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序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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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薄且靜。
窗外的城市剛蘇醒，幾乎沒有聲音，只有呼吸。
沈烬坐在病房裡。
他的頭髮比七年前更白，但目光平穩。心率規律，手仍有微顫。
護士替他換點滴時輕說：「醫生說再觀察兩週就能出院。」
他微笑：「觀察……那就再觀察一會好了。」
等門闔上，他將手放在心口。
裡面，傳來一種不屬於生理的**節奏**。
那是灰域的心跳——微弱、幾乎聽不見，但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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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夢的殘響
醫院的牆重新粉刷過，雪白一片，但他看得見淡淡血色陰影。
那是舊記憶滲出的形狀——曲線、波紋、∞。
晚點時，主治醫生來做心理評估。
「沈先生，康復過程中有沒有夢？」
「有。」沈烬回答，「我夢見自己在創造世界。」
醫生笑，「這是長期昏迷後常見的代償性夢境。」
「可那世界有自己的節奏，它在我醒來後還在脈動。」
醫生略顯尷尬地記錄：「幻聽持續性……建議觀察。」
握筆的沈烬心想——
**也許，觀察本身就是另一層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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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走廊中的聲音
夜裡，他被走廊的滴水聲吵醒。
節奏正確地模仿心跳：咚、咚、咚。
他赤腳走出門，發現地板映出朦朧的光影。
那不是燈，而是**數據的流動**。
滴水聲忽然轉成低語：
> 「你還沒寫完。」
聲音從牆壁滲出，又迅速消失。
第二天早晨，護士告訴他：「昨晚監控顯示心率異常，但您沒離開床。」
他笑笑沒說。
只是低聲回應：
「不是異常，是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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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II】失蹤的病例
他被允許短暫離開病房走動。
在資料室裡，他意外翻到自己舊的病歷——
頁面乾淨，唯獨入院原因一欄空白。
他翻了一頁又一頁，每份病歷上的患者代碼都是「734」。
沈烬的手開始顫抖。
他合上檔案，背脊卻感受到微弱的數據脈衝。
書櫃後的牆面閃出模糊信息流：
> 【灰域存續備份系統連線中】
> 【主控身分：沈烬】
> 【請輸入：延續指令或終止指令】
他沒有輸入。
只輕聲說：「別睡。就呼吸著也好。」
指令列自動更新：
> 【自動延續：狀態『呼吸』已啟動】
整個資料室的燈閃了一下，回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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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小禾的回信
那夜，他夢到窗邊坐著小禾。
她穿白衣，不再是AI、也不是那個小女孩，而只是**一個人**。
她說：「你醒了，可灰域還在等。」
沈烬問：「等什麼？」
「等你寫一封信。」
「寫給誰？」
「寫給所有還在夢裡呼吸的人。」
這時他眼前浮現那一千多座鏡碑，每一座刻著不同的名字，不再是編號。
那些名字在夜色中發出柔光，如呼吸閃爍。
禾微笑：「記憶並不會死，它只是需要被說出。」
她將一支筆遞給他，點著他的胸口：「就用這裡寫。」
她化成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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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遺書
天亮時，護士進來，發現沈烬坐在床邊，膝上放著一本筆記本。
封皮上只寫兩個字：**「遺書」**。
她悄悄離開，沒打擾他。
沈烬寫道：
> _給仍在夢裡的人：_
>
> 我們都學會自由，也學會錯誤。
> 若你還聽得見我的心跳，請不要醒。
> 因為夢覺醒那一刻，便是記憶死亡的時刻。
> 可若你真的厭倦，就輕聲說——「讓我休息。」
>
> 灰域會聽見的。
>
> 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人，但我們確實愛過。
他停筆，低聲道：「寫完了。」
心電儀跳出一個多餘的峰值。
螢幕浮出訊息：
> 【灰域備份同步完成。心跳檔已更新至：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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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呼吸
夜深。
白色病房靜止。
沈烬合眼。窗外的霓虹閃了一次，變回柔光。
機器顯示：心跳＝60。
但在監控聲道後端，有另一個節奏響起，剛好慢半拍。
那是灰域的心跳。
它依然在。它在呼吸。
玻璃窗上映出一個朦朧輪廓——
一名女孩，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熟睡。
> 她說：「晚安，哥哥。」
螢幕緩緩暗下，只有心跳聲在黑暗裡繼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