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的泪》鸼明

1、传说

　　明暗没有见过人鱼，书籍和故事是她接触人鱼的为途径
　　从童话到史书，人鱼像泡沫一般，不可形容，不可述说，每个人对人鱼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童话家笔下为爱献出生命的赴命者，史学家笔下存在于一千年前的古老生物，渔民口中引发灾难的塞壬，神话中剖开人们胸膛吃掉心脏的恶魔。这些全是人鱼，也是人们对人鱼的幻想。
　　于是，明暗开始向往大海，想探索那深海底下的秘密，想知道世上到底有没有人鱼。
　　在这样的梦想下，她顺利考上大学，毕业后也比同龄人更早找到工作，是一个国际生物公司的海洋研究员，也可能是太过于顺利，明暗有了晕船的毛病，而恰好自己的工作要在游轮上完成。没办法，自己只能忍着，以至于形成了抗体。
　　在海上日日夜夜的漂泊里，明暗见到了许多自己只在课本上见过的生物和生态现象，在水中透过潜水镜看的生物，通通被记在了笔记本上。
　　可就算这样明暗没有见过人鱼，逐渐的，她也忘记了这只存在于人们幻想中的物种。
　　直到一场意外。
　　那是一场悲壮的灾难，一艘轮船在驶过一片区域时撞到了暗礁，整艘船漏水侧翻，十余人遇难，可一名幸存者的话引发了各国记者的关注。
　　那位从悲壮灾难中活过来的幸存者说她在救生艇中看到一个半人半鱼的生物在水中啃食落水者，顿时血液盖住尖叫声，所有人的大脑被恐惧占领，直到水上不再浮现残尸，一切归于平静。这一消息让整个网络沸腾起来，却在一个星期内安静下来。
　　明暗关上手机，望着停在岸边的轮船。阳光照在船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海的气息。这艘船上大多都是行业内的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顶级的生物机构，连船长都是退役的航海家。同时，所有人一律平等，登船前都在生死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些任务是完全保密的，游轮也被装饰成普通的，供人娱乐的轮船。
　　不过，明暗心底还是怕的，可她已经登船，后悔也没用了。随着人群登上轮船，四周被过道的墙壁包围，耳边只有海浪拍打轮船的声音，整个过道很安静，只有一群沉默的人，进入船内，明暗环视一圈，很大很高，这比明暗之前做的船高档多了。
　　轮船内部拥有各种研究工具，经过船长的介绍，这是明暗意识到这是下血本东西，轮船一旦沉底，这些会成为陪葬品，她自己也可能会，想到这里明暗停止思考。
　　休息室是两人一间，收拾完东西后，明暗就躺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间听到同事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早睡，明暗翻了个身说“晕船”，随后陷入宁静。
　　海浪拍击着船身，天空染成紫色
　　睡眼朦胧间摸到了床边的手机，现在是按开了开机键，七点四十八分的时间让明暗惊醒。自己是早上九点上的船啊！惊讶之余又想起八点要开会，于是明暗顾不上杂乱头发和胃的疼痛，迅速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推开了门，和自己的同事打了个照面
　　“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晕死过去了！”
　　还没有等明暗回话，同事就拉着她的手臂去往会议室。一路上同时跟明暗讲了很多事，可惜明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你在听我讲话吗？”
　　“嗯，我在听…樂瓷”
　　看这明暗一脸迷糊的样子，樂瓷翻了个白眼，顺手塞给她了一袋面包，进入会议室，桌子上帖有各国科研员的名字和国籍，樂瓷拉着明暗的手找了好久才做到了位置上。明暗啃着面包打开平板，准备听课。
　　这次内容很简单，在航海中可以任意研究生物，基础的实验器具也可以随意使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实验室，包括本次航海的重点——环绕一个大洋，寻找人鱼。运气好需要一个月就可以完成，运气不好遇上暴雨天气就会延长很久。
　　老船长言简意赅，原本四十分钟的会议只开了三十分钟左右，以至于明暗走出会议室后还在感叹船长的语言能力。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是黑色的了，整艘船都被黑暗笼罩
　　明暗拜托樂瓷帮自己把东西带回房间后，去向了甲板。晚上的海和天空融为一体，视线之内都是黑色的，海风吹过甲板，海腥味灌入鼻腔，明暗靠在栏杆上发呆，带到脑子清醒后，明暗回到了房间，身上还残留着海的气味。
　　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与其说是常年出海留下的记号，还不如说是刻进骨髓里的味道。
　　之后几天一切顺利，没有风浪，没有意外，甚至连惊喜都没有，船上的所有人虽然神情低落，但也为自己能活着回去而感到庆幸，渐渐的，所有人开始放松一下，明暗在探索轮船的时候总能见到有些科研员在角落处偷偷接吻，也看到了过跨国恋，甚至自己都被递过情书被人找上门，有男有女，他们每次都会说明暗的眼睛很美，此后就没有别的语句了。
　　又经过了几天，轮船终于驶到了那片人们遇难的海域，轮船划开平静的海面，带起白色的泡沫，到了地点后，船长抛锚，拿出了一个巨大的渔网，往里面丢了一块大的鲜牛肉，又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抛下了船。于是轮船就停靠在这里，谁都没有信心保证没有意外，今天所有人都被笼罩在激动和担心的氛围里，往日的轻松到现在已经找不到踪迹了。
　　这一天所有人都在讨论，所有人的心都是吊起来的，甚至有人祈祷，轮船内有淡淡的忧伤味，明暗躺在床上，耳边是夜风和海浪的声音，她在被子里缩了缩身子，想让自己陷入沉睡，可心里毛毛的，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涌入脑海。
　　快睡吧，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明暗安慰着自己，裹了裹被子，明暗艰难的睡去，床外的海面倒映着月光，一层层浪像破碎的镜片。
　　夜晚和往常一样，四周都是海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