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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东厢房的炭火燃得正好,映得帐幔都泛着暖橘色的光。

      江叙白把烘干的衣物叠好放在床头,转身时见吴停还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捻着披风的流苏,耳尖在火光里透着点粉。

      “先去洗漱吧,我烧了热水。”江叙白走过去,伸手帮他解披风的系带,指尖偶尔擦过颈侧,能感觉到吴停轻轻的颤栗。

      铜盆里的水冒着热气,他试了试温度,才递过布巾:“水温刚好,别再着凉了。”

      吴停接过布巾,指尖碰到盆沿的暖意,抬头时正撞进江叙白的目光里。

      那目光比炭火还暖,带着点没说出口的温柔和炽热,让他忽然有些慌,转身往屏风后躲去。

      屏风后的水声轻缓,江叙白坐在外间,听着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边。

      直到吴停披着薄衫走出来,湿发还滴着水,发梢沾在脸颊,他才起身走过去,拿起干布帮他擦头发。

      布巾轻轻擦过发丝,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吴停靠在他身前,能听见江叙白的心跳声,沉稳又有力,和自己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擦到发梢半干时,江叙白忽然停下动作,手指轻轻托住他的下巴,让他抬头。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呼吸交缠。江叙白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唇上,喉结轻轻滚动,声音带着点沙哑:“吴停……”

      话音未落,他俯身吻了上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像是有电流窜过,吴停下意识地想躲,却被江叙白按住后腰,牢牢圈在怀里。

      这个吻很轻,带着点试探的温柔,直到吴停渐渐放松,才慢慢加深。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

      吴停的耳尖红透,垂着眼不敢看他,却被江叙白轻轻捏住下巴,又一次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多了几分急切,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背,引来一阵轻颤。

      “别怕。”江叙白的声音落在唇间,带着安抚的暖意,“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江叙白帮他把薄衫拢好,牵着他走到床边:“先歇着,我去洗漱。”

      吴停躺在床上,听着屏风后的水声,指尖还残留着江叙白的温度。

      等江叙白回来时,他已经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火光里亮晶晶的。

      江叙白掀开被子躺下,小心地把他圈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他。

      吴停靠在他胸口,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渐渐放松下来。窗外的夜色渐深,炭火偶尔发出噼啪声,屋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

      “歇会儿吧,明天还要去码头。”江叙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吴停轻轻点头,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声音带着点刚睡醒般的软糯:“嗯。”

      夜色渐浓,帐幔内的暖意不散。

      两人相拥而眠,没有多余的话语。

      天快亮时,吴停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

      帐幔外的炭火已经燃尽,只剩几点余温,可怀里的暖意却没散。

      江叙白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手臂牢牢圈着他的腰,呼吸轻缓地落在颈侧,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吴停没动,只是悄悄睁开眼,看着江叙白的睡颜。

      眉骨分明,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平日里锐利的眼神此刻完全柔和下来,倒比醒时多了几分温顺。

      他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江叙白的眉尖,刚碰到就被对方反手握住手腕。

      江叙白缓缓睁开眼,眼底还蒙着层睡意,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醒了?”

      “嗯。”吴停的指尖被他攥在掌心,暖得发烫,耳尖不自觉地红了,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

      江叙白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鼻尖蹭过他的锁骨,带着点痒意:“再睡会儿,天还没亮透。”

      话音未落,他低头吻了上去。这个吻比昨夜的温柔更甚,带着清晨的惺忪,指尖轻轻摩挲着吴停的腰侧,引来一阵轻颤。

      直到吴停的呼吸渐渐乱了,江叙白才松开他,额头抵着额头,声音里带着笑意:“脸红什么?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吴停别开脸,躲开他的目光,却被江叙白轻轻捏住下巴转回来。两人对视着,帐幔内的空气渐渐升温,窗外的鸟鸣声仿佛都远了些,只剩下彼此交缠的呼吸。

      江叙白的指尖刚要滑过吴停的衣领,门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阿停哥!江大哥!该起了,顾先生煮了粥——”方知有的声音闯进来,紧接着是楼双信没来得及拦住的惊呼。

      两人推门的动作顿在原地,方知有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糖糕,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帐幔内相拥的两人,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楼双信反应快些,连忙伸手捂住方知有的嘴,耳根却红到了脖子根,转身就往门外退。

      “对、对不起!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两人“砰”地一声带上门,门外还传来方知有含糊的追问:“楼姐姐,他们刚才在做什么呀?”

      帐幔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吴停猛地推开江叙白,耳尖红得能滴出血,埋进被子里不肯露头,江叙白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露在外面的发顶,声音里带着没散的笑意:“这下好了,怕是瞒不住了。”

      被子里的吴停闷哼一声,没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

      江叙白看着他泛红的耳尖,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怕什么?本来也没想瞒着。”

      又躺了片刻,门外没了动静,江叙白才帮吴停掖了掖被角:“起来吧,免得那小子在外头急得打转。”

      他先起身,将叠好的衣物递过去,又转身去收拾床榻,动作利落却不急躁,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常。

      吴停换衣服时,见江叙白正弯腰整理炭盆,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背影。

      两人走出东厢房时,顾砚秋已经把粥盛好了。

      方知有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肉包,见他们出来,眼神躲躲闪闪的,却还是小声喊:“阿停哥,快坐!今天的粥里放了莲子,顾先生说对你的身子好。”。

      楼双信假装喝茶,耳根却还泛着红,不敢抬头看他们。

      吴停接过筷子,喝了一口粥,莲子的清甜混着米香,暖得刚好。

      江叙白坐在他身边,时不时往他碗里夹些小菜,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偶尔与他对视,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顾砚秋看着几人的模样,眼底闪过丝了然的笑意,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喝粥。

      吃完早饭,四人准备出发。方知有抱着三花奶猫,嘱咐它在家乖乖等着,楼双信则去牵了两匹马来,是顾砚秋特意借来的,说码头离得远,骑马更快些。

      江叙白扶吴停上马,自己才翻身上马,坐在他身后,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坐稳了,我们走慢些。”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晨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偶尔有风吹过,带着海棠花的香气。

      吴停靠在江叙白怀里,能感觉到对方平稳的心跳,和清晨被撞破时的慌乱不同,此刻更多的是安稳。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码头方向,晨光里能看见隐约的船影。

      江叙白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思,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吴九爷,坐稳了。”

      吴停轻轻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马蹄声继续往前,晨光渐亮,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慢慢消失在巷口的晨光里。

      马蹄声在码头的青石板路上停住时,晨雾还没完全散,带着水腥气的风迎面吹来,让吴停下意识地往江叙白怀里缩了缩。

      江叙白察觉到他的动作,手臂又收紧了些,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冷不冷?我去买个热包子给你暖手。”

      “不用,先问消息。”吴停摇摇头,翻身下马时,江叙白早伸手扶稳了他的腰,动作自然得让旁边的楼双信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自从清晨撞破两人的事,她看他们的眼神总带着点不自在,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方知有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指着不远处一艘正在卸货的乌篷船:“那是张爷爷的船!他在这码头待了三十年,什么消息都知道!”

      说着就拉着楼双信往那边跑,倒把吴停和江叙白落在了后面。

      两人慢慢往前走,江叙白的指尖时不时碰到吴停的手背,像是在确认他是否还在身边。

      码头很热闹,船家的吆喝声、搬运货物的脚步声混在一起,晨光穿过薄雾,在水面上洒下细碎的金光。

      走到张爷爷的船边时,方知有正拿着个热红薯,跟张爷爷聊得热闹。

      见他们过来,张爷爷放下手里的船桨,笑着打招呼:“这就是你说的朋友?看着倒是面善。”

      “张爷爷,我们想跟您打听点事。”楼双信上前一步,语气客气,“最近夜里,您有没有见过黑影在码头晃?”

      张爷爷的笑容顿了顿,往四周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你们怎么问起这个?前几天夜里,我确实见过几个穿黑衣服的人,背着个大箱子,往城西的方向去了。那箱子看着沉得很,不知道装的什么。”

      “城西?”吴停皱眉,“是废弃染坊的方向吗?”

      “对!就是那片!”张爷爷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点后怕,“而且我还听说,昨天有人在水巷里看见浮尸了,穿的也是黑衣服,你们可得小心点,那伙人看着不好惹。”

      江叙白拿出些碎银子,递给张爷爷:“多谢您告知,这些您拿着买点热饮。”

      张爷爷推辞了半天,才收下,又嘱咐道:“最近别往城西去,夜里也别在码头待太晚,安全要紧。”

      四人谢过张爷爷,往回走时,方知有的脸色有些发白:“穿黑衣服的人,肯定是影阁的!他们往染坊送箱子,难道里面装的是兵符的秘密?”

      “不一定是兵符,但肯定没好事。”楼双信皱着眉,“我们要不要去染坊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吴停摇摇头:“现在去太冒险,影阁的人既然敢在码头活动,肯定在染坊设了埋伏。”

      他抬头看向江叙白,眼神里带着询问,“我们先回去跟顾先生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江叙白点头,伸手帮吴停拂去肩上沾着的绒毛:“听你的。”

      往回走的路上,方知有没了刚才的活力,只是小声嘟囔:“影阁的人怎么这么讨厌,总给我们添麻烦。”

      楼双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吴停和江叙白走在后面,江叙白的手悄悄握住吴停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吴停心里一暖。

      他抬头看向江叙白,见对方正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

      马蹄声再次响起,往方知有家的方向去。

      晨光已经驱散了薄雾,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

      马蹄声刚拐过方知有家所在的巷口,就见顾砚秋站在院门口张望。

      他见四人回来,快步迎上前,目光先落在吴停身上,又扫过三人神色,开口便问:“码头那边可有收获?”

      吴停翻身下马,动作利落,丝毫不见晨间的局促,只将张爷爷的话简明扼要复述一遍:“影阁的人夜里往城西染坊送过沉箱,水巷浮尸也穿黑衣,两者该有关联。”

      江叙白也下了马,将缰绳递给迎上来的方知有,补充道:“张爷爷说染坊一带最近不对劲,且影阁敢在码头活动,恐怕早有防备。”

      顾砚秋听完,眉头拧得更紧,转身往院里走:“进来说,我刚收到消息,官府今早去捞浮尸,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楼双信脚步一顿,语气诧异,“谁会动一具尸体?”

      几人进了屋,顾砚秋倒了杯热茶推给吴停,又给其他人分了茶盏:“要么是影阁的人怕留下线索,要么是……还有其他人在盯着这件事。”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那具尸体手里攥的东西,或许才是关键。”

      吴停端起茶盏,却没喝,只是沉思:“染坊不能贸然去,但也不能等。不如今晚我和江叙白去探探,知有和楼双信留在附近接应,若有动静便放信号。”

      “我也能去!”方知有立刻举手,却被楼双信按住肩膀:“你轻功没我好,接应更合适。而且顾先生这边也需要人照应。”

      她看向吴停,语气认真,“你们若去,我在染坊外的柳树下等着,有情况我能最快传信。”

      江叙白点头认同:“这样安排稳妥。夜里行动,得先准备些东西,我去把夜行衣找出来,再检查下暗器。”

      吴停也站起身:“我去看看机关伞的机括,免得夜里出故障。”说罢,他转身往外走。

      顾砚秋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还在小声讨论接应细节的方知有和楼双信,眼底闪过一丝欣慰,随即又沉了下去:“影阁在苏州藏了这么久,恐怕不止是为了兵符……”

      夕阳渐渐西斜,院里的海棠树投下长长的影子。

      吴停调试好机关伞,回到屋时,江叙白正将夜行衣叠好放在桌上。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都明白今夜的探查,或许会揭开影阁更深的秘密。

      方知有端来晚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却热气腾腾。四人围坐吃饭,没人再多说夜里的事,只偶尔聊几句码头的见闻,气氛竟比白天轻松些。

      楼双信给方知有夹了块肉:“明天若顺利,我们去吃你说的那家松鼠鳜鱼。”

      方知有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还要叫上阿停哥和江大哥一起!”

      吴停听着,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喝了口汤,暖意顺着喉咙往下,驱散了几分夜里可能遇到危险的紧张。

      夜幕慢慢降临,院里的灯笼被点亮,晕开暖黄的光。

      江叙白和吴停悄悄出了门。

      楼双信早已在巷口等着,递给他们两个小巧的信号筒:“红色是有危险,绿色是安全,我在染坊外的柳树下等你们。”

      两人点头,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方知有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小声对顾砚秋说:“阿停哥和江大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顾砚秋拍拍他的肩,目光望向城西的方向,轻声说:“会的。”

      夜色如墨,城西的废弃染坊隐在树影里,只剩几扇破窗漏出点微光,倒像是蛰伏的野兽睁着的眼睛。

      吴停和江叙白贴着墙根前行,脚步轻得没半点声响。

      吴停虽身形清瘦,却常年练过轻功,踏在碎石地上稳得很,背上机关伞的流苏偶尔扫过衣摆,竟没发出一丝动静。

      “左边那间屋有灯,影阁的人应该在里面。”江叙白俯身贴近吴停耳边,热气拂过他耳廓,声音压得极低。

      他比吴停高一个头,说话时得微微低头,目光扫过吴停侧脸时,忍不住顿了顿,月光落在吴停脸上,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睫毛纤长,若不是那双眼清明锐利,倒真容易让人错认成女子。

      吴停没察觉他的走神,指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从腰间摸出枚铜钱,屈指一弹,铜钱“叮”地撞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屋内的谈话声瞬间停了,紧接着传来脚步声,有人掀开帘子往外看,刚探出头,就被江叙白甩出的袖箭射中后颈,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动作倒快。”吴停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调侃,转身就往屋内走。

      他背在身后的佩剑随动作轻轻晃动,机关伞的伞骨在月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明明是花里胡哨的搭配,穿在他身上却透着股利落劲儿。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染料味,几个穿黑衣的人围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个铁盒,正低声争论着什么。

      吴停和江叙白对视一眼,江叙白握紧背后的长枪,脚步一错就冲了上去,枪尖直刺最靠近门口的人,吴停则抽出佩剑,剑光如雪,挡住了另一个人的反扑。

      他的剑法看似轻盈,实则狠辣,剑尖精准避开对方兵器,直逼要害。

      有个黑衣人见势不妙,伸手去摸腰间的暗器,吴停却早预判了他的动作,脚尖点地跃起,机关伞“唰”地展开,伞骨边缘弹出的细刃划破对方手腕,暗器“当啷”落在地上。

      “没想到吴九爷不仅戏唱得好,武功也这么厉害。”江叙白解决掉身边的人,转头就看见吴停收伞的动作,忍不住打趣道。

      他知道吴停喜欢粉衣服和花饰品,却从不会觉得娘气,毕竟能把机关伞用得这么出神入化,还能在打斗中保持优雅的,放眼江湖也没几个。

      吴停没理他的调侃,俯身捡起地上的铁盒,刚打开一条缝,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撤!”他合上铁盒揣进怀里,转身就往窗口走,江叙白紧随其后,两人刚跳出窗,就见一队黑衣人举着火把围了过来。

      “看来是中了埋伏。”江叙白握紧长枪,将吴停护在身后,“你先走,我来断后。”

      “别逞能。”吴停却拉住他的手腕,从怀里摸出个信号筒,“咻”地往天上一放,绿色的信号在夜空中格外显眼,“楼双信很快就到,我们一起走。”

      江叙白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笑了:“你倒是冷静,就不怕我们今天走不了?”

      “怕什么?”吴停挑眉,抽出佩剑再次迎上去,“你不是说,有你在吗?”

      剑光闪过,他又解决掉一个黑衣人,转身时发间的珠花晃了晃,明明是精致的饰品,却在他身上透着股韧劲,“而且我还没吃够苏州的点心,可不想死在这里。”

      江叙白被他逗笑,长枪舞得更急,枪尖挑飞对方的兵器,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吴停的动向。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攻一个守,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刚跑到染坊外的柳树下,就见楼双信骑着马冲了过来:“快上马!”

      吴停翻身上马,刚坐稳就回头看江叙白,见他也跳上马跟了上来,才松了口气。

      夜风拂过,他发间的饰品轻轻晃动,脸上沾了点灰尘,却丝毫不影响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江叙白看着他的侧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姐,直到看见他握着账本处理家事的模样,才惊觉自己看走了眼。

      “在想什么?”吴停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问道。

      “在想,幸好当初没把你认成女子。”江叙白笑着说,伸手帮他拂去肩上的灰尘,“不然现在可就没机会跟你一起夜探染坊了。”

      吴停白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低头打开怀里的铁盒,里面放着半张地图,上面标记着几个红点,看起来像是藏东西的地方。

      “看来影阁在苏州藏了不少秘密。”他指尖划过地图,眼神清明,“回去跟顾先生商量下,说不定能顺着这张地图,找到他们的老巢。”

      马蹄声渐渐远去,夜风吹散了染坊的血腥味。吴停靠在江叙白怀里,感受着对方平稳的心跳,忽然想起小时候学戏的场景,那时家族让他学戏,说是为了保护大家,他虽知道是放弃自己,却还是接受了。

      “累了?”江叙白察觉到他的放松,低头轻声问。

      “有点。”吴停点点头,声音轻了些,“回去想吃碗热汤面,加两个荷包蛋。”

      他喜欢吃,哪怕刚经历一场打斗,最先想到的还是吃的。

      “好,回去我让顾先生给你煮。”江叙白笑着答应,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坐稳了,我们快些回去。”

      马蹄声在夜色里渐渐远去,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倒像是要一直这样,并肩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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