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别找我》瑶姚乐

34、甜约

　　子书亦轩和莫林章对视一眼，故意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尾音绕着宿舍顶的灯管转了圈，才笑着转回各自的位置。子书亦轩还不忘把耳机音量调小些，留了道缝似的，嘴上哼着歌，眼角却总往沈慕清那边瞟；莫林章则把英语作文本翻得哗啦响，笔尖却在稿纸上顿了半天，没落下一个字——两人的小动作太明显，沈慕清攥着自动铅笔的手紧了紧，笔尾的草莓挂饰轻轻晃着，撞在笔袋上，发出细碎的轻响。

　　陆秦纪像是没察觉两人的调侃，只低头看着沈慕清的草稿纸，指尖点了点受力分析图的角落：“这里摩擦力方向画反了，你想，物体沿斜面下滑时，摩擦力要阻碍运动，所以得朝斜面上方。”他说话时，气息落在沈慕清的手腕边，带着点刚拆过奶糖的甜意。沈慕清赶紧把铅笔往反方向改，笔尖蹭过纸面，把原来的线描得淡了些，倒像是故意留下的浅痕，记着刚才的小失误。

　　等她改完，陆秦纪才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小盒，盒身印着复古的樱桃图案，轻轻推到她面前。盒盖掀开时，裹着淡粉糖纸的奶糖滚了滚，糖纸上的草莓图案和沈慕清的橡皮、陆秦纪的铅笔挂饰一模一样，像是早就凑好的一套。“下午去超市买的，”他指尖捏起一颗糖，又轻轻放回盒里，“草莓味的，解完题吃一颗，甜的能把公式记得牢点。”

　　沈慕清捏起一颗奶糖，糖纸在指间发出脆响，她没立刻拆开，反而把糖塞进笔袋，让它挨着那支粉色自动铅笔。“留着吧，”她声音压得很轻，怕被对面的人听见，却又想让陆秦纪听得清楚，“仪器展那天吃，你说要给我买草莓味的棉花糖，到时候一起吃，正好凑一对。”

　　陆秦纪的眼底瞬间亮了，像落了点星光，他没说话，只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张干净的纸，笔尖在纸上飞快移动。沈慕清凑过去看，他先写了“展会早上九点，学校西门见”，字迹工整，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草莓，草莓叶子画得歪歪扭扭，却特意用红笔涂了果身，像颗真的草莓躺在纸上。“我把家里测量仪的说明书带来，”他把纸折成小方块，递到她手里，“到时候给你讲里面的激光校准原理，比物理题简单，你肯定能听懂。”

　　沈慕清把折纸放进校服口袋，指尖能摸到纸页上凸起的字迹和草莓轮廓，像揣了块小小的糖。她抬头时，正好对上陆秦纪的目光，他的睫毛在台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带着点没藏住的笑意，两人都没说话，却像有什么甜丝丝的东西在空气里飘，连子书亦轩哼的歌，都好像变温柔了些。

　　“咳，”莫林章突然清了清嗓子，故意把作文本往桌上一拍，“秦纪，明天自习课说好给我们讲物理题的，你可得跟今天一样仔细，别厚此薄彼啊——不然我就把你藏草莓奶糖的事告诉班长。”子书亦轩立刻附和，把耳机摘下来：“就是，上次我问你数学题，你就画了个图让我自己想，对慕清怎么这么有耐心？”

　　沈慕清的脸瞬间红到了衣领，连耳垂都发烫，她刚想开口解释，陆秦纪却先按住了她的手——他的指尖带着点暖手宝的温度，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又很快收回去。“明天自习课先给她讲，”他看向子书亦轩和莫林章，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护着，“她今天这道斜面题刚弄明白，得再巩固一遍，你们俩的题简单，后面讲也来得及。”

　　子书亦轩和莫林章对视一眼，又故意“哦”了一声，这次却没再调侃，反而低头各自忙自己的事——他们都看出来，陆秦纪眼里的在意，藏都藏不住，连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软了些。

　　宿舍里重新静下来，只剩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还有暖手宝偶尔发出的细微嗡鸣。沈慕清看着陆秦纪在草稿纸上写解题步骤，他特意把字体写得大些，关键公式用圆圈标出来，怕她看不清楚。偶尔她有不懂的地方，轻轻问一句，他就立刻停下来，从不同角度讲，直到她点头说“懂了”，才继续往下写。

　　快到熄灯时间，陆秦纪帮沈慕清把练习册和草稿纸收进抽屉，又在练习册里夹了张便签，上面写着“明天带新的草稿纸，再给你带颗奶糖”。沈慕清看着他的动作，忽然想起刚才他递奶糖时，指尖沾了点糖霜，却没擦，反而在草稿纸上轻轻点了点，留下个小小的甜印，像个秘密的标记。

　　熄灯的瞬间，宿舍里只剩子书亦轩的轻鼾声。沈慕清攥着口袋里的折纸，把脸埋进枕头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她摸出手机，按亮屏幕，给陆秦纪发了条消息：“明天的奶糖，能不能还是草莓味的？”没几秒，手机震了震，是他的回复，后面还跟了个草莓表情：“好，给你带两颗，一颗画题前吃，一颗画题后吃。”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草莓橡皮上，映出小小的影子。沈慕清把手机贴在胸口，能感觉到屏幕的温度，心里像揣了罐刚熬好的蜜，连呼吸都带着甜意。她想起陆秦纪画的草莓，想起他说的“方向不会变”，忽然觉得，原来物理题也可以这么甜，原来和一个人一起期待某件事，比任何甜食都让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