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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国家一级运动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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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烫得人皮肤发暖,足球场上的草叶被晒出淡淡的焦香。
梁星厝拄着拐杖,被魏舒晴小心翼翼地扶到看台的树荫下,刚坐稳就忍不住往场上张望——队员们穿着粉色的队服,正三三两两地热身,唯独少了个熟悉的身影。
“搞什么啊?”梁星厝皱着眉嘟囔,“替补呢?胡憬山这队长怎么当的?”
魏舒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场上稀稀拉拉站了七八个人,明显凑不齐两队对抗的人数。
她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梁星厝擦汗:“别着急,说不定路上耽搁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场边传来一阵争执声。胡憬山抓着手机,急得满头大汗,对着电话那头吼:“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今天来替补吗?家里有事也得提前说啊!”
挂了电话,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冲旁边的裴恃权摆手:“完了,替补来不了了,少一个人,对抗赛根本没法打。”
裴恃权正靠在球门柱上喝水,闻言挑了挑眉。
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梧桐树下的少年——那人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裤子,手里捧着本物理竞赛题,指尖夹着支笔,正低头看得专注,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清隽的轮廓。
是裴祠煦。
本来是裴恃权嫌训练无聊,硬拉着双胞胎哥哥来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裴恃权抬脚踢了踢他的鞋尖,扬声道:“裴大少,别看书了,来救个场。”
裴祠煦抬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他合上书,声音淡得像风:“我没带球鞋。”
“没事,穿我的!”胡憬山立刻反应过来,麻溜地从包里翻出一双备用球鞋,“尺码差不多,凑活穿!”
裴祠煦没再推辞,接过球鞋走到树荫下换鞋。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和场上活力四射的队员格格不入。
魏舒晴的目光,就是在这一刻被吸引过去的。
她看着那个少年站起身,理了理T恤的下摆,目光落在他脸上时,蓦地愣了愣。
这人的眉眼,和裴恃权几乎一模一样——挺直的鼻梁,分明的下颌线,连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都有七八分像。可仔细看,又能分出截然不同的气质。
裴恃权是张扬的、跳脱的,像夏天的烈日;而这个少年,是安静的、内敛的,像树荫下的凉泉。
更让她心头一跳的是,少年的左眼下,缀着一颗小巧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而他的下嘴唇偏左的位置,还藏着一颗更淡的痣,不笑的时候几乎看不见,偏偏他刚才弯腰系鞋带时,嘴角微微抿起,那点痣就清晰地露了出来。
魏舒晴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想起校园墙上那条被顶到热榜的表白帖。
帖子里写着:“如果非要在裴恃权和裴祠煦里选一个当男朋友,我选裴祠煦!左眼下的泪痣杀我,下唇那颗痣更是绝了,又纯又欲,性感得要命!”
当时她还和黄姻娐一起八卦过,说这对双胞胎真是天选颜值,只是裴祠煦太低调,常年泡在竞赛班,很少有人能见到他。
原来,他就是裴祠煦。
魏舒晴看得有些出神,直到梁星厝用胳膊肘撞了撞她,才回过神来。
“看什么呢?”梁星厝的语气酸溜溜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裴祠煦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魏舒晴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收回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那个……就是裴恃权的双胞胎哥哥吧?他叫裴祠煦对不对?”
梁星厝“嗯”了一声,下巴抬得老高,语气里的醋味都快溢出来了:“怎么?长得帅就看呆了?”
“我就是好奇,”魏舒晴戳了戳他的胳膊,眼底满是八卦的光,“我之前在校园墙上看到好多人表白他呢。对了,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这话一出,梁星厝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扭过头,故意不去看魏舒晴,闷声道:“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魏舒晴不依不饶,晃着他的胳膊,“你们不是所谓的好朋友吗?平时没聊过?”
“我跟他其实不是很熟!他跟胡憬山他们几个玩的更好”梁星厝梗着脖子,语气更冲了,“他是十一班的,我是七班的,就训练的时候见过几次。再说了,你都有男朋友了,关心别人有没有女朋友干嘛?”
魏舒晴被他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颊:“吃醋啦?我就是八卦一下而已。”
梁星厝的耳根瞬间红透,别过脸不说话,却还是经不住她亮晶晶的眼神,小声嘟囔:“真的不清楚……没听他提起过。他那人太高冷了,不爱跟人说话,除了裴恃权和胡憬山,好像没什么玩得近的朋友。”
魏舒晴点点头,目光又忍不住飘向场上。
裴祠煦已经换上了球鞋,正站在场上听胡憬山讲战术。
他微微歪着头,阳光落在他的泪痣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光。
胡憬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什么,他才微微颔首,转身跑向自己的位置。
风扬起他的白T恤衣角,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看得场边几个女生悄悄发出了惊叹。
梁星厝看着魏舒晴又看呆了的样子,心里的醋坛子彻底翻了,他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语气闷闷的:“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他踢球肯定没我厉害。”
魏舒晴憋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好好,我们阿星最厉害。”
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个名字——裴祠煦。
那个左眼下有泪痣,下唇藏着小痣,看起来又冷又性感的少年。
十二月中旬的风卷着操场跑道边的梧桐枯叶,打着旋儿往足球场的铁丝网外飘。
裴祠煦抱着胳膊站在围栏边,指尖夹着的矿泉水瓶凝了层薄薄的水雾,他看着场上穿着红背心的替补队员笨拙地模仿着梁星厝的带球姿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别瞅了,”身后传来裴恃权的声音,他刚刚跑完一千米,额角的汗湿碎发黏在皮肤上,递过来一块柠檬味的糖,“替补是体育老师从田径队拽来的,练了三天,连星厝的边儿都摸不着。”
裴祠煦低头剥糖纸,糖块在舌尖化开淡淡的酸,他没说话。
上周梁星厝拄着拐杖来操场看过一次训练,单脚站在草坪上,指着禁区的位置跟胡憬山喊“这里补位慢了”,喊得太急,牵动了脚踝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还是裴祠煦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那时候胡憬山拍着梁星厝的肩膀叹气:“你小子要是没有受伤的话,咱们早打进市赛八强了。”
梁星厝当时还笑,晃着手里的拐杖调侃:“得了吧,我这国家二级运动员的证,可是游泳赛道上拼来的,我现在可不敢乱动了,影响到我比赛就完了。”
这话倒是没掺假。梁星厝的抽屉里,压着张塑封的证书,照片上的少年穿着泳裤,站在领奖台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他去年在省赛拿二百米自由泳亚军时领的证。
谁也没想到,这个在足球场上能把后卫晃得晕头转向的家伙,主业竟然是游泳。
只是那场崴脚来得猝不及防,队友们都以为至少要养满三个月才能拆石膏,梁星厝却在十二月初就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了教室,脚踝上的护具换成了轻薄的运动绷带。
“医生说恢复得好,骨骼愈合速度比常人快一倍,”他当时拍着胸脯跟魏舒晴显摆,“毕竟是专业运动员的底子,这点小伤不算啥。”
这话音刚落没几天,梁星厝就抱着一叠假条出现在了班主任办公室。“鹭市的全国青少年游泳锦标赛”
他把假条拍在桌上,眼睛亮得像淬了光,“教练说这次要是能进前三,就能冲击一级运动员的资格。”
一周的假,对于临近月考的高三生来说,算得上是奢侈。
梁星厝走的那天是周一,天还没亮透,他背着印着游泳馆标志的运动包,在教学楼门口跟魏舒晴挥手。
“等我回来给你带鹭市的鱼丸,”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狡黠,“要是拿了奖,就给你买最大份的。”
魏舒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直到上课铃响了三遍,才慢吞吞地挪回教室。
接下来的五天,魏舒晴像是丢了魂。数学课上,老师点她回答问题,她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脑子里却全是梁星厝穿着泳衣跃入泳池的样子;
自习课上,她摊开的数学卷子一片空白,草稿纸上却写满了“鹭市”“游泳比赛”“鱼丸”。
周五放学,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魏舒晴背着书包,脚步拖沓地往校门口走,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敲字。
【星星太阳】:姝虞,我真的好想梁星厝啊。
【星星太阳】:他走了才五天,我感觉像过了五个世纪。
【星星太阳】:你说他今天比赛了吗?会不会紧张?
殷姝虞的回复几乎是秒发过来的,带着毫不留情的吐槽。
【鱼仔】:姐妹,清醒一点。
【鱼仔】:不就是一周不见吗?你这恋爱脑都快溢出来了。
【鱼仔】:人家是去冲击一级运动员的,你在这儿伤春悲秋,合适吗?
魏舒晴噘着嘴,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正想打字反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魏清傅温和的声音:“晴晴,晚上回家吃饭,爸下周要去鹭市出差,今天晚上带你出去转转?”
鹭市。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魏舒晴混沌的脑子。
她眼睛一亮,几乎是脱口而出:“爸!我也要去!”
“你去干嘛?”魏清傅愣了一下,“你下周不是要月考吗?”
“我可以带卷子去做!”魏舒晴急中生智,脑子飞速运转,“对了!鹭市下周有个全国中学生奥数邀请赛,我报名了!正好跟你一起去!”
挂了电话,魏舒晴立刻拨通了殷姝虞的电话,语气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姝虞!我爸要去鹭市出差!我跟他一起去!你也来!就说你跟我一起参加奥数比赛!”
电话那头的殷姝虞沉默了三秒,随即传来一声哀嚎:“魏舒晴!你疯了?我奥数考试从来没及格过!”
“没关系!”魏舒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就当去旅游!顺便……看看我家梁星厝的比赛!”
殷姝虞隔着电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算我倒霉,被你这个恋爱脑缠上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魏舒晴坐在餐桌旁,一边扒拉着米饭,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爸,我跟姝虞一起去鹭市,我们俩住一个房间,绝对不耽误你工作。”
魏清傅放下筷子,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笑了:“你这丫头,心里想什么,爸还不知道?”他顿了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正好看看你那小男朋友比赛,别太激动,影响人家发挥。”
魏舒晴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嘴里的米饭差点喷出来:“爸!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客厅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她泛红的脸颊,窗外的风还在吹,却好像没那么冷了。
鹭市的海风,鹭市的鱼丸,还有鹭市泳池里那个穿着泳裤的少年,正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她。
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鹭市体育中心游泳馆里,梁星厝刚结束一场热身训练。
他站在泳池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拿起手机,翻到魏舒晴的聊天界面,手指顿了顿,敲下一行字。
【星星爱晴】:舒晴,明天预赛,等我好消息。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他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不知道,有两个女孩,正揣着满心的期待,朝着他的方向,奔赴而来。
鹭市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吹得魏舒晴额前的碎发乱飞。
她攥着殷姝虞的手腕,一路小跑冲进体育中心游泳馆的大门,检票口的工作人员看了眼两人手里的奥数邀请赛准考证,又扫了眼她们身上明显是临时买的应援T恤——印着梁星厝的名字缩写和一个歪歪扭扭的泳圈图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慢点慢点,”殷姝虞被拽得气喘吁吁,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你爸都去酒店放行李了,咱们俩再跑,就得错过预赛检录了。”
魏舒晴脚步不停,眼睛亮得像揣着两颗星星:“我都打听好了,阿星在第三组,二百米自由泳,马上就要上场了!”
两人挤进观众席,正好赶上第三组选手站在起跳台上准备。
魏舒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五号赛道的梁星厝,他穿着黑色的竞速泳衣,戴着蓝色的泳帽和泳镜,身形挺拔,肌肉线条流畅利落,完全不像在学校里那个爱跟她斗嘴的跳脱少年。
“快看快看!”魏舒晴拍着殷姝虞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那就是阿星!国家二级运动员的气场就是不一样!”
殷姝虞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忍不住吐槽:“知道知道,你家男朋友最帅,行了吧?”
话音刚落,发令枪响。
八道身影几乎同时跃入水中,溅起整齐的水花。
梁星厝的入水姿势格外漂亮,身体像一条矫健的鱼,在水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他的划水频率很快,手臂伸展的幅度恰到好处,每一次蹬腿都带着十足的爆发力,才游到五十米处,就已经领先了旁边赛道的选手半个身位。
魏舒晴攥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泳池,嘴里小声念叨着“加油加油”,手心全是汗。殷姝虞看着她这副紧张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从包里掏出手机,对准泳池录起了视频。
最后五十米冲刺,梁星厝突然加速,手臂的摆动更快了,溅起的水花几乎连成了一道白色的水帘。观众席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魏舒晴忍不住站起来,扯着嗓子喊:“梁星厝!加油!”
她的声音混在人群里,不算特别响亮,可泳池里的梁星厝却像是听到了一般,头微微侧了一下,随即更快地朝着终点冲去。
触壁的瞬间,电子计时器跳出成绩——1分58秒32。
这个成绩远超预赛晋级线,稳稳拿下小组第一。
梁星厝从水里钻出来,摘掉泳镜,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目光下意识地扫过观众席。
当看到那个穿着应援T恤、正朝着他拼命挥手的女孩时,他的嘴角瞬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对着她的方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魏舒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红透,连带着耳根都烧得发烫。
殷姝虞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戳了戳她的胳膊,揶揄道:“啧啧,这眼神,这手势,酸死我了。”
预赛结束后,梁星厝被教练叫去复盘,魏舒晴和殷姝虞在游泳馆外的走廊里等他。
没等多久,就看见梁星厝穿着运动外套走过来,头发还湿漉漉的,脸上带着刚结束比赛的疲惫,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
“你怎么来了?”梁星厝走到魏舒晴面前,语气里满是惊喜,伸手想揉她的头发,又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水,讪讪地收了回去。
魏舒晴仰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我跟我爸来鹭市参加奥数比赛啊,顺便来看你比赛。”
“奥数比赛?”梁星厝挑了挑眉,显然不信,“你不是不喜欢参加什么奥数比赛吗?怎么这一次这么主动啊?”
魏舒晴的脸一红,伸手掐了他一下:“不许说!我这是热爱奥数,懂不懂啊你!”
旁边的殷姝虞实在看不下去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了行了,你们俩别秀了,我还在这儿呢。梁星厝,恭喜你小组第一啊,晚上请我们吃鹭市的鱼丸,记得买最大份的。”
梁星厝哈哈大笑,爽快地应下:“没问题!别说鱼丸,就是海鲜大餐,我都请!”
夕阳西下,把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魏舒晴走在梁星厝身边,偷偷牵住了他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而与此同时,学校的足球场上,裴祠煦正陪着杜在熙散步。
晚风卷着枯草的气息,吹得叶姝潼的围巾飘了起来。胡憬山伸手帮她拢了拢围巾,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训练的替补队员身上,轻声道:“等梁哥回来,咱们就能凑齐人,跟隔壁班踢友谊赛了。”
叶姝潼抬头看他,笑着点头:“嗯,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洒满了整个操场,也洒满了少年少女们,藏不住的心事。
周六的鹭市还浸在清晨的薄雾里,魏舒晴的手机就响了三遍。是家里的司机打来的,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大小姐,该动身回沪城了,再晚就要赶不上晚自习的点名了。”
魏舒晴趴在酒店的飘窗上,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屏幕上梁星厝比赛的照片,脸上的兴奋还没褪尽,眼底却已经漫上了一层失落。
殷姝虞正蹲在行李箱旁收拾东西,把那两件印着梁星厝名字缩写的应援T恤团成一团塞进角落,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行了,别耷拉着脸了,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
“可他周二才决赛啊。”魏舒晴转过身,声音蔫蔫的,“我连他冲一级运动员的关键时刻都没法在场边加油。”
殷姝虞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你以为梁星厝会在乎这个?他巴不得你好好上晚自习,别被老师抓包逃课看比赛呢。”
她顿了顿,走到魏舒晴身边,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再说了,办法是人想的,你就不会换种方式给他加油?”
魏舒晴的眼睛倏地亮了。
司机的车停在酒店门口时,梁星厝正好发来微信。
他刚结束上午的适应性训练,发过来一段语音,带着水汽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有点模糊的沙哑:“走啦?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沪城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魏舒晴攥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字:知道啦,你好好准备决赛,等你的好消息! 发送完毕。
她又点开外卖软件,翻遍了鹭市的花店,最后选定了一家离体育中心最近的,订了一大束香槟玫瑰,备注栏里写得密密麻麻:麻烦周二下午五点送到游泳馆决赛馆,送给男子二百米自由泳冠军梁星厝,一定要等他领奖结束再送!
坐在回沪城的车上,魏舒晴靠在车窗边,看着鹭市的街景一点点向后倒退。殷姝虞靠在她的肩膀上打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的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魏舒晴想起昨天晚上,梁星厝带着她们去吃鹭市最有名的鱼丸店,老板认出了这个省赛亚军,还特意送了一碗花生汤。
梁星厝坐在对面,看着她把鱼丸吃得满嘴都是,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趁殷姝虞去买饮料的空档,飞快地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那一瞬间,晚风从店门口吹进来,带着海鲜的咸香,温柔得不像话。
车到沪城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到了教学楼的后面。
魏舒晴和殷姝虞拎着行李箱冲进教室,晚自习的预备铃刚响。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扫了她们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她们赶紧回座位。
黄姻娐看见她们,立刻递过来一张纸条:鹭市好玩吗?梁星厝没给你带特产?
魏舒晴低头写字,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当然带了,鱼丸超好吃,下次分你。
纸条递回去的时候,胡憬山正好从外面进来,他的目光落在魏舒晴泛红的脸颊上,又扫了一眼那张纸条,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接下来的两天,魏舒晴简直是在数着秒过的。数学课上,她盯着黑板上的导数题,脑子里却全是梁星厝站在起跳台上的样子;
自习课上,她摊开的错题本上,写满了“梁星厝加油”“一定要拿第一”的小字。黄姻娐看着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叹气:“恋爱脑真是没救了。”
周二下午五点半,鹭市体育中心游泳馆的颁奖台上,梁星厝站在最高处,脖子上挂着沉甸甸的金牌。
场馆里的欢呼声还没散尽,教练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好小子!一分五十六秒!直接达标一级运动员了!”
梁星厝刚走下颁奖台,就被队友们团团围住。有人勾着他的脖子,有人拍着他的后背,起哄声此起彼伏:“可以啊梁哥!深藏不露啊!”“以后游泳队和足球队的训练,你可得雨露均沾啊!”
闹哄哄的间隙,一个穿着花店制服的女生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签收单:“请问哪位是梁星厝先生?您的花。”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落在梁星厝身上。
梁星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接过花束。
玫瑰的香气扑面而来,他低头看着花束里夹着的小卡片,上面是魏舒晴那笔歪歪扭扭的字迹:恭喜我的一级运动员!梁星厝最帅!——你的小粉丝晴晴
一瞬间,梁星厝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从眼角到眉梢,全是藏不住的笑意,脸颊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抱着那束花,站在一群穿着泳裤的队友中间,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哇哦——”队友们的起哄声更响了,有人吹起了口哨,“梁哥可以啊!这花够浪漫的!”“什么时候带嫂子来给我们见见啊?”“怪不得预赛的时候游得那么快,原来是有人在观众席加油啊!”
梁星厝被说得耳根发烫,却也不恼,只是抬手挠了挠头,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抱着那束香槟玫瑰,走到场馆的窗边,掏出手机给魏舒晴打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魏舒晴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紧张传了过来:“喂?是不是比赛结束了?你拿第一了吗?花收到了吗?”
梁星厝听着她连珠炮似的问题,笑着靠在窗台上,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收到了,花很漂亮。”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窗外的晚霞,语气里满是骄傲,“还有,你的男朋友,现在是国家一级运动员了。”
与此同时,沪城的教室里,晚自习的铃声刚刚响起。
魏舒晴攥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脸颊瞬间红透,连带着耳朵尖都烧得发烫。她偷偷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班主任,捂着嘴小声说:“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挂了电话,魏舒晴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黄姻娐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看你这傻样,肯定是拿第一了吧?”
魏舒晴抬起头,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窗外的晚风穿过走廊,吹起教室里的窗帘,带着十二月末的凉意,却也藏着少年少女们,最滚烫的心事。
而另一边,胡憬山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手里拿着下周足球友谊赛的赛程表。
他走到裴恃权的座位旁,把赛程表放在他的桌上,声音低沉:“等梁星厝回来,咱们跟隔壁市的比赛,就能好好踢一场了。”
裴恃权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期待,笑着点头:“好啊,我都好久没有好好的踢一场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