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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章 无声的诺言 ...

  •   秋雨初歇,梧桐叶落了一地,被湿气浸润出一种沉郁的光泽。夏言熙站在月台上,像一尊即将风化的雕塑。
      “……你要走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尾音处无法抑制的哽咽却暴露了所有强装的镇定。
      丁云野转过身,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软得像暮春的湖水。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很轻、很珍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仿佛在触碰一件即将永别的珍宝。
      他用力将她拥入怀中,手臂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并带走。
      她能闻到他外套上淡淡的茉莉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与危险的气息,那是属于他的、她永远无法完全触及的世界。
      “熙熙,我会回来的,别担心。”他的承诺滚烫地落在她的耳畔。
      夏言熙没有反驳。她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指尖在他挺直的脊背上留下无言的刻印。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每一次轻描淡写的“出差”,背后都是枪林弹雨;他腰间那道她偶然瞥见的疤痕,诉说着多少她不曾听闻的生死时刻。
      他是丁云野,是行走于刀尖的人物,他的归来,从来都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一枚素圈铂金戒指,被他小心翼翼地套上她左手的无名指。指尖相触,带着微凉的颤抖。
      “熙熙,五年。”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像某种祈求,“五年之后,如果……等不到我,就不等了,好吗?”
      “我等你一辈子。”
      夏言熙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却倔强地望进他眼底。
      “夏言熙永远等着丁云野。”
      丁云野笑了,笑容里有她熟悉的宠溺,和一种她读不懂的、深沉的悲恸。
      他拍了拍她的头,像完成了一个郑重的仪式。
      “好啦,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他转身,步伐果断,没有回头。
      他不敢回头,怕看见她蓄满泪水的双眼,会摧毁自己所有转身离去的勇气。
      更怕让她看见,自己此刻轰然垂下的泪。
      夏言熙僵立在原地,看着那抹挺拔的藏蓝色背影,被涌动的人潮吞没,最终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像一滴水融入黑暗的海洋。
      世界在她周围无声坍塌。她蹲下去,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放声哭泣,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其实她知道。
      她知道他深夜接听电话后长久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她知道他为何要带她去人迹罕至的野外写生,手把手教她辨认每一种可食用的野果。
      她更知道,他坚持留下的那枚戒指,不像婚约,更像一场提前到来的无声告别。
      指间的戒指冰冷地贴着皮肤,她紧紧攥住,像攥住最后一缕微光。
      夏言熙再也等不到属于她的丁云野了。
      而她能做的,竟只有用尽余生,去完成这个他早已知道结局的、悲伤的约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章 无声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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