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久里香

1、谈判

　　夜色刚刚笼罩在A市的上空，天边还残余着一抹艳丽的晚霞，但很快便退下了地平线。
　　如今恰是夏末时节，热意还未完全褪去，路上的行人们还都穿着短袖。也许是因为暑假即将结束的缘故，A市北区的商业街上明显多了许多大学生扮相的年轻人，比往日更加热闹。
　　一片繁华中，一家位于街角的酒馆却挂着暂停营业的门牌，冷清的有些格格不入。
　　半地下结构的酒馆内，昏黄的灯光给屋中的木质仿古家具镀上了一层光晕，配上舒缓的钢琴曲，令人有种恍惚间回到几世纪前的错觉。
　　吧台旁的酒桌前，一名身穿黑色调酒师西装的长发青年正慵懒地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摆弄着桌上的一杯红色鸡尾酒。一双有着罕见金色瞳色的桃花眼笑吟吟地看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身穿白色西装衬衫的清秀beta，状似认真地听着对方讲述着什么。
　　在手中的血腥玛丽即将见底之前，beta终于讲完了此行目的。秋绥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随手搁回了桌上，左手上的佛珠不慎与玻璃杯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所以说，你亲自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去教你们齐家那个四少爷？”秋绥双眼盯着对面的beta，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侵略意味，“什么时候你们齐大少爷会这么好心，专门安排人给自己的弟弟当私教了，他就不怕他跟他抢家产？”
　　李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挑衅，依旧平和地笑着，深色的瞳孔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紫色光芒：
　　“秋先生，这事关齐家家事，不便多言。但您放心，我们这边的价格绝不会亏待您。”
　　“呵，”秋绥往后一靠，随意地倚在沙发靠背上，双臂环抱于胸前，但目光却锐利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李先生，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我拿钱办事，训练过程什么的，你们最好别指手画脚。”
　　“那是当然，”李维的笑容依旧温文尔雅，无懈可击，“大少爷说了，您尽管放手去做，只要人活着，我们就什么都不会过问。”
　　“缺胳膊少腿也行。”
　　“只要还能治，就什么也没问题。”
　　“……”秋绥罕见的沉默了：这真的是亲弟弟吗?
　　但也只是沉默了几秒钟，他就恢复了平日里浪荡不羁的表情：“既然具体内容谈妥了，那您先付定金吧。看在你们是安姐介绍来的，而且你们家大少爷和我也算老同学，酬金我可以在平日里接活的价格上给你们打个99.9折。”
　　这下轮到李维沉默了：这打和不打差别大吗？
　　但良好的教养使他依旧笑容得体：“不必了，公事公办，正常价格就行。”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向秋绥。
　　秋绥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坑之后，又瞥了眼酬金，对方给的金额令他有些意外：至少得是正常价的三倍。
　　一瞬间，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瞬间从“半死半活”改为“随时听从安排”的状态，坐姿端正，腰板挺直，双手放于膝上，活脱脱一“忠心牛马”的架势。
　　有幸见到川剧变脸的李维彻底无语了：好家伙，有钱能使鬼（绥）推磨是吧？
　　两人签完合同后，李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指针已然指向了七点钟，说了句“告辞”便起身走向酒馆的一处通往步行街偏巷的侧门，准备离开。在推门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的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蓝色晶体丢给了秋绥:“大少爷说这是送给您的礼物，算是提前给谢礼。另，全款的40%明早七点之前会作为定金打到您账上。”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了。
　　秋绥沉默地望着李维的身影逐渐消失于夜色中，才收回视线打量起了手中的晶体，喃喃自语着：“找人教竞争者，三级晶体，还有窥视者……齐沨清，这次你们又想干什么？”
　　突然，他笑了一下，配上妖艳的容貌愈发美的勾人心魄：
　　“有趣……安姐，为了不让我搞事情，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随意地将晶体揣进口袋后，秋绥重新慵懒地靠在了沙发背上，长发略有些凌乱地散在肩头，左耳的银色耳坠微微晃动，但他毫不在意，眸中尽是戏谑和兴奋：“看来不只是教人这么简单，又有热闹可以看了，真是划算的买卖。”

　　李维平静的走在商业街上，巧妙地躲过了所有的巡逻机器人和摄像头，但那张清秀俊美的脸和一身修身的西装衬衫还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其中不乏审视的目光，甚至是恶意且下流的窥视。
　　李维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但自身技能特性的缘故，他还是发现了那令人泛起心理不适的窥视目光。在不动声色地用周围商店的展示柜玻璃倒影确定窥视来源后，他从容地拐进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小巷。

作者有话说

　　莫笑文笔[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