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语不语》风也微醺

1、第 1 章

　　梁国京都，一个世家豪门聚集的地方，这里有权有势之人数不胜数，但无论他多有钱，多有权，都必须匍匐在一个人的脚下——梁帝。
　　但除了一个人——当朝国师姬送秋。
　　金銮殿下，百官大臣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唯有国师一脸平静地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方。
　　“国师，朕欲择一风水宝地，修建避暑山庄，不知国师可否替朕选一龙气聚积之地？”
　　龙椅上眼袋肿胀的梁帝浑身透露出酒色之气。
　　“当然。”姬送秋表情淡淡。
　　梁帝得到想要的回答后，不理朝政，直接起身离开。
　　姬送秋回到平安街的小院，姬慕正坐在井边洗衣服。
　　“爹，你每天上早朝都干什么，怎么每天都这么快就回家了？”
　　姬慕直起身子，一脸疑惑。
　　姬送秋的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梁国气数已尽，过不了许久我们便该离开了。”
　　姬慕一动不动的目送姬送秋离开小院后猛地站起来跑向书房。
　　书房里，姬昭正在整理古籍孤本。
　　“怎么匆匆忙忙的？”
　　“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我听见了。”
　　姬昭温润的声音传入姬慕的耳中，她很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在姬慕被姬送秋捡回家时，姬昭就已是这般模样，身姿挺拔，面容柔和。
　　十八年过去，姬慕长成窈窕少女的模样，姬昭依旧是翩翩公子，未曾老去一分。
　　“你知道我们会去哪里吗？”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姬慕不解，歪着头看向姬昭。
　　回应她的只有姬昭温和的笑容。
　　避暑山庄的选址在梁国京都以北三百余里，姬送秋将位置选定的当天，梁帝就下旨开始修建，无数百姓被征去服徭役。
　　烈日当空，豆大的汗珠从额角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肥沃的土里。
　　晋王拧着眉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向站在身侧的姬送秋。
　　“国师，为何不阻止父皇这劳民伤财的举动。”
　　梁阳极望着瘦骨嶙峋的百姓，不禁悲从心起。
　　刺眼的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明明暗暗地照在姬送秋绝美的脸上。
　　“即使此次我阻拦了，也会有下次。”
　　姬送秋的语气沉静而冰凉，没有丝毫的感情。
　　梁阳极移开目光，看向挥汗如雨的百姓，他曾想阻止避暑山庄的修建，并多次上书，都被梁帝压下，没曾想到最后他竟变成了监工。
　　真是荒谬。
　　“国师，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人真的能够长生不老吗？”
　　在梁阳极的记忆里，三十几年来，姬送秋的眼尾未见任何一条皱纹，皮肤依旧如年轻人般白皙有光泽。
　　“你觉得有，那便有，长生不老未必快乐。”
　　姬送秋拂袖离开，独留梁阳极一人站在原地。
　　“王爷，天气太热了，快些回吧。”
　　李德全是从小跟在梁阳极身边的太监，对梁阳极可谓是尽心尽责。
　　梁阳极苦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沉闷之气。
　　“李德全，我想回边关了。”
　　李德全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梁阳极。
　　“王爷，我们好不容易从那穷困潦倒的地方回到京都，你怎么又想回去了呢？”
　　“李德全，你看到了吗，这京都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好。”
　　李德全顺着梁阳极的目光看向埋头干活的人群，官差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劳役的身上，抽出一道道血痕，劳役连倒地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忍着疼痛继续干活。
　　“无论王爷去哪，奴才都跟着您。”
　　李德全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他只要好好跟在梁阳极身边，伺候好他的王爷就可以了。
　　梁阳极听到此话，沉默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李德全，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奴才要跟着王爷，王爷去哪，奴才就去哪。”
　　“行了，回去吧。”
　　梁阳极没有再说其他，坐着马车返回京都。
　　马车行至城门口，梁阳极趁着马车排队进城之际，撩开车帘，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李德全，我随意走走，你带着人先回府吧。”
　　梁国的京都是梁国最大的城池，街上不仅有穿着华丽的富贵人家，也有穿着朴素甚至是简陋的普通百姓。
　　姬慕一个人走在热闹的街上，因为她的腰间挂着象征国师府的腰牌，那些浪荡子弟都不敢上前调戏，一个个都绕着走。
　　这十几年来她早就习惯了。
　　姬慕走进一家茶楼，无所事事的时候，她都会去茶楼听说书先生，最后再被姬昭带回家，开始练那些她怎么练都看不到成果的内功心法。
　　今天茶楼内依旧人满为患，她环视一圈后，走向一个看上去还算好说话的男人面前。
　　“公子，可否拼桌？”
　　“自然，姑娘随意。”
　　梁阳极看见对方腰间的腰牌，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国师的女儿。
　　姬慕坐下后，小二熟练地上茶，又摆上瓜果。
　　说书先生从江湖说到朝堂，又从朝堂说到民间野史，在座的听众无不拍手叫好。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姬慕被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在反应过来是姬昭后，连忙朝他嬉笑。
　　“又被你找到了，今日的功课我已经完成了。”
　　“既然完成了，那我教你新的。”
　　姬慕闻言只好跟在姬昭身后离开。
　　一连几日，平安结的小院里一直传出姬慕怀疑人生的叹气声。
　　“爹，为什么我练了这么多年的内功心法，却一点成效也没有？”
　　姬送秋坐在石桌旁，摇着手中的羽扇，一脸笑意。
　　“你的轻功不是练得很好吗？”
　　“爹，你别扯开话题。”
　　“天机不可说。”
　　姬慕又一次叹气后坐回屋檐下，勤勤恳恳开始练功。
　　这世上难道真的有神仙？她这是穿到玄幻世界了？
　　姬昭看见姬慕又开始刻苦练功后，陪着她坐在屋檐下打坐。