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高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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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祈芝已经让童谣的好闺蜜先接童谣回去了，自己在医院陪余霜糖。
因为时间很晚也很仓促，急诊的医生初步诊断是比较严重的左腿扭伤其他都是小擦伤，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坐在医院提供的轮椅上面，身上的衣服沾有灰尘，在白炽灯下暴露的一览无余。
靠着本能抑制了疼痛的下意识呼喊和哭泣，只是内心的声音一直在摧残她的精神，使她敏感，让她奔溃。
这就是所谓的苦痛引发的连锁效应，悲伤有了源头就会逆流成河，反哺枯竭的泉眼。
她明白，就是无法忍住不去想。
“医生说太晚了，只能先去拍个片子看看是否骨折。”祈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可太明白这种心情了。
明明都准备美美回家睡觉，结果被突如其来的灾祸影响的一塌糊涂。
他并不知道，她低沉沉默的东西根本没有来由，就是很伤心却找不到方法有效制止。
“我搞砸了，给你添麻烦了……”
“对不起。”
她根本做不到表达自己的不堪，甚至说不出安慰对方的话，她渴求与有一个人能在自己身边。
祁芝安慰的话语卡在喉咙如同鱼刺，吐不出咽不下，只能作罢。
很快医生就闯入这个安静的氛围里，和祁芝说了几句话。
他稳稳的推着余霜糖，她低着头，似是睡着了。
二人就这么慢慢的朝前走着，空旷的医院藏有秘密。
生机和死亡。
经过一排座椅，一个女人定定的坐在那，乌黑的头发显得凌乱，她听见动静往这边看过来。
然后就是沉默的经过以及无言。
到了地方，祁芝就出去了，ct的电子门缓缓合上，会有医生的协助。
现在就剩他一个人了。
感到头疼疲惫的他坐在椅子上，那个女人也还没走，又或者说目光一直尾随他们。
“她怎么了？”和余霜糖一模一样的沙哑，但是还有劫后余生的虚浮。
祁芝听出来了，这个女人也是一样的疲惫，或者说哽咽过的挣扎。
他现在需要和别人的对话，或者说沟通，要不然那股高压的情绪一直萦绕在胸口。
祁芝一有伤心事就会分享给童谣，童谣乐观的性格总能给自己解决方法。
他解释了事情经过。
“应该是因为疼痛吧，我看她一句话也不说，问话也是没有力气。
估计是……自闭了吧？”
祁芝不确定的回答，脸上的红晕看不出温度，透着苍白。
他目光朝前，看着那面墙壁，没有听见回话，只好测过目光。
女人就是在等他看过来，她似乎连叫对方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摇了摇头，干涩的嘴唇发出细微的声音。
“你和她认识很久了？”
“我根本就和她没有多熟……当我没有说过吧。”
祁芝愣住，觉得自己说太多了，便闭口不言了。
谈话终止，女人长长的袖子口，指尖一直在颤抖，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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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霜糖进去直到出来，感觉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腿也失去知觉。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听见自己猛烈的心跳。
她的感官好像浅浅的被放大了，能听见机器的滴滴声，一直在脑边环绕。
接下来会怎么样，自己是骨折了？还是没事，会失去什么，又因为不安而想起什么，她什么都没有预料到。
重复的机械声和消毒水味让她的思维被钝化，高强度的振动着每一根神经。
一瞬间，她忍耐已久的眼泪就顺着脸颊留下来，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只不过朝地下狠狠坠去。
她没有想过哭，只是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疼痛是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扩散，受伤的血液从眼眶滴落。
不是无法坚强了，而是从来都没有过，或者说无法承受一丁点的意外。
哭出来，然后再想别的事情，然后就会忘记你。
祁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不见轮椅上对方的表情，但她擦眼睛和小声的啜泣祁芝听的清清楚楚。
见医生出来，他只能先过去。
他走到医生旁边，走之前给了余霜糖一包纸巾。
时间很晚了，医生告诉他没有骨折，但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他问祁芝对方有没有通知家属，祁芝也不放心现在的自己能照顾好对方。
“小糖姐，你有联系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吗，护士在帮你收拾病房了。”祁芝拿着那些报告单，走到她的旁边说着。
余霜糖握住纸巾的手越发用力，发白的指节是沉默的开始。
明明，明明从好久好久之前，就约定好再也不会惹事情了。
一个人好好的生活，不要再麻烦被牵连进来的大家了。
绝对绝对不可以。
哪怕自己再怎么茫然失措，也已经都是自己的事情了。
很多时候，自己都做不到毫无顾忌的坦诚。
“有的，待会我会联系他们的，今晚麻烦你了，你回去吧。
我让护士推我去病房。
蟹蟹。”
祁芝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再多想，他大概明白对方自责，不过脑子乱成一团的他只是嘱咐了一些话，还有留下了电话号码，让护士过来推轮椅，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你还没有走？”
经过那一排椅子，祁芝看见了坐在那里出神的女人，她就像一尊雕像，脸上毫无血色。
都是很奇怪的人啊。
女人听见声音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疲惫的对方没有说话。
好在，她本来就不是雕像。
“你不陪她？”
祁芝解释了有人回来陪她的，就告别了这个奇怪的陌生人。
终于放松下来的大脑回忆起今天晚上的所有经过，只觉得从头到尾，那个人都是孤单不做声。
同事没有安慰，也没有看过手机……
走出去的脚步停顿了一阵，还是回过身。
希望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女人的目光越发的疑惑。
一场闹剧或许不应该就这样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高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