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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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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左手里那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一阵阵传到心里,看着前面的身影,莫名觉得踏实。由他牵着,无论到哪里都不会心慌,可以没有方向,可以没有目的,只因他的手在我手里。
唉~唉~完蛋了,安小左,怪不得当时连室友说你极具有gay的潜质,我看你就是为gay而生的吧。(>﹏<)
暗地里狠狠鄙视了下自己。既生凉何生音啊,这两个放一起铁定出事吧。
“唉,凉愁,这里的路你怎么这么熟悉?”才回过神来,他已经拉着我走到了这个地下组织的议事厅。
“左儿想知道?”
“嗯,嗯”我很认真的点头。
“就是~”他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知道我们现处在什么方位吗?”
“啊?这个,这个么”我一头黑线。
“告诉你太多,我怕你迷路,还是不知道好,至少我找起你来方便”看到我明显受伤的表情,又补了一句,“真的,这里线路很好找的”。
我彻底受伤。
“二位真是伉俪情深啊,在哪儿都是恩恩爱爱啊”
我诧异地抬头,原来这里已经有这么多人了,什么时候到的。那刚才的一幕岂非全被看了去,我那别扭的表情,凉愁宠溺地摸我的头,
在我耳边亲呢地细语,还有我俩紧握的小手。
完了,全天下的人都要晓得了,我面如桃花别样红。
“啊呀,打搅了二位真是对不住,在下实在有些事情要和二位细说”
黑色的衣衫,衣摆绣着火红色的图案,似一只浴火凤凰,袖口和下摆镶着金色的边,一根金属黑色腰带,外罩一缕暗红薄纱。头发很长,却随意披着,只着腰部地方用一根红绳绑着。手里一柄紫色羽毛扇,半慵懒地靠着一把金色大椅。羽毛吹吹,银灰长发飘飘。
这要再认不出是谁,我可真是眼拙啊。
“南宫离北?怎么会是你?”我再也安奈不住了,扮的跟个皇帝似的,抢光了小爷风光啊。
“左公子好记性,几日未见,我还以为阁下早把我忘记了呢”
“你们家不是开丞相府的么,怎么也在这里搞地下活动啊?”我暗道不妙,此人八成有问题,现在让我们识破了该不会要灭口了吧。
“这你就不知了,丞相府多无聊,在这里多逍遥”真不晓得被他爹知道了会不会气死,自己要镇压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也是,丞相府撑死一个相爷,在这里可是群龙之首。想想也逍遥啊”
凉愁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该闭嘴了。
也对,我都讲了这么多了,他还没开口呢。
“左儿心直口快,离北兄切莫见怪”
离北兄,叫的倒是亲热啊,什么时候这么熟络了,我撅撅嘴。
“哈哈…凉兄多虑了,左公子那叫明人不说暗话,离北我很是欣赏呢,怎会见怪。”
“在下不知,离北兄不辞辛苦把我们囚来所谓何事?”
凉愁,说的好!我偷偷在一旁笑,兄弟来兄弟去的,差点忘了是谁把我们关起来的。
“哎,用囚多难听啊,本座是好不容易请来二位的”
好一个厚脸皮,居然和我有的一拼,真是相见恨晚了。
“哦,忘了跟二位介绍了,这位是本座的护法,也是来替二位解毒的”
“解毒!!”我和凉愁都石化了,把我们绑来解毒,这叫什么事。
“左公子的毒怕是不能再拖了吧”这位存在感颇低的护法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呦,大叔是您呐”我朝他甜甜一笑,“话说您还是第一个来牢里探监的呢”
昨晚那位大叔又是一副深沉状,这个人我总有种哪里见过的感觉。
“那不知,离北兄打算如何替左儿解毒呢?”凉愁难得的一脸严肃,“在下听家父说过,这忆离的最后一步需要用到冰幻,殊不知离北兄知道冰幻的下落吗?”
“呵呵,凉兄多虑了,在圣灵还没有我南宫离北找不到的东西”带着一丝玩味儿的眼神,“至于这冰幻,本座自然知道下落,想必左公子还见过很多回了吧”
“啥?你说啥?我耳朵不好使”我哪里见过这个玩意儿了。
“你和弋火皇子同榻而眠这好几天,难道没见到吗?”
凉愁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身躯微微一怔,眉头锁起来了。
中伤,绝对地中伤。我小脸一红,“我们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我们是哥们儿,你别想多了。”
凉愁隐忍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不能抓住的情绪,浑身散发着一种硝烟的味道。
我一急“凉愁,你相信我,小爷我对你可是忠心不二的”说出口我就后悔,这叫什么话啊,忠心不二。
凉愁的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温柔地看着我,“信,左儿说的我都信。”
“好一派感人的场面啊,你说呢?弋火皇子”南宫离北望着我们背后那扇门笑嘻嘻地说道。
“吱”门开。
即使在没有光,也掩饰不了牧弋火此刻的苍白的脸色。
“弋火!”我一惊,“原来你也在这里,我还担心那天的刺客有没有伤到你呢?”
“阿音,难为你还惦记着我,我没事”弋火慢慢踱来,只是他讲话时目光一直不在我身上,脸色难看的紧。
“你,你生病了吗?怎么脸色怎么差?”我总感觉他有什么瞒着我。
“没事,只是亲耳听到阿音把我当哥们,只是,哥们儿吗?”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满眼期切地看着我,那受伤的神情让我一时缓不过气来。
“我,我们的确是哥们儿呀,而且是顶顶有义气那种哦”
我虽知道他对我的关心已经远远超过兄弟间的情谊了,但是,我不想让他、我和凉愁的关系更加复杂化了。
“呵呵”弋火的手居然是冰凉的,我印象中他永远是很温暖的一人,“是吗?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说罢放开我的手,朝离北走过去。
“你赢了”,弋火目无表情地拿下手上的戒指,往离北那儿一扔。
轻巧地接住戒指,“承让承让,那这冰幻我就收下了,谢谢皇子好意了”南宫离北那笑的欠抽啊。
“只是还请教主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那是一定,我南宫离北说话向来算数”
“原来这就是冰幻,我的确见过”我轻声道,“只是弋火,你干嘛要把它给那家伙?”
弋火朝我弯了弯嘴角,那样的笑容特别苍白无力,“阿音,这是我可以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弋火慢慢走到凉愁身边,“我不管你是怎样一个人,请好好对阿音,别再让他受伤了”
“凉某知道,谢牧兄提醒”
“喂喂,你们再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的。
“阿音,你只要记住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别认死理”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即使,现实很难让你接受,也请阿音在不快乐的时候,记得总有一个人最爱你的笑容…”声音莫名带着一丝哽咽。
“我…”我心一紧,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习惯性去抓弋火的衣袖,落空,衣袖从手指滑过,落空的不仅仅是那片衣角。
或许有什么在流逝,当时的我不明白,却是成了后来的奢望了。
第二十七章
就在弋火走后,火焱教教主也携着冰幻笑呵呵地走了,只是在走前留下一句,后天我会请祭司来给左公子解毒,劳烦这两天两位不要乱跑。
后天,就是圣灵的一年一度的祭天活动。
我和凉愁默默地回到牢房,路上,他不说话,我也只能沉默,隐隐感觉他瞒了我些事情,他不说,我也没法开口问。
不知为何,我们之间步入了一个名为冷战的空间,没有征兆没有争吵,就悄悄上演了。
就在我坐立不安中,迎来了圣灵的大节日和我的特殊解毒日。
从起床到现在,总有一道目光追随着我,我看看他,他却在看其他,我回头,便又感觉到了那目光,带着不安、犹豫和惆怅。
“凉愁,我…”话还没说完,听到有人开门进来。
“公子,岸沿来看您了”那个大黄的主人,也是一身黄色的衣衫,品味都一样,这嚣张的小屁孩,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至于你,我们大祭司要见你”
“小屁孩,你怎么在这里”我诧异,明明是莫愁宫的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岸沿,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本来就是圣灵的人吧”凉愁不带任何温度的语气,霎时让周围的空气分子凝固。
“是,公子就是厉害”小屁孩一点也不恼,笑嘻嘻地继续问“不知道公子还知道什么?”
“真正的岸沿其实11岁外出求医时就死了,你冒名顶替潜入我莫愁宫到底居心何在?”还没看清凉愁怎么出手的,下一刻手已经掐住了岸沿的脖子,眼里流露的是一个杀手的该有的气质。
“咳咳”岸沿亦是不知用了何招数,轻而一举从凉愁手里逃开,“我可不是什么潜入,我是义父光明正大请进门的。”
“凉易忧早就知道?还是你根本就是他安排进来的?”凉愁眯了眯眼睛,似乎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唉,公子,以你的睿智,怎会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只不过你被这个妖精蛊惑了心,看不清其中的隐因罢了”
“谁是妖精,小屁孩请注意措词”我惹你了吗,真是爱记仇。
“反正等他解了毒,你们俩也没戏,我不妨再告诉你个秘密~”他得意的看了看我们俩,“我叫天空。”
“神经,我还叫地狱呢”小屁孩,发什么疯。
凉愁却若有所思了起来。
“还可以告诉你…义父其实是…”
“天空”一声呵斥,昨天的护法大叔走了进来,“让你带人过去怎么这么慢”
“义…是,护法。属下这就过去”转身对我俩撅撅嘴,“走吧”
我忿忿起身,小屁孩,什么德行啊你,小爷我是不高兴与你一般见识罢了。
衣袖被扯住,我回头。
“左儿”
他低着头,手指的骨节分明,微微发白。
“嗯?”
“没什么,要乖乖配合哦”
抬头已是一副浪荡子模样。
“什么嘛,人家还以为是多少说两句情话听听,切~”
“噗~”笑意温凉,“左儿想听什么情话?”
“哼,强扭的瓜不甜,等小爷回来再说,你先酝酿酝酿。”
“…好”
还以为凉愁是担心我解毒会出事,所以紧张到语无论系呢。后来才知道他当时的恐惧来自哪里,而答应说给我听的情话却已是水中月镜中花,再也听不到了。
………………
搞什么神秘么,还得蒙着我的眼睛,反正我也不认识路。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蒙眼睛的布被扯掉,并没有预期里的强烈光线,是一间暗室,还没反应过来,我的眼睛就扎在一个人身上抠不下来了。
一身皇袍,全世界长成神仙似的人物除了牧弋火还有谁?现下正在跟一个白发的黑袍女人交谈着什么。
这样的弋火很认真,很有皇子范,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发什么呆呢?小朋友”
转身,为什么南宫离北也会在这里?
我诧异地望着这眼前的一切,不就解个毒么,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我,你,还有他”我一指不远处的牧弋火,眨眨眼睛,吞吞口水,“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
“因为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啊”天空这小子又突然冒出来,咧着嘴对那头正在搬弄器材的兮木傻傻地笑。
这小子今天脑抽了吧,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脱口就问离北,“你不是邪教头头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把弋火都拉下水啦?他可是正义的化身!”
“噗”有人已经走到我身后了,“阿音对我评价好高啊”
几日未见,弋火明显瘦了一圈,那样无害地冲着我笑。我突然觉得特心虚。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是不是那个妖孽拉你入教的?”我矛头直指身边那个银灰长发,紫色羽毛扇。
“哈哈,妖孽?嗯,好像有点像。”煞有介事地盯了他一眼,弯了弯嘴角,“为了救你呗”
轻描淡写的一句。
却击中我的心,好像什么时候也听过类似的话。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步骤罢了”
“哦”我低头看脚底,就是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牵起我的手,“走吧,去见见圣灵最伟大的祭司”
温暖的手心慢慢变得汗津津的,是紧张?我纳闷,不就牵个手么。
正想着自己的小九九,突然地刹车,差点撞上去,脸又是一红。懊恼之极,怎么在他面前总是会出丑。
眼前的阵势吓得我腿脚开始哆嗦,若果说当初在天心谷见到南宫八音是一种震撼,那眼前的这队人该用什么词语形容呐,一帮疯子吧,无论是从数量上,视觉上,还是男女比例上,眼前的十二个人都不像凡人。
“这是祭司的十二式神,阿音,是不是被吓到了”
“嗯”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所谓十二式神,说白了也就是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天后、太阴、太裳、勾阵、腾蛇、天空、天一、六合”
“哦,我知道了,少年阴阳师里放过的”我真庆幸自己喜欢看看动画什么的,这下还真有点作用。
“你见过?”
“不是,我没见过真人版的,只是假的”越描越黑了,他怎么可能知道电视是个啥呢。
“阿音真是见识广,我也只有进宫后父皇引见我才知道的呢”
“呵呵”我讪笑。
“这位便是我圣灵的大祭司,辰星祭司。阿音,过来”他朝我招招手。
我木讷地走过去,这个人的扮相和魔戒里的甘道夫倒是有的一拼,不晓得她看没看过魔戒。
“安公子,这里的生活还适应吗?”
还未待我开口,这一句便让我顿时丧失了语言能力,她叫我安公子,而不是左公子,她问我这里是否适应,她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知道我的身份。
我激动地拉着她的长袍,不停地比划着,我竟然关进时刻失声了。
“安公子不必着急,关于一切疑问,只待解毒后你便会知道了。”转身对弋火点头,“开始吧。”
“嗯,阿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点点头,环顾了四周,没有看到他。
如果知道解毒后我们会是这样的境界,我宁可中毒身亡,只是一切都太晚,我所迷惑的一切都开始清晰了。
第二十八章
锋利的匕首慢慢手腕,鲜血潺潺流入碗里,不消一会儿便盛了大半碗。弋火的脸色开始泛白,眉头紧皱,忽然抬头朝我看了一眼,给了个我没事的眼神。
这骗鬼呢,这么大放血的怎会没事,我就想不通了,不就解个毒么,要他的血做什么药引,还非得是冰幻的主人,更要五行属火,更重要的是非得天生带有强大灵力者。
这不是摆明了非牧弋火莫属么,欺人太甚。
放完血,弋火对我笑了笑,然后止了血,出了密室。
这间房里只剩我,祭司,和她的十二式神了,除了天空这小子还算个认识,其余人都是生面孔,莫名的不安,我突然想到万一解了毒我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凉愁,不行,即使要走我也想见他最后一面。挣扎着想从石床上起来,意识却越来越迷糊,我死命摇摇头,却在倒下的一颗瞬看到了凉愁。
伸出手,“凉…”,便彻底不省人事了。
耳边传来祭司带有魔力的声音,念着我听不懂的文字,接着被逼着灌下一碗血腥的液体,全身开始发热,症状跟误食了一线天的红果子一样,只是这次没上次那么难受。
意识里的安小左和左杳音竟然开始重合,记忆完美地拼接,最终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密密麻麻,网罗了所有的过往。
这一切始于一个阴谋,而结束于另一个阴谋。
如果这是梦,我希望可以长眠于此。
至少,在梦里,我还可以欺骗自己。
………………
十五岁那年的某天清晨,我照例去忆七厢给娘亲打扫屋子,上香,在院落里吹着竹萧。
如果那天我不起早,又或偷个懒不去做这些事情,那我就不会遇上他,一个让我爱不能爱,恨又恨不起来的人。
我在为亡母吹竹萧的时候最忌讳有人在旁边打扰,所以一般那段时间不会有人经过这个院落。
“啪”很重的物体落地的声音。
顺着声源我来到他面前,一袭白衣污迹斑斑,人已昏迷。
我走到他身边,想到人心险恶四个字,鬼使神差地用脚踢了踢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赶紧收回脚,却被他吐了一鞋子的血,暗想不会被我踢死了吧。
甩甩鞋子上的血,蹲下身,用手指碰了碰他,昏迷中。
无奈,万一不小心被我踢死的,老爹非要骂死我不可。
地上的他,样貌生的很好,比我的师兄弟们好看多了,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扫出一片阴影,梨花白的肤色是因为失血过多吗?不过,配上带血迹的嘴唇,很好看。
从小到大,这样的美人,除了娘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我打算救他,然后让他以身相许。
心里美滋滋的把他拖进了房间,不过十六七岁的身躯,怪沉的,把他弄到床上可累死我了。
自己赶紧洗了把脸,又替他也擦了擦,除了有点苍白外,长得真不错,这回我可捡到宝了。
嘴角咧到抽筋,得瑟了一会儿,到了杯养生茶,心想师父说这茶水可是上好的药熬成的,有病治病,没病养生。
怀着对师父教导的膜拜之情,不管是不是胡说了,先给他喝了再说。
乖乖,还真是良药,他剧烈咳嗽了起来,随即便醒了。
由于心里不怀好意,我带着一点愧疚地看着他,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先是打量了身处的坏境,然后就直直的看着我。
脑门一热,我嘟了嘟嘴,腰板挺挺直,说了一句让我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的话。
“喂,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看到他石化的表情,我心里不知为何可高兴了。
……
接下来随意的交谈,他说他叫景秋。
我说,“景秋?这名字我喜欢”
他笑了。
其实还有半句,“人我更喜欢”,只是被他的笑意秒杀了。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出身,为何会被追杀,又为何伤都养好了还不走。因为我一厢情愿以为他是上天赐给我的,只是不曾预料他是上天派来灭我的人。
太阳不知从东到西跑了几百个来回,白马不知过了多少隙,光阴似箭,射中了竹痕山庄一百三十二口热的心脏,其中包括那个我喊了十五年爹爹的人。
我抱着爹爹的尸身跪在娘的坟前,没有哭没有闹。
然后他把我紧紧拥在怀里。
至少我还有他,对,他还活着。
感觉到他的紧张,他的颤抖,我知道他在乎我。
的确,他在乎自己的阴谋被我识穿,害怕我自杀,从而失去利用的价值。
这是那个男人说的,他手里的一柄剑还在滴血,滴着爹爹胸口的血。
我窒息了……
那个男人称景秋为,我的好孩子!!
我猛地推开他,我不信,颤抖地问他那个男人再说什么?
他镇定地告诉我,
“我叫凉愁,人称红影白愁。”
“所谓景秋,京秋也,凉愁---无泪无心”
…………
天旋地转
无泪无心
凉愁,去掉水和心,京秋,景秋…
脑仁吃痛,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看到他一脸成功者的模样,我如五雷轰顶。
是我,是我害死了爹爹,还有全庄一百多口人。
我才是凶手,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
从袖口抽出贴身的匕首,手起刀落,我已无颜活在这个世上了。
滴答,滴答
是我的眼泪,和他的血。
他狠狠地握住刀刃,他不想我死。
他抬头对那个男人说,
“爹,您不是说这左杳音留着还有用吗?”
嘿嘿,原来是我还有利用价值,怪不得,怪不得。
我又想多了。
他悄然靠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活下去才能报仇。”
我已不能辨别他说这句话的用意,估计是怕我又自杀吧。
接着我便昏迷了。
……………………
醒来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了,经常忘东西,有时候连凉愁都不认识,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我被安顿在一座山崖上,凉愁有空就会来看我,估计他也知道我不想看见他。
当时除了一心求死,我别我他求。
他派了一个女人前来照顾我,她说,她是他的妻子---苏芷乔。
刚开始我很震惊,但后来我连凉愁是谁都记不得了,哪还管他的妻子。
终有一日,那女人喂了我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后,我开始昏睡了,慢慢失了知觉。
难道这就是将死之人的症状吗?真好,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厌了。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男女的争吵声。
“苏芷乔,你喂了他什么?”
“师兄,你不知道这世间有种专门吞噬记忆的药吗?”
“忆离,你居然给左儿服下忆离,解药呢,别逼我动手!”
“这药哪来的解药,这是师父吩咐的,即使有解药也在他老人家手里”
“你……”
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因为我看到他紧紧地抱着我的身体,而我现在却站在他身边,我只是一缕魂魄罢了。
看着他不停地喊我的名字,看着他居然也会流眼泪,我吓得不轻。他不是无泪无心吗?
定是留着我还有价值吧。
慢慢涣散,连魂魄都开始消散了。
终于要结束了。
凉愁,永别了。
……………………
当我再有意识的时候,便是以安小左的身份进了左杳音的身体。
我懂了。
安小左本就是左杳音。
是的,以圣灵祭司的本事,召回一缕飘到异世的魂魄简直轻而一举。
记忆这张蜘蛛网,狠狠地扎根在我身上,汲取血液,融会贯通。
我不想醒来,因为我该如何面对他?如果我不是左杳音,我可以自私地过着安小左的日子,没有欺骗,没有血仇。
左杳音也好,安小左也罢,即使是不一样的人,也在这个时空以不同时间和地点,以同种方式爱上了一个叫凉愁的杀手,一个无泪无心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