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无罪》每天不犯困

9、明亮的暗恋

　　教室的白炽灯光芒洒在每个人的头顶上，安静的室内只留下沙沙的笔动声音，天气开始升温，窗户大开，外面的和风吹动着紧邻窗户的两名少女乌黑的发。

　　方子萌上课做题写到一半扭过头对明亮说：“我要转学啦明亮。”明亮对方子萌说：“都快高考了，你怎么要走啊，子萌。”
　　方子萌和明亮的相处时间不多，这也是换座位她们才坐到一起，她实在是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一直要针对明亮，在她的眼里明亮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对自己这个同桌可是非常好，方子萌自认为自己很聪明可是在她和明亮接触的很长时间里觉得明亮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任是方子萌这个十七岁的孩子想破脑袋怎么也不明白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帮明亮说过话，但是他们还会暗戳戳的用一些小人的方式恶心她们，这个薛燕她也是受够了，趁着父母南下做生意的机会她也直接转学走人好了，她把家里的决定仔细给明亮说了一遍。

　　明亮听了她的话，对于自己的这个同桌心里有些舍不得，很多时候方子萌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疤会给自己涂药，偶尔会带一些明亮买不起的食物给她吃，方子萌的给予和别人的不一样，明亮一眼就能看穿他人，一面嘴里来回咀嚼着“好可怜啊”之类的字眼但是明亮能清楚的看到那些人的眼神、言语、行为，她们都只是在庆幸，庆幸明亮的遭遇不是自己的遭遇、自己孩子的遭遇，明亮恨着那些人，心里觉得那些人给她一些怜悯还不如不给。

　　她们给的那些怜悯不过是想要体现自己是一个上位者，明亮的心里看的很清晰。方子萌悄悄的凑近看明亮的表情，明亮的眼神有些探究，她很喜欢明亮的长相，明亮也夸过她，说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锛儿头，方子萌一直对自己的额头很自卑但是它太突出了，她偏偏要把它露出来。后来明亮和她做同桌的时候摸了摸它，说自己的额头很漂亮，让她想到了婴儿圆嘟嘟的额头。

　　方子萌摸了摸自己的锛儿头一整天都很开心，她想到这儿用手轻轻挑起来明亮的头发对她说：“你舍不得我了？明亮。”明亮平常有些自卑的把自己的脸藏在了头发的里面，头总是低下来，但是只有方子萌知道，明亮有非常古典化的五官，这对于当下的流行来说她的长相是过时的不潮流，但是方子萌就是觉得自己的同桌很漂亮，是他们不会欣赏。

　　明亮看到她一直调皮的样子，抓住了她的手制止：“方子萌，你真的要离开了对吗？”她有些着急的样子，明亮本来就没有朋友，想到方子萌离开以后自己的心里就开始慌张起来，方子萌端正坐好等到下课的时候她开始给明亮说：“对啊，薛燕那样儿你也知道，哪像一个老师的样子，简直把讲课当儿戏一样。我父母也看出来了，而且哪有私下单独开家长会的，不就是来摸学生的家底吗？”

　　“她当这帮父母都是傻子？有没有家底，家境怎么会让你一个当老师的知道。再者说了，社会发展这么快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呢？”

　　明亮和方子萌聊了聊发现她看出来的很多事情，其实她也明白，但是对于她一个家境不错的学生来说何必要和薛燕她们叫板呢，再者说她家里都要离开阳地市做生意了。明亮对于同桌的离开心情低落了很久但是也是无法改变她要离开的事实，在方子萌离开之前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明亮家。

　　敲门的声音很小，明亮以为是对面的胖老太，因为她的身体不大方便明亮还疑惑胖老太怎么出门了。结果明亮一开门：“方子萌？！”她没有想到方子萌这样的女生会来这样的地方，她站在平常父母会敲门的位置上，但是这次站在黑暗的昏黄灯光之下的是方子萌，明亮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心里感觉自己好像马上有种会离开这样的希冀，就像她能和方子萌一起离开一样。

　　方子萌进来之后四周打量了一下屋子，这个屋子很老旧，她找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惊呆了，这个世界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地方。而明亮一个小姑娘竟然住在一个这样的地方，她的脸上一热，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她哭着对明亮说：“我之前一直看你穿的不好吃的也不好身上都是伤，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们大家一样有父母在身边。”

　　她大口喘着粗气说：“没想到你是这么生活的，这哪是人住的地方，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你的父母怎么能这么对你啊。”明亮擦着方子萌的泪水对她说：“没关系，我都适应了，再说你能来看我，我很惊喜。”

　　方子萌听到她的话从兜里拿出来五百块递给明亮：“这是给你的，我要走了，我知道你一直放学就出去赚钱了，但是我还是想帮你。”

　　明亮对于拿着自己方子萌的钱感到很有压力，这使她很有愧疚感，明亮说：“你真的不用给我，我们是朋友，拿着你的钱我良心不安。”方子萌很不满她的话：“如果给不了你这个钱，我也不放心，我就是想要给你，我见不得你过得这么难过。”

　　明亮最后还是拒绝了，方子萌和她说了很多话，她说让明亮到时候上大学干脆来找她，到时候她们还在一起，明亮答应了。

　　在方子萌走后的几天，隔壁班有个男生过来找明亮，明亮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她说不上来，这个男生的个子不算高，但是对明亮的态度很和煦，在明亮的世界里她很少接触这么“正常”的男生，他笑起来对她像是朋友，这个男生叫卢辉。

　　卢辉过来找明亮是把方子萌的五百块给她，卢辉看着明亮对她说：“我和方子萌一直是邻居，两家都认识，她临走的时候说非得让我把钱给你。如果你不收就会让我一直给你，拿着吧，省的我总过来找你别人该说咱俩早恋了，你们班不是还有个可怕的老师嘛。”

　　“不过你的名字叫明亮，这个名字还挺好。”

　　明亮听着卢辉的话，发现第一次有同龄的异性夸奖她的名字。她接过钱谢了卢辉，他就走了。但是明亮的心像是跟着他一块儿走了一样，他的态度对明亮很好，之后偶尔还会和明亮打招呼，有了心上人的明亮连一潭死水般的人生都有了强烈的期待感，她经常站在楼上往下看寻找卢辉的身影，有的时候在她被夏洁她们欺负的很痛苦的时候她会悄悄躲起来，她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她感到有些羞耻感。

　　但是明亮每天为了能够见到卢辉的心过于强烈，她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热烈的视线，她害怕这股视线灼伤卢辉。她太自卑了，只要能远远看着他就好，明亮也不再奢望能够和他说话。

　　后来明亮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平平无奇的男生，那大概是她自卑到看不见自己，也不敢追求更美好事物的一种自我欺骗。

　　明亮很清楚她的成绩不好，当然，明亮每天需要去想办法赚钱，需要用很多的时间去想怎么活下来，应对本来该有站在她背后的父母可以替她应付的—一些成年人才能看得清的事情，可是明亮只有她自己啊，她每天因为这些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能挤出一些时间去学习考到这样的成绩她已经很满足了。

　　放学之后的明亮到店里搬货手脚很麻利，她知道这是要发工资的日子了，她老早就等着老板娘来给她们发工资。不过打开门的是老板，这个老板很不安分，明亮害怕见到他，他总是找着机会摸明亮的手，这次他直接摸上了自己的屁股，简直就是个该死的色鬼。

　　但是为了赚钱的明亮还是忍气吞声的拿钱，老板的手像一只肥腻的熊掌充满了一种极具恶心油腻的感觉，他渴望在明亮这个年轻的女学生这里得到一种属于自己的权力，即使自己是个小超市的老板，还有一种自己仍然还在年轻的想象，实际上在明亮的眼里他的身材走形的像一只畸形的动物。

　　明亮对于这件事情简直难以忍受，她累的回到家直接躺在自己那张小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高三毕业结束超市的工作，闭上双眼想要把那种疲惫感消散开。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现出男孩给自己的那张电话，明亮从床上坐起来找到那张纸，她看了看，然后开门穿过潮湿阴暗的楼房过道，明亮敲开了胖老太的门：“你好，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胖老太让明亮一会儿帮她扫地来交换电话费，明亮答应了。之前她偶尔给刑小芬打电话的时候胖老太也会这样要求，明亮觉得能让她打就不错了，这年头家里有电话的可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