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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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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从学校里出来,目前待业在家。要钱没钱已经成为我的标志。于是我走在忙碌的街头。以前在据说还可以挽救的时候,我和几个伙伴无聊地走在这里。我经常看见一个留着鲁迅风小胡子的不明身份男子坐在这老人亭。当时的想法是,这个人可能就是传说中不求上进初三毕业无门无路的人了。一段时间后忙于去学校,上网。对这个地带已经印象模糊。我记得我独自一人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时路过几次,有两个估计是初一的少女。长头发,蓬松,肩膀窄。由于近视所以无法更清楚地描绘。目前的主流看法是,可爱。和我的想法一致。
她们可能发现了我在身边穿梭。于是我无不遗憾地只能回家。又再也看不到两个可爱的姑娘了。……我重新来到这里。突然想起表哥说过,住那的是一靓妹。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是学校的正常上课时间。我觉得一个满脑子真理的思想家坐在这个人群旁的老人亭有点滑稽。于是环顾四周,打算离开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系列卖菜的。他们没有知道,一个满脑子真理无处宣泄的大思想家就站在他们身后不知所措。
我徘徊在附近街头巷尾。这里曾经是我们的玩乐场所。我们有钱时在此称霸一时。然后经过一些时间。这里在一个时间里开始迷失。直到某个再次出现,我才能依稀记得,却似乎已是物是人非了。
最近竟经常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比如上课时间听到蝉鸣,我会主观意念上联想到小时候。上山下水地和伙伴们追逐玩闹。一切结束地现在令我想起是那么突然。忘了当时管天牛叫什么了。记得的都是没用的。忘记的都是渴望的。
我持续徘徊。在河婆镇里我附近的街道。成为一个街道分子。我的目的很明确,想要看到一个漂亮的如我所想的姑娘。我知道我无法拥有她们。近距离接触都不行。这说的是法律范围里面的。尽管如此,我仍然每天准时收看。我觉得,这些女人的存在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她们能让我精神保持高度集中。使我对自己的生命认真负责。认为人生还是有目标的。
再没有什么能让我觉得重要了……除了CS……因为我觉得所谓爱太假了。我没有爱情。我听过太多关于爱的言论。大多是所谓浪漫美好之类。然而结合现实,我看到更多悲剧。——抑或是平凡得你说是深切的友谊也行的。种种说法相持不下,以至于现在令我觉得只有一夜情才是最真挚最纯洁的爱情。因为我觉得能引发一夜情的原因只有一个,在瞬间深深爱上对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很多所谓爱情都含义太多,比如要一起互帮互助完成同一个梦想之类的云云……
现在也能偶尔看到几个似乎很漂亮的姑娘。但是因为近视因为CS越来越严重,所以很遗憾。在以前我只敢偷偷瞄一下,而今即使四目相对我也不会做出闪躲的反应了……我来往穿梭于一些人之间,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只知道很匆忙,忙得没时间停下。
我转回回家的路。这里的小巷由几幢古老的房子是圈构而成。格式几乎一样。用以玩CS是最好的了。我来往这里一些时间,觉得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要发生什么事之前我总会有所察觉。于是我看到前方不远处几个男性围着一个女性。显然女的矮了很多。
于是我走过去,心里想的是,平日里无数人说过我的眼神令他们恐惧,但是我想,能让他们告诉我,很明显地我让他们恐惧只是一时的。于是我祈祷着,能在现在给我一时的恐惧,让我吓走他们。我盯着他们之中一个面向着我的男人,我感觉自己眼神的状态就是能让人感到恐惧的时候了。
果然,那个男人发现了我。我在此时眼神开始迷离。因为我也怕。但是我救下了那个女的。过程是我上前去,抢先护在那个女人面前。看着男人们感觉自己眼神迷离像周杰伦。
我说,干什么。呵,声音更像。男人们退后一点,看着我。我需要一点抬头,才能迎合他们的目光,继而让他们感到恐惧。但显然是我功力不够。自己都先害怕起来了。但是我想,现在要后悔也不能脱身了。于是我感觉到身后那个小女生,此刻应该很楚楚可怜地蜷缩在我身后,看着高大的我。
此时我想到一个尴尬的场面。就是如果这几个男女只是单纯地在说笑,而我就横空出世。接着男人们问,干什么。然后我看着身后娇小的那个女人,眼神中似乎想笑,于是我表情不知道要怎么摆。
男人们笑了,说,干什么。我没笑,我还在想,可能我那一刻想的场景就要成为现实了。我仰起头,说,你们要干什么。男人中有一个笑说,怎么办。为首那个男的说,算了,走吧。于是我们得救了。
我目送那些男人们远去,看来他们大概也是很无聊才这样做。我不转头看身后那个女子,转身就走。浪漫的就来了,那个女人在我转身走出一步后一声不响抓住我的手臂。我转头看她,因为我此刻是英雄的身份,所以我可以很放心地看她的脸,甚至她的眼睛。
怎么了,我问。女人说,我的车坏了。她略仰头看着我,皱着眉头嘟着嘴。配合这样的发型,我只能说她很可爱。我说那怎么办,女人就低下头看着车不说话。
哈,原来她是我见过的!我记得她的脸不是这样的。她对我的印象很坏,这次我救了她,不知道她要怎么办。
我说,你自己牵去修吧。然后转身就走。女人竟丢下车不管跑过来追我,拉住我的手臂但不说话。我回头看她,他就低下头。
以后我每天只要不下雨就到这看街上的行人。漂亮点的就是路边的野花。但是花都有主。我坐在那个留着鲁迅风小胡子的陌生男子坐过的石凳上不知所措。整日地听面前卖菜的人们说的话题,都是□□。直到那个女人找到我带我回家。
这是一件丢脸的事。那天不知为何突然下雨,亭里老人纷纷撑伞回家。我目送他们远去,然后看着卖菜的也纷纷回家。我环顾四周,没人在了。我就觉得我被遗弃在这老人亭了。待到雨停时分。很多老人又来下棋,我就会被他们发现,已经成为一副白骨躺在那了。
然后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于是什么都不听我说,皱着眉头嘟着嘴下车拉我就走。看样子就像带走不回家的孩子。我是被顺路带走的。她的家对我来说很豪华,一切都很有秩序,她一直拉着我的手,自己甩掉鞋子就什么都不管。把我一直拉到她家的厕所门前。身后留下一串脚印。然后推开们对我说,进去。我脱掉鞋子,回头时亲眼看见她用手去拿我的又脏又破的鞋子。皱着眉头嘟着嘴。
我脱下身上所有衣服,这才想起我没衣服换。女人很体贴我,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叩叩,开门。女人门外说。我说,干什么,我脱衣服了。女人门外说,给你换的衣服。我听得出来,似乎是从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口中发出的声音。我打开门一侧,她就双手捧着衣服伸进来。我拿过来发现是衬衣,还有一条退了一点色的牛仔裤。我很久没穿过了。因为我觉得我穿衬衣有点给流氓丢脸。牛仔裤是从头到尾地不喜欢。我穿着这些出来后那个女人刚好经过,手里捧着我的脏衣服。脚穿着毛拖鞋,小小的脚。看到我走出来后就停在那看着我。我也停下看着她。她看了我一会儿后低头抿嘴一笑。然后从我身边走过。我觉得,她变得不可爱了。
我想我该回家了。于是找机会想跟她说。对于一个陌生女子路上把我带回家的她的动机思想等一切我都不清楚。女人准备好饭菜,过来说了一声,过来,吃饭了。我觉得我就像她路边捡回来的一只小狗。动机是怕它被雨淋湿。我注意到女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低头微笑。这时,一个更大的女人回来了。
这是她的姐姐。我谢过她们。姐姐笑容可掬地挽留我。她也嘴嘟嘟地拉着我不让我走。场面十分好笑,两个女人一高一矮住这么一间大房子。我还穿着她姐姐的白衬衣和一个不明身份男子的牛仔裤。出来的时候天好黑,黑得天上已经蒙蒙亮了。有星星点点的雨。姐姐追出来给我一把伞,嘱咐我直接回家不要到处逛了。我接过伞,令人汗颜的是我比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矮很多。
我一路小跑回家。那个女人骑车载我一段路,我觉得有失尊严。尤其这是辆B仔车。于是我鼓起勇气跟她说第一句话,我说,我来骑好吗。然后我骑得飞快。她一直在后面指路。后来终于受不了,便双手轻轻拽着我腰间的衣服。当时我就有点兴奋,在一个转弯的时候我突然下意识地玩起二轮漂移。差点把矮矮的车尾上的她甩出去。我当时意识到了马上停车。回头看她。她皱着眉头嘟着嘴看着我。手还搭在我腰上。似乎想笑。在此之前我甩尾时听到后面一声很性感的啊。
拐了两弯后我彻底迷路了!难为她每天要骑那么小一个车轮的车去学校。我呆在原地,看着周围的人们在看着我。我想,我该怎么办。我是不能报警的,这会被告妨碍公务!于是我打算请求群众帮助。但是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要我没接触过,一切就都是异类。尽管此时有两个路过的美少女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我还是认为,呀,怎么这里的人和我们那的那么像! 两个漂亮姑娘说笑着把我带回属于我的那个世界。我在看到熟悉的那个匆忙路口时都恨不得感动地上去跟车流拥抱。两个姑娘身后问我,认得路回家了吗?我回头笑着说,记得了,谢谢你们。我回到家后兴奋异常。就跟当时上□□对战平台玩CS竟有个女的加我一样兴奋。我的兴奋程度体现在,我把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讲给家母听。我已经很久没和她说过话了……夜里睡觉时想起,都恨不得起来起草个少女日记。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我醒来,走出房间就看到桌面上的花生咸菜和盖着的一碗粥。很久没有过了。从初三后半时期起一直都是我醒来后看到锅里的大概一碗的粥,这就意味着要我自己插插头煲。于是我放弃早饭,我打开锅盖想,没想到一个女人加上一个女人再加上两个女人竟然让我又取悦了一个女人。
虽然早饭还是冷的,但我还是吃了。不要说被家母的举动感动,那是很可耻的一件事。我喝粥是因为想到了那个令我心情好的女人。
接着我看天气很好,昨天下的雨今天竟然晴了起来。我赶紧出门,去往老人亭。
这段时间我很困惑,好像除了靠大学我就没活路了。于是我从学校退出来,打算花点时间找点事情搞点名堂。可是似乎我时日无多,无论来自哪里的声音都在明示暗示我不能停下来。我无法解释无人可说。所以我只能退出校门,退出家门,退到这没人认识我的,曾经属于我的迷踪街道。
由于已经在这蹲点良久,所以有了经验。我觉得我就跟一些叼着一截三五烟三三两两守在路边对着美女吹口哨的烂仔差不多。所有差别仅仅只是一截烟头。或者经典,或者红双喜。年龄。可是人们不说我早熟了,而直接说我变态。我肩负变态蹲在这个河山老人亭的石板凳上。面前一米就是一排卖菜的。有时候我会想,我总不至于像传说中一样沦落到最后一事无成再搬个小板凳坐在他们中间卖菜吧。数着一毛两毛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扛不起那挑菜的担。然后撒手人间,遗恨万年。
有时候工商局之类会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整顿一下。我就可以在这安静地欣赏他们和卖菜的老头老太相持不下。我微笑,因为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置身事外很轻松。有一天天又下雨,我依然没带伞。因为无所事事带着伞会使画面徒增一种黑色幽默。当老头终于忍无可忍。可能早就忍无可忍,这下只是做个总结。我看见一大片大白菜之类的菜叶从天而降。人们纷纷为这壮丽景象驻足观看。我无辜地成为背景。就跟后舍男孩后面那个一直默默玩着电脑的不明身份男子一样。我目睹无数片菜叶横飞。然后老头估计是高血压,以为坐下就低血压了,便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上。所有人呆在原地不知所措。我认为一场戏最精彩的部分已经落幕,没有欣赏的价值了。便起身离开。我可以想象后面是一个僵局。
我离开那个喧嚣的空间,在十几幢古老民房圈点而成的小巷子里肆意寻找一个似乎可以容身的地方。从学校里出来感觉是无奈的。从那个无奈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被抛弃。敷衍着管我的老师从我眼前消失。所有从前认为讨厌的人们从我的世界中离开。分别被送到各个学校,店铺,甚至是工地。从此和我再没关联。当初在学校想到这些的时候会很庆幸。可是到了发生后我才知道,其实这些无论如何发生都与我无关。即使死掉几个在学校,在工地,在这个繁华世界。最麻烦的就是他们死了还来烦我,千里迢迢不辞艰辛把我叫回去参加追悼会。然后估计我都忘了死的是谁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时给他们上香,致词。然后低头默哀几分钟。听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哭。心里无不遗憾地在想,对不起了,你是谁啊。
然后看看时间,到时候回家了?我没有手表,以前我上CS的时候,我带了相当数量的人民币,时刻不忘问几点了。于是终于有人诚恳地回答我,12∶50。我在那之后兴奋异常,因为我似乎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千年之交。我想问那符号怎么打的,可是断开连接后我就再也没有遇到枪法奇妙的菜鸟了。遇到高手就说有人作弊是他的鲜明特色。他叫菜鸟。我短暂的生命中第一个让我感到生机的陌生人。
呵,是时候回去了。我徘徊在这里,心里在想今天要走哪条路回家。昨天下雨,我迷路回家。那个女人给我的伞太小了,我一不小心帮它突破了极限,一撑过去反了。于是我只能抱着这盛雨的伞一路跑回家。途中几个重点班六点钟才回家的姑娘看见后相视而笑起来。我却来不及隐藏我那狼狈的模样,无暇欣赏。
我又碰到她。因为我想着想着拐到那天救下她的那个路口。那个路口教人意识到,马路如虎口啊。我在拐弯处拐弯,一不小心被她撞翻掉。然后如我所料,她急忙下车,查看她的前轮是否撞歪掉。
然后我自己站起来,女人说,摔着没有?我心里想,好你个小妖,都不上前慰问一下。我说,没事。然后转身打算回家。因为我走过头了。至于我为什么会走过头,原因不明。
我慢慢走了几步。女人后面扶好车就牵着小跑过来。然后跟在我后面一步之遥低着头慢慢地走。走过一个巷子。我说,你干什么,还不回家。女孩后面站住,仰头看着我。我想,你就不能换种表情啊。我说,你看着我干嘛。女孩依旧昂首挺胸看着我。我注意到她的嘴起变化了。嘟得更突出了。
好了,我说,你该回家了。这又是一件丢脸的事,竟然让一个女人送我回家。而且还是我被捡到顺便把我带走的。我期待着她的回答,没想到她只是仰头看我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先牵车走几步,然后跨上车,回头委屈地看我一眼,然后慢慢骑走了。我站在那看她转弯,似乎依然执著地嘟着嘴锁住眉。
我回家后想想,她到底怎么了。
事情过去很久,我觉得我不能容忍下去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一个女同志曾在学期尾数的时候,做出几乎是向我表白的大胆举动。我当时的反应是没有反应。默默呆在原地似乎把她的话当耳边风。然后此女见我没有丝毫动情,瞪着我一会儿后生气似地走了,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我觉得一个机会就这么过去了,我应该好好忏悔一下。惩罚自己的手段是,找一段爱情把自己好好折磨折磨清醒清醒。
然而我要自残也无法达成目标。两个月后我离开这里,没带走任何东西。我到达那边两个月后,估计那个女孩也升上初三了。天气开始变冷。在这边有很多女人照顾我,她们亲昵地叫我的名字。我没忘那个在揭西的女人。我有空就想起她。想那件白衬衣,牛仔裤。我觉得爱情是个迷,如果我们之间是爱情的话。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说对我感觉怎么样。女人就是这样,如果她像那个女人一样突然把我从班里叫出去然后说什么我。我想我的反应应该也是莫名其妙的。但是她不说我又不敢确定,毕竟能发生在我身上的男女感情都不是很现实的。具有李白诗中那种浪漫主义色彩。于是彼此似乎模糊起来。女人姐姐说,其实小恩是喜欢我的。但是因为我木讷,所以一直等不及了,便开始烦躁起来……皱着眉头嘟着嘴……姐姐说,很多个晚上,小恩都兴奋异常地跟她说……小恩因为我的关系好几次下雨都去那里寻找……姐姐最后跟我说,小恩已经生气了对我失望了,还有,这些小恩都不让她跟别人说,帮忙守住这个秘密。我的爱情之谜。对于发生的这一切,我始终抱持怀疑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