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8章 冥想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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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好了吗？”Teddy站在他旁边不断催促着，他已经站在冥想盆前，盯着里面不断旋转的银色记忆将近十分钟了。
“Alex，我是认真的，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让你站在这里发呆！”Teddy听起来快要暴走了，他正烦躁地在书房门口转来转去，紧张地透过门缝看向外面的楼梯口，以防Harry突然出现。“你自己去看，或者我把你推进去，二选一。”
“我……我不确定我可以做到。”他终于开口，感觉手心里都是汗水，“如果我看到的就是我害怕的那样呢？我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些。”
“嘿，伙计，冷静点，深呼吸。”Teddy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事情也许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所以先去看，然后我们再讨论该怎么办。你站在这里犹豫不决帮不上任何忙，所以不要想太多，去看就是了。你是Slytherin，你们天生就知道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唯一的途径，现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书房里安静下来，Alex唯一能听见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以及自己渐渐平静下来的心跳。
“……好，我准备好了。”他伸出魔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那仿佛银色的流水般的物质，看着它们慢慢旋转起来，然后画面开始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祝你好运，伙计。”在走进冥想盆之前，Teddy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我会帮你看着外面的情况，抓紧时间。”
Alex点了点头，缓缓吐出他一直屏住的呼吸，然后一头扎进了冥想盆。
这是哪里？他困惑地环顾四周，看到墙上挂着很多不会动的图片，前方还放着一块黑板，这是学校？看起来和Hogwarts的教室差不多，也许这里是麻瓜学校？
为什么他会到这里来？Harry保留在冥想盆里的记忆不应该是关于Snape的吗？那才是他能够摆脱食死徒的罪名并且得到梅林一级勋章的原因。可是现在……这也许是Harry后来放进来的记忆？因为时间前后的关系，这是他第一个看见的记忆？
这时，门口的争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把那个给我！不然我告诉妈妈这个星期都不给你吃晚饭！”说话的是一个很胖的金发男生，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楼道里。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瘦小的男生，乱糟糟的黑发，脏兮兮的眼镜。Alex瞪大了眼睛——那局促不安的神情，同样的黑发，翠绿色的眼睛……这是Harry？这是Harry小的时候？为什么他小时候是这副模样？他比对面的男孩矮了将近一头，从手臂和脖颈来看，分明是严重的营养不良，而且他还穿着极不合身的校服，看起来应该是对面男孩的二手货——领口正不断地从他瘦骨嶙峋的肩膀上往下滑，让Harry不得不在抱紧怀里作业本的同时，另一只手紧张地揪住衣服下摆以防它掉落。
“这是我的暑假作业，我做了一个月才做完……”Harry懦懦地开口，似乎很害怕面前的男生。“Dudley表哥，简女士会看出来的……”
“她不会！谁相信你这个怪胎会写作业？”那个Dudley干脆走过去硬抢，虽然Harry拼命反抗，却怎么样敌不过比他强壮得多的男生。
“你居然敢打我！”Dudley尖叫了一声，那听起来好像有人要拿刀杀他似的。其实Harry只是在他脂肪过厚的胳膊上掐出了一个红痕而已。“我要告诉爸爸妈妈！爸爸会杀了你的，他会把你关进壁橱一个月，然后对老师说你逃学了！反正你就算死在里面也没人在乎！”
“你胡说！简女士不会那样的！她不像其他人一样！”Harry正死死按住对方的腿不让他逃走，并且试图将自己的作业抢回来。Alex忽然感觉到一阵奇异的魔法波动，看起来似乎是……魔法暴动？
果然，两个男孩争抢的作业本正缓缓地飞起来，飘飘忽忽地向Harry飞去。Harry脸上喜忧参半，似乎在迟疑要不要伸手去拿。
“你又做了这种怪事！”Dudley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喊着，“等着吧，你会被关起来半年的！而且没有晚饭！”
“不，不要跟他们说，求求你Dudley……”
两个男孩正在争吵的时候，楼道里又传来了另一声惊呼。Alex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裙的女士正站在楼梯上，很明显她目睹了刚才的一切。
“简女士！”肥胖的男孩马上站起来，大声抱怨着，“这个怪胎抢了我的暑假作业，而且说是他写的！”
他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Alex感到一股怒气在心中升腾。他听说过Harry的童年过得不太好，但是不好到这个程度？
那个简女士正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似乎不敢看Harry和那依然飘在半空中的作业本一样。
“Dudley先生，既然如此我就不看你的作业了。B＋，现在去玩吧。”说完她匆匆地走开，仿佛Harry身边的空气都有传染病毒一般。
“……哈，看吧？我说过没人相信你的。因为你就是一个怪物！”Dudley得意洋洋地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Harry，瘦小的男孩还在看着那个快步离开的蓝色背影，脸上有着深深的绝望。
地板旋转起来，画面在他面前消失，
Alex看着一幅又一幅画面在他眼前呈现，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Harry的童年经历很糟糕，但是哪怕在孤儿院，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大家也都是一样的，没有谁看不起谁的问题。被人每天叫做怪胎，怪物是什么感觉？而且带头欺负人的是他的“表哥”？他开始期盼这个Dudley和他的父母还在世，因为他一定会找机会好好“拜访”他们的。
然后他看着Harry的经历，看着一个人站在厄里斯魔镜面前，后脑勺上还有一张脸……黑暗的密室里恐怖的嘶嘶声和Gryffindor的宝剑……狼人在满月下啸叫……几百个摄魂怪逐渐逼近……站在墓地中央看着面前升腾的坩埚和旁边一个学生的尸体……飘荡的帷幕和满屋的红光绿光……海边的岩洞和星空下的占星塔……黑暗的禁林以及环绕在旁边的四个人影。他几乎回顾了Harry的整个学生时期，或者说，是他学生时期的所有噩梦。
接下来……啊，终于来了，有关Severus•Snape的记忆。
他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坐在奇洛身边，毒蛇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瞪过来……魁地奇球赛上，他盯着空中的扫帚念念有词的嘴唇……看到打人柳被毁，急匆匆走出城堡时苍白的脸色……面对发狂的狼人，他第一反应是将三个学生护在身后……医疗翼里，他挽起袖口试图说服福吉……他一次又一次地教授Harry大脑封闭术……走下占星塔后，他头也不回地阻挡着Harry向前，却没有施加任何一个咒语……尖叫棚屋里，躺在血泊之中，慌乱地伸手拉住Harry，急切地将最后的记忆留给他，以及费尽力气吐出的三个字……
但他没能看到最后，一双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Alex回过头，看到Harry——成人版而不是正惊慌失措跪在地上的Harry，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玩得开心吗？”
下一刻Alex感到自己的双脚再一次踩到了书房的桃花心木地板上，Teddy正站在他面前，眼神中明明白白写着歉意和后悔。他张开口无声地说着“抱歉，我被Kreacher抓住了。”
Harry仿佛没看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一般，他轻挥魔杖将冥想盆重新放进柜子，Alex看到他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Teddy•Lupin，回家去，安多米达刚才飞路联系过一次，她很奇怪你跑到哪里去了。这意味着我们之间的谈话需要延后，现在离开这里，我要跟Alex谈一谈。”
Teddy只来得及留下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就被Harry推进了壁炉。
“现在，Alex。我想要听一听你的解释。”Harry坐在书桌后，脸色僵硬地如同面具，双手指尖相抵放在胸前。“为什么要看我的记忆？”
“我……”他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我想要知道自己和Snape到底有多像？这绝对是世界上最烂的解释。“我不能说。”
“不能说？”Harry似乎嗤笑了一声，“好吧，既然你不能说，那我来解释给你听。首先不可能是因为好奇，我的冥想盆已经放在这里十五年了，你不止一次看见我放新的记忆进去，所以这不是好奇心引发的事件。其次，不会是因为我们之前的吵架，你觉得需要做点什么事情发泄，每一个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不会这么鲁莽。同样，不会是因为你想要更加了解我，因为我的人生经历你基本都知道，更不要说那愚蠢的历史书上说得比我还要详细。所以你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我经历过的，但大部分书上又没有的。你想要了解Snape教授，对吧？”Harry这时一定看出了他脸上的惊讶神情，“是的，我会思考，Alexander先生。”
“是的，我确实想要了解Snape。”他知道Harry现在非常生气，但他依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我怎么能不去看？你说你爱过他，你也说过你爱我，但你从来没有解释过你对我的感受，就像你对Snape做的那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追求了，所以你才会答应。天知道如果那时候不是我而是别人，你是不是也会答应？或者换一个思路，如果我长得不那么像Snape，你会不会答应？你说你能分得清我们两个，但是你真的，确定的，完全的能够保证，在你心里没有一点点这种想法？所以我去看了你的冥想盆，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想要想办法说服自己这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因为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从来没有跟我谈论过感情，除了那天晚上提到Snape！”他说完这一席话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面上，倾身对着Harry怒吼。“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偷看你的记忆？因为我们已经在一起快三年了Harry，我们约会，亲吻，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住，而你居然从未想过告诉我你曾经爱过Snape？”
他慢慢直起身，看着Harry脸上那冷静的表情彻底剥落，“在你心里他是特别的，Harry，我没有其他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28章 冥想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