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绣清

3、第 3 章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
　　傍晚的天美得一发不可收拾，太阳缓缓落下，单调的天空像是颗颗橙子炸开，汁水四溅。

　　随澈站在路边，看着手里的导航，嘴里吐槽：“就发个地名……”她察觉到南常以碰碰自己，转过头看她。

　　南常以指着一个人：“是不是那儿！”
　　随澈眯眯眼，定睛一看，还真是。
　　往他旁边看，还有另外一个男生。

　　随澈走近了，没好气地看他：“你这就不对吧，带人也不和我们说。”
　　南常以在旁帮腔：“对啊。”

　　他有些懊恼：“我也是刚才碰到我最好的哥们儿，不好意思啊。”
　　随澈见状也不好再说。
　　他像是忽然想起来：“对了，我叫周方扬。”
　　南常以刚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周方扬抢在前头，势在必得般出口：“南常以。”

　　随澈警惕地看他一眼道：“随澈。”

　　周方扬沾沾自喜地搭上兄弟的肩，重重按了按：“介绍下自己。”

　　那男生被他按地有些僵持，但很快，带着些笑意说出口：“陈许别。”
　　随澈在他抬起头的瞬间，就认出他是那天催债人的老大。

　　随澈想起她和南常以还没吃晚饭，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熟悉熟悉彼此。于是说：“大家是不是都还没吃晚饭，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吧。”

　　“好啊，走走走。”南常以拉起随澈。

　　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烧烤店进店坐下。

　　烧烤端上桌随澈说了句“谢谢。”

　　几人一边吃烧烤，一边聊天。

　　陈许别看着随澈，嘴里念着：“随澈。”
　　“咋了。”
　　“你的名字好特别。”

　　随澈没有跟他解释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而是回了句“你也是。”

　　旁边的周方扬手里拿着烤羊肉串，好奇道：“你们平时都喜欢干什么？”

　　随澈听到他这么问，说：“我无聊时会出去兜兜风什么的。”

　　随澈话音刚落，周方扬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南常以。

　　南常以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我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平日里爱养些花花草草。”

　　周方扬噢一声，道：“原来是这样。”

　　随澈突然开口：“你呢？”

　　周方扬咬了一口羊肉串说道：“我嘛，当然是打球，还有……”
　　随澈有些无语：“停停停，周方扬，我问的是他。”

　　她用头点了下对面的人：“陈许别。”

　　周方扬在旁边嘟囔：“也不早说。”

　　陈许别嗤笑一声：“我无聊喜欢在家里窝着看电影。”

　　随澈打量着：“看不太出来啊。”

　　烧烤吃完，四人提议去街市玩一玩。

　　路口的一家店门口摆放着一台娃娃机，随澈和南常以跟在他们后面，两位男生在经过娃娃机时停下。

　　南常以说想去玩套圈，周方扬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起，美其名曰说是保护南常以一人，留下随澈和陈许别两人自己在这抓。

　　随澈看着他们走远，转身问陈许别：“你想玩吗？”

　　陈许别看着娃娃机说：“想。”

　　随澈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问，看着他扫码换币。

　　游戏币哗哗往外出，两人就这么看着。

　　随澈礼貌地给他让位置：“你先来。”
　　陈许别淡淡地说道：“好。”

　　他投下两枚游戏币，抓起娃娃，操控手柄，让娃娃往洞口方向走。
　　随澈看着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以为他是个抓娃娃高手，结果娃娃掉在了洞口周围。

　　接连几次，都没把娃娃抓到洞口，随澈在旁边看他抓，看不下去，开口说：“你这不行啊。”
　　陈许别不屑，看她：“你行？”

　　她挥挥手，示意他走开，给自己位置，然后自己站到娃娃机前。

　　操作前，随澈撇头对他说：“看着。”

　　投币、移动、抓取，娃娃不偏不倚地落入洞口，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直接先把随澈自己帅到。

　　转头看见陈许别有些崇拜的模样：“不是吧，你真会啊，快教我。”随澈就知道又被自己装到了。

　　两人在娃娃机前“先这样，再这样。”
　　准备再来一遍，随澈突然想起南常以他弟的那幅画。

　　于是，她借机问道：“你有没有捡到一幅画？”
　　没等随澈描绘画的细节，陈许别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愣，脱口而出：“什么画？”

　　随澈自然不知道那幅画上画的什么，只能说是一副绝世佳作。

　　陈许别才反应过来，转头挑眉问她：“怎么，那幅画是你的？”

　　随澈听见他这么问，随即回道：“我还没说那幅画上有什么，你就急着怀疑。”

　　她的视线从娃娃机里的娃娃转到他的脸：“这么关心我啊。”

　　陈许别自然道：“那是当然。”
　　随澈看他一眼，继续操控手柄：“是么。”

　　随澈想着去找南常以，准备把自己抓的娃娃拿起来，就被陈许别抢先一步。

　　他的手指轻碰到随澈的手指尖，随澈故意停顿了下才收回手。
　　陈许别提起地上放着的抓娃娃的袋子，随澈觉得他想提就提着吧。

　　找到套圈的摊子，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南常以和周方扬。
　　刚打开手机，就看见南常以说他们去玩逛其他摊位了，还说叫随澈别担心。

　　随澈看到南常以的消息才放下心，想着来都来了，不如买几个圈玩玩。

　　她找老板要了些圈，刚准备套圈，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人。

　　她把手里的圈子，分了些给他，毕竟刚刚抓娃娃的币是他换的。

　　随澈胸有成竹地说道“看好了”，手臂一伸，就把圈套坚定地了扔出去。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一次就能套中，但是气势这块不能输。

　　啪嗒，圈套落在小汽车的头上，她惊喜地望向在一旁观看的老板。
　　老板说要完全套中才算，随澈没办法，只好又牺牲几个圈。

　　小汽车的距离比较远，随澈往前倾，重心不稳，趔趄了下。
　　站在旁边的陈许别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随澈说了声谢谢。

　　随澈这次涨了记性，叫陈许别伸出手，自己拉着他，保证自己不往前摔。
　　随澈往前倾，陈许别在后面暗暗用力。她一只手看准方向，圈套对准小汽车扔去。

　　“终于套中了，不枉费我这么多圈。”
　　她转头松开陈许别的手，拍了拍陈许别，说：“谢谢啊。”

　　陈许别才缓过神，嘲笑道：“圈都快用完了，你也不行啊。”

　　随澈“嘁”了一声，心道装啥呢。
　　她默默给陈许别让出位置，示意他行他上。

　　陈许别找准目标，随澈目不转睛地盯着陈许别套圈的动作。
　　啪嗒一声，圈套落下，没想到陈许别刚开始来就套中个机甲小人。

　　接下来陈许别陆陆续续地套中许多东西，随澈在旁边看着，假笑道：“你还真有两下子哈。

　　陈许别摩挲着手里的圈：“那还不是因为我小时候天天玩套圈，套这套那个的，时间长了，慢慢就熟练了。”

　　随澈不解：“你小时候在家天天玩这个？”
　　“那个时候爸妈不在家，周围也没什么同龄的孩子，我就自己一个人在家玩。”

　　陈许别说着说着，就又把手里最后的圈扔了出去。
　　“当时，最常玩的就是套圈。”

　　扔出去的圈，套中了一把小风扇。
　　老板帮他们把套中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用袋子装好。

　　随澈因为有些热，就要了把刚刚陈许别套中的小风扇。其他的因为觉着没什么用，就都留给陈许别了。

　　随澈吹着小风扇传来的风，走在路上问道：“你家里的人呢？”

　　陈许别脸上没什么表情，又像是在回忆什么，他说：“爷爷奶奶身体都不是很好，我爸我妈都有各自的事业。”

　　随澈扫了他一眼：“那你家应该挺有钱。”
　　陈许别淡然一笑：“是，是挺有钱，”陈许别看着她，“跟你比还差了点。”

　　随澈嗤笑：“是，但我家可跟你不一样。”

　　随澈转头看他，说不出什么话，又转过头去。

　　走了段路，随澈发现前头有家卖臭豆腐的小摊，她拉着陈许别走到摊位前，要了一碗臭豆腐。

　　随澈对着老板说：“老板，麻烦多加点辣，越辣越好。”
　　“好嘞。”
　　老板把加得满满辣椒面的臭豆腐递到随澈手上。

　　随澈把臭豆腐端到陈许别面前：“如果有伤心的事，就多吃辣，因为辣会暂时让你忘记伤心。”

　　陈许别看着随澈，半信半疑地用牙签插起一块，轻轻吹了吹，咬了一口。

　　刚入口，陈许别就发现不对劲，真的好辣。
　　随澈在旁边瞧着，似乎忘了点什么。
　　遭了，忘记买水了。
　　刚刚净搁那想这臭豆腐有多辣去了，还好，对面就有一家卖果茶的。

　　随澈连忙去买来一杯，递给陈许别，看着他咕咕地喝下去，随澈才觉得完事。

　　“咳咳。”

　　陈许别喝得有些快，被果茶给呛到了。随澈一发现，连忙走到他身旁去拍拍他的背。

　　她的手在后面拍着，嘴上问着：“你没事吧？”
　　随澈不再拍他，等他自己在原地缓了几分钟。

　　调整好状态的陈许别对着随澈说：“你这方法，绝对是个顶好的。”

　　随澈听到他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哈哈，是吗。”
　　陈许别对她竖起大拇指，随澈看着他，干笑了两声。

　　插曲过后，两人站在路边快速地把盛下的臭豆腐吃掉，边吃边喝，眼泪都快掉出来。

　　“喂，南南你在哪啊？”
　　“我在尽头的石墩子那。”
　　走了几分钟，随澈看见在石墩子旁等待的南常以。

　　南常以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地抬头，对上随澈的视线：“这里！”

　　随澈走近，看见南常以手拿小风扇，吹着风，好奇：“你这小风扇哪来的，出门也没见你带。”

　　“噢，这个是……”
　　“是我给她的。”周方扬抢过话。

　　南常以睨他一眼：“周方扬，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说着就要打他。

　　周方扬见形势不对，赶紧开溜。

　　看着他们打闹的样子，随澈非但没有劝和，而是在旁打气：“南南，快抓住他。”

　　陈许别从身后冒出来，跟着说：“别让周方扬这个家伙躲掉。”

　　在前面奔跑逃避追捕的周方扬，听见他最好的兄弟不帮自己就算了，最不可置信的是他居然还帮别人。

　　“陈许别，你给我等着！”

　　周方扬绕了一圈，回到刚刚的位置停下。
　　南常以在后面穷追不舍，看着他停下，自己的脚步才缓缓恢复正常。

　　南常以走近，最终还是出手，给了周方扬肩膀一拳。

　　周方扬吃痛，揉着肩膀，悄悄往旁边挪了点。

　　随澈走上前，把刚才过来路上买的常温的奶茶插好吸管，递给南常以。
　　南常以自然的接过，喝了几口，对着随澈说：“谢谢，还是你懂我随随。”

　　“肯定的。”随澈说完，又提了一杯给旁边看着的周方扬：“听陈许别说你爱喝这个。”

　　周方扬面上表现出惊讶，接过奶茶：“谢谢。”

　　随澈看向一旁的陈许别，用手肘碰了碰他：“呐，你的。”

　　陈许别露出惊喜的神情：“我不是说我不喝吗？”可手还是诚实地接过奶茶。

　　随澈看透了陈许别的小心思，她没有拆穿：“买多了。”

　　陈许别咬住吸管，尝了口，是他喜欢的味道。

　　“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