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珀》莫弃染

32、又，非计划

　　日程慢慢磨，时间慢慢磨。

　　终于磨到了到胡州录制节目的日子。

　　当然，在节目正式开始录制之前，有件事，是需要韩寻珀先处理的。

　　就是跟杜客梧见个面。

　　这段时间，韩寻珀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当然，也不只是自己思考，他有时候也会跟“声音”聊聊，当然，偶尔也会跟殷该聊一聊。

　　就是，他开始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声音”会以各种形式，落在好多人的身上，他开始怀疑，自己现在这种“回收”的行为是不是“声音”本体想要的，对于“声音”本体的许多，关于韩寻珀自己的解读，是不是都是他自作多情。

　　【也许就像，我能“听”到你一样，或许“你”就是想在这些人身上，帮助不一样的人，体会不一样的人生？】

　　【那么我请问你，“我”为什么要落在你周围的人身上呢，而且，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是真实地感受到“我”地存在地，这一点，你也从殷该那里得到证实了啊。】

　　【可是……】

　　不等韩寻珀再找出更多地理由，“声音”继续道。

　　【最重要的一点，你不存在地空间，属于“我”地部分根本不能发挥作用。那个“蹭”到“我”的人你还记得吗？他当时迫切的想要跟你建立联系，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韩寻珀想了想。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的话……那为什么，他只是“蹭”到，反而比那些真实接触了“你”的部分的人，知道的更多呢？】

　　【关于这一点，等今晚跟那个杜哥接触过就知道了。】

　　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韩寻珀来到了跟杜客梧约好见面的地方。

　　比较……意外又不意外的就是，苟意一也过来了。

　　韩寻珀看着苟意一，“你最近不怎么忙啊？”

　　苟意一忍住自己要骂人的心情，“忙还是要忙的，但是我们约杜哥见面说得不是要聊工作的事吗，那聊工作，我不在也不合适啊！”说完，他看着韩寻珀，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韩寻珀愣了一下，脸上写满了茫然，“我怎么了？”

　　“说不上来，就是莫名感觉，你惹了点事，事儿还不小。”

　　韩寻珀眯了眯眼睛，“说话藏一半露一半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韩寻珀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苟哥也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吗？】

　　“声音”似乎是认真“观察”了片刻。

　　【殷该还是因为不小心听到了我们“聊天”知道的，他的状态应该比殷该浅，就是时不时会有些输出，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而且你现在已经收回来了，果断时间，他应该就彻底没感觉了。】

　　【但殷该不也收回来了吗，不是还时不时有感觉？】

　　【……那是因为殷该天天跟你身边，贴太近，等你休息的时候，殷该不在你边上了，也就没感觉了。】

　　【哦。】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跑的哪里都是。】

　　【这个我最近也在，接着你的思维，思考，说实话，我也没想明白。但是我可以确定，“我”一开始想找的肯定是你。】

　　【我不禁又要问了。为什么啊。】

　　【我不禁又要回答了，这个我也不知道。等你把我都找回来你自己想吧。】

　　殷该忍了忍，没忍住，转头看了韩寻珀一眼，咳了一声。

　　韩寻珀转头看向殷该。

　　“那个，珀哥，你借我的耳机，我回去的时候再拿给你。”

　　韩寻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苟意一看了看两个人，随口道，“什么耳机啊，借都借了，还要还啊。”

　　殷该立刻道，“那还还是要还的，毕竟珀哥还要用。”

　　苟意一本来就是随口说的，也并不是真的在意还不还的，殷该话说完，也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

　　也没太久，几个人就到了跟杜客梧约好的餐厅包厢。

　　推门进去，除了杜客梧之外，齐子休也在。

　　韩寻珀愣了一下，“怎么齐哥也在啊。”

　　齐子休笑了笑，“我跟杜哥在一个组，杜哥跟我说，来跟你聊后续节目的事情，我就想着跟着一块儿过来了。毕竟，我们上次节目录完之后，也好久没见了。”

　　苟意一立刻开口道，“早知道两位都在这边，之前我们聊节目的时候，就该看能不能这次录制也让你们一块儿来……”

　　杜客梧摆了摆手，“算了算了。说实话，你们那个节目，我其实真玩不太明白，我表现也不好……”

　　“您太谦虚了。我听说第一次录制，上来您就赢了。”

　　“那是他们年轻的都让着我……”

　　几个人说着话，就都坐在了桌边。

　　虽说是为了正事，但毕竟是在餐厅见面，大家还是先点了菜，一边寒暄，一边等着菜。

　　菜上完了之后，都才开始聊正事。

　　当然，正事主要是苟意一跟杜客梧谈，韩寻珀有别的正事要做。

　　韩寻珀坐在苟意一边上，表面看上去像是在认真听他们说话，实际上，心里一直在等着“声音”给他行动指示——毕竟，他是真不知道，谁，身上有什么，他又应该怎么收回来。

　　“声音”也的确给了他指示，还给他带来了意外的消息。

　　【那个齐哥，身上，好像也有。】

　　韩寻珀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我突然有点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把“你”“拼”起来了……现在突然觉得，这好像还是个挺大的工程。】

　　“声音”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两声。

　　【你现在放弃也来得及。正好现在该在场的都在场，你还可以都放回去。】

　　【别，我也没说我不想收了啊。你都说了，他们身上有，都跟我有关系……那，我现在要怎么办？】

　　【你不用管。】

　　【啊？】

　　【你不用管，待着就行。】

　　韩寻珀着实有些懵。

　　但既然“声音”这么说了，他就只能照做。

　　那边苟意一他们肯定是不知道韩寻珀这边都“聊”了一堆什么。

　　苟意一认真跟杜客梧聊着后面的工作。

　　之前杜客梧是有部剧要跟韩寻珀合作，经过上一次在萧州的拍摄，杜客梧后面一个节目，也想跟韩寻珀合作，关于这一点，苟意一也很意外。

　　一顿饭吃下来，苟意一原本因为，韩寻珀莫名其妙要跟人约见面，见面之后又不说话，而积攒的怨气，一下子就消散了。

　　因为杜客梧也不是没什么事纯出来玩来的胡州，他跟齐子休也还有工作要做，因此，这次饭局，也没有强行延续太久，就结束了。

　　从餐厅出来，苟意一先带着韩寻珀和殷该送杜客梧还有齐子休离开，才转身看向韩寻珀。

　　这会儿他们在停车场，不算什么人多，不方便的地方。

　　苟意一将原本已经扔下的怨气又调上来。

　　“你说的，非常急，要跟杜哥见个面，结果见了面，你除了吃饭，就也不说话，什么意思啊？”

　　韩寻珀脸上挂着捎带愧疚的笑容，“嗨呀，但是我们不是除了原本要合作的剧，还多了一个项目吗，也算是好事啊，对吧。”

　　“我不是没事干！你不要有事没事给我找麻烦……”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我有什么事，肯定都考虑清楚了再找你商量。”

　　苟意一看着韩寻珀，脸上的怨气落了些，转成了无奈，“你真的悠着点吧……这次算是运气好，但这种情况也不是每次都有的。动静太大，很多事就不好说了。”

　　韩寻珀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

　　韩寻珀跟苟意一正说着话，就听到旁边有人喊了韩寻珀一声。

　　三个人一起转头看过去，就见陆归璟像是刚从一辆车下来，正朝这边走过来。

　　“这么巧啊，在这里遇到。”

　　韩寻珀应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陆归璟轻笑，“还能干什么，来饭店，肯定是过来吃饭的啊。你们这是……”

　　“哦，我们刚吃完，正要走。”

　　“那真是太遗憾了。”陆归璟转头看向苟意一，“苟哥。”

　　苟意一笑着跟陆归璟打了个招呼，又道，“严哥没跟你来啊？”

　　“他还有事，就没过来。”

　　苟意一点了点头，“那之后有机会，我们再约吃个饭。”

　　毕竟两边的人方向不一致，几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陆归璟便离开了。

　　苟意一看着陆归璟走远了才问，“你跟陆归璟这几次一起录节目，还行吧？”

　　韩寻珀自然知道苟意一在意的是什么，“还行啊。归璟还是比较有分寸的。没什么太刻意的行为。”

　　苟意一点了点头，说，“行了，你明天还要录节目，你跟小殷回去吧，我直接去机场了。”

　　韩寻珀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说完，三个人也分两拨离开了。

　　往酒店的路上，韩寻珀靠在车后座的椅背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我怎么好像没见陆归璟用什么设备啊？”

　　殷该愣了一下，“啊？”

　　韩寻珀抿了下嘴，“没事。”

　　说完，韩寻珀便又靠回了椅背上，闭上眼睛。

　　殷该不知道韩寻珀为什么没头没尾的问这么句话，又不知道怎么回应，自然就没再说话。

　　但“声音”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韩寻珀的。

　　【你什么意思啊？】

　　韩寻珀抿了下嘴。

　　【我就是好奇。你说我身边的人几乎都，“多少沾点”，那最近我跟陆归璟也有合作，还挺多，我就想着，他是不是也“沾点”。纯好奇，没别的意思。】

　　“声音”倒也不是真的好奇，毕竟他现在一直都接着韩寻珀的思维在思考问题，有些事，韩寻珀主动不愿意深想，“声音”也不会想得太深。

　　【虽然我也有些好奇了，但是他好像真的不“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阳气重”吧。】

　　【……你这话说得就有点吓人了。】

　　【这有什么。你们开玩笑的时候不也经常这么说吗？】

　　【关键这个词，你说出来，就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行吧，那就，可能他身上没有符合“我”要求的特质。】

　　韩寻珀想了想。

　　【倒是有可能……对了，今天的，杜哥跟齐哥的，收回来了吗？】

　　【嗯。】

　　【那我怎么没什么感觉啊。】

　　【可能是因为有点重复吧。】

　　【什么？】

　　【就是跟之前的有点重复，殷该，还有苟意一的，跟他们的有点重复。】

　　【哦……】

　　这时，殷该透过后视镜看了韩寻珀一眼，清了清嗓子，“那个，珀哥。”

　　韩寻珀睁开眼睛，回视殷该的目光。

　　“……‘漏音’了。”

　　韩寻珀愣了一下，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