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Frigate》走甜走冰

14、意外降临

　　几个月后，新赛季拉开帷幕。

　　这是段小飞成名之后的第一场，也是代表金主亮相的第一场。如果表现得好，不仅能够赢得奖金，甚至会得到其他赞助，最重要的是——他要回报鞠天宇的信任！

　　相应地，他非常紧张，第一次出场时籍籍无名，这次竟然有些欢呼的声音了！

　　当他拉开车门时，手都是抖的。这澎湃与心跳的感觉，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可当他手握方向盘，心却极度平静。

　　就这样，他发挥不错，最后竟然蹭了个分站赛的铜奖。

　　段小飞实在太激动了，他再次见到了多年偶像，甚至，对方对他还有印象。他大胆上前寻求合影时，被热切地拉着说了一番话，还问起了他签约的事。

　　“老板！”段小飞余光看到鞠天宇，赶紧叫他过来，把两人介绍了一下。

　　这一天在他这儿的纪念意义重大，他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向鞠天宇分享。他今天也拍了不少照片，每一张都是他的珍藏。

　　段小飞回到远香湖后，立即投入训练。一个多月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鞠天宇最近都没过来视察。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难道他还在为颁奖典礼那天的事生气，还是说，一场胜利已经让他对自己彻底放心了？

　　段小飞左思右想也没得出个结论，但也绝不会主动去问。

　　在他看来，老板来视察是天经地义的事，自然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够了，纠结那么多干嘛。

　　直到某个午后，段小飞顺利完成一组漂移训练，刚推开车门，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拽了出来。

　　"飞飞！"熟悉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鞠天宇握着他的肩膀，目光灼灼地打量，“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天哥，我好着呢。"段小飞有点懵。

　　鞠天宇终于松开手，笑意在眼底流转："想我没？"

　　"想！这鬼地方除了你还有谁会来？我一个人都快闷死了。"段小飞脱口而出后才惊觉失言，“不，我的意思是……”

　　"那哥以后天天来陪你。"鞠天宇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轻柔地不像话。

　　段小飞赶忙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忙正事要紧。”

　　鞠天宇显然会错了意，揶揄笑道："哎哟，还学会跟哥撒娇了。"

　　从那天起，段小飞觉得鞠天宇变得有些奇怪。表面上一切如常，但总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K市赛程确定后，鞠天宇坚持要全程陪同。其实段小飞能独自应付这些，再不济派个助理也行。但老板态度坚决，段小飞只好顺从，同时，也隐隐不安。

　　比赛前一天下午，段小飞心潮澎湃地去健身房训练。果然遇见了偶像威龙。

　　作为忠实粉丝，他知道威龙赛前必跑11.11公里的习惯，说这样才会赢。

　　但段小飞只远远看着，不敢打扰。没想到训练结束时，威龙主动走了过来。

　　他受宠若惊，正要放下器械，威龙摆手制止他。

　　“继续练，不用起来。”

　　接着，他就靠在器械旁随口问段小飞的近况。诸如——

　　"现在有车队吗？"

　　"老板待你如何？"

　　"训练计划怎么安排的？"

　　段小飞一五一十地答，知道威龙抛出一个重磅问题："考虑来我这儿吗？"

　　段小飞整个人都懵了，脑海中闪过鞠天宇的脸。

　　"我、我和老板签了约，解约的话……要赔钱吧？"

　　威龙恨铁不成钢："多少钱？"

　　"不、不知道……"

　　"哎唷，你真是——"威龙话说到一半突然收住，"小飞，我先走了，你继续练。"

　　"威哥！您要回去了？"段小飞慌忙起身，"您好好休息，明天……"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飞飞，该回去了。"

　　威龙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我记得你。段小飞的老板。"

　　"巧了。"鞠天宇面无表情。两人擦肩而过，没人想要客套半句。

　　去餐厅的路上，鞠天宇一言不发。段小飞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不时观察他紧绷的脸，内心七上八下。

　　自助餐厅里，段小飞仔细计算着营养搭配，花了些时间挑选食物。回到座位时，却见鞠天宇面色阴沉地盯着餐盘，刀叉纹丝未动。

　　"天、天哥……？你怎么不吃？"段小飞试探着坐下。

　　鞠天宇突然发问，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下午是和威龙约好的？"

　　"不是，我就是猜能遇到他……"段小飞急忙解释，将威龙的赛前习惯一股脑倒了出来。

　　"那你呢？也要学他跑11.11公里？"

　　"不不不，"段小飞连忙否认，"我没什么仪式，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就行……"

　　"你们还聊了什么？"鞠天宇目光锐利，"听说他有个专业团队，你不羡慕？"

　　段小飞手一抖，钢叉"啪嗒"一声掉在盘子里，引来四周侧目。

　　"老板……"他浑身一颤——他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他支支吾吾："我、我没想那么多……现在这样挺好。"

　　"说谎！"鞠天宇猛地拍桌，"你没看见其他车手的专业团队？更精良的装备，更科学的训练，你真不羡慕？"他步步紧逼，"那老狐狸三番五次找你，是要挖墙脚吧？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段小飞急得快哭了："老板，我既然签了约，就会跟着您干的！"

　　"还怪上我了？"鞠天宇震怒，"那解约吧！"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的段小飞眼前发黑。

　　他瑟缩着问："那、要赔钱吗？"

　　"赔钱？"鞠天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甩出最近的银行流水，"看看光是这一场比赛你就烧了多钱？玩呢？打还能听个响呢！"

　　“我……”段小飞深深低下头，"我会努力……"

　　"努力？你倒是拿出点成绩给我看看啊！"鞠天宇似乎骂够了，起身拂袖而去。

　　脚步声远去很久，段小飞依然僵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裤子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原以为峰回路转，转眼却陷入了更深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