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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玉佩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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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笙回到家中,从化妆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件物品,那是另一块玉佩。
龙纹自从左上角向下延伸,龙首潜藏在玉佩下半部分的云层里,它的鳞爪舒展着,如翻涌的浪,尾尖还卷着半朵祥云。
月纹被雕刻在右上角,月轮周边飘着些云絮,里面还藏着三枚肉眼难辨的星纹。月轮的中央有一个凹点,像是要承接什么东西似的,虔诚而珍贵。
苏玉笙看着桌上的玉佩,思绪回到了江南的时光……
秦淮此刻正在秦家老宅里练功,此时,秦海先回来了,他还带着一个小男孩,他穿着长衫,虽然身上很脏,但还是可以看出他身上浓厚的书墨气息,一股文化人的气息。
秦淮眨着眼睛看向那个小男孩,“师父,这是谁呀?”
那个孩子在秦淮炽热的目光下往秦海先的身后缩了缩,秦海先:“这是师父决定收养的孩子,他跟当年的你一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问他家在哪儿也不说,我就将他带回来了,你可要好好跟他相处啊。”
秦淮看着他,OS:这样啊,原来他也跟当年的我一样,也是个孤儿啊!既然师父把他带回来了,那以后他就由我秦淮罩着了。
而后秦淮便带着那孩子将秦家老宅参观了一遍,最后他们来到秦淮的房间门口,“因为师父还有很多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兄们,所以家里没有其他房间了,你就跟我睡在一起吧,对了,你叫什么呀?”
沈砚小声回答,“沈砚。”
沈砚?秦淮觉得他这个名字还挺有文化的。
秦淮带着他进屋,给他介绍起了屋内的东西,“这些都是戏文,是师父要求我背的,你不知道,我要是背不下来的话,师父可凶了,他还叫我去清洗茅厕,上次我清理了一次,感觉整个人都要晕死在茅厕里了。
这是衣柜,不过里面大部分放的都是我练功的衣服,我看你和我身高差不多,你以后也可以穿里面的衣服,或者,我去帮你跟师父说,给你做几件新衣服,顺便也给我自己做几件(说到这里,秦淮还笑了笑)
这边是我们的床,不过我习惯睡在外面,你就睡在里面吧!
还有还有……”秦淮拉着他来到书桌前,把一个铁盒子放在他面前,而后打开,“这里面的都是我的宝藏,你看……”
沈砚看向盒子,里面放的是用草编成的各种虫子,在这些虫子之中,还放着一只竹编的风筝,沈砚的视线停留在那只风筝上。
秦淮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你也喜欢放风筝?我给你说,我可喜欢放风筝了,一边放风筝,一边奔跑,你会觉得自己跑进了自然里。”秦淮就是这样,他很喜欢在自然里无拘无束地奔跑。
话还没说完,沈砚的眼泪就滴落在桌子上,儿时,他也最喜放风筝,没到周末,他便会和自己的父母在自家的院子里放风筝,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秦淮看到沈砚落泪,手足无措,“沈砚,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你别哭啊……”秦淮最见不得人哭了,别人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砚揉了揉眼睛,“我没事,就是想父亲和母亲了。”
秦淮马上抱住他,用自己小小的手轻拍他的后背,“没事没事,我之前想我家人的时候,师父就是这样做的。”虽然秦淮早就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人是何模样就是了。
结果没想到沈砚哭得更厉害了,自从沈家灭门后,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这次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在秦淮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伤心的水流最终冲毁内心筑起的堤坝,泪水一泻千里,秦淮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默默地安慰他没事。
夜里,沈砚一直做噩梦,梦中全是自己父母的尸体,他每次都会被惊醒,此时秦淮便会安慰他,抱着他入睡。
白天的时候,秦淮在一旁练功,沈砚便在一旁看书,秦淮练功练得累了,便会时不时地逗一下沈砚,沈砚也不会生气,就纵容他在一旁开自己的玩笑。每次秦海先看到了,都会批评秦淮不学好,就会增加他的训练强度,沈砚便会在一旁偷笑。
这天,秦淮送给沈砚半块玉佩,手舞足蹈地说:“这两块玉佩拼合到一起唤作‘龙月玉佩’,现在我给你一半,给你的那半块是‘龙潜月’,我的这半块是‘月伴龙’,你看,我的这块玉佩这里有个凹点,而你的那块有个凸点,把它们想触的话,便能听见一阵低吟,像是古弦被轻轻拨动的声音,你听。”
秦淮把两块玉佩拼合到一起,随即沈砚遍把耳朵凑过来,他的眉毛微动,“真的有声音,和你说的一样,好神奇!”
秦淮一副得意的神情,“对吧!这是师父送给我的,现在我给你半块。”
沈砚:“这是秦师父给你的,你送给我,会不会不太好?”
秦淮让他放宽心,“没事,你放心,师父他不计较这个,而且我是因为喜欢你,想交你这个朋友,才送给你的,你要是不收下的话,我会不开心的!”
沈砚也没再拒绝,“好,我收下了,谢谢你,秦淮。”
秦淮:“小事儿。”
这天,秦淮带着沈砚偷偷出去,沈砚看着秦淮拉着自己的手,“秦淮,你要带我去哪里?秦师父如果发现了,我们一定会受到批评的。”
秦淮:“没事儿,到时候你就往我身上推,大不了就是多练几个小时的功嘛!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沈砚疑惑,“什么地方?”
秦淮故作神秘的表情,“去了你就知道了,跟我来。”
沈砚被秦淮拉着来到了郊外,沈砚:“你带我来郊外干什么?”
秦淮趁他不注意,拿出自己藏在这里的风筝,兴高采烈地说道:“给你,我们今天来放风筝好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你那次为什么会哭得那么厉害,但是我想,如果我带你来放风筝的话,你说不定会心情好一点。”
沈砚看着手中的风筝,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心里一阵酸涩,同时又一阵欣喜,似是得到了安慰,“秦淮……谢谢你。”
秦淮:“你不会又要哭吧?”
沈砚摇摇头,“不会,我们去放风筝吧。”
随后,两个人便在郊外放起了风筝,沈砚此刻感觉,自己的父母仿佛并没有走,仿佛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秦淮向沈砚招手,“沈砚,你愣着干什么呢?跑起来啊!风筝要掉了。”
沈砚:“知道了。”他看向秦淮,OS:谢谢你,秦淮,你像一束光突然照进了我的生活。
两个孩子在郊外欢乐地奔跑,脸上的笑容比这世间万物都要灿烂,他们躺在草地上,秦淮语气懒散,“怎么样?今天开心吗?”
沈砚:“开心,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秦淮:“你开心就好,也不枉我费这么大功夫,你知道吗?为了买这个风筝,我省了好几个月的零用钱,之前本来是想着买了之后自己放的,没想到后来你来了,果然,还是两个人放风筝比较有意思。”
沈砚:“但是,秦淮,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秦淮:“什么事?戏文我已经背会了呀,堆积了一个月的衣服我也洗了呀,也已经给小灰(秦淮养的一条狗)放好食物了,我还忘了什么事啊?”
沈砚:“你忘了,等我们回去的话,秦师父一定会要求我们清洗茅厕的!”
秦淮无力吐槽,“拜托,在这种时候,你还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沈砚:“好好好,我不说了。”
他们看着天上的白云,太阳,听着风声,此刻秦淮冒出一句,“你说如果我们回去不被师父发现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清洗茅厕了?”
沈砚:“可是现在这个时辰,不都是秦师傅检查你练功进度的时候吗?”
秦淮觉得天塌了,他怎么把这回事忘了,自己难道真的拜托不了清洗茅厕的宿命了吗?
沈砚让他安心,“没事,我会帮你的。”
秦淮:“算了吧,今天是我带你出来的,清洗茅厕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沈砚:“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帮你了。”
秦淮:“不是吧?我就跟你假装客气一下。”
沈砚:“我也只是跟你假装客气一下啊!”
秦淮:“沈砚,你变坏了。”秦淮看到沈砚终于放松下来了,觉得自己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他感到很开心。
沈砚:“好了,不逗你了,要是秦师父真的让你清洗茅厕的话,我会帮你的。”
秦淮:“我就知道,沈砚你最好了,现在我们回家吧。”
沈砚:“嗯。”秦淮牵起沈砚的手,向着他们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里,他们果然被秦海先发现了,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被秦海先惩罚去清洗茅厕,他们来到茅厕门外,秦淮正气凛然,“茅厕,今天我就来征服你。”
几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将茅厕清洗完了,随后便去一起洗澡,而后穿着秦淮的衣服,他们躺在床上,秦淮:“沈砚,我们每周都去放一次风筝吧?”
沈砚:“可是你不怕再被秦师傅惩罚吗?”
秦淮:“没事,我现在已经对茅厕免疫了,你同不同意嘛?”
沈砚:“我同意。”
秦淮:“那我们说好了!”
沈砚:“嗯。”
等到放风筝这天,沈砚在家中没有找到秦淮,他以为秦淮先走了,便去到那个地方,可是那里也没有秦淮的身影,他就在那里等了一天,还是没有等来秦淮。
沈砚回到家,在房间里也没有找到秦淮,这时小灰一直拉扯着沈砚的衣服,沈砚:“小灰,你是知道秦淮在哪里是吗?”
只听见小灰叫了叫了两声。
沈砚:“快带我去!”
而后沈砚便跟着小灰来到一口水缸前,只见小灰一直朝着这口水缸乱叫,沈砚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掀开盖子,发现秦淮正蹲坐在里面,水已经没过他的下半身,现在天气还这样冷,秦淮穿得还是那样的单薄,他早已昏迷过去。
今天早上,师兄们骗秦淮说秦师父有事情找他,秦淮便也就信了,然后他们趁秦淮不注意就将他抬进了水缸里,他们早就想给秦淮一个教训了。
自从秦淮来了之后,秦海先就将重心放在了他的身上,对他们则是没有像之前那样好了,他们觉得是秦淮抢走了他们的师父,因此今天他们就想给秦淮一个小小的惩罚,他们觉得水缸中的水并不是很深,秦淮顶多就得个风寒,并不会有什么大碍,于是他们关上盖子便走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秦淮和秦海先相遇之时,秦淮当时刚好不慎跌入河中,秦淮并不会水,马上就要被淹死了,秦海先见状马上将他救下,而后将他带回了家,但是,从那次落水后,秦淮便对水有了一种很深的恐惧感。
秦淮在水缸里崩溃地喊道:“师兄!我错了!师兄!快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师兄!我真的知错了……”随后秦淮的声音越来越小,“放我出去……”而后秦淮在极度恐惧中失去了意识,那水缸比秦淮还要高,无尽的黑暗与寒冷将秦淮吞噬。
沈砚看到秦淮,马上用旁边的石头将水缸砸破,沈砚,“秦淮?秦淮!你怎么样?”见秦淮没有反应,他便赶忙将秦淮背会房间里,给他裹好被子。
秦淮迷迷糊糊,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好冷……好冷……”
沈砚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秦淮,想起来秦淮的柜子里经常备着各种药,他便赶紧拿来药给秦淮服下。他刚想起身去找秦海先,秦淮就拉住了他的手,“不要走……我怕……”随即秦淮又昏过去了。
沈砚这才留下来,他照顾了秦淮一整夜。
次日,秦淮醒来,看到自己回到了房间,又看着紧握着自己的手、躺在旁边的沈砚,便知道昨天是沈砚救了他。
沈砚这时也醒过来,十分担心,赶紧问秦淮,“怎么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还冷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淮:“我好多了,昨天谢谢你。”
沈砚:“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水缸里?”
秦淮手挠头,“我昨天贪玩,不小心跌进去了。”
沈砚OS:怎么可能?那水缸明明比秦淮还要高,他怎么可能跌进去。
沈砚见秦淮不愿说,也没有再问,便顺着他的话,“这下知道教训了吧,看你以后还贪不贪玩!”
秦淮:“不会了。”秦淮并不打算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告诉沈砚,如果自己告诉他之后,他一定会告诉师父的,但是秦淮并不想让师父为难,他不想给师父添麻烦,他自己也明显地感觉到,自从他来之后,师父确实关心自己要比其他师兄们要多,所以他觉得师兄们对他有些恨意也是应该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是风平浪静的,平静到他们都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
顾衍之来了,秦淮和沈砚还没见到秦海先的这位老朋友,秦海先便让沈砚出去买些好吃的,让秦淮去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来招待自己的好朋友,结果,灾难发生了,顾衍之对秦海先痛下杀手。
沈砚买完东西,看到那人刚好从家里出来,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正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人,之前他来自己家里的时候,自己曾在匆忙中见过他一面,自那之后,他就记住了那人的模样。
沈砚OS:他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他就是秦师父所说的那个朋友?还是说他追杀自己追到了这里?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那人走后,沈砚才进入家门,而后看到的便是满院师兄们的尸体。
沈砚OS:秦淮!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他急忙跑到房间,发现秦淮并不在这里,OS:说不定他逃走了呢?说不定他正躲在家里某个角落呢?
而后他来到秦海先的房间,发现了秦海先的尸体,“秦师父?秦师父!”他抱着秦海先的尸体哭泣,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早就将秦海先当作了自己的半个父亲,现在他也去世了,沈砚再一次体会到了失去父亲的痛苦。
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秦淮,这里到处都没有秦淮的尸体,“秦淮,你到底在哪儿?”他再一次找寻无果,而后便离开了这里,他并不知道,秦淮此时正昏迷在秦海先床下的暗格里。
此后,沈砚便开始了在江南露宿街头的生活,他再次变成了一个人。
秦淮醒来后也没有发现沈砚的踪迹,他以为沈砚在外面被那人杀掉了。而后,秦淮也离开了这里,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地生活,生怕被那人发现。
此时,苏玉笙正看着手中的玉佩,他没有想到,谭惊尘竟然就是沈砚,原来沈砚没有死,可是他怎么成了谭惊尘?他是如何被谭家收养的?他有很多疑问想问他,但是此时,他并不能和谭惊尘相认,因为他还要为自己的师父报仇,他不能再次让谭惊尘陷入危险之中,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件事也是十分凶险,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
苏玉笙抬头看向窗外,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他再次想到了小时候和沈砚一起赏月的场景,沈砚,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