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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约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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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不知不觉就是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六十天其实就是六十秒,甚至一天的时间毫不如一秒来的深刻,我能听见一刹那所触动的心跳,记不得再长的叙事诗。
余霜糖对这两个月怎么度过的完全没有印象,回家就是睡觉,不是睡觉就是出去上班,饿了只能吃泡面和便当。
她轻推鸡尾酒杯的底座,松针的清香和说不出来的草药味萦绕的小小的氛围中,和整个酒吧像是被屏风隔绝,无数热情扑面而来却影响不到清冷的角落。
点缀的橄榄小幅度晃动,考验技术的干马天尼被递给顾客,对方点头表示感谢。
她现在暂且无事,今天她老老实实穿了工作服,西式的服饰黑白经典,小夹克和笔直西裤,人与酒。
她凝望那些喝酒的人,一看就是很久。
卡座上,舞池边,小吃旁,无一例外都是把酒言说,杜康唯美。
深黑色的实木吧台,高脚椅整齐的排列无人问津,只剩下狂欢余劲后的顾客,有的还在地上四处摸索,估计是把魂甩飞了。
余霜糖到员工休息室换好衣服,和领导确认打卡下班,毫无留念的推门离去。
今天的步伐比往常快了许多,喧闹后的疲倦带来的是更麻木的冲击。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没有它们就做不到安心的睡眠。
精神的衰弱带来的就是安静的反抗,只有无意义的重复的过程才能机械式的满足每一次流程。
明天是童谣约自己出来玩的日子,她本来一直拒绝,从上个星期开始。不过对方一直在手机上不停的撒娇卖萌,软硬皆施。
她才同意的。实在是太吵闹了。
没错,自从那天加了联系方式,童谣这个小妮子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对方真是个无法让人忘怀的美人儿~
美的像一块涂满奶油却不腻的蛋糕,什么搭配都不需要有,仅仅只是站在哪里就可爱的不行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要用一个文学大学生和小说作者的角度去描述这个女人,那就是……
此女只应天上有,假如用两个字来形容,广寒。不是那位月之仙,只独如月相逢,二者合之为一,妙如瓷器江南呼照白玉盘,星湖亮白昼,玉盘点星河。
对漂亮姐姐没有抵抗力的她就开始了自己的“嘘寒问暖”和疯狂攻势。
从早安到午安和晚安,还有历史上下五千年聊到母猪的产后护理,童谣把认为对方感兴趣的事情都说了个遍。
不过对方一直在回答不知道,嗯好,要么就是一个问号。
而且信息回的超级慢,但是又特别认真。
让她生不起一丝丝的放弃和愤怒。
她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难缠的女人,这还反倒是激起了她的胜负欲。明明当年只要自己一句话,祈芝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摇尾巴哼哼。
祈芝:?
余霜糖: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昨天晚上童谣抱着随便试一试的态度又给余霜糖发来了组队邀请。
[偷穿后妈包臀裙老豆上演父子情深]:小糖姐姐,明天晚上一起去小酌一杯嘛,地点在FA酒吧哦。
[偷穿后妈包臀裙老豆上演父子情深]:就我和祈芝,嘻嘻。
余霜糖凌晨回到家照常睡前看了一下手机,看见信息后正准备拒绝,才想到自己工作的地方好像就是这个酒吧……
所以这个也是她答应的理由之一吧。
思考了认为没什么影响,她打字回复。
[余]:好,我工作明天不忙。
第二天收到信息的童谣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一脚踩到祈芝的肚子。
“!!!!”
祈芝揉揉被创的部位,满脸的委屈。
魔童……
余霜糖因为精神状态最近不好加重,睡的并不轻松,但是还是睡得很香。
整个屋子提前拉好了窗帘,所以暗蓝色的,墙壁雪白,如同一整座冰岛。
没有阳光的刺眼,这是最舒服的时候,睡眼惺忪还能再补一个小酣。
她只是觉得明亮会让她无理由的出现紧张。
这样的主旋律就是陪伴她即将走过的一生。
她已经在用全身的注意和健康去做出改变了,六十的及格分就是她的满分。
因为无事可做,余霜糖硬是拖到了一点才起床。
找了泡面还有烧了水,简单漱个口就先去吃了泡面,然后才刷牙。
谁懂吃早餐牙膏那种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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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没课的二人,童谣拉着睡午觉的祈芝去了商场。
他们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也买了代步车,现在出门是为了给某人买见面礼。
祈芝开着电动车载着童谣往商场去,一路上一直在哭诉。
“哪有大中午太阳这么大出门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童谣抱着对方的腰,然后狠狠的捏了一把。
“就你事情最多,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懒成猪了都,不会活动一下,再这样下去早晚变成废人。”
童谣捏完就又轻轻揉了揉。
“你说话太像我妈了,妈,我背酸了。”
“去死啊,以后生个儿子像你这样我就把他送回送子观音那里!”
然后老老实实的给他捶背去了,差点没把午饭打出来。
童谣来这么早其实也是因为认识的时间不长,她也能看的出来对方性格比较内敛,所以想多花花时间挑选。
主要是两个月她连对方爱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要送礼物哦,咱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知道啦知道啦,要我说送个开瓶器挺不错。”
童谣一巴掌打在祈芝的头盔上:“
我看你像个开瓶器,今晚我就拿你脑袋开酒瓶!”
“别乱动啊,开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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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唤醒了还在迟疑的思绪,女人把美工刀扔到一边,灌铅似的双腿支撑不住的弯曲,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
但是不是哭泣,只是不想面对所以朦胧了自己的双眼。
老旧的出租屋里,惨白色的地面被无数租客划出内里的黑色,墙壁四角黑色,绿色,分辨不出什么,只是感觉超级超级恶心。
女人再也撑不住,一边干呕一边大喘气,她最近几天都没有算的上是吃过东西,一直在空腹吃药,那种灼烧胃和黏膜,那种上下翻腾的感觉突如其来,轰轰烈烈。
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持续在加速在加速,在血液里流动,在心跳处撕裂一个口子,抢夺着供氧,又或者让它飞出体外。
手脚开始着麻木,她一直在紧握双拳,凹凸不平的指甲粗糙,像是满是黑足的蜈蚣,她像是打嗝一样的喘气,嘴巴嘟囔着,颤抖的松开一层缝隙。
“没事的,小问题……小问题。”
“小事,没事没事没事……”
每一次情绪要压抑像停止不住的火车,横冲直撞,只能用一块块巨石拦路,但是没用,她虚晃一枪,又会如更强的洪水不断冲击堤坝。
她看见地上的刀,看见桌上的香烟,脑海里在告诉她它很伤心,大脑很难过,心脏也在疼,四肢是僵硬的颤抖,她需要发泄情绪。
哪里在求救就划开,把沉重的,想杀死的想踩扁的想讨厌的通通释放。
就这样一直重复重复,过去了很久的时间,屋子里一直在回荡声音,其余之外,特别安静。
屋子并不凌乱,但是就是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