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决定上朝》昼礼明

4、疑惑

　　张麻子双眼充血，气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他没有回答李观月的问题，双眉紧缩，像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充满愤恨的语气问李观月：“你当真不知道寒魄针干什么用的？”
　　李观月无奈开口道：“是的，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寒魄针在我身上？还有，把解药交出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张麻子知道李观月说的肯定是真话，她没有必要骗自己了。他一字一句地说：“有人告诉我的。“
　　“是谁啊？你能告诉我吗？“李观月依旧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语气。
　　“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张麻子癫狂的语气，听起来是不甘心但又无能为力。
　　“李观月，我被人当了枪使，你也别想当个明白鬼。唐门的牵神散，我不信你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在两个时辰内找到庙山姥姥。咱们两个一起下地狱吧。我先在前面等你两个时辰，哈哈哈哈哈。”张麻子身体直接炸开，不给李观月再问的机会。
　　“太果断了，是个人物，真气逆流这么痛他愣是一声不吭。只是可惜啊，难道我真的要下去陪他。他说的不错，牵神散我以前吃官家饭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能给自己用上。庙山姥姥行踪不定，南庙山北雪城，雪城城主或许有办法救我，不过这也太远了。我最少也要十天才能赶过去，两个时辰一过，我就死了。”李观月搬了张椅子，坐在店里思考着。
　　距离张麻子死已经过了有一刻钟，李观月还在沉思着，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或许会以为李观月是这家店的老板。
　　“什么线索都没有，张麻子是个神偷，这牵神散很有可能是他从唐门那里偷来的。但是他要寒魄针干什么，他又不去和楚随单挑。谁跟他说寒魄针在我这里的，问题是我也没拿啊，难道那三个戴斗篷的人死了？
　　不想动，真的不想动，这样死了也好啊，生前诸多烦恼，死后一笔勾销。我得想想墓志铭是什么了，还有我父亲跟母亲留下来的几处宅子应该怎么分。
　　不对不对，我都要死了，还想这个干什么。裴以观那个狗东西肯定会替我收拾好的。啊，不行，还是得写，我得给裴泉留一套，不能全让裴以观卖了去换天材地宝。“
　　李观月想着想着开始傻乐起来，临死了，她不在乎有没有人为她报仇，也不愿意有人为了给她报仇走进这烂泥潭，她更愿意想一想值得高兴的事，死亡带来的离别是痛苦的，但是活着的人能够好好的生活更重要。
　　李观月想到小时候裴泉励志要当大捕头，问兄长和兄长的好友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那时候李观月和裴以观相视一笑，让裴泉给他俩当跑腿的打白工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还是裴母看不下去了，告诉她这是这两个不靠谱的在耍她玩。裴泉的脸气的都红了，发誓再也不要理这两个家伙。整整三天，小丫头都没和他们两个说过一句话。后来，李观月和裴以观给裴泉抓了一条大白狗，跟她说，这狗是狗中之王，能自己识别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有了这个，你就能当全天下最厉害的捕头了。
　　李观月乐着乐着，突然不乐了。她又想到，之前和裴以观一起干的事，害的裴泉晋升无望。
　　李观月知道，在官场上，对女人是更严格的，但是即使是这样，正常来说，裴泉攒下来的功绩也足以让她升迁了，不至于现在还在基层四处捉拿罪犯。并不是李观月觉得基层工作不好，只是她觉得，裴泉的抱负没能完全得到实现，以裴泉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更高的职位，去改写规则，裴泉捉拿的罪犯越多，李观月就越觉得可惜。
　　李观月抬起头，听到远处有兵器碰撞铁甲的声音，她往外一看，来的人竟然是裴泉。
　　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能率先开口说话。
　　“进去搜。”裴泉先是下达了指令，又问：“李观月，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儿喝酒。哦，张麻子是我杀的。你怎么来这里了。你不是在查一个失窃案吗？”李观月问。
　　裴泉冷哼了一声，说：“是我哥告诉你，我在这附近查案的。”
　　她没有用问句，显然是很肯定。
　　“你为什么在这里坐着?”
　　“我中了牵神散，快死了。你有空吗？我想跟你交代一下我的遗言。“李观月老实回答。
　　她还没说完遗言，裴泉一巴掌就抽了过来。“混蛋，为什么不找我。你明明知道我在附近，为什么不试试？你觉得我没有办法是吗，你觉得我不是药师救不了你是吗？可你也应该来见我，万一呢?万一我真的有法子呢？”裴泉双眼通红。
　　“生死由命。”李观月回答，她看着裴泉，她已经很久没仔细看见过这个小姑娘的脸了。
　　“去他大爷的的生死由命，你个胆小鬼，分明就是不想活了。”裴泉又是一巴掌抽了过来。裴泉感到无比愤怒，她愤怒的是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生命无比轻视，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对于自己，自己的哥哥还有自己的父母来说有多重要。要是她就这么死了，会有好多人伤心，会有好多人去替她报仇。可是眼前这个人就这么毫不在意地站在这里，跟她说我不想活了。
　　裴泉是捕头，经历了很多次生离死别，她看过有好多人在她面前走了，她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些人的眼睛里曾渴求地看着她，求这个大姐头能救救他们，只是那些人中的大多数都已经永远合上双眼。
　　“我告诉你，我今天见到庙山姥姥了，就在我们镇抚司里，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站起来跟我走。”裴泉的语气强硬，如同命令。
　　李观月试着站起来，发现这毒药效果已经开始外显了，她站不起来了。于是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帮我。“
　　裴泉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背上，命令手下：“保护现场，原地待命。张麻子已经死了，我们得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接着，她使出轻功快速带李观月离开。
　　“李观月，你不许睡，不然我一辈子都会恨死你和我哥的。“裴泉察觉李观月有些迷糊了，威胁她。
　　“你才不会呢。但是我还有你哥，实在是有些对不起你。“李观月迷糊着，说出了一些真心话。
　　“混蛋，我就说你们两个是混蛋。你们总是把自己的好意强加给她人，我恨的才不是你跟我哥把我的前程坑坏了，是你们做事居然不带我。你听到没有，我就是恨你，恨你。“裴泉不服气，她哽咽着说着。
　　“我哥也是，他以为我是不想见他，才不是呢，明明是他不敢见我。他以为他暗中跟着我，我就不会发现吗？他错了，我可是有名的大捕头，什么蛛丝马迹我都能找到。“裴泉骄傲地说着，她说起自己破的案子，抓到的坏人。
　　她想告诉李观月，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给比她还要弱小的人提供保护。
　　“是啊，我真庆幸，没带你。“李观月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