿，一瘸一瘸地走在原本应是实验室的地方，让她心里慌得厉害。
“威尔帝……！”
出现在她眼前的人不是威尔帝，而是伊诺千堤。他依旧噙着淡淡的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绅士嘴脸，微卷的黑发和墨绿的眼眸，好整以暇地看着狼狈的她。赤川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和自己该死的长得挺像。
“小瞳，你不认得爸爸了吗？”哦漏，那是多么动听又温柔的男声。要不是从威尔帝和风那里听说了他对自己的企图和案底，她可能真要以为这是个疼爱女儿的好爸爸。
“……怎么会，没那回事。”她嘴上否认着，试图不着痕迹地退后。该死，怎么要紧的时刻威尔帝就不见了呢？
伊诺千堤眼神一暗，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是吗？可是，我觉得小瞳你变了呢。”看见赤川浑身一僵，又补充道，“以前你从来都不会跟爸爸说话的啊。”话语间还带了些惋惜和委屈。
……要死了啊你！女儿一句话也不跟你说是件难能可贵又值得骄傲的好事吗？！惋惜个什么劲啊！
“哈哈……那什么……人是会变的嘛。啊哈哈……”赤川一边打哈哈，一边轻靠到了一块被严重破坏的金属上——很好，枪还在腰上。
伊诺千堤很戏剧地叹了口气，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啊，爸爸不希望小瞳变成这样呢。”顿了顿，仿佛想让赤川更理解自己的心情般加重了语气，“真的，很不希望。”
……早知道就一句话都不要说了。赤川后悔得几乎要哭出来，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就再没有办法回头了。
黑漆漆的枪口抵上了她的额头，一阵冰凉。“既然小瞳已经变了，那干脆就不要好了……小瞳啊，爸爸只要抽掉你的血，就会把你放了，从此以后你就不要再回来了，怎么样？”
开玩笑把血抽掉了她连走都不用走了还谈什么放人不回来啊……赤川冷汗直流双腿发软，那种感觉就像当初被斯夸罗用剑指着一样。
“可是小瞳你居然学会逃开了。那爸爸只好杀了你再取你的血……死了之后马上抽血，应该不会变得不新鲜吧？”伊诺千堤似乎真的很烦恼似的皱紧了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应该行得通。”
“那、那个……你要我的血……做什么？”嘴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还没有变强，还没有得到足以活下去的力量，还没有得到足以和威尔帝抗衡的实力，她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目标都还没有达到，又怎么能死在这里？
伊诺千堤闻言失去了笑容，冷冷地说：“当然是为了让凉复活……！如果没有你多好……没有你的话，凉就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和我吵架，她就不会死了。”
……如果说“凉”指的是她“母亲”的话，那不是伊诺千堤自己杀死的吗？还是说，“凉”是什么其他人？赤川彻底糊涂了。
“我知道小瞳你也不好受，你也很难过……所以为了赎罪的话，小瞳你就把血给爸爸吧……然后爸爸就可以复活妈妈了啊。”
这下子她确定了。凉是伊诺千堤亡妻的名字，也就是她的“母亲”。伊诺千堤要杀自己是因为要用自己的血换来妻子的复活……还是绕回了原来的问题上，凉不是伊诺千堤杀掉的吗？为什么还要把她复活？
伊诺千堤的表情已经疯狂地狰狞起来。赤川悄悄把手移到右侧，她只有一次赌的机会……她不动声色地问：“凉是你杀掉的，我一点罪恶感也没有，更不觉得难过难受。为什么要复活你亲手杀掉的人？”
“不是我杀的！！！！！”换来的，是伊诺千堤的狂怒，“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话，凉怎么会反对我的实验呢！该死的，我果然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而不是心软地让你作为实验品三号活下去！”说着，手指扣到了扳机上。
“砰！”
伊诺千堤额角爆满了青筋，咬牙切齿地瞪视赤川，而赤川则痛苦地咬住了下唇……
下一秒，伊诺千堤倒在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伤上加伤的左臂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有血哗哗地往外流着。刚才就差一点，死的就是她。幸好她拔枪开枪的速度比伊诺千堤快上了一点点，才抢在他之前射中了他的心脏，而伊诺千堤的一枪也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射入了离心脏不远的左臂。
她突然很想磕头感谢萨金导师。
看着地上双眼圆睁，心脏处不断流血的尸体，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对她来说这个人不是她的父亲，只是一个要取自己性命的变态而已，顶多是个爱着妻子的变态。
“干得漂亮，那一枪很精准。”威尔帝灰头土脸地出现在她前方，看着伊诺千堤的尸体，没有惊讶，淡淡地赞赏道。
赤川捂着流血的伤口，说：“这种时候，帮忙比称赞重要吧。”
“啊啊……医药箱幸运地没被压烂呢。哦对了，地面上由伊诺千堤精神操纵的机械兵器也停下来了。”原来他只是去外面对付那些难缠的兵器了……赤川放下了心，她还以为威尔帝那小身板经不起金属的重量压下来，嗝屁了呢。
威尔帝取来了医药箱，赤川顺着金属残片滑坐到地上，用右手抬起左臂：“没有子弹在里面……那个混蛋开枪的距离很近。”
“这种事情我知道。你这是在小看我的常识吗？”
“才没那回事……我哪里敢啊威尔帝大爷。”
“哦？你终于有了一辈子当佣人的觉悟了？”
“想得美吧你。迟早有一天我会强到能干掉你的。”
“哼，你就尽管试试看好了。”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直到伤口包扎好了。
“我在美国有认识的家族。他们可以帮我们处理好这件事……我联络他们的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想想，杀掉伊诺千堤之后你该怎么办——这家伙虽然丧心病狂，但也是个杰出的科学家。和他有生意往来的家族有不少，你在交易未完成的情况下干掉了伊诺千堤，那些家族可不会放过你。”说着，威尔帝便走出了地面。
她一个人留在地底和伊诺千堤的尸体干瞪眼，瞪着瞪着心里就有了个底。她想，既然人都被她杀掉了，那顺便借他的名号用用，也算不上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弑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