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4章 我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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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习惯很难更改。Draco•Malfoy放下茶杯，满足叹息着。尽管Malfoy庄园已经不复之前的盛况，虽然还不到斑驳凋壁的程度，但像他幼年一般，十几个家养小精灵，每天二十四小时尽职尽责服务的情景早已没有了。战后，Draco为父母交纳了魔法部开出的一系列赔偿款之后，不得不变卖一部分祖产才能维持庄园的正常开□□段时间让他真正明白了点滴度日的艰辛。而近几年，随着他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贵族的本性便按捺不住了，此时杯中的茶便是如此而来。
“嘿，早上好，教父。”Draco从容地举起茶壶，“伯爵红茶？”
“不，谢谢，我更倾向于咖啡。”Severus见餐桌上只有Draco一个人，疑惑地开口，“你的妻子和儿子呢？”
“阿斯托利亚去和她的朋友聚会了，至于Scorpio，我刚刚送他去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今天已经是九月一日了？Severus放下杯子，这段时间他仿佛恢复了二十年前的生活，一个人住在地窖里，熬制着各种各样的魔药，因为这是唯一让他精神放松的办法。唯一不同的是，二十年前他需要放松大脑让他不再专注于紧张的局势和危险的任务，而现在，他需要不再想着Harry。
魔药和黑魔法曾经是他少年时期的热情所在，黑魔法是缘于对力量的追逐与渴望，魔药则更像是他与生俱来的礼物和天赋。Prince家族的血液中也许掺杂了黑龙草的汁液，月光树的种子和独角兽的血液。站在蒸腾的坩埚面前，加入三滴双尾狗胆汁后药剂变红，顺时针搅拌四圈半后变为深蓝。这是前人无数试验后的结果，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只有严谨的科学和周密的步骤才能完成一份完美的魔药。切碎，碾磨，挤压，搅拌，繁琐的步骤在他看来是如此简单，只要一步步做下去，总会得到同样的结果。因为这是事实，事实总是在这里，不会改变也不会消失，不同于人心。
喝下杯中的咖啡，他恍惚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加了很多牛奶，不再是曾经自己习惯的黑咖啡。
“多喝牛奶对身体好。”
Harry总是这么说，哪怕自己比他还要高出十公分，他也坚持要自己每天喝一杯牛奶。
躲开Draco好奇的目光，Severus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泄露了目前的心情，随即掩饰性地低头咳了两声。
“Scorpio今年上一年级？”正如Draco几乎是Lucius的翻版一样，Scorpio也几乎是Draco的缩小版。金色的头发，尖尖的下巴，脸色苍白，只是并不像Draco小时候那样目中无人，这是唯一让Severus欣慰的品质。
“是的，Hogwarts的一切课程他都喜欢，也很期待。”Draco笑了笑，说到儿子时他脸上的表情总是特别放松，“也许除了魔药课。”
“为什么？”Draco虽然并不是当年魔药全校第一的学生，但起码能排进前五，父亲拥有如此天赋，作为儿子，Scorpio应该不会太差才对。
“这应该是我的错，讲了太多我当年的课程。不过教父你要承认，和您的水平相比，现在的魔药课更像是笑话。”
Severus哼了一声，想到那些以摧毁魔药教室为乐趣的白痴教授，不置可否地默认了Draco的说法。
“也许你可以留下来给Scorpio单独补习魔药学？”
“我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这是实话，作为一个魔药大师，他的水平不容置疑，但放在教学上却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没有引导的才能，也没有手把手教学的耐心，除了自己护短偏向的Slytherin，其他三个学院都对他抱有微词，更不要说他经常恶意攻击的Gryffindor了。
Draco正想开口说什么，壁炉中的火苗骤然发出绿光，几道闪烁之后，从火焰内接连走出两个人来。
“Weasel，Granger。”放下手中的茶杯，Draco的手扣到腰间的魔杖上，眼睛来回移动着。“我不记得Malfoy庄园的飞路网有跟你们连接。”
“你当然没有。”Ron•Weasley嘀咕了一句“臭白鼬”之类的话，被妻子狠狠地捅了一下腰。“我们是从Harry那里过来的。”
“事实上，我们是来找你的。”Hermione冲Severus点点头，像她的丈夫一样，表情严肃得让他似乎看到了，自己还是Alexander的时候，比起Harry更像是父母的两人。
Draco翻了翻眼睛，“你们Gryffindor就永远不知道该事先预约，哪怕打个招呼再冲到别人家里吗？”
“那还真是抱歉了，Malfoy。”Hermione眯起眼睛，“事实上我们只是有事情要跟Severus说，所以你可以继续下午茶时光了。Severus，书房？”
Severus跟着两个人走出客厅，尽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心中却已经焦急万分。唯一能让Ron，Hermione如此紧急来到Malfoy庄园的只有一件事，一个人，那就是Harry。
Harry出什么事了吗？这一个月他足不出户，连Draco每天订阅的预言家日报都没有看，除了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社会上生活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Harry。那些报纸上的照片，娱乐记者胡编乱造的绯闻，曾经他嗤之以鼻，甚至和Harry一起看一起笑，因为那时候爱人就在自己身边，哪儿都不会去。但是现在，在Harry同意让他搬到Malfoy庄园之后，这些匪夷所思的八卦材料却变得如芒在背。更不要说那些小报记者拍下的照片，Harry在车站，在商店，在对角巷，在……笑容仿佛依旧，却只能让他心痛。
有时候半夜从恶梦中惊醒，抑或是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他的思维总会滑向Harry。曾经和他趴在地上玩高布石的Harry，牵着他的手到对角巷逛街的Harry，夜里走进他的房间只为了将他从噩梦中唤醒的Harry，站在课堂上眉飞色舞的Harry，榭寄生下眼神温柔的Harry，喝醉后迷茫看着他的Harry，喜欢在拥抱时摩挲他脊背的Harry，亲吻时睫毛轻颤的Harry，躺在他身下面色潮红的Harry，靠在他怀里安静沉睡的Harry。
但更多的是后来，在医疗翼守着他清醒，眼睛红肿的Harry，带他回到格里莫广场，却神色躲闪的Harry，那个狂乱的醉酒之夜，抽噎地说只想睡在他身边的Harry，还有最后的最后，当他开口要求离开，用复杂眼神看着他的Harry。
那眼神中有什么？解脱？希望？祈求？祝愿？还是绝望？Severus无法辨别，也无从辨别，他甚至不知道最后那两句话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I wish you well.
And, good bye.
这两句话滞留在空气中，就在他转身走出书房即将关上门的瞬间，悄悄钻入耳廓。从头到尾，Harry没有说过一句狠话，没有责怪也没有询问，甚至没有问自己真正要离开的理由。Severus有时会想，究竟是Harry是早就下决心要他离开，才会答应Draco的提议，还是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左右摇摆，才当下立断？究竟他们俩，是谁先放弃了谁，谁先转身离开了谁？
这些想法藏在心里，仿佛带血的伤口一般捂着，不敢示人，也不能忘记。不同于当年Lily的离开，他虽然爱过她，却并不十分难受，有时他也会想，自己当时的愤怒，究竟是因为Lily离开自己，还是因为她离开自己而选择了James•Potter？或许他永远弄不清楚这个问题，正如他弄不清楚自己对Lily的爱是哪一种一样。
而这次却不同，失去了Harry，他开始觉得空洞，对于生活的激情，对于魔药的热爱，甚至对于未来的期待，仿佛都变成了索然无味的例行公事，只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已。
Harry是他永远的劫难。以前他不知道，作为Alex的时候他朦胧感觉到一些，却并不深沉，重生后他曾拼命否定，说服自己所有感情都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也许只要他们分开，感情就会慢慢淡化，最后消失殆尽。但是才离开他不到一个月，自己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同。这不是意乱情迷，这也不是单纯的迷恋痴恋。不管他逃到哪里，不管让自己变得多么忙碌，对于Harry的一切都不会淡忘，而是越发清晰，每一个细节，每一丝微笑。他甚至嘲笑过自己，白白多了这十八年的阅历，居然还会幼稚得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十六岁女生。
就像现在，光是想象Harry可能遇到了麻烦，遇到了危险，心脏便不听使唤地跳动着，手指尖微微发颤，室内温度适宜，他却觉得全身发凉。
是黑巫师？虽然和平年代早已到来，也不排除还有黑巫师躲藏在魔法界甚至麻瓜界，等候时机只为了给救世主最后一击。还是危险的魔法生物？作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Harry总要跟各种危险生物打交道。抑或是在麻瓜界出事了？他知道Harry曾经有过一段不光彩的酗酒历史，难道他又开始了？
脑中分析着一个又一个可能，他焦躁不安地坐在书房里，死死盯着Ron和Hermione的神情，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Harry走了。”最后还是Ron打破了沉默。
走了？Severus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走了？他去了哪里？
“去旅行，Minerva说他请了一年的假。”
很明显他将自己的想法大声说了出来，因为Hermione的神情似乎因为他的着急而有所松动。
“去哪里？”
Hermione摇摇头，“不知道，我觉得他自己也没有目标。”
闭上眼睛，Severus感到喉咙发紧，眼睛酸涩。好久没有想要流泪的感觉了，他握紧拳头，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会回来吗？”
“……我们不知道。”Ron苦涩地开口。“你希望他回来吗？”
Severus点点头，“我希望。”
“那么继续你的希望，不要放弃，Severus。”Hermione轻声开口，“他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44章 我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