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白芷》梦魇语由

2、前厅对峙

　　青云宗的前厅建在半山腰，青石板铺就的台阶蜿蜒向上，两侧栽种着能驱邪避秽的灵柏，风吹过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倒让这肃穆的氛围添了几分压抑。苏清婉被赤炼扶着走在前面，每走一步，胸口的昆仑灵脉印就轻轻跳一下，像是在给她传递着微弱的力量，又像是在提醒她即将到来的交锋。林萱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那个装着桂花糕的食盒，看似乖巧，眼神却时不时扫过苏清婉的后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刚走到前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沉稳的说话声，是青云宗的大长老，也是宗门里最看重规矩的人。苏清婉深吸一口气，在赤炼鼓励的目光下，迈步走了进去。
　　前厅正中摆着三张梨花木座椅，上面坐着三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大长老坐在中间，眉头皱得紧紧的，见苏清婉进来，目光立刻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白芷，你可知错？”
　　苏清婉停下脚步，微微躬身行礼，声音虽轻却很清晰：“回大长老，弟子不知。”“不知？” 右侧的二长老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严厉，“你私闯青丘余脉禁地，还擅自与上古异兽接触，违反了宗门‘不扰上古灵境’的规矩，这还不算错？若那九尾狐引来其他凶性异兽，危及宗门弟子安全，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苏清婉早有准备，她抬起头，迎上三位长老的目光，缓缓说道：“长老，青丘余脉并非禁地。弟子记得，宗门典籍中记载，青丘余脉是上古青丘国遗留的灵脉之地，与昆仑灵脉同源，而弟子体内的昆仑灵脉印，正是能与青丘灵脉共鸣的凭证。当初宗主外公也说过，待弟子灵脉稍有稳固，便可去青丘余脉历练，汲取那里的灵气压制体内的蛊雕之毒，弟子此次前往，并非私闯。”
　　大长老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提起典籍和宗主，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你倒还记得典籍内容，可与异兽接触之事，总不能否认吧？”
　　“弟子不否认。” 苏清婉坦然道，“那九尾狐当时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若弟子见死不救，岂不是违背了青云宗‘济世救人’的宗旨？而且九尾狐乃祥瑞异兽，其尾毛能避邪祟、引木灵气，弟子救它，不仅没有过错，反而可能为宗门带来益处。方才赤炼师姐也说过，九尾狐已留下一撮尾毛，弟子愿将其献给宗门，以证其祥瑞之性。”
　　一旁的林萱见形势朝着对苏清婉有利的方向发展，连忙上前一步，柔声说道：“长老，白芷妹妹心地善良，或许是真的没想那么多。只是…… 那九尾狐毕竟是上古异兽，性情难测，万一它只是暂时示好，日后反悔，岂不是给宗门埋下隐患？而且白芷妹妹这次强行催动灵脉救它，已经引发了灵气反噬，若是下次再这么冒险，怕是会伤及根本，到时候宗主大人那边，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这番话看似在为苏清婉辩解，实则在暗示她鲁莽冲动，还把宗主搬了出来，试图让长老们顾及宗主的感受，对苏清婉多加苛责。苏清婉心里冷笑，林萱这挑拨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隐蔽。
　　赤炼立刻站出来，冷眼看着林萱：“林萱，芷芷救异兽是出于善心，且有典籍和宗主的话为证，你何必在此危言耸听？至于灵气反噬，医师已经说过，只要好好休养便可恢复，况且芷芷愿意将狐尾毛献给宗门，这份心意难道还不够吗？你屡次提及隐患，莫非是对九尾狐有什么偏见，还是另有目的？”
　　林萱被赤炼问得脸色一白，连忙低下头，委屈地说：“赤炼师姐，我只是担心白芷妹妹和宗门，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
　　大长老看了看赤炼，又看了看林萱，最终把目光落在苏清婉身上，语气缓和了些：“白芷，你能有济世之心，又愿将狐尾毛献给宗门，这份心意很好。只是日后行事，还是要多加谨慎，不可再贸然冒险。至于青丘余脉，既然有典籍和宗主的话为证，那便不算你私闯，此事就此作罢。你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先回去好好休养吧。”
　　苏清婉心中一松，连忙躬身行礼：“多谢长老体谅，弟子谨记教诲。”
　　就在这时，前厅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说道：“长老！不好了！后山方向突然出现大量瘴气，还伴有异兽的嘶吼声，好像是…… 好像是穷奇！”
　　三位长老脸色骤变，大长老猛地站起身：“什么？穷奇？怎么会突然出现穷奇？”
　　苏清婉也愣住了，按照原书剧情，穷奇出现是在半个月后，怎么会提前了？难道是因为她救了九尾狐，改变了剧情走向？
　　赤炼立刻握紧了手中的蛇形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长老，穷奇凶猛，弟子愿前往后山查看情况，保护宗门弟子！”
　　大长老点了点头，沉声道：“好！赤炼，你速带弟子前往后山，务必守住后山入口，不让穷奇进入宗门腹地！二长老，你去召集其他弟子，做好防御准备！三长老，你随我去宗主殿，向宗主汇报此事！”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赤炼转身看着苏清婉，担忧地说：“芷芷，后山危险，你先回房待着，不要乱跑，我处理完事情就来找你。”
　　苏清婉看着赤炼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动，她记得原书里，这次穷奇出现，赤炼为了保护弟子，受了重伤，而林萱则借着这次机会，偷偷拿走了宗门库房里的一件宝物，为日后背叛埋下了伏笔。她不能让赤炼受伤，也不能让林萱的阴谋得逞。
　　苏清婉拉住赤炼的手，认真地说：“师姐，我跟你一起去。我体内的昆仑灵脉能与青丘灵脉共鸣，或许能感知到瘴气的来源，帮你对付穷奇。而且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帮你。”
　　赤炼愣了一下，看着苏清婉眼中的坚定，又看了看一旁眼神闪烁的林萱，最终点了点头：“好，那你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林萱见苏清婉要跟去后山，心里暗暗高兴，她正愁找不到机会靠近瘴气区域，苏清婉这一去，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她连忙说道：“赤炼师姐，白芷妹妹，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家里有记载对付穷奇的方法，或许能帮上忙。”
　　赤炼本想拒绝，苏清婉却抢先开口：“好啊，那就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她倒要看看，林萱这次想耍什么花样。
　　三人跟着赤炼，快步朝着后山走去。一路上，越来越浓的瘴气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腥臭味，远处的嘶吼声也越来越近，让人不寒而栗。苏清婉紧紧握着胸口的衣服，感受着昆仑灵脉印的跳动，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应对之策。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既是挑战，也是她改变剧情、保护身边人的机会，她必须牢牢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