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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发霉的旧阁楼 ...


  •   南方的梅雨季总带着化不开的湿意,苏念念抱着最后一个纸箱,踏上青石板路时,鞋底溅起的泥水弄脏了她洗的发白的帆布鞋。巷口的老槐树耷拉着叶子,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父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的那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被外婆接去了这座陌生的小城。
      外婆家在巷子深处,是栋两层的老房子,二楼的阁楼成了她的新房间。推开门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墙角结着零星的蛛网,唯一的窗户正对着隔壁的砖墙,透进来的光线昏暗又压抑。苏念念把纸箱放在地上,指尖抚过箱子里的旧画册,画册封面是她画的全家福,如今却成了最刺眼的存在。
      “念念,下来吃碗热汤面吧。”外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苏念念吸了吸鼻子,把画册塞进床底,转身下楼时,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餐桌旁,外婆正往面碗里加荷包蛋,见她下来,连忙把碗推过去:“多吃点,垫垫肚子。”苏念念拿起筷子,小口吃着面,热汤滑过喉咙,却没驱散心底地寒意。她知道外婆是为她好,那些被同学嘲笑“没有爸妈要”的日子,那些深夜里忍不住掉眼泪的时刻,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让她连抬头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第二天去新学校报到,苏念念攥着书包带,站在教室门口迟迟不敢进去。班主任是个和蔼的女老师,笑着把她拉到讲台上:“同学们,这是我们的新同学苏念念。大家以后要多照顾她。”
      台下传来细碎的议论声,有人好奇的打量她,有人悄悄和同桌说话,苏念念的脸瞬间涨红,头埋的更低了。直到老师指着最后一排的空位:“苏念念,你就坐在那里吧,旁边是陆时衍同学。”
      苏念念抱着书包,快步走到空位旁,刚要坐下,就听到旁边传来轻轻的声音,“你好,我叫陆时衍。”她抬头看了一眼,男生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而且碎发软软的搭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像盛着清晨的阳光,亮的让她有些晃神。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陆时衍,也是她灰暗生活里,第一次照进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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