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晴空之下》doya520123

12、第 12 章

　　晴子靠在床头刷手机时，指尖无意间蹭到了枕头边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外套——是光太郎下午给她裹在腰上的排球训练服。原本漫不经心划着屏幕的手指突然顿住，她猛地坐起身，盯着那件外套的眼神瞬间变了：下午处理裙子时，血迹沾得满手都是，外套裹在腰上那么久，会不会也蹭到了？

　　这个念头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里，瞬间搅得她没了半分睡意。她掀开盖在腿上的薄被，赤着脚踩在微凉的羊绒地毯上，快步走到书桌旁。椅子靠背搭着的外套还带着淡淡的阳光气息，是光太郎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柠檬味洗衣粉的清爽，还有一丝运动后淡淡的汗水味，干净又让人安心。

　　晴子捏着外套的衣角轻轻展开，目光一点点扫过布料，心脏在看到腰腹位置时还是沉了一下：浅红色的血迹像块小墨点，印在雪白的布料上，不仔细看确实难发现，可只要凑近一点，就能清晰地看到那片不规则的痕迹。她蹲在椅子旁，指尖轻轻蹭过污渍，小声嘀咕：“完蛋，怎么就忘了这茬。”

　　光太郎那家伙有多宝贝这件训练服，晴子比谁都清楚。每次训练完，他都会把衣服仔仔细细叠好放进背包，袖口绣的排球社标志从来没蹭脏过，连衣角的缝线都没起过毛边。现在被自己弄上血迹，要是不洗干净就还回去，指不定他会愣着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想想就觉得尴尬。

　　“今晚上必须洗干净，明天早上才能干。”晴子打定主意，抱着外套轻手轻脚往楼下走。客厅里只亮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爸爸妈妈正窝在沙发上看最近热播的言情剧，屏幕里男女主正在闹别扭，妈妈看得眼睛都红了。听到脚步声，妈妈率先抬头看过来，声音放得很轻：“怎么起来了？小腹还疼吗？要不要给你热个暖水袋？”

　　“不怎么疼了妈妈，”晴子晃了晃怀里的外套，耳朵有点发烫，“我把光太郎的衣服弄脏了，想现在洗干净，明天好还给他。”

　　妈妈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外套上的污渍，又抬手揉了揉晴子的头发：“多大点事儿啊，放那儿妈妈明天早上洗就行。你赶紧回房间躺着，地毯凉，别光着脚乱跑，再着凉了。”

　　“不行不行，”晴子赶紧往后退了半步，把外套抱得更紧，把衣服不好意思望身后藏。“是我弄脏的，自己洗一下就好，又不麻烦。而且晚上洗了晾在阳台，明天早上风一吹就干了，一点都不耽误事。”她知道妈妈最近在赶一个项目，每天下班都累得不想说话，晚上还要收拾厨房、叠衣服，哪能再让妈妈多操心这些小事。

　　妈妈看着她一脸坚定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帮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行吧，听你的。卫生间的温水阀我下午就开着，你直接用就行。去污剂在最下层的柜子里，蓝色瓶子那个，专门洗血渍的。先拿冷水泡十分钟，再用温水搓，记得戴手套，别让洗衣粉伤了手。”

　　“知道啦！谢谢妈妈！”晴子笑着踮了踮脚，抱着外套转身就往卫生间跑，脚步轻快得像只小兔子。

　　推开卫生间的门，暖乎乎的水汽扑面而来——妈妈果然早就把暖气开了。晴子把外套放进洗手盆里，先打开冷水阀，水流“哗哗”地注满盆底，泛起细碎的水花。她从柜子里翻出那瓶蓝色的去污剂，对着污渍的位置轻轻喷了两下，又倒了点柠檬味的洗衣粉进去，用手搅了搅，泡沫很快就漫了上来，带着淡淡的清香。

　　等外套泡着的间隙，晴子靠在门框上发愣。洗手台上方的镜子擦得干干净净，映出她穿着宽松草莓睡衣的样子：头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的脖颈还带着点被枕头压出来的浅红色印子，平时总是红润的嘴唇，今天因为失血过多显得有点泛白。她抬手轻轻按了按胸口下方的位置，最近总觉得这里隐隐作痛，一开始以为是穿了紧身的内衣勒得慌，特意换了件宽松的纯棉内衣，可痛感还是没消失。

　　直到今天下午来生理期，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概是身体在发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晴子忍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上辈子二十岁的时候，早就对这些身体的小变化习以为常，哪会像现在这样，连胸口疼都要琢磨半天，想想都觉得有点好笑。

　　水流声轻轻响着，晴子的思绪又飘回了下午：光太郎蹲在她面前，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大喊“生理期”时的傻样；他把训练服脱下来，不由分说裹在她腰上时的认真；还有送她到小区门口，站在路灯下叮嘱她“一定要喝红糖姜茶”时的细心，一幕幕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闪过，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不过来姨妈是真麻烦。”她小声叹气，伸手揉了揉小腹，坠胀感虽然减轻了不少，却还是有点闷闷的，“又闷又热，还要处理裙子、洗外套，下辈子真想做个男生，不用遭这份罪。”

　　泡得差不多了，晴子从挂钩上取下粉色的橡胶手套戴上，开始搓洗外套。她的动作很轻，指尖顺着布料的纹理一点点揉，生怕用力过猛把布料搓起球。温水里的泡沫渐渐从白色变成了浅红色，污渍一点点淡下去，她又换了两盆温水反复漂洗，直到拧干外套时，滴下来的水变得清澈透明，再也看不到一点污渍的痕迹，才总算松了口气。

　　“搞定！”晴子把外套抖开，正准备放进旁边的洗衣机里脱水，就听到妈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洗好了？给妈妈吧，妈妈去挂到阳台。晚上风大，明天早上肯定能干。”

　　晴子回头，看到妈妈手里拿着两个木质衣架，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她笑着点点头，把洗干净的外套递过去：“谢谢妈妈！干了之后记得帮我装一下，明天我要去上学，刚好给他带过去。”

　　“知道啦，”妈妈接过外套，用衣架轻轻撑起来，又伸手捏了捏晴子的脸颊，“跟人家好好道谢，别总是大大咧咧的，忘了说谢谢。对了，要不要妈妈再给你煮杯红糖姜茶？温温的喝下去，肚子能舒服点。”

　　“不用啦妈，”晴子摆摆手，转身就往门口跑，“我现在不渴，晚上喝太多水，半夜要起来上厕所，太麻烦了。我先回房间啦！”

　　跑回房间时，晴子才感觉到脚有点凉——刚才光顾着洗外套，忘了穿拖鞋，光着脚跑了一路。她从床底下翻出那双毛茸茸的兔子棉拖穿上，暖乎乎的感觉从脚底传上来，舒服得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往床上一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半，离睡觉还早得很。肚子不疼了，作业也早就写完了，不如玩会儿游戏放松下。晴子眼睛一亮，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她的PSP。
　　她把PSP放在腿上，半靠在枕头上，按下开机键。熟悉的《怪物猎人》主题曲瞬间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暗金色的主界面，翼龙在云层中盘旋，画面栩栩如生。晴子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指尖在按键上轻轻滑动，熟练地登录了自己的账号——“breeykin”的角色头像跳了出来，是个穿着粉白相间白兔兽套装的小猎人，手里举着一把亮晶晶的轻弩，看起来软乎乎的，特别可爱。

　　“先做个日常任务吧，攒点素材。”晴子小声嘀咕着，点开了“任务列表”。日常任务大多是收集十株药草、讨伐几只骚扰村民的小野猪，难度不大，却能获得不少回复药和素材，刚好可以用来升级装备。

　　她操控着“breeykin”走进村子，村民们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卖水果的阿婆递过来一颗新鲜的草莓，铁匠铺的大叔挥着锤子跟她喊“下次来给你打把好武器”，连村口的小狗都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跑。晴子一边跟村民们互动，一边快步走向任务地点。

　　没一会儿，三个日常任务就顺利完成了，背包里多了不少回复药和野猪的皮毛，甚至还意外获得了一颗珍贵的“生命粉尘”——这东西能一次性回满血量，打boss的时候超有用。

　　“运气也太好了吧！”晴子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有点酸的脖子，完成日常任务后，她就该关机睡觉了，可今天看到任务列表里的“讨伐白兔兽”，又忍不住动了心：“就打一次，练下手就睡，反正白兔兽又不难打。”

　　她点击“接受任务”，加载画面过后，“breeykin”出现在了覆着薄雪的山坡上。寒风“呼呼”地吹着，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一脚踩下去就能陷进半只脚。白兔兽正蹲在雪地里啃胡萝卜，圆滚滚的身子一动一动的，耳朵时不时晃一下，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怕，反而有点可爱。

　　晴子操控着“breeykin”悄悄绕到白兔兽的身后，屏住呼吸——她记得上次大佬教过，白兔兽低头啃东西的时候，防御最弱。等白兔兽啃完最后一口胡萝卜，抬起头的瞬间，晴子立刻按下攻击键，轻弩“咻咻”射出两发冰箭，精准地命中了白兔兽的后背。

　　“命中弱点！”屏幕上弹出红色的提示，白兔兽受惊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小小的嘶吼，转身就要扑过来。晴子早有准备，赶紧按下“闪避”键，“breeykin”灵活地往旁边一跳，避开了白兔兽的攻击。没等白兔兽反应过来，她又补了几发箭，没几分钟就把白兔兽打倒在了雪地里。

　　“果然还是白兔兽好打。”晴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正准备提交任务返回村子，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红色的对话框——村长的头像跳了出来，笑眯眯地说：“breeykin啊，看你最近进步这么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最近森林里总有迅龙出没，经常骚扰村民，你要不要试试挑战一下它？”

　　晴子愣了一下。迅龙她早有耳闻，是游戏里出了名的“新手杀手”：速度快得离谱，还会喷毒雾，很多新手猎人都栽在了它手里。之前她一直没敢碰这个任务，就是觉得自己实力不够，可刚才轻松打赢了白兔兽，又得了珍贵的生命粉尘，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试试就试试，说不定没那么难呢？我现在都能打赢白兔兽了，迅龙应该也差不多吧？”

　　她咬了咬唇，点击了“接受任务”。屏幕瞬间切换到了阴森的森林地图：雾气缭绕的树林里，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不知名鸟类的叫声，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晴子操控着“breeykin”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手指紧紧握着PSP的手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生怕错过迅龙的踪迹。走了没几步，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带着几分威慑力。晴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操控着“breeykin”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头观察。

　　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浓雾中窜了出来，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它有着流线型的身体，覆盖着漆黑的鳞片，长长的尾巴像鞭子一样甩动着，眼睛泛着猩红的光芒，嘴角还滴落着透明的唾液，看起来格外凶猛，跟可爱的白兔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好像之前遇到的都不是量级啊，高攻高防，而且速度还快？”晴子小声嘀咕着，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柄。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她深吸一口气，操控着“breeykin”从树后走出来，举起轻弩，摆出了战斗姿势。

　　迅龙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转过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breeykin”，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然后猛地扑了过来。晴子赶紧按下“闪避”键，“breeykin”堪堪避开了攻击，地面被迅龙的爪子抓出了几道深深的痕迹，泥土飞溅。

　　“好快的速度！”晴子的心跳得飞快，她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迅龙又甩动着尾巴，朝着“breeykin”横扫过来。“糟了！”晴子赶紧按下“防御”键，可“breeykin”手里的轻弩根本没法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尾巴抽在“breeykin”身上——屏幕上的血条瞬间掉了一半，还弹出了“中毒”的提示。

　　“怎么这么猛啊！”晴子皱着眉，赶紧操控着“breeykin”喝下一瓶解毒药，又灌了一瓶回复药，血条才慢慢回升。她试着用轻弩射迅龙的腿，想减缓它的速度，可迅龙根本不给她机会，一会儿扑击，一会儿甩尾，偶尔还会喷出一团毒雾，“breeykin”躲得狼狈不堪，根本没机会反击。

　　没十分钟，屏幕上就弹出了“任务失败”的提示，红色的字体格外刺眼。“可恶！”晴子懊恼地拍了下枕头，嘴角忍不住往下撇。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打不过迅龙，这种无力感让她有点郁闷。

　　可她向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深吸一口气，又点了“重新挑战”。这次她提前回到村子，把身上的白兔兽套装换成了防御更高的青熊兽套装，还把背包里装满了回复药、解毒药和陷阱，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打赢！”

　　加载画面过后，“breeykin”再次出现在了森林里。这次晴子明显冷静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慌乱。她操控着“breeykin”躲在树后，等迅龙靠近时，突然扔出一个陷阱——迅龙没注意，一下子就踩了进去，身体被藤蔓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太好了！”晴子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赶紧操控着“breeykin”跑到迅龙身边，轻弩“咻咻”地射个不停。迅龙的血条一点点下降，眼看就要见底了，晴子心里满是期待，觉得这次肯定能成功。

　　可就在这时，迅龙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身体周围泛起淡淡的红光——它进入狂暴状态了！藤蔓瞬间被挣断，迅龙的速度和攻击力一下子提升了不少，朝着“breeykin”猛地扑过来。晴子根本来不及反应，“breeykin”被扑了个正着，血条瞬间清零。

　　再试了几次任务挑战，屏幕再次弹出“任务失败”的提示，晴子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干脆退出了任务。“算了，明天再练吧，今天状态不好。”她把PSP放在床头柜上，翻身躺平，盯着天花板发呆。

　　刚才游戏里的挫败感还没散，可又觉得有点好笑——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游戏boss郁闷，真是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妈妈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还没睡呢？刚才听你在房间叹气，是不是游戏打输了？”

　　晴子从床上站起身，接过牛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子，心里也暖了不少。她小口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嗯，遇到个超难打的boss，打了好几次都输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妈妈坐在床边，伸手帮她扣了扣睡衣的领口，声音温柔得像棉花：“输了就明天再打嘛，又不急。游戏本来就是用来放松的。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做什么都要一股脑做到底，不知道歇一歇。”

　　晴子笑着把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看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心里的郁闷也渐渐散了。她再次确认的问：“妈妈，光太郎的衣服明天早上真的能干嘛？不会晾不干吧？”

　　“放心吧，”妈妈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晚上风大，我把外套晾在了阳台最通风的地方，明天早上肯定能干得透透的。我到时候给你叠好，放进你书包旁边，保证不耽误你明天能给他带过去。”

　　“谢谢妈妈。”说把杯子递给妈妈。

　　妈妈接过杯子，又叮嘱了几句“早点睡”“别踢被子”，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晴子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明天还光太郎衣服的场景：希望光太郎看到洗过的外套，不要问为什么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