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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悲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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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灵宗
“大师兄，我们真的不能去藏药谷吗？”裴若水扯着手里的草闷声问着。
“嗯。”这是夙缘回复的不知道第多少次的话。
自从半年前师父送小师妹去了藏药谷之后，他每天都会听到小师弟问这句话。
师父带小师妹离开之后，三人被玄狞师兄抓去药田除草浇水。当时几人觉得不过是药田罢了，谁知道玄狞师兄说的药田是以山来规划的，除了五大峰外的其它山峰，有三座都是玄狞师兄口中的药田。
“小师弟，放下你手里的小耙子，弄坏了药材玄狞师兄又要给我们加长时间了。”柳玉清看着小师弟脚下被摧残的杂草有些头疼，揉了揉额角继续拿笔把字迹模糊的牌子重新标明。
万灵宗的药田或者说药山根本不需要除草和浇水，有灵气滋养又都是自然生长，罚来除草浇水单纯只是体力磨练。
夙缘悄悄把不小心拔出来的草药种回去，欲盖弥彰的拿手按严实，结果看着更加显眼了。
完了……
柳玉清和裴若水看到大师兄干的事沉默一瞬。
裴若水左右看了看，上去扯了药草就揣袖子里走到一处兔子洞穴前塞了进去，怕不够深又拿小耙子的手柄往里面捅了捅。
柳玉清只得把手里刚写好字的牌子擦干净，重新写，然后稳稳的插回原处。
“嗯。”三人齐齐点头。
等处理好后，几人转身往里面走去，行走在参天古树之间，时不时的看见木牌便上前描写。
“师父烧了山，我们被玄狞师兄罚来药田除草，师妹也没回信。”挥舞着手里的小耙，裴若水碎碎念看着前面的密林越说越委屈。
夙缘又蹲在一株灵植前小心翼翼的边摸边说道：“出、出不去、山、山门，玄摩、师、师兄守着。”
“抓、抓到了、就、就惨了、了。”
“大师兄说得对，而且藏药谷我们又不认路，出去了也找不到，鸿玉峰应该会有地图的吧？”柳玉清描完最后一笔，看着手里的牌子若有所思。
“去、去找？”夙缘激动的站起身看见两位师弟看着自己的手，顺着视线看去，自己手里正抓着灵植的叶杆。再看看刚刚灵植生长的位置，叶子在手里，剩下的根被拔出了一大半，裸露在外的根须随着微风吹过颤颤巍巍的抖动。
“我说……你们在对我的药田做什么？”
特意压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柳玉清和裴若水看见大师兄瞪大的双眼盯着自己的背后。两人缓慢的转过身去，身后站着的不是玄狞还能是谁？
此时玄狞的手上拿着的正是刚刚裴若水藏在兔子洞里的草药。
玄狞笑眯眯的丢开手里的东西，撸了撸袖子，弯腰把手臂搭在两人身上，裴若水有些矮，手臂是在头顶上放着的。
夙缘看着玄狞师兄笑眯眯的对自己说道：“玄琢师弟……我的药材怎么会在兔子洞里呢？嗯？”
完了……
“通通给我去真言峰领罚！”笑容瞬息消失，玄狞沉着脸通知。
“……是。”有气无力的三声重叠而起。
…………
玄摩坐在案桌后看着大殿里两高一矮的三位师弟，平缓的开口问道：“说吧，又怎么了？”
“我、我拔了、拔了玄狞师兄的、药、药草。”夙缘低头抓紧了衣摆，老老实实说着。
“我把药材藏在了兔子洞里。”裴若水叉着腰略有不服，至于是不服什么那得本人才知道了。
柳玉清轻声说道：“我改了药田的标识牌。”
大殿寂静唯有玄摩指尖敲击桌面的声响，一下一下的仿佛敲击在心间上，声音停止后响起了玄摩平静的声音。
“都给我去扫万灵阶，一个月。”
“我会看着你们的，都给我扫、干、净、了。”后面几个字被他一字一顿加重的说了出来。
夙缘和柳玉清拿着扫帚站在万灵阶顶端平台处看着下面的台阶紧了紧手心。
裴若水拿着扫帚都勉强更别说扫了，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玄摩来了。玄摩拿着一把小扫帚走到裴若水面前递给他。
“玄娑师弟，拿着吧。”
见裴若水拿好扫帚后，玄摩大手一挥在平台上放下一把躺椅随后坐了上去，对看着自己的几人说道：
“看我干什么，开始吧，从下往上扫哦。”
两名弟子抬来一张矮桌，桌面上放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的画面正是面前的凌霄峰三人身后的台阶。
三人认命，只能往台阶下走去。
“走下去要花不少时间，走上来也要花时间，还要边爬边扫，花更多的时间。”裴若水晃了晃自己的腿再看了看台阶，眼眶已经开始泛起泪光了。
“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去找小师妹！”
柳玉清不好泼冷水没开腔，慢慢往下走去。
夙缘倒是老实直接开口“没、没地图、图啊。”
得，刚刚还只是泛泪光的人已经哭出来了，边哭还便往下走。
“呜呜呜…我要告诉师妹，玄摩师兄是大坏蛋！”
哭是不停的，脚步是加快的，三人往下走的速度一点也不慢，嘴里也没闲着，看着挺忙的。
“会不会太早了？”玄摩身边悄然无声的出现一人。
“反正早晚都会做，现在让他们提前适应一下，免得东想西想。”玄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玄尘双臂环胸坐于悬浮的飞剑上，看着镜子里的画面。
“时间不多了……”
玄摩侧目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镜面。
“就是因为时间不多了，才更加要严厉些，心慈手软只会让他们没有自保的手段。”
“我们都不知道时间还有多久，那么便只能想办法让他们能快速成长起来。”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他们也许才能走得更加长远。”
“不息在藏药谷我很放心，重萃很喜欢她。”本该在凌霄峰的人出现在矮桌边，低着看看着镜面，神色难辨。
“不接回来了？”找了那么久的人，说放弃就放弃，玄狞才不信夙禾舍得。
夙禾只看着镜子里的三位弟子没有回应。
算了，摇摆的心还没定下来的人，能得到答案才怪，玄狞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姿势坐好。
“那个孩子留在藏药谷也好，万一开始了，医者可以不用上前线。”
他也是动了恻隐之心，玄尘在夙禾那里了解了一点玄椤小师妹的过往，她留在藏药谷也是好的。
“那可不一定，得人家愿意！你们凭什么替人家做决定？”玄狞不爽的回怼。
“时间不多了，他们都知道了吗？”玄摩只关心这个，其他的就算再怎么也只能慢慢来急不了。
夙禾抬头看向看着自己的三位师侄，随后转过头淡淡回道：“说了，他们不信。”
“呵。”玄狞发出一声嗤笑，转过身看着身后残破的门柱和那高高悬挂着的牌匾。
“是啊，那种莫须有的东西，谁都没见过，谁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呢？”
“陶垣说到了那时候希望万灵宗护一下独舟，他会把独舟送过来，金蝉子没有回音。”
“清虚子给了一卦”
玄摩：“如何？”
夙禾：“无”
玄尘：“其他两门呢？”
夙禾：“重萃说会尽量多做准备，纯阳子听闻也是不以为意，具体有没有往心里去难说。”
“是啊，是啊！毕竟清虚子都出手了，算出来的是空卦，无法解读趋势？哈哈……他们想的什么？他们想的都是并非绝对！他们不都是信奉万事皆有解吗？他们会怕什么？”
“我们还说什么？啊？除了铭决和重萃，谁拿我们说的话当回事了？是啊，疯子的话谁听啊。万灵宗多年不出，指不定他们在想着怎么在十年后的宗门大比上踩着我们上去呢！”
“什么仙家名门，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只顾自己利益！就该让那些东西把他们全都杀光！”玄狞面目逐渐扭曲，眼里的妒恨越发浓烈，语调越发激昂。
“玄狞你冷静点！”看着玄狞扭曲的面貌玄摩急声呵斥。
“为什么当初是我们啊，为什么不是他们啊？那群空有其名、无所作为的人，为什么……”双手掩面，狠厉泣血的话语自咽喉挤了出来。
玄狞恨啊！不甘心，不甘心！
“凭什么是我们啊！？说啊！！！凭什么是我们！！！？？”凄厉的问话久久回荡在残破空荡的灵台之上，破损的门柱掉下缕缕沙尘，像是在回应玄狞的悲鸣。
无可奈何的泣鸣久久不散，悔恨的泪水溢出掌心。
“算了。”
“什么？”玄字辈三人看向夙禾，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算了，他们不信便算了，你们对三位师弟多加指导，还有你们的小师妹我会把她接回来，加大课程，哪怕事发突然，就算十不存二他们也得是那里面仅剩的一。”
夙禾平静的看着看着台阶上扫着枯叶的三位弟子，他的话语平静但不容置疑。
“只要我在，他们四个都会好好的，你们也一样，谁要是想伤害我的人，我就杀了他。”
“除非我死，否则谁都别想越过我去动万灵宗弟子一根毫毛，谁也不行。”
残壁上的十把长剑被微风吹过发出微弱的轻吟，仿佛也是在回应他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