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南中没有强制上晚自习的规矩，想着没事，下午放了学季铭萱便早早地收拾东西回家了。
“季铭萱，你走读啊？”万年幸突然叫住了季铭萱。
“嗯，我家住得近。”谈话间，季铭萱已经背上了书包：“让一下。”
万年幸起身，一边哀怨道：“哎！你走了而我们还要留在这里晚训……”
季铭萱笑笑刚要走，又被万年幸叫住了：“诶！你能不能帮我带早饭？”
季铭萱转过头来，看表情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吃什么？包子，饺子，面，馄饨……”
“干扣面可以吗？”万年幸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季铭萱接过早饭钱就走了，随后万年幸也赶着吃饭去了。刚走到教室门。，季铭萱回过头来，冲到了言叶的座位边。
感觉到季铭萱的存在，言叶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言叶，你明天吃早饭吗？我给你带！”她说得那样真诚，言叶心口一阵疼痛，似乎有什么堵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吃吗?”见言叶迟迟都没有回答，季铭萱又重复了一遍，不过回想起今天的事情来，她的音量又弱了几分。
“好……”言叶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
见言叶应了下来，季铭萱脸上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大步朝门口走去：“那明天见了！”
“……明天见。”?言叶不想表面上做的太过了，但事实上，她们之间也许已经有了一面墙的隔阂了。
言叶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看着走远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落寞，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晚上果然要晚训，除了班上的几个走读生回家了，剩下的人都是难逃一劫，全都被抓去田径场训练了。
训到一半时，言叶忽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痛，想是自己来了月经，连忙请了假跑回教室拿卫生经去了。在自己的座位上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卫生巾的踪影。
“奇怪…没有了吗……”言叶嘟囔着，眼下教室一片漆黑，四下空无一人，只有月光撒进教室里来，映出斑斑点点的光影来。
愣了会神，言叶还是走向了季铭萱的座位，她伸手摸了摸她的桌洞，果然摸出了一包卫生巾来。
言叶这才松了口气，直起身来，拆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片来。忽然，教室里的灯被打开，刺眼的光芒冲击进了眼眸中，言叶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那是季铭萱的位置，你偷偷摸摸拿她的东西干什么？”说话的人是万年幸，就在刚刚，教官说自由活动二十分钟，这几个大汉便跑上来拿水杯，万年幸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拔高了音量认定言叶是在偷东西。
“神经病。”言叶露出了一种鄙视的眼神看向万年幸，撞开了几人往楼下走去。
万年幸这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言叶从厕所出来，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只觉得心里闷闷的。这时，言叶似乎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呼喊，言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那呼喊声越来越清晰，最终停在了自己的身后。
言叶转过身来，是个男生，这个男生她当时有印象，是季铭萱的后桌。
“什么事，周辞忆？”
周辞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耳根有些泛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落落大方的他此刻也慌了神。
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保温杯，递给面前的女生：“我刚刚找其他女生认了你的杯子，自作主张的给你泡了红糖水，你介意吗……你要是不喝，我再给你洗了接杯新的……”
言叶一愣，心中掠过几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好像，有很多人在全心全意地待她好，而她却拒人千里之外，言晨笙…对于他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言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伸出了手，接过保温杯，揭开杯盖，雾气升腾上来，润湿了她的眼眶，言叶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后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谢谢…”
闻言，少年抬眸一笑，笑的干净纯粹。月光跑出云层，映在少年的面庞上，明媚动人，眼底好像要泻出一片汪洋来：“小事！我妹妹也常在家闹腾，万年幸刚刚也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片卫生巾嘛……”周辞忆一边往前走，一边回过头来问道：“走吗？待会儿就要集合了。”
“……好。”言叶理了理头发，托着保温杯追上了周辞忆。
回到田径场，周辞忆和教官说了言叶的情况，教官便也没有过多的为难，让言叶一边休息去了。
角落里，言叶在那抱着保温杯，看着男孩与周围的人相谈甚欢，不知为何，言叶的内心似乎也被他带动了起来，嘴角也渐渐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隔天，季铭萱如约个言叶带了早饭，还给言叶带了一份泡芙：“昨天在车站那边买的，特别好吃！”言叶拿着包装袋愣了愣，她刚晨跑完，额头上还冒着汗珠，她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说：“谢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在季铭萱听了却多了几分失落。
季铭萱走到自己座位边，将干扣面放在了万年幸的桌子上：“让一下，同桌。”
万年幸抬起头来，揉了揉大清早惺忪的睡眼，看见早饭和季铭萱后，眼睛一亮：“哇！谢咯！”一边起身给季铭萱让路。
打开盒盖万年幸就开始炫早餐了，周辞忆几人吃完食堂回来看见了连连抱怨：“万年幸！你叫走读生带早饭把我们放在哪里？！人家愿意带吗你就让别人带！”
另外几个哥们也跟着起哄。
季铭萱在边上笑笑，撑着头翘起嘴角：“嗯，我答应了。”
“……”在几人短暂的沉默之后，周辞忆冷不防地冒出来一句：“你们两……谈了吧？”
季铭萱、万年幸：“？？？”
万年幸先开了口：“有病。”转而回过头继续吃早饭去了。没有人注意到他红润的耳尖。
言叶托起泡芙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果然，很甜。
言叶撇撇嘴，低下头，继续吃，直到泪水滑进奶油里，咸甜咸甜的。终于终于不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言叶起身，带出去，扔进了垃圾桶里。
——“言叶，你这么爱吃甜的呀？”
——“甜的好吃，香香的。”
——“我不是很爱吃，以后甜的都给你吃好了。”
——“我不是垃圾桶……”
——“那…那以后你不爱吃的也给我吃？”
——“神经病……”
眼眶终于承载不住眼泪的重量，低下头，眯了眯眼睛，泪水就倾斜了下来，在地面上砸开。
——也许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可靠近你，却束缚了我一辈子。
回教室的路上，言叶狠狠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眶，眼尾通红。
今天上午教官开大会，便没有军训，众人都乐得清闲，齐颂想着大家也不会搞学习，便干脆把班干部选了。
周辞忆听完哀怨了一声：“啊？我还以为看电影呢……”
齐颂似乎是早有预料，摊开掌心，耸耸肩：“你们快点选完不就可以看了咯。”
话音刚落，班级里的众人马上就沸腾了起来，全都踊跃发言起来，一下子便调动了气氛。
“班长。”
“我，我……”
举手的是一个女生，性格很跳脱，走上台去就是一顿输出。季铭萱不由地感慨：“这社交能力也太好了……”
就在这时，万年幸转过头来戳了戳季铭萱的胳膊。
“怎么了？”
“昨天你回家了，有人来翻你的东西，我没看见她拿了什么走。”万年幸一边说着一边扫视全班，忽然，他伸出手指向了一个位置。季铭萱顺着万年幸的方向看了过去。
“言叶？”
“对，就是她。”万年一边指着，不知所以。
季铭萱迟疑了一会：“怎么可能？”
“怎么不是？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万年幸有点不高兴，怎么反倒还质问起自己来了。
后桌的周辞忆撇了一眼，伸出只手，挡在了正在争辩的两人中间：“你们怎么才第二天就吵起来了……”刚刚的事周辞忆也听了个大概，他看向季铭萱，指了指她的桌洞：“她拿了一片卫生巾。”
“……”季铭萱嗔了一眼万年幸，以牙还牙：“你看吧！多大点事！”
周辞忆：“……”
有个屁用。
万年幸这才后知后觉，凑到季铭萱身边问道：“你们认识？”
季铭萱斜过头喃喃：“她是我朋友，我们一个初中的……”说完，季铭萱不再看他，侧过头枕在臂弯里双眼微眯。
万年幸见状，过了十几分钟，见季铭萱失了动静，还以为她睡着了。他凑近了一点，贴着她的发丝，轻声开口：“对不起……刚刚大呼小叫的…”
说完，万年幸便恢复了坐姿，继续看向讲台。
半晌，才听见隔壁细微的动静，不知何时，季铭萱已经转过了头来，冲万年幸挑起一个戏谑的笑容：“我听见了。”
万年幸：“……”
“你有病啊……”对于季铭萱偷听一事，万年幸有些哭笑不得，下意识地伸出了食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季铭萱一愣，僵在了原地，万年幸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忙缩回了手，用手撑住了脑袋，不再看她，手掌盖住了耳尖的潮红，掌心微微冒汗。
齐颂老头说话算话，选完班干部真给大家挑电影看，
“你们想看《我和我的祖国》、《八佰》还是……”齐颂一部部给大家翻着。讲台下不知道谁吐槽了一句：“这不都爱国片吗……”
结果齐颂一粉笔头精准爆头：“你们是学生，就应该看点正能量的，想想我孙女都爱看……”
季铭萱捂着嘴偷笑，转过头凑近万年幸低声说：“他孙女怕不是被迫爱看。”
听见声音缓缓靠近，万年幸被吓了一跳，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五组二！你干什么！”齐颂还以为万年幸也是“起义军”的一员，一言不合大声呵斥着。
万年幸委屈又无奈，只得耷拉着脑袋起身把凳子扶好又重新坐下。
“你…没事吧？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万年幸回过头，难得在季铭萱脸上看到了几丝慌乱，不由地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有点痛……”
“真，真的啊？那…你要不要去医务室？”听万年幸说很痛，季铭萱脸上的担忧又多了几分，眼泪几乎快要从眼角溢出来了。
见季铭萱真的慌了神，万年幸也没想到，忙安慰道：“不是，我就开个玩笑，真的！”
“真的？”
“真的……”
最后还是看了《我和我的祖国》。
放电影期间，季铭萱总是会时不时地看向万年幸，然后又继续扭过头去看电影，反反复复了好几回。
“怎么？”万年幸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开口问道。
“你真的没事吗？”季铭萱还在担心刚刚的事。
“真的，没事了……”万年幸回答得有些无奈，可嘴角却挂起了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