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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转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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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班要转来一个新同学。”
谢新恩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和孟江南分享刚刚在办公室探察到的一手消息。
“你的化学方程式已经是第五次重默了，还有闲情逸致听柳姐她们谈八卦？”
孟江南对这些小道消息不感兴趣，她翻了个白眼，捏住新恩的腮帮子往两边拉，“下次柳姐再罚你抄50遍我可不帮你了！”
她们两个的打闹完美融合在这间所有人都被逼疯的教室。
现在是课间操时间，外面飘着小雨，跑操的催命铃声没响，教室的希沃白板放着我站在草原望北京的室内操，但做什么的人都有。
羽毛球健将跑到教室后面挥拍对打；乒乓球健儿把空桌子拼成台面，你推我挡；还有爱篮球如命的几个，冒着雨跑到楼下，凑了支篮球队伍。
唉，高中牲就是会莫名其妙觉醒对体育的热情，不过跑操除外。
当然也有倒霉蛋，比如谢新恩这样的，被抓到老师办公室过关。
“吾命休矣！”
谢新恩缓缓闭上眼睛，离开时柳长春看着她上交的白纸，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清晰出现在她脑海里。
孟江南懒得理会她，收回手，把落到面颊的短发往耳后勾，继续品读她在校图书馆一众《陶渊明全集》《比尔盖茨传》《欧阳修传》中淘到的珍品——《在细雨中呼喊》。
谢新恩在一旁崩溃怪叫，把化学书往桌上乱拍，“我选理不就是为了不背书吗？为什么还会被逼着过关。我的命好苦啊江南。”
下节就是老班的化学课，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谢新恩很快调节好了绝望的情绪，试图继续展开刚刚关于转校生的话题。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转班级，是转校生，柳姐说是从北京转过来的！”
“北京？”
孟江南现在有兴致听她的小道消息了，放下书，挑眉问道。
“北京的来我们这干什么？是转来还是旁听？”
“就是转过来，还要参加我们这边的高考！大雁亲口说的。”
好不容易引起了唯一听众的阅读兴趣，新恩恨不得把知道的所有都倒豆子似地倒出来。
“北京卷那么简单，他为什么会转到我们这边？”
“可能是天生的麦当劳吧，也可能是想弥补身边没人跳过……”
新恩开着玩笑，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孟江南，确定她没露出什么悲伤神色，松了口气，僵硬地转移话题。
“他现在就在柳姐办公室！不过我没敢盯着他的脸看，但是我默写的时候偷偷看了几眼，那背影，啧，绝对是个帅哥。”
新恩越说越上头。
“他的头发是黄色的，我第一次见到，这京爷就是不一样啊。”
“黄毛有什么稀奇的，下次来我家台球厅，赤橙黄绿青蓝紫毛都有。”
江南不以为意，把弹到书上的乒乓球扔给后面对打的人，对方带着歉意朝她双手合十作揖。
“那不一样”，新恩连忙反驳，“160五五分的甘蔗人染黄毛只会像混混，但玉米粑粑三七开的薄肌男会像校园文里的校霸男主。”
“什么校霸男主啊？谢新恩。”
柳长春推门进来，就听到讲台边的谢新恩大声发表自己的高见。
这间历史悠久的教室喇叭时好时坏，但大部分人都像安了闹钟一样，一到上课的点，没有铃声也能安静下来。
很显然，谢新恩不幸地没连接上这个闹钟，也没注意到周围突如其来的安静，更没看到江南打的暗示，依旧高谈阔论，被柳长春抓了个正着。
柳长春语调发冷，但笑眯眯看着她，“你又没过关，只能牺牲今晚的放假时间留下来陪我了”，说完她踩着那双细高跟走上讲台。
“今天我们班会转来一名新同学。”
谢新恩被抓了还不老实，朝江南挤眉弄眼，引导她望门口看。
转校生就站在门口，孟江南的位置刚好是为数不多可以看到门外的。
开放式廊道让阳光倾泻而下，他皮肤白到反光，晕的江南睁不开眼，还有那一头黄毛在阳光下，亮到模糊。
江南眯着眼，想要看清他的脸，尝试几次都无疾而终。
“又有人换选科啦？”
“怎么会转到我们班？”
二十三班是理科重点班，之前就转来过几个高一没选化学的同学，所以大家都以为又是哪个被3+2+1坑害的沧海遗珠被成功劝动了，毕竟现在才高二上学期，也没落下多少知识。
“好了，安静，接下来请新同学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他听到老师的“传唤”，从门口走进来，教室安静了刹那。
谢新恩转向江南，拉扯她的袖口，“天呐天呐，和你家那位有的一拼。”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怕被柳长春听见，当然其实没那个必要，因为教室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确实很帅，江南看着他的脸，觉得有点眼熟。
他看着像是终日呆在棺材里的吸血鬼，比死了三天的人还要白上三分的感觉，眉骨高隆，压得一双丹凤眼天然上挑着，虹膜天然偏淡偏棕，看着有点像融化的蜜糖或者琥珀，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头黄毛不是高中生中常见的寸头或者锅盖，而是微分碎盖。
确实像新恩说的校霸男主。
“我叫曲游春，之前在北京念书。”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站在台上，等着班主任发落。
他本来想说一些场面话，比如很高兴认识大家之类的，但张张嘴还是说不出来，于是陷入沉默。
“感觉像那种看着拽拽的，实际呆呆的，吃起来爽爽的。”
谢新恩又开始了她的危险发言。
“没有其他想要和同学介绍的吗？”
柳长春想他可能是太过害羞，倒也没有强制人家发言，“那你先随便找后面的空位坐吧，刚好今晚大扫除会换座位。”
等曲游春坐到座位上后，她拿出之前放在讲台里的试卷下发，“接下来我们进行随堂测试，这节课不下课。”
“啊？”
台下同学都是一副蔫蔫的模样，属谢新恩反应最大。
“这就是看了帅哥的代价吗？那我愿意天天看丑男。”
孟江南乜了她一眼，说道，“真让你天天看你又不愿意了。”
发完试卷，最后面有人举手反应没有卷子，柳长春才想起来没有印新同学的那份。
谢新恩眼睛都亮了，“诶诶，我的给他我的给她。”
她说着还直接把卷子给孟江南，示意她往斜后方传。
“既然谢同学这么热心，那就把你的卷子给她吧。”
柳长春看着已经提前庆祝的谢新恩，话锋一转，“你现在跑去文印室再印一份，五分钟回不来晚上默写错的罚抄加倍。”
曲游春看着手里的卷子，又看向前面垂头丧气的谢新恩，有些尴尬和愧疚。
好像自己永远是多余的那个。
他举起手，看向前面说道，“老师，要不把我的卷子给她吧，我去再打印一份。”
柳长春只是看着他微笑，“不用了，你好好写。”
然后转向谢新恩，“3——”
谢新恩一溜烟就跑出去了，不过三分钟就拿着一份卷子回来埋头苦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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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谢新恩放下笔，活动肩颈。
孟江南侧身扫了一眼她的卷子，摇了摇头。
“啊，江南，你不要这副表情。”谢新恩又开始卷她鬓角的碎发了。
柳长春看到大部分人都停笔了，点点头。
“好了，看来同学都写得差不多了。江南，你去把你选择题的答案写黑板上，填空题我们等下开火车啊。”
很好，谢新恩看了看黑板上的答案，又看了看自己的试卷，不能说大差不差吧，只能说两模两样。
她就算不小心填错位了都比现在对的多。
“很好，江南的答案都没问题。大家对完后说一下那些题错了，我们快速讲一下。”
柳长春刚好就站在谢新恩的旁边，一低头就看到一堆斜杠，“这次的题不算难啊，如果有的题错的人少我们就跳过，这些同学可以下课单独来问我。”
孟江南刚好坐下，听到这就话，她抬头向谢新恩做嘴型，“点你呢。”
谢新恩如丧考妣的表情逗得江南想笑，她只得再次挪开视线才避免笑出声。
这套卷子确实和柳长春说的一样不算太难，只是拿来练手的。对选择题答案时，大部分人都没问题。
开火车环节谢新恩瞟到了江南的答案，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他竟然没做错！”谢新恩本以为新同学会是和自己一个水平，而且排到了最难的题，肯定回答不上来，结果人家水灵灵说出了正确答案。
她不可置信地和孟江南咬耳朵，“那道题我完全看不懂。”
孟江南看着她试卷上红笔划的斜杠和黑笔涂的坨坨交相辉映，同情地看了她一样，“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有什么隐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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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一响，孟江南和谢新恩仗着地理优势，直接从前门冲出教室，一天三次的食堂守卫战打响了。
大部分同学也直接冲出教室，留曲游春一个人呆呆坐着。
在他之前的学校，老师没说下课就不算下课，而且大家也不会像这样横冲直撞跑出教室。
“怎么不去吃饭？”
柳长春转回讲台，拿起保温杯淡定地喝了口茶水，然后说道。
“去晚了要排很长的队，快去吧，食堂就在教学楼后面，你就往人最多的地方去就行了。”
她收拾好带来到试卷和水杯就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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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好吃。”
谢新恩和孟江南已经吃饱喝足，还从蛋糕房抢到了为数不多的蛋糕。
她兴致勃勃地和孟江南分享自己的战利品——新款草莓毛巾卷。
教室里只有她俩和新同学三个人。
“曲游春，你吃午饭了吗？”
谢新恩是那种在社交恐怖分子里面都可以当头头的人，坐在位上转向后面，开始尝试和新同学攀谈了。
曲游春摇摇头，乖乖回答，“我没有卡。”
他听了柳长春的话去了食堂，发现大家都会在机器上刷卡，但他好像没拿到这种卡。
“你可以随机拉一个同学借卡啊。”
谢新恩经常忘记带饭卡，孟江南在校时找她借，有时候实在找不到孟江南，就会找随机挑选幸运同学借卡。
“没人会拒绝你的，你只要之后请回去就好了。”
她走到后面，左手拿着自己的卡递过去，右手食指贴在左脸和鼻梁之间，其他顺势下垂遮住嘴巴，做沉思状，说道:“男人，我的卡，随便刷。”
孟江南正在喝奶茶，听到这句话，嘴里的奶茶差点喷出来，直接被呛到咳嗽。
曲游春之前很少接触网络，不知道这个梗，他坐在位上，仰头看着谢新恩，接过校园卡后微笑道谢。
他眉毛是偏粗的野生眉，颜色有点淡，眉尾陡然下压，眼尾却是上扬的，看起来本来该是很不好相处的类型。
但他仰头上望时，下巴显得有几分尖细，眼睛变得更大，眼尾的上挑不大明显，消减了几分傲气与高冷感，加上肤色过白，倒有些苍白无力的脆弱感。
他笑起来时，不是双眼眯成一条缝，而是唇角微微上扬，牵动面部肌肉，在眼底形成卧蚕的形状，眼睛整体呈弓形。
隔近了，谢新恩还看到他耳垂上有个小小的洞，可能是许久没戴耳环或者耳堵，快要长拢了。
帅得有点太超过了吧！
谢新恩感觉自己被魅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